第十八章

    唐口河今日波涛翻涌，浪花拍打这沿岸的一切，击碎岩石，裹挟着泥沙滚滚而去。同样有巨大冰块随大流撞碎在岸边，震耳欲聋。

    时亦歌望着眼前之景，心有感慨，昨夜一夜漂泊，水平如镜，海波不惊。今日上岸偏偏骇浪惊涛。

    老伯同样心有余悸，若是昨夜突然如此，今日断无幸免之理。

    同老伯安置好船，此刻老伯也只能去城内找儿子安顿，时亦歌亦要往城内走，于是便一同随行。老伯脚程慢，不过天色尚早，时亦歌却也不急，于是二人慢悠悠的走在大道上，天色尚且微亮，便有担水挑柴，卖饼的走在过道。听老伯说若非积雪厚实大道上的人还要多一倍。

    不过半个时辰，二人便到了城门口，时亦歌嘴叼着个饼，刚同卖饼的老板买的，饼有些酥脆，有点甜，说不上叫什么名字。挺好吃的，又买了几个。老伯原本不接受的，硬要给钱，时亦歌强塞过去，就跑开了，老伯也只能作吧。

    城门上落满积雪，除此之外同他所见的其他城墙并无差别，青砖堆砌，厚实方重，大概也就这些了。点点青苔密布，古朴高大，有些许裂缝，诉说历史。想到这是和武侠世界，城墙什么的似乎没什么用。看了看周围的百姓，安全感？又或者方便管理排查，大概是这样了。这些都与时亦歌无关，想多也无用。

    时亦歌似乎想到前两次的遭遇，宽大的衣衫下，身体时刻处于紧绷状态，方便逃离。

    排队入城，出乎意料的顺利，没有之前的麻烦和遭遇，时亦歌反而有点诧异，赶忙摇头，顺利就行，谁要那么多意外。

    “小哥是自去，还是随我一同，好方便老头给小哥介绍一番这里？”进城后老伯问道。

    “自然是一起了老伯，还是说老伯想把我一个人甩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说笑了说笑了小哥，那老头子就带小哥介绍一下。”

    老伯作为东道主很是积极的介绍城内的一切，时亦歌自然很乐意的听着。

    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有个熟悉的人帮衬也好，即便两人刚认识不到一天，但莫名的很是合拍。

    主干道上，两边多的是客栈，食店，酒店，粮店，衣物纺织店等。

    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抬眼望去，路两边有一些乐师卖力在吹拉弹唱，传入耳中相反并不悦耳，反倒有点嘈杂，想想广场舞大妈就知道了，不同的乐器，其中一些更是这个世界独有的，时亦歌也认不出。刺耳，难听，只让人想要尽快离开。老伯走路都快了几分。

    直至二人离开那片区域，才舒服许多，不懂就问，时亦歌很想知道刚才那些乐师在干嘛。

    老伯倒是清楚，原因听了让时亦歌都有些感觉扯淡。这些乐师大都是自认为自己去不了天音派的，有自信的自然不会来这里卖艺，皆在画舫，音阁等候天音派招生长老的到来。而他们自然放弃，选择在这里比试音乐，等城内大家族的人来这里挑选乐师。

    如果说在其他地方乐师都是坐上宾，即便招摇撞骗都能混到不菲的财务。可这里是天音派的地盘，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乐师，天上地下了属实是。可他们为什么不走呢。想想那些移民外国的人说外国哪里哪里不好，却又始终不会的人就知道了。

    更别说似乎很久之前同样有一名自我放弃的乐师机缘巧合下拜入了天音派，后来的乐师们自然将这一处视作圣地，都来沾沾气韵，久而久之就成了潜规则。

    管，谁来管，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更别说谁也不知道是否会有下一个幸运儿从这里脱颖而出。再说这个世界掌握武力的人就是人上人，从老伯的儿子的经历就可见一斑，这里是乐师的地盘，理所当然，乐师最大。

    想清楚这些，时亦歌也就不说什么了，转移话语。恰好此处距老伯家也不远了，“老伯，就此告别吧，您回去吧。”

    “诶，好，小哥日后没事多来往。”老伯热情邀请道。

    告别后，时亦歌找了间云来客栈叫了个房间。

    房内，时亦歌只觉身心舒畅，回想之前的经历，不是在路上，就是在逃跑，少有这样清闲的日子，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干嘛。

    清闲也就一会儿，目前时亦歌还是有很多东西要解决的，天音派招生长老没来，那这段时间就十足珍贵了。

    偏生时亦歌现在自觉身上问题颇多。单就一个系统，他就头疼，想来也是，系统虽好，但不受自己掌控，那就是隐患了。肯定会用的，但怎么用，就是问题了，功法的事又是一大问题。

    不好解决，又不能不解决，这事一直放在心上，始终是心底的一根刺。

    那这段时间自然不能浪费，学习功法，不能用系统，自然功法要自学了，找个老师。

    要打听一下天音派的招生测试是什么，虽然他有免试名额了，但打听一下有备无患嘛，更何况他也好奇这个涮下众多乐师的测试是什么。

    这段时日，时亦歌花大价钱请了一位武馆教头学习，当然也只是体悟，系统出品必属精品，离解读系统的功法还差很多。

    时间飞逝，每日读书习武，日子悠闲。

    空地上，时亦歌一拳打在虚空，一股拳风随之而起，步伐骤然加快，身影在院内不断出现，落叶飞起又落下，不断循环，直至身影大声呵道，猛的静止，脚下的地板出现过密密麻麻的裂纹。

    缓缓收手，时亦歌脸上不由漏出微笑，这段时间的练习，不说学习的，仅仅如现在一般，身体的力量随意cao纵，如果说之前时亦歌是仅凭蛮力对敌，现在一招一式全都心中有数，能出三分力就不出四分，全身肌rou统筹兼顾。实力比之前增加了一半。

    这段时间他对自己的实力自然有有了很深的了解，单凭蛮力，就连接近洗髓的武馆教头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他之前一直是取巧，自然不明白自己实力如何，现在有了对比，也就通脉境无敌吧。

    日复一日的练武，即便对上洗髓境的人也不是不能用一战。

    武馆教头是个缺了个胳膊，一身灰衫，手脚都用布紧缠的颇显干练的中年男人，据说年轻时一身傲气，有点天赋，也因此得罪了人，被废了一只手，因此心气郁结，之后就留在这里开了间武馆为生。

    很俗气，但又很正常，这才是大部分底层武者的处境，更别说更多的是尸体被喂了苍鸠野狗。

    刘教头静静地看着时亦歌的动作，不住点头。见时亦歌结束，就走上前来，递过一条擦脸布。

    时亦歌随手接过，他并没有感觉多累，反而浑身舒服，热气腾腾的，系统的功法不管是力量，速度，恢复等方面都碾压其他，这也是最近才摸索出来的，其他人每天也就三个时辰练武，或许是大众功法，其余时间只能不断恢复调养，他却有六个时辰练习，或者说边练武边恢复，随着练习的加深，时间还能增加。

    “公子真的很有天赋啊，只是半月的时间实力就又上一层楼，我的功法武技也都交给公子了，公子只要按现在的规律练习，就可以了。我也没什么可以交给公子的了。”刘教头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