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破茧
那蜕变的痛苦从开始起到现在已经不知到来了多少重了，一阵一阵的痛苦，有的像千刀万剐碾碎每一寸肌肤，有的如针扎全身疼痛传遍四肢百骸，有时似烈火焚身，有时又如坠冰窟。卡拉那500年锤炼的意志犹如风暴中的孤岛，在这蜕变的暴风雨中苦苦坚持。唯有服下的月玫瑰给自己带来一抹清凉，保住灵台清明。 而在这无边的痛苦中，卡拉唯一能做的就是往自己嘴里送东西。说人话就是吃东西。 这种痛苦的本质就是从细胞层面一次又一次搅碎，再一次次重组。人的潜力是有极限的，蜕变则要将这种潜力压榨到了极限！卡拉的身体一边通过外界的食物补充元素的消耗，一边坚如磐石的意志保证了他的精神不会因无边的痛苦崩溃。这是所有骑士之路的起点。 这种重复的过程进行了一天两夜。直到那覆盖卡拉全身的月华从淡灰色的气体变成银白色的液体，最后化为纯白的固体；直到那成堆的rou从18斤变为3斤，76个面包仅剩31个；直到卡拉的每一寸皮肤都重组到极致的完美！这不是正常的极限，但这确实是人类潜力开发的极限！ 当这种蜕变结束时，卡拉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月光照耀下，一颗由猪皮裹成的茧不时发出淡白色的光芒，犹如一颗巨大的蛹，不时出现的光芒宛如巨龙吐息，生命在其中孕育，静待破茧成蝶的绽放。 ...... “卡拉，我的孩子。”温柔的女声。柔和的触感轻抚肌肤，“mama不可能护你一世周全......我们身上流淌的血脉注定了我们要背负宿命前行......我，希望至少你可以，像个普通人那样活着，哪怕苦难伴随，即使离别注定......” “你确定你想好了？”清冷的女声。 “劳烦您了。”平和的男声。 “你们的努力注定徒劳，即使如此，你们依然执意如此？” “但他至少有800年属于自己，不是吗？”男女的声音都是那样的温和。怀中的孩子没有说话，他的眼中倒映着世界。 ...... 《神谕》中的序言写到： 世界的信仰，神女伊芙琳赤脚行走在冰天雪地。她的身边没有护道人，没有骑士，也没有神官。 风暴是霜雪巨人的咆哮，冰晶是雪精灵的泪花，万古的坚冰是冰帝的神座，极地，是人族的禁区。 “人类，你不该来此。”冰帝的声音犹如万古的冰渊。 “你我之诉求相同，所以我来了。” “...，”沉默是冰帝的回应，“援手何人若仅你我二人，难行。” “炎主，荒川，逆魂，风镰皆已加入。”仰望百尺高的神座，伊芙琳可以感受到冰帝那宛如高天之上神灵般的位格。 风雪中，二者对峙一天一夜。 “立誓”冰帝的话语总是如此的简洁。一滴湛蓝的鲜血从其手中滴落与伊芙琳的血液混合唤出一张精致的契约，两个字在规则的影响下出现： 弑神！ ...... “哧”一张白皙的手掌如纸糊般划开坚硬的野猪皮，挺拔的身影从这个茧中爬出，皎洁的月光下，虫鸟和鸣，不时有魔兽穿行的林间慢慢划开了一方空间。 卡拉扶着树干站得笔直，抬头望月，周身的银辉与月光遥相辉映，世界在此时是如此的清晰。随手折下一根树枝，银色的光芒从卡拉手中蔓延到树枝，然后轻轻一挥，卡拉身前的树就这么砍断了，断口处光滑如镜。“看来是不用跟着威廉子爵混了”卡拉心想。 辉月骑士天启排行榜第二——孤光，附魔型天启，可以选择性给自身或接触物附上月华，并根据自身的愿望强化附魔物的一种或多种特性。卡拉此次觉醒的天启类型和前世并无差别，但是强度天差地别。500年前身月华不过是稀薄的银白色气体，在身上形成的月痕中储存；今世却是纯白色的固体，远远超过了月痕所能容纳的极限，只能在体内开辟窍xue来安置！ 跳下大树后，卡拉的第六感预警清净了不少。“看来这片区域内能威胁到我的生物没几个了。”当然，这也在卡拉的预料之内。这个小镇所包涵的不过是出云山脉的九牛一毛之土，浩劫级别的魔物肯定是不存在的。自己现在的等级至少是大地骑士，实际强度已经不下于天骑士了。加上自己的战斗经验，从称号级手中逃命不难。 而最初敢登山也是卡拉相信那些域主级别的魔物感知不到或者说不屑搭理蝼蚁般的自己。现在去反而不行，再去就是去给那群域主送夜宵了。“还是找只魔兽带我回小镇吧”卡拉很快认清了现实。之前倒是在爬山前在山脚下生了一簇火，但是这一躺已经不知道躺了几天，火自然是已经见不着烟了。而且这里树木葱郁，没熄灭也不见得看得见。 脚踩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细碎声音，卡拉放弃了辄重，现在那些东西已经没用了。 ...... 米莱尔看着天上的太阳，没来由的想到了卡拉。“嗨，晦气，怎么会想到这小子啊。”自从掌握斗气成就骑士后，米莱尔就打算辞去管家的职务。毕竟世界很大，米莱尔同样想去看看。 “快点干活，谁要干不完今天就没饭吃！”在夏日的骄阳下，这个膀大腰圆的管家脸上汗津津的，两个nongnong的黑眼圈。显然米莱尔更适合做一个空想家而不是实干者。 从觉醒斗气的那天晚上开始，米莱尔翻来覆去的迟迟不能入眠。米莱尔知到自己是一个现实的人，现在有三个选择摆在自己面前：一个是继续当一个管家，感知到斗气就当没有发生过；第二个就是向威廉子爵禀明情况，让后加入骑士团，成为贵族；第三个就是辞去工作，如自己曾经无数次的幻想那样做一个独行骑士，游历名山大川。 就和我们中的很多人一样，曾为了某个目标而追逐。但当目标实现后反而陷入了迷茫。 “米莱尔啊米莱尔，你真是没用啊！神女伊芙琳冕下可以屠神斩断人族枷锁，为什么你却如此患得患失！” 米莱尔清楚，金钱与稳定安逸的生活早已麻痹了自己的志向。金狼像缰绳一样束缚住了自己的身体，安逸不间断的腐蚀自己的灵魂，自己早已迷失在泥沼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