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驰骑谕幽并(3)双骄东渡论道场
他看着杨黔说道,“咱们不如暂且放下这“七十二绝技,”不再去想。且来听你先来说说达摩大师的故事?” 柳长街正坐在旁边,大人们说的话,听得似懂非懂,十句话里却有八句不明白。这时听到师父要二叔讲故事,不由喜笑颜开,只是看着二叔,等他快点讲。 杨黔见刘秉忠说起,回过神来看着柳长街笑了笑,“也好,我且先说说我自书上找来的故事,权作抛砖引玉。” 柳月亮添上茶水,只听杨野说起: “菩提达摩大师,种姓刹帝利。原名菩提多罗,天竺人,是南天竺香至王的第三个儿子。 自幼拜般若多罗尊者为师,出家为僧,改名菩提达摩,后成为天竺禅宗二十八代祖师。 一次,达摩大师问师父,在得到其佛法真谛之后,当去何处传教。师父建议他去中国,并告诉他不要去中国南方,因为南方君主好大喜功,无法领悟佛教真谛。 于是达摩大师在南北朝刘宋年间,乘船来到中国南越地方,今江西行省广州路。其登岸处至今立有“西来初地”一碑,并建有千年古刹“华林寺”。 达摩大师自海路来到震旦后,闻说梁武帝信奉佛法,于是至金陵与其谈法。但由于达摩大师与梁武帝萧衍的佛教理念不合,遂“一苇渡江”止于嵩山少林寺。于寺中面壁九年,称‘壁观婆罗门’。” 说完这句,杨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刘夫子,柳月亮和柳长街三人看着他喝完一口茶,放下茶杯,看了一眼门外的阳光。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看着三个人又再停了半刻钟,却不再说话。 屋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如同屋外的流水般安静,三人方才反应过来,瞪着杨黔。 “讲完了?”柳月亮问道。 “讲完了。”杨黔看着她,答道。 “这么快?”柳月亮诧异道。 “书上写着就是这么多!”杨黔也看着她。 柳长街也看着杨黔,本来安稳想听个故事,二叔三两句话便讲完了,不由大失所望。 刘秉忠看了看三人的神情,也不禁笑了笑。他拿起片刻前柳月亮添了热水的茶,中秋已过,秋风很凉,但杯中茶水尚温。 “你这辈子有两件事不能去做。”刘夫子对扬黔说道。 “哪两件?”杨黔本来就已经对刘夫子大为钦服,此刻听到他要指点迷津,忙躬身向前道。 只见刘夫子举起右手,伸出两个指头,不紧不慢地说道,“一不可说书,二不可写书!” 空气又再片刻宁静,“噗”却先是柳月亮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杨黔听完先是张大了嘴,待得反应过来,也是哈哈大笑。 柳长街却是不甚明白为什么二叔不能去干这两件事。只是见三人开心,自己也陪着三个大人笑起来。 孩子的快乐,只是快乐! 几人笑了片刻,刘夫子见笑声停了下来。“现在却轮到了我讲故事。” 杨黔三人见他说话间站起身来,不由目光随着他的脚步看过去。 却见刘秉忠转身走到身后的那幅达摩祖师画像前,手搭在底下横轴,看向三人说道,“这里却是两个和尚!” 说话间手转画轴,已将那蝠达摩老祖的画像翻转过背面。 杨黔三人看时,却都是一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只见达摩祖师的画像背面,也画着一个和尚。 一个身着黑色僧衣的黑袍和尚。 一一一一一一 杨黔三人看过去画上,只见画里的和尚亦是鼻高目深。但却没有胡子在脸上,长得眉目甚是清秀。身着黑袍,也是站立迎风,脚下踏着一根芦苇,亦是正渡江而上。 几人惊讶,只觉得这幅和尚的画像依稀是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刘秉忠见杨黔三人发愣,微微笑了笑,转手又再将画翻转回来原本的达摩老祖这一面。 “这画上的两个人长得好像!”此时柳长街最先反应过来,指着画像大声叫了起来。 听柳长街这一声大叫,杨黔与柳月亮方才想过来。原来自己二人一直觉得在哪里见过的画面,却是刚刚看到的达摩大师画像。 柳月亮却是要认证,慢慢走过去,见刘夫子同意,接过画轴认真看了达摩画像。 又在翻转至黑袍和尚细看时,发现这画上二人,只是在衣裳颜色不一样,还有少了胡子皱纹。而一正一反的画中二人,在身形高矮,脸形轮廓,眉目嘴鼻,却俱都似乎一样。 除却了二人眼中神情略有不同,要仔细观察时。才能发现,白袍和尚眼睛里慈悲怜悯之色要多一些,而黑袍和尚眼里,却是杀伐之气甚重,几可透纸扑面而来。 但若只是一晃眼,不是去仔细看,自然会觉得所画的两个不同的人。想来作这一正一反两幅画之人,也是一个画中高手。 而如果再慢慢看去,就会发现两幅画像中的人越发相似,竟似乎是画的同一个人。 柳月亮将画像又再转达摩老祖一面,慢慢贴近墙壁放好,随刘夫子重新又走回桌前坐下来。 几人都在疑惑地看着刘夫子,等他说说详情。 “却说昔年达摩老祖一苇渡江,上了少林寺,闭关面壁九年,创下‘七十二绝技’放于藏经阁中,从此少林寺就成为武学的泰山北斗。”刘秉忠看了几人,端起茶来喝上一口,开口便说道。 他看三人一眼,三人也俱都看着他。 刘夫子又再接道,“但却少有人知道,达摩老祖自南天竺乘船东来之时,却不只是自己一个人。” “不只是他一个人?莫不是……?”听到这里,柳月亮已经想到可能是与画像有关。她自然地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幅画像,又再看向刘夫子,迟疑着说道。 “你猜得不错,来的本是两人,达摩大师与达六老祖。” “即是画像上的二人。”刘秉忠道。(作者自己都笑,达六) “着白袍的自然是‘达摩大师’,那么黑袍的也就是‘达六老祖’!?”杨黔猜道。 “不错”,刘秉忠接口道。 刘秉忠看了杨黔一眼。“达摩大师与达六老祖二人本为同胞兄弟。俱是南天竺香至王的儿子,都是自幼拜般若多罗尊者为师,出家为僧修行。” “此二人年龄,达摩大师只长了达六老祖两年。” “且达摩与达六两人俱是天资聪颖,随其师般若多罗尊者学习数年后。尚还在少年时期,二人于佛法研究,辩机论道,在当地已是一时无三。”
“二人年龄虽小,但已有众多信徒。每次开坛讲道,南天竺必是万人空巷,齐聚于道场。”刘秉忠接着说道。 “那这个就厉害了!”柳长街听说,一双眼睛里不由充满敬仰之情。 刘秉忠看了看柳长街。“而达摩与达六二人,也同被誉为武学奇才。” “二人无论任何武功,亦如研习佛法般一学就会,上手即通。却又能自行生出诸多变化,随心所欲而发而出,只仿佛那些武功本来就是天生就长在他们身上一般。是以二人虽是少年,却已横行天竺武林。” “二人虽是差了两年,却是连相貌都颇为相似,身形也是相仿。” “若说区别之处,只是达摩自小喜欢穿白衣,而达六则喜着黑衣。” “此兄弟二人一黑一白,各勤奋好学,不相上下。他国中之人俱奉二人为南天竺双骄,日后能够有大成就。” 说到此处,刘秉忠停了停,端起茶杯,却没有立刻就喝。他叹了口气,却看向屋外的满眼阳光。 “但即便都是如此优秀,达摩与达六二人,却是自幼心性又各自不同!” “有什么不一样?”这次提问却是柳长街。每到了年节前后,山下村里会很热闹,行走的小贩货郎,杂耍艺人,搭台唱戏,……,也会有先生来说书。 听说书的时候,若先生在台上说,台下没有人接,先生便会停下来不再说下去。直等到台下的听众按捺不住,或者是大声接茬,又或者是打发了几个赏钱。而后“啪”的台上说书先生的醒木一拍,才又接着说下去。 “这小子当在我这听说书了。”刘秉忠看了看柳长街,微微笑了笑。 “本来二人在南天竺之地,尚未觉得有差异,毕竟南天竺国在天竺也只算是一个小城邦。而二人却是少年四方之志,结伴而行,游历天下。最后行至我中原之时,不同之处,便开始慢慢显露出来。” “只因我中土地大物博,自古以来,诸子百家流传甚广。二人在途中所见所读甚是多,迖摩坚信佛法渡世。而达六自读了鬼谷子之术后,权谋之心日重,却渐渐对一直坚信的佛法能否解救众生产生了怀疑。” 却说二人从南天竺而来时,中国之地已经是南北朝,南朝刘宋末年。 两人在广州登岸,广渡佛法,教习武学。而其时朝局不稳,政权更迭,转眼间已经过了二十载。 南朝之地已经又经过了齐萧之朝,到了南朝的梁朝时期。 其时的南齐主萧宝融,已将帝位禅让于当时的雍州刺史萧 而此时达摩与达六二人,已经到了中国二十年。二十年的传道磨砺,二人都已由十几岁的血气少年和尚,长成了三十五六的沉稳中年僧侣。 刘秉忠一口气说到此处,见也没有人打岔,刘秉忠也不由微微觉得诧异。自己回过神来看向杨黔三人,发现三人也已经是沉浸在自己讲的故事里,已是忘记了言语。 待得刘秉忠停得片刻。杨黔方才回过神来,清风徐徐里,向刘秉忠问了一句,“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