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行路难
工赐不明白大山为什么说:在山脉里,有信心能在最坏的情况下保他二人安全。 难道百越人其实是德鲁伊不成?还是他名叫大山,就真的能借用山脉的力量? 这想法有些离谱了,但工赐觉得大山干脆别叫大山了,他爹妈应该给他起名叫大胆! 明知身后一行人有问题,还让他们跟着,还不改道! 明知对方有所依仗,在不明底细的情况下,依旧自信心爆棚。 这大山究竟是有什么底牌才敢如此口出狂言呀? 虽说实力很强吧,但专毅也能跟他打个平手。 这还是占了武器便宜,大山的长剑变化多,剑身灵巧,本就适合单打独斗。 专毅的重剑则适合战场厮杀,重剑天然自带的破甲能力是普通长剑所不能比的,论单打独斗则略逊一筹。 那若是碰见个同级别的,使用克制长剑武器的高手呢?或者是2个?他拿什么保?! 工赐问也问不出,想也想不通,摇了摇头,心道:叫大山真是屈才了,直接改叫大胆多好… 大山的仪仗归大山,工赐若还是瘸腿状态,肯定会为自己多留一些后手。 现在则不然,工赐也是有底牌的人了。 在这片群山之中,自己孤身要走,恐怕天下间还真没几个人能抓到自己! 想到这,工赐悚然一惊! 不由看向了面无表情的大山。 这家伙… 该不会发现了自己双腿痊愈的事吧? 回想大山刚才那番话:“在这山脉中,哪怕遇见最坏的情况,我也有信心能保你们二人离开!” 莫非…自己昨晚偷溜进山练功,被大山发现了? 所以他才说能保你二人,而不是保这车架。 自己这身法在山里保命还是挺有自信的,若大山只是带梧桐一个人要离开的话… 凭借他的身手,工赐发现这家伙好像真没在吹牛! 大山似乎也感受到了工赐的目光,偏头看来,对着工赐憨笑道:“家主放心,遇到危险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工赐越发觉得是自己猜对了,这家伙鬼的底牌后手呀!无非是仗着自身武艺高强,能轻松带着梧桐逃离。 加之发现了自己不仅痊愈,还能在山中修习身法,并且已略有所成! 一定是这样的! 工赐越想越觉得自己被大山戏耍了,重重关上了车窗,一个人占了大半个车厢,丝毫不顾及形象地躺平,很快便呼呼大睡起来。 梧桐以及她的几个贴身侍女,则只能缩在车厢后侧盘坐,齐齐瞪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忽然神经质的家主。 这一会儿面露思索,一会儿表情惊骇,一会儿又是盯着外面,一会儿又是莫名气鼓鼓的关窗… 也不知道跟谁置气。 一名小侍女小声道:“小姐,家主这样看起来…没事吗?” 梧桐微微摇了摇头,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便靠在了车厢后方假寐养神。 工赐可不管因为自己内心戏过多,而引起了车内众女的担忧,甚至逐渐开始打起呼噜来。 工赐这一觉,可谓是睡得昏天黑地。 醒来时,商队已经安营扎寨。 工赐闻着飘散的米饭焦香,舒服的呻吟一声,伸个懒腰。 “大梦方觉醒,平时我自知!” 一睁眼,便看见敞开着的车门,车外大山一脸无语地瞅着自己。 工赐很想问一句:你有病呀,看我做睡觉作甚?! 忽然感觉脚底触碰到异物,抬头一看,只见梧桐带着四名贴身侍女,五女眼神幽怨,缩在车厢后头。 工赐尴尬一笑,自己平常独处惯了,这五女鬼一样的,不出声,差点被自己忽略了。 也不知道睡梦中有没有暴露腿脚已然痊愈之事。 工赐一个懒驴打滚,翻身到车厢侧边,让五女出去。 大山伸手,接五人下车后,工赐让大山把自己安置在轮椅上。 这伪装得…工赐感觉是既辛苦,又尴尬! 幸亏工赐内心强大,其实就是脸皮厚,既然没人说破,他便继续伪装下去。 接过湿巾简单擦了把连,用过晚饭后,工赐直接坐在了轮椅上进入修炼状态。 山里的蚊虫很凶,但工赐发现自己内息修炼时,蚊子竟然不叮自己。 运行了两个周天后,工赐睁眼,此时夜已深,除了几个负责守卫的,其余人都休息去了。 也不知道后方远远吊着的那伙人几时动手,这条山道并不长,即便是满载货物的牛车,满打满算,两天时间便足矣通过。 此行虽然是去百越之地,绕了一大圈,实则那些不易携带的货物,已经在姑苏城轮换了一批。 大山之前估摸着快的话,或许明天傍晚便可出山了,慢的话,后天上午也就能出去了。 按理说最佳动手时机就该是今晚才对。 整个商队表面上没几个人值守,实际上大山早已暗中安排好了,可谓是外松内紧。 工赐强忍着偷溜去附近密林中练习身法的念头,见四周一片静悄悄,虫鸣鸟叫声听着都很正常。 若是有大股人马偷偷前来,这山中的虫鸟便是最好的暗哨。 驻扎前大山也是仔细检查过营地周围的。 念及此,工赐又安心地进入了修炼内息状态。 若不是今晚动手,那么大概率就是明天途中了。 工赐会的内家功法中,xue窍已全开,此时修炼内力提升了不少,吸收游离于天地之间的微弱能量,经过xue窍淬炼,与经脉中运行一个大周天后,逐渐化为自身内力,游走于经脉之间。 xue窍气旋推动内力抽丝剥茧似得,吸收着腹部的那团凝实劲气,经过经脉绕行一个大周天的运转后,同样化为己有。 这转化的过程工赐也不说上来具体,只是运行时没经过一个xue窍时,都会被淬炼,经过一个周天各大xue窍的淬炼后,就化为自身能够感知cao控的内力了。 如此往复,一夜时间悄然而过。 这一夜商队中许多人都没睡好,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便陆续开始起来,轮有去洗漱、生火造饭。 工赐今天没好意思进梧桐的马车内了,让人将自己轮椅安置于马上。在外也方便见势不妙时,及时跑路,他可没真的指望大山有什么底牌后手。 这一路顺畅的话,或许傍晚时分再赶回儿夜路,就能出山到齐国了。 之前向南时,主要是因为当时田氏那批秘密运送的军械过于沉重。 地势也有很大关系,来时是上坡路较长,回时是下坡路较多。 今天这一路上,大山不仅安排了四匹探马在前方探路,自身也时常跑前跑后,一路观察警惕着。
工赐纵马紧紧跟在了梧桐车架地势较低的一侧,万一山上有提前埋伏的滚石檑木砸下的话,马车还能稍稍帮自己争取点逃跑时间。 不是工赐不想保护马车内众女,而是自己实力堪堪登堂入室,勉强有点信心自保而已。 英雄救美,那是大山那些高手该干的事,工赐可不想自己狗拿耗子。 这一路上顺畅无比,将近中午时分,山道算是已经走了一大半了,再加快点速度赶路的话,傍晚时分应该就能顺利走出山脉了。 大山让护卫发出旗号,商队逐渐缓缓停下,原地休整。 工赐见日头尚早,问道:“为何现在便停下休整?若是吃点干粮加快速度赶路的话,说不定太阳下山前就能走出这片山脉了。还是说,你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大山缓缓摇头道:“家主有所不知,若是发现异常,我早就让他们团地结阵了。 既然我们已经明确了有人居心不良,将我等视为目标,然而对方直到现在都没动手,那么大概率就会在下午时分了。 若是我们一直赶路,届时人困马乏,万一遇到了埋伏,则非常不利。越是这种关头,越是要保持战略定力,维持好最佳状态,才好应对未知的突发事件!” 工赐闻言,感觉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点了点,也就不在过问了。 大山见众人吃饱喝足,又等了约末两刻钟时间让众人稍作休息,等日头稍稍偏西时,才下令商队出发。 此时正值一天当中最闷热的时刻,现在已经入秋了,且是在深山之中,众人又刚休整完毕,这点闷热到也不算什么。 同时也是一天当中能见度最高的时候,这点在密林之中很关键。 浩浩荡荡的商队,又沿着蜿蜒小路开始出发了。 一行众人都鼓足了精神,主要再赶半天的路程,便能回到齐国了,不少人脸上开始洋溢起笑容。 大山大声道:“最后半天的路程便能到齐国了,大伙都打起精神,不许交头接耳,回了齐国后所有人重重有赏,可以好好吃喝玩乐!” 众人一阵欢呼,便加快速度,埋头赶路了。 所有护卫都得到过大山的提醒,纷纷将武器放在了最方便拿取的位置。 工赐望着周围,这附近的环境比较眼熟,梧家的前任家主便葬身于此,是他亲手杀的。 路过一座乱土堆时,发现那座新坟已经不在了,大概是齐国来人挖回去了吧。 毕竟可是堂堂梧氏的前任家主,当初埋葬荒山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 梧桐也打开车窗望了眼那处被翻开的土堆,商队路过后,便关回车窗,不再露面了。 一行人又前行了约末两个时辰,此时太阳已经西斜,若是再走两个时辰,便能到齐国境内了。 工赐当初是从西面卫国方向逃进这片山脉,这路段尚且是第一次来。 商队忽然停住了,大山纵马从前方回来后,对众人道:“是山体滑坡,堵住的乱石堆不算多,已经让人在清理障碍了。” 工赐道:“这几日未见大雨,好好地怎么忽然山体滑坡了呢?” 大山:“规模不算大,目前也来不及搞清是否属于人为,你们多加小心点,我再去前后巡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