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嗜酒如命
平原国,领十县,治平原,隶属于青州刺史部,与渤海国相邻。 吴咏一行人经过数日奔波,终于来到平原王府门前。 为了防人耳目,刘蕴姊妹都是戴着头纱,遮住容貌。 几人经过一番检查后,被领到王府的一座偏殿里。 他们刚刚走进偏殿,便看到了刘元带几名少男少女,正满脸焦急地等着他们。 刘蕴忽然觉得眼前一阵恍忽,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偌大的渤海王府,转眼之间之剩下他们兄妹几人了。 如今亲人见面,多日来的委屈立刻涌上心头,刘蕴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一下子扑到刘元的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刘元急忙安慰,道:“别哭,这些时日你们受委屈,今后有为兄在,一定能护得你们周全。” 刘蕴用哽咽的声音道:“大兄,父王和母后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她是带着泪问出了这句话,尽管早已从吴咏口中得知消息,但她心中还是有些侥幸,期望刘元能给出不一样的回答。 刘元经历渤海王一事,变得成熟许多,虽然他不想告诉刘蕴真相,但此时也只能忍着悲痛,点头道:“父王和母后都自尽了,他们临死前都放你不下......” “父王、母后,你们怎么这么狠心,抛下女儿一个人不管不顾。” 刘蕴现在哭得几乎已经说不出话了,一面哭,一面断断续续问:“二兄、三兄、四弟……还有诸位姐妹,她们也 全都被……被逼死了吗?” 刘元此时也是泪流满面,哽咽道:“家里只剩下咱们这些兄妹了!” 刘蕴看了看哭声一片的几名少男少女,心如刀绞,随即抹去眼泪,恨声道:“大兄,这个仇,咱们一定要报!” 刘元听罢,松开了紧握着的刘蕴的手,向后退了两步,这才略显迟疑地说道:“阿妹,报仇的事情先不急。你也知道这件事,都是王甫一手主导,他如今甚得天子宠信,我听说他在朝堂上一手遮天,百官公卿们都不敢惹他。而且这次的事情,父王也有过错,咱们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怎么?你怕了?”刘蕴有些失望。 她没想到兄长刘元会如此胆小,连杀父之仇都不敢报了。 刘元小声辩解道:“没有,我只是不想让弟弟meimei们白白送死,他们现在的年龄还小。” 被刘蕴说中心事,他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确实害怕了,这么多亲人都死了,由不得他不害怕。 若不是吴咏离开渤海国前千叮咛万嘱咐,那么他现在也是死人了。 想到这里,刘元又越过刘蕴的身体,看向吴咏,目光之中透露着感激。 吴咏见他望来,还以为他是让自己劝劝刘蕴,于是便走到刘蕴身边,小声道:“报仇之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鲁莽行事,也只能是送死而已,反倒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嚯”地一下,刘蕴甩开吴咏的手臂,双目赤红,牙关紧咬 ,双拳紧握,怒吼一声:“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刘元大惊,连忙站起走到门口,开门向外望了望,将门再次关上,回身对刘蕴道:“阿妹,如今我们还是寄人篱下,自身都难保,何谈报仇一事。” 接着,他又叹息说:“我又何尝不想为父王和母后报仇呢,前段时间,我已经求过皇伯父数次,但他一直没有表态,还让我们暂时忍耐,不要轻举妄动。还说若是让他发现我们有乱来的行为,就别怪他大义灭亲,将我们送到官府去。” 刘蕴一听,顿时犹如xiele气的皮球一样,垂头不语。 良久,她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了,她沉思了一会,猛地看向吴咏,满怀期待地问道:“我要报仇,你会不会帮我?” “我……”吴咏不知如何回答她才好,毕竟现在王甫的势力太大,他是不能与之抗衡的。 刘蕴的心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顿时心凉下来,无比失望道:“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说完,也不等众人开口,便向门外走去, 吴咏担心她做傻事,于是一把将她拉住,看着她眼睛道:“我可以帮你,但你以后必须要听我的指示行事。” 刘蕴双目一亮,道:“好,我可以向天发誓,只要你让我大仇得报,我一定唯你是从。” 看到吴咏将刘蕴稳住,刘元也是投来感激的目光。 接下来,他们兄弟姊妹数人又是哭笑了一番,吴咏在一旁看着,颇有些无 聊。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一位平安王府的管事找到吴咏说:“这位贵人,我家主君已经摆好宴席,请你过去赴宴。” 吴咏不明白为何平原王只请他一人,于是望向刘元,等待他的回复。 刘元见吴咏看来,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苦笑着,解释说:“你自己去吧,我们现在都是朝廷的通缉犯,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若是让王甫等人知晓平安王府收留了我们,恐怕也会遭来报复。” “那好吧!”吴咏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他独自一人跟着管事来到王府的宴客厅。 只见身材矮胖的平原王刘硕坐在主位上,下首还坐着一位少年。 刘硕见吴咏到来,立刻笑脸相迎,“哈哈,吴侍读的大名,本王也是久仰多时,今日一见,果然如大家所说,乃是天下第一奇人也。” “王上过誉了,小子愧不敢当。”吴咏急忙施礼道。 刘硕对吴咏很是满意,于是一指下首的少年,笑着介绍说:“此乃本王的长子刘述,对吴侍读也是仰慕已久。” “见过世子。”吴咏再次拜倒。 刘述急忙扶起吴咏,笑着说:“我对吴侍读的才学是十分敬佩,今日相聚,实乃天意,当抵足而眠,方不失君子之交。” 说着,刘述便拉着吴咏坐在自己身边,不停向他请教关于太虚仙境的一些的见闻。 经过有心人的传播,天下人都知晓了吴咏曾经神游过太虚仙境。 刘述对太虚之中的事情也是十分感兴趣,饭也不记得吃一口,只是一直问东问西。 吴咏自然是信手拈来,选择一些无关紧要的见闻,讲述给刘述听。 刘述听地心驰神往,十分过瘾,随手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正准备再斟一杯时却发现酒壶一轻,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扭头一看,果然刘硕早就拿着个大碗喝上了酒,桌上歪歪扭扭的倒着七八个酒壶,“少、太少了,这些还不够我塞牙缝的,拿酒来。” 一旁的内侍被刘硕粗狂的嗓音吓到,正不知如何是好时。 刘硕勃然怒道:“怎么,连本王的话也不听了吗?” 内侍忙不迭地跑去取,此时他也顾不得老夫人的嘱咐,他更担心刘硕发怒。 刘述见状,笑容有些难看,咬着牙,“父王,你今晨才喝过五斤,这次不能再喝了。”
刘硕见刘述发现,速度极快地将碗中最后两口饮尽,一抹嘴道:“我儿不必担忧,今日这酒淡得跟水一样,跟以前的没法比,正好喝点润润嘴。” 刘述无奈地吐了一口气,“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喝,之前府医说的你都忘记了吗?” “没忘,”刘硕拍着肚子,“肚子空难受,灌点黄汤也舒坦。” 说话间内侍已取了酒过来,因刚才被刘硕嫌弃拿的少,内侍是抱着两个坛子过来,脸都憋红了。 不等刘述阻止,刘硕已经接过两个坛子,就笑呵呵地说:“我儿不必管我,你 们继续聊,今日我要和吴侍读不醉不归。” 说着,他就开始让侍女往杯子里倒酒。 因为他长得五短身材,却是头大如斗。尤其是喝酒时。头一仰,便是一杯,那种豪迈酒量,使吴咏看得暗暗心惊。 刘述担忧地拧紧眉毛,他知道刘硕嗜酒如命的习惯,此时他正在兴头上,若是阻止,说不得会惹得他不高兴。 喝酒倒是次要的,他担心一会刘硕醉酒后耍酒疯。 而且府医的话还回荡在他的脑中。 刘硕因饮酒过度而身体病弱,尤其是膝盖处,一喝酒就疼,但是越疼就要越喝酒,如此的循环,对身体更是无益。 刘述想了想,还是招来一位侍女,“你速去将老夫人请来,就说父王又要喝醉了。” “是!”侍女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顾不上规矩,一路小跑出去。 不一会,马贵人就感到宴客厅,他见刘硕已经有些醉意,立刻就把酒倒掉、把酒器毁坏,然后哭着劝刘硕道: “儿啊,您饮酒过量,身体已经这样了,您还要喝。你这要自己的命啊?您必须把酒戒掉!” 刘硕看到来人,有些醉眼朦胧说:“母亲大人,您说得很好!但是,我不能自己禁自己的酒,我只能向鬼神祷告,发誓戒掉酒瘾。您去准备发誓时祭祝用的酒rou吧。” 马贵人听言,说道:“只要我儿能戒酒,那我就照您交代的去办。” 于是,马贵人让仆人准备好酒菜,供放在神灵 面前,请刘硕祷告发誓。 刘硕跪在地上,口中说道: “上天生了我刘硕,这酒就是我的命。我一次饮酒饮一斛,喝够五斗才除病。女人说话虽然好,但是千万不能听。” 说完,刘硕又拿起酒rou,吃喝了起来。 马贵人见状,急忙让家仆将他拉走。 刘硕这时却是发起酒疯,只见他猛地挣脱家仆,开始脱起自己衣服,一边脱,一边向宴客厅跑去。 家仆们面面相觑,却不敢阻拦。 吴咏还在和刘述在喝酒聊天,猛然瞪大眼睛。因为他看到刘硕赤身裸体地跑进屋中。 吴咏感觉有些辣眼睛,那情景简直没法看。 刘硕见屋内有人,立刻笑着说:“我把天地当房屋,把房屋当衣裤,你们怎么都跑进我裤子里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