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打算去游学
如今的朝堂上,早已没有了仗义执言的官员,大家都在想着争权夺利,打压异己。 近来,最出名的就是段颎和张奂的恩怨。 段颎出任司隶校尉这件事,把辞官归乡的故大司农张奂吓了一跳。他知道麻烦事又要来了。 张奂任度辽将军时,为攻击羌人曾与段颎相争,互不相服。 以前在治理羌乱的时候,张奂时常指责段颎对羌人的手段过于残暴和歹毒。 而段颎就用‘妇人之仁’进行反驳。 两人的恩怨,与他们的人格无关,而是出于各自不同的战略观念。 建宁三年,张奂因看不惯十常侍的所作所为,便辞去官职,结束了他的仕宦生涯,从而回到弘农,自此闭门不出,与弟子千人,讲诵儒经。 其实张奂本人和他的家族却不是弘农人,他原本是凉州敦煌渊泉人,表字然明,与武威姑臧的段颎还是半个同乡。 后来张奂求学于太尉朱垄,又屡立边功,一度调任中央,曾上书要求举家迁徙弘农,才有弘农张氏一说。 如今段颎出任司隶校尉,可谓是位高权重,于是便想逐张奂回敦煌,将其杀害。 也是张奂为官多年,在朝廷上还是有些耳目。虽然辞官,但朝廷的大事还是略知一二 段颎的想法一出来,便有人通知了张奂。 张奂知道他此时的处境,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于是便写信给段颎谢错。 \"小人愚昧无知,得罪州将,千里托命,以情相见, 您仁爱笃实,看我辛苦,我打发去您那儿的人还没有回来,又接了您的信,恩诏很清楚,前已写明。只是州里限期切促,郡县惶恐。” “我延颈企足,忧心惶惶地等待着去人的报命。我父母的骨虽已腐朽,而孤魂相托,如果蒙您怜悯我,为我说说话,那您的恩泽流于黄泉,及于后者,这不是我张奂生死所能报答的。” “没有毛发的微劳,却想求人丘山之用,这是淳于髡所以拍着大腿仰天大笑的啊。确实晓得所说的话,一定要为您所讥笑,但是,还是寄以希望,为什么呢朽骨对人本来已没有什么用处了,文王却把他用棺埋葬;死马已再没有什么用了,但燕昭王以为是宝。党同文王、燕昭王的德,难道不伟大吗” “大凡人之常情,受了冤枉就喊天,在困穷之际,就槌心。现在喊天天不应,槌心也无益,真正伤痛到了极点。我同您都生在圣世,我独为人所不理的人。孤独微贱,无人可与告诉。您如果不哀怜我,我便为鱼rou。企心东望,没有别的话可说了。\" 段颎虽然性格刚猛,但见到信中所写情真意切,也不忍加害张奂,便收回了成命。 这件事在段颎的大肆宣扬下,很快便传遍了洛阳的大街小巷。 吴咏听闻此事,内心也是久久不能平息。 一个国家,辞官致仕的人只能向当权者苦苦哀求才能活命,这是世人的悲哀。 自从天子 刘宏行冠礼亲政后,对于学习的事情,也是越发怠慢了。 有时接连几日不去华光殿听讲,或是来了,也是听不了多久,便带人离开。 吴咏也觉得再这样下去,待着天子身边毫无意义。 而且过完八月,他已经到了十五岁,算是半个成年人了,自然不能再向以前一样流连后宫。 于是再这样的前提下,吴咏向天子提出离开洛阳的想法。 “什么!你要去游学天下?”刘宏十分惊诧。 吴咏拱手拜道:“陛下,世人皆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小子的学问如今遇到瓶颈,很难再有进步,便想着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刘宏盯着吴咏看了一会,见他面色如常,于是叹息道:“学问一道,朕确实不如你!” 接着,他又说:“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朕也不拦你。只是你要时常回来向朕禀告你的所见所闻,不知你是否愿意?” “陛下有吩咐,小臣自当照办!”吴咏再次拜道。 刘宏点点头,又开口说:“你这天子侍读的身份,朕会一直保留着,方便你以后进出皇宫。” “谢陛下!” 就这样,吴咏还没出皇宫,他要离开洛阳去游学天下的消息,已经传遍附近各个府邸,并随之扩散开来。 等吴咏回到鬲候府的别院,院中已经站满了诸多兄弟姊妹。 此时朱垣看到吴咏回来,脸色顿时有些不悦道:“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来这么一出?” 对于众人的反应 ,吴咏早有准备,他想都没想,便开口道:“兄长应该知道最近朝堂上风起云涌,小弟也是担心哪天若是一不小心,惹到不该惹的人,很难抽身出来。” 朱垣听罢,便是一愣,叹息道:“你能这样想,说明你已经长大了。此事就这样吧,我会跟父亲他们解释。” 说完,他又摇头道:“祖母年事高了,最是看不得离别。她那边还是你亲自去解释吧。” 接着,他又问道:“可有具体的规划安排?” “马上要进入冬季了,我想先回宛城看看,然后到扬州那边拜访名士。等来年再去北方诸郡走走。”吴咏想了一下,回答道。 对于游学,吴咏并没有明确的规划,他想趁着这几年的太平时光,多去些地方走走,顺便拜访一些后世的名人。 当然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他打算冬季往南方走,夏季往北方走。 总之自由时间较多的,随机性较大。 朱垣听罢,点头赞同道:“也行!毕竟洛阳天下的中心。从这里到其他地方都方便些。” 他们这边说着话,那边许多侯府的小娘也拉着成昭开始抹眼泪。 这些年的相处下来,众人早已成了亲密的玩伴,分别在即,都是十分不舍。 尤其是几个在吴咏别院服侍的婢女,更是哭地撕心裂肺。 吴咏看了几眼,便摇摇头,出门去卓太君那边禀告了。 刚出门,吴咏就看到了卓太君的贴身侍女春香寻来。 看到吴咏, 立刻快步向前,拉着吴咏的手,说道:“郎君,快随我到太夫人那里,她老人家等的有些着急了。” 吴咏任由她拉着,边走边调笑说:“我都要走了,春香jiejie也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春香白他一眼,娇嗔道:“就会嘴上乱说,又本是就跟太夫人说,将我们要到你的别院中。” 吴咏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啊,可是老夫人一直离不开你们。” 几年下来,他与卓太君的贴身四婢已是极为熟悉,日常开些口头上的玩笑,也无伤大雅。 走着走着,吴咏突然发现春香竟然开始哽咽起来。 吴咏不由停下脚步,看到春香双眼通红,满脸泪水,不由轻轻为她擦拭眼泪,怜惜道:“我以后会时常回来看你们的。” “真的吗?”春香泪眼朦胧地问道。
“千真万确!”吴咏回道。 说着,又开玩笑道:“你不是知道复望里的地址吗,我若是不来,你还不能去我家啊!” “不和你说了。老夫人还等着呢。”春香风情万种地白了吴咏一眼,随后小跑走了。 吴咏看着那些探头探脑的婢女,一路上频频对她们点头。 “听说郎君出去游学天下,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不清楚啊,应该不会太久吧,毕竟洛阳有好多小娘等着他呢。” “哎,到时候见不到郎君可怎么办。” “别发春了死妮子,也不看郎君是何等人物,讲真的,这郎君却是越长越帅了。叫 什么来那句话。”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 “行了,干活了,别发春了。一会管事看到又该骂人了。” “人家哪有发春,只是想多看几眼郎君的面貌嘛。” “拉倒吧,你这妮子晚上做梦喊得谁名字真当我听不到啊。” “哎呀,秋娘你不许多嘴。” “哈哈哈,有啥子关系,郎君这摸样,俊俏的很,入个梦还不是正常?就是还小了点,不然这男人味再足点,估计这洛阳的媒人就要踏破鬲候府的门坎了。” “这郎君这么好看,也不知以后哪位小娘有福气……” “嘿嘿,咱们五姓侯府这么多小娘,总有一个合适的吧,肥水不流外人田。” 吴咏也不理会,也听不清这些人在说什么,即将到后院的时候一个小姑娘跑来塞给吴咏个钱囊,说道:“祝郎君游学有成,前程似锦。” 说着敛了敛眉,收下颌,双手叠在右侧,并腿微微下曲。 吴咏一怔,一笑,也是抱拳作揖道:“多谢。” 小姑娘脸一红跑开,临走还不忘多看吴咏几眼。 “郎君对你笑了。” “郎君真是好看的呢。而且气质真的好,读书人都是这样吗?” “切,看看那些太学生,有何人比得过咱们家郎君?” “我以后定找个郎君般的男子。” “一脸春样,快醒醒,大白天别做梦了。” “郎君应该是收到我们心意了,哎,早知道就我去送了。” “好 了,散了,等郎君回来,说不定还有机会。” 吴咏把钱囊放在袖子里,刚进了后院,就看到卓太君,后边还站着诸多女性长辈。 卓太君看到吴咏到来,立即出言说:“好孩子,怎么突然想到去游学?” 吴咏又将对朱垣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卓太君转过身,偷偷抹泪,近些年,由于吴咏的到来,鬲候府的欢声笑语也多了起来,她很希望吴咏能留下来,但也知道如今的局势不明,强求不得,只能叮嘱道:“以后多来洛阳看看,你那处别院,我会让人一直留着。” “祖母,我会的!”吴咏的眼眶也有些湿润。 几年的相处,他也把鬲候府当做了自己另一个家。 转眼数日过去,在熹平元年八月末,吴咏安排好一切后,辞别了洛阳的亲友,开始了接下来的游学生涯。 这次吴咏还是带着三人,成昭、岑晟和鄢展,他打算先回复望里看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