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被小萝莉捡走了
陌生的天花板。 冬木终于达成了穿越者必须经历的名场景：他一睁开眼睛看见一片陌生的天花板，紧接着就是那个永恒的哲学问题：我这是在哪里？ 这个房间很狭小，又很低矮，灰蒙蒙发霉的木条天花板几乎盖在身上，都能嗅到木头腐烂的霉味。大约是空气太潮湿了，沾满灰尘的木头给人一种黏糊糊的感觉，像吃完的奶油冰棍剩下的那一根木条儿。 冬木觉得自己的身体也黏糊糊，湿答答，身下的床板像水泡过一样发软，还渗出水汽，一点点沁入毛孔，滋润神经血管，让人不得干爽，连骨头都浸泡软了，肌rou也跟海绵一样软塌塌。 他双手撑在木板上，用力挣扎要起来，立即就窜起一阵密集的疼痛，针扎一般急促。他抬起右手，发现手上缠着破破烂烂的纱布，再抬起脚，也绑好了纱布，有人将他救了回来，还帮他包扎好了伤口。 冬木忍着痛坐起来，床板吱吱作响，仿佛不堪重负随时会“腰折”。坐在床上，小小的屋子一眼看尽，大约一半的空间放床，另一半空间放了许许多多豁口破洞的瓶瓶罐罐，里头放了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和一些不知有用还是没用的小东西。 这些东西没有一样是全须全尾，皆有破损，很显然是捡拾来的旧东西，不值几个钱。贫穷与破败，发霉与雨水，战争与孤儿，就是构成雨之国的基本元素。 “到底是谁救了我？”冬木下床，踩在潮湿得如泥土的地板上，四处观察，“按理来说，生活在这种环境的人根本就没有余力照顾别人，更不要说发善心救济陌生人了。他们连活下去都拼尽全力，又怎么会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负担呢。” 真是奇怪…… 冬木嘟囔了一句，凑到木门前，听见窸窸窣窣走动的动静，时不时传来几声忽大忽小的话说声音，附近的人似乎不少。他本想静悄悄开门，可手一拉木门，门没有转动而是整块倒了下来。他急忙抱住门，湿漉漉的木头滑得很，像一条大鱼从怀里溜了出去，嘭的一声就砸了地上，差点砸中他的脚。 冬木僵愣了一下，眨了眨大眼睛，立即探出脑袋，朝门外张望。一间间歪七扭八的矮小木头房子鳞次栉比铺展在眼前，灰黑一大片，满目尽是凄苦颜色。 “这里是贫民窟……不，这个称呼不对，应该说这里是雨之国的居住区，因为大部分人都住在这样的地方……可是也不对啊，六道佩恩呆的地方分明就是一座城市，而且像是工业城市的样子，不至于如此的落魄……算了，不纠结这个。” 冬木将木门扶起来，倚着墙放好，踌躇在门口。直接走人离开，太没礼貌了，那个人好歹救了自己，不见上一面实在是说不过去。可是，留下来又能干什么，有什么用呢？ 对啊，我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个问题，毫无征兆又十分自然地从冬木的脑袋里蹦出来，如同灵魂拷问，一下子就难住他了。硬想三秒钟，自己就苦笑起来：压根就不用想太长远的事情，先活下去再说吧！ 是啊，明明置身在贫民窟一样的贫苦地方，随随便便冒出来一个忍者就差点要了我的命，哪还有什么闲心和余力去考虑未来，先确保自己能够活下去吧——理想是吃饱喝足之后的“富贵病”。 冬木坐在了门口，安心等待那个救自己的人回来。 过了一会儿，死气沉沉的矮木屋区忽然躁动喧闹起来，声音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十分急促，就像一块大石头砸落水面，冲荡起的波浪高高涌起，覆盖而至。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感觉很慌乱的样子，跟羊圈里闯进来一头狮子似的，难道这里也有敌人入侵？” 冬木站起身准备跳上屋顶窥看一二，从对面小巷里跑出来一个小女孩，不由分说拉起他的手，拽着躲进了小屋。小女孩十分熟练地搬来木门，堵上了门口，又拉着冬木蹲在了墙角，小女孩侧着身子，透过木头之间的缝隙往外窥探，紧张兮兮地盯防着什么。 借着幽暗的光，冬木看清小女孩的长什么样，也不淡定了。淡蓝紫色的短发，橘黄色的眼睛，清秀可爱的五官，单薄瘦小的身躯……小南，这个小女孩是小南！ “喂喂喂，这也太巧了吧，偌大的雨之国说相遇就相遇了吗？”冬木惊讶之余，立即想到一个十分糟糕的问题，“小南在这里，那个长门不会也在吧。如果他们几个人已经相遇了，可就大大的不妙，现在的我对上老年斑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啊。” 冬木才不想跟长门一样，沦为宇智波斑的傀儡，更不想成为弥彦作为棋子被害死，他只想自由且安全地活下去。 “那个……是你救了我吗？”冬木小声问道。 小南做出禁声的手势，不说话，朝外面指了指，示意冬木安静不要被外面的人发现了。冬木很好奇，也侧身凑到墙上，透过缝隙往外窥看，只见外面闪来闪去好几个黑乎乎的身影，行色匆匆，仿佛在搜查什么。 这些黑乎乎的身影，冬木太熟悉了，正是雨忍的装扮，也就是说跑到这个贫苦之地的不速之客是雨忍。 “他们跑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冬木一下子紧绷神经，左手拳头都捏紧了，右手摸上了忍具包，做好反击的准备，眼睛死死地盯在了雨忍身上。 嘭！！！ 木门被雨忍一脚踹开，飞起来砸在木床上，木床承受不住冲击轰隆一声坍塌了。雨忍气焰嚣张，大摇大摆跨步进来，堵住门口，大声喊道：“快点，把这个月的钱粮交出来！” 钱粮？ 冬木精准捕捉到这两个字，摸上苦无的右手才没有抽出来发动攻击，暗想：“他们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来收保护费的？跑到贫民窟受保护费，这么有商业头脑？” “快点交出来！我们雨之国有难，半藏大人需要帮助，所有人都必须出一份力。交不上来就别想继续当雨之国的人！”雨忍扯着道义大旗，放肆大吼大叫。 小南知道躲不过去了，赶紧从一地瓶罐中拎起一个最不起眼的小罐子，掏出里面的皱巴巴、脏兮兮的零钱，毕恭毕敬地献上。 雨忍一把抄在手里，目光从小南脸上移到了冬木的身上，咧嘴笑道：“这点钱可不够两人份，看来有一个人违抗了半藏大人的命令，那么需要受点惩罚才行。” 他摘下了腰间的长鞭子，眼睛透出了狠戾红光，面孔扭曲紧缩得狰狞，可是却在微笑，不是暴怒的恐怖，十足的违和，十分的吓人。 小南扑到了冬木的身前，张开了双臂，像老母鸡护崽护住了冬木，可她单薄瘦小的身子分明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请，请你……通融一下……下个月，下个月，我们一定交足两人份的钱……一定交够。” 那个雨忍不为所动，高高地举起长辫子，发狠的目光紧紧地瞪在小南身上，狰狞得像地狱里的恶鬼。 打一个人，打两个人，对他而言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只要有人挨自己的长鞭毒打，让自己心情舒畅就行了，挨打的人是谁，有几个人都不重要。 他甚至兴奋得尖叫了一声，拼出全部力气抽挞下去。小南吓得闭上了眼睛，身子颤了一下，蜷缩起来，却没有躲开，仍旧挡在冬木的身前。 预想中鞭子抽挞的火辣辣剧痛并没有发生，小南又紧张又恐惧地睁开眼睛，却看见那个雨忍左手捂着喉咙，脸上凝结着惊骇的表情，鲜血从他左手指缝喷涌而出，像扎破的水球——一支苦无刺在他的喉咙上。 小南像触电一样，浑身僵硬了，吓得呼吸都停住，脑袋一片空白，只有“嗡嗡嗡”的轰鸣声。在她身后的冬木，却跟兔子似的高高跳起，冲向那个雨忍，右手握住了苦无，左手捂住雨忍嘴巴，整个人压上去，将雨忍撞到在地。 冬木发狠了，用力压下苦无，隔断雨忍喉咙，左手死死捂住嘴巴，不让他发出一点儿声音，就这样将他杀死，然后双手拽着衣服，将尸体拖进墙角，鲜血晕染了一大片。 小南惊愣了一秒钟，立即反应过来，强行镇定下来，整个人虽在颤抖，却及时采取行动，将床上的木门拖过来，扶起来封住了门口，不让外面的人发现屋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