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利器

    “岳……伯父，在下柳江，是安山侯独子，与贵府二小姐情定终生，还望您能成全我们。”柳江对祁贺云作揖道。

    祁贺青闻言，顿时黑了脸色，心道这姓柳小子身后不过是一个没有荫封的安山侯府罢了，怎么好意思对他祁家旱鸭子上架？莫不是当祁家的女儿都是菜市场里的白菜，不论什么样的猪都能凑上前来拱一拱吗？他强忍着心里的怒火:“住口，我祁家与你有何冤仇，你为什么要这样毁我家姑娘的清白？”

    周遭的非议声越来越大，或说祁玉衡不知廉耻，或说柳江痴心错付，祁玉衡在众人的谩骂中神情恍惚，她心里清楚，用不了多长时间，整座京城都会知道这件被人凭空捏造出来的丑事。

    她做错了什么？她什么也没做错啊，不过是要将祁允棠卖进下等窑子让她被人凌虐致死罢了，祁允棠那小杂种，天生就该和她娘一样，待在那种腌臜的地方以色侍人，她什么都没做错，她只不过是想成全祁允棠罢了，既然是这样，那这一切的业果又凭什么要她来尝还？！

    魏娘子看着祁玉衡这幅模样，心疼得厉害，经过安山侯府的公子这样一闹，衡儿这些年苦心经营下来的名声也算是全毁了，为今之计恐怕也只有将人请进府中安置，才能减少事端的发生，只是这样一来，就等于让祁家吃了这哑巴亏，衡儿日后再不好与他人议亲，估计也只能委身于这羸弱不堪，泯于常人的柳公子了。

    她心里正挣扎着，就看见老夫人突然将拐杖狠狠地往柳江脚边一扔，柳江腾地从原地跳了起来，平平无奇地脸上悄悄闪过一抹阴翳，他忍了半天，才把那句已经滑到嘴边的那句“老太婆“给咽了回去。

    “老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柳江皱眉道。

    “自然是如你所见的意思。”老夫人冷笑道，“柳公子当我祁家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被你这样上赶着碰瓷也要忍气吞声？”

    府中的仆从提着棍棒，应声从府内跑了出来，他们整齐护卫在祁府众人的身前，恶狠狠地瞪着柳江，仿若要将他挫骨扬灰。

    “衡儿没做过的事情，老身自然是相信她的，若无实质性的证据，还请柳公子不要继续赖在我祁府的门前，若你依旧执迷不悟，那么依老身之见，不如大伙一起去到京兆尹那里继续说道。”老夫人伸出手牵住神情临近崩溃的祁玉衡，板着面孔说道。

    柳江一听若是这事再继续纠缠下去，一定会闹到京兆尹那里去，他爹和京兆尹关系向来不错，若是此事被京兆尹知道了，那还得了？

    他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周，没有接话，只是刚刚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稍有所减半。

    老夫人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若是柳公子懂得趋利避害，就该知道什么人你本不应得罪。”说罢，带着祁玉衡一同回到了府内。

    虞常宁跟着众人回府，在府门即将关上那一刹那，她隔着门缝看了柳江一眼，柳江满脸错愕，似不明白祁玉衡的名声都已经被自己毁成这样了，祁老夫人为什么还要护着这样糟糕的女人。

    虞常宁笑了笑，祁玉衡可是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女，老夫人还指望她有朝一日能执掌凤印，入主后宫呢，又怎会因此而放弃她？

    这事儿最后的处理结果果然同虞常宁预想的差不多，老夫人偏袒祁玉衡，只是罚她在祠堂里面跪了几日，还动用自己娘家的关系，想方设法地减小柳江给祁玉衡带来的负面影响。

    虞常宁看着魏娘子怨恨的眼神，心里觉得异常讽刺，凭什么她们之前对自己做的那些恶事是理所应当，自己对她们的反击就是罪不可赦，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况且同为诬陷，老夫人对祁允棠和祁玉衡的态度完全相反，就足以令人心寒。

    虽然老夫人尽力帮祁玉衡减轻影响，但这事既然已经被外人得知，不论她们如何欲盖弥彰，总会有人记得，祁家的二小姐是个自私虚伪的女人。

    这样一来，她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不是她手段太过恶毒，跟魏娘子和祁玉衡将她卖进窑子这件事比起来，仅仅是让祁玉衡声名狼藉，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虞常宁不是圣人，没有那么多没用的善心，她只知道这世上再没有人能护地住她，若是她性格懦弱一个劲地退让，只会被人啃食地连渣都不会剩下。

    或许只有睚眦必报，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