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时归期可期

    到了新的公司，公司的一切都需要何俊毅来适应，但有一点对于何俊毅来说是好事，那就是自己已经不算是初入社会的学生，也算是有了一年多经验的职场老手了，起码在何俊毅心里职场已经不是那么让人发怵的了。不过新的工作环境真的是很符合互联网公司的气质，这里也讲求狼性文化，鼓励所有员工加班，让大家都以公司为家，套用杨总的话来说，大家未来都是要拿股份的，自然要以公司为家，要有主人翁的意识，而且绝对没有性别歧视，别看陈悦是个女生，那基本上就是焊在工位上了，忙里偷闲周末去健身房锻炼，都难以遏制对于工作的热情，连运动装都来不及换，就要来公司里坐上一会，那是真的是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充满了公司主人翁的活力，高腰瑜伽裤紧致的套在陈悦的腿上，陈悦腰挺得笔直，干练的马尾在电脑屏幕前，伴着键盘的敲击而有律动的左右摇曳，看那架势真的是干劲十足。何俊毅初来乍到，最为公司的新人，自然也要没事就来公司晃晃。当杨总夹着自己的公文包，走进公司听到整齐划一的敲击声，每一个劳动力都目光如炬，忘我的投入到工作中，杨总都会像是领导视察军队那样，向着自己手下的虎狼之师点头示意。新加入其中的何俊毅也会像大家一样，用眼角的余光追随着杨总的脚步，以神圣的仪式感来体验公司军事化管理的企业文化。

    雷哥则会安排好今天每一个人的工作进度，并不时的关照一下自己手下的战力，何俊毅对于自身工作内容，已经有了自己的认知，用自己熟悉的方式按部就班的工作，公司中的每一个人都在安静的氛围里工作，静谧中甚至可以听到平静而有律动的心跳，没有了韦哥的身影，何俊毅工作起来，变得更加轻快，可能是太过于沉浸在工作的状态中，工作以外的一切都变得虚无，何俊毅忘我的制作，全然忘记了雷哥给自己安排了附加的任务。

    “小何，这个天宫场景的测试，你做一下吧，小何，喂干嘛呢。”雷哥不断提高音量，呼唤着何俊毅僵直而投入的身影。

    “哎，干嘛呢，大哥。”一旁的同事推了何俊毅一把。

    “额，咋了，叫我有事。”何俊毅如梦方醒，扭头看向了雷哥，赶忙摘下耳朵上的耳机，只是看到有些恼怒的雷哥，雷哥板着脸看着自己，何俊毅赶忙向着雷哥解释：“不好意思啊，没注意，没听到您说啥，下不为例啊。”、

    何俊毅只好将一个耳机戴到耳朵上，另一个耳朵露出来，以便可以听到别人的声音，好在雷哥也忙于工作任务，何俊毅的无视才被勉强搪塞过去，中午饭的时间到了，所有人都要出去吃饭，何俊毅低着头继续工作毫无动静，身后的蒋亮起身招呼起了俊毅，毕竟是新来的同事，“哥们，这么认真啊，走走吃饭走。”

    何俊毅有些呆滞的回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眼镜挣得锃圆，疑惑的看着对方，嗓子里呜咽着要开口，雷哥一把打断：“走吧小何，别这么用工了。”

    何俊毅则是从包里抽出一截自己蒸好的玉米，憨笑着说：“谢谢了，我自己带饭，不麻烦了，最近减肥。”

    蒋亮赶忙圆场：“老爷们，吃啥玉米，走走，吃点像样的。”

    对于何俊毅来说，自己准备的玉米也很像样啊，也不油腻很清爽，而且还是张雪娇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想到这何俊毅也没继续再做解释，“不用了，我真的不去了，活也干不完，真的太忙了。”

    雷哥也没再说什么，叫着蒋亮就去吃饭了，在何俊毅回过头继续工作的档口，只听到怯怯的私语：“没想到来了个和尚，还是个吃斋的。”

    何俊毅淡然的耸了耸肩，看着空荡的办公区，一手抓着玉米，一手继续cao作键盘。何俊毅现在不想再一味的随波逐流，只是自顾自的嚼着玉米，何俊毅一刻也不敢停下，他发疯的想榨取上班的每一分钟，只是因为何俊毅不想再晚上加班，何俊毅不想再很晚回到家里，可是公司的人手，本来就是寥寥无几，怎么能安排的过来，毫无意外的需要延长工作时间，而这仅仅是何俊毅来公司的第二周，何俊毅左右张望，看到坐在门口工位的吴立峰，已经不见了踪影，何俊毅心里有些挣扎，自己也好想回家，看到大家都懒散的瘫坐在工位上，何俊毅起身要去厕所，然后故意大声的说：“今天太累，都来不及上厕所，不行憋死了。”趁着要上厕所的契机，将电脑设置好自动关机，就偷偷溜了出来，回家的路上正好碰到早早溜号的吴立峰，

    吴立峰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何俊毅，他想不到有人会跟着自己出来，何俊毅率先打起招呼：“吴立峰，你是真可以啊，不加班就溜号，也不怕被人发现。”

    “发现又能怎么样，还能开了我，上班嘛，到点就应该回家，天经地义有什么问题。”

    “呦呵，你还挺横，公司哪个人不是一个人干几份活，就你这么悠闲。”

    吴立峰毫不在乎的回答：“想回就回，哪那么多废话，再说了你也出来了，还好意思说我，公司又不是你家开的，这么上心，真是有病。”

    何俊毅本也不想生事，就想着赶忙离开，可又觉得自己说得在理，就又想着多说道几句：“谁有病了，我是早走了，那我是中午没休息啊，一天八小时工作时间我早就够了。”

    吴立峰听到何俊毅话里有话，话锋也就不再生硬：“行了，何俊毅至于生气嘛，都是摸鱼，分那么清楚干嘛。”

    何俊毅看到吴立峰服软也就没再争锋相对，“谁要分清楚了，下次溜号能叫上我吗。”

    “可以啊，我可不像大家那样没日没夜，到点回家是咱们打工人的权力。该回家就是要回。”吴立峰的话像是一剂强心剂，让何俊毅也更坚定自己开溜的合理性。

    次日的清晨，何俊毅早早的到了公司，看着雷哥蒋亮横七竖八的睡在办公室里，办公区域里满是简易的折叠床，吴立峰这次来地也是出奇的早，看见何俊毅才到调侃的说：“何俊毅，你来得可够早的，来这么早，准备干到中午就回家吗。”

    何俊毅连忙摆手，做出压低声音的手势，轻声细语的说：“你怎么也这么早来啊，不像你的做事风格。”

    “今天有个大事，甲方爸爸要来了，今天要来个中期检验，今天可不能再怠慢了。”吴立峰对着何俊毅挤弄着眼睛，然后赶忙坐到工位上。

    何俊毅见状知道可能是杨总来了，赶忙也坐下来上班，睡着的众人也陆陆续续起来工作，何俊毅回头对着吴立峰摆鬼脸，心想原来竟是恶作剧。何俊毅戴上了耳机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直到吴立峰拍了拍何俊毅的肩头，何俊毅才知道已经到中午了，对着吴立峰说：“到中午饭点了。”

    “不是饭点不饭点的事，杨总生气了，今天甲方来中期检验，看完很不满意。”吴立峰一脸的惶恐。

    “不满意，也不是我造成的啊，我这么恪尽职守，兢兢业业的上班，有啥问题。”说着何俊毅将装键盘的抽屉推回原位。

    吴立峰拍了拍何俊毅的肩头说：“兄弟，那只能明天公司门口见了。”然后长叹了一声。

    何俊毅赶紧追问：“别开玩笑，说一下我怎么了。”

    “杨总带着甲方爸爸检查，甲方很不满意，站在好几个人后面都是一顿批，结果好巧不巧，甲方训斥雷哥的时候，看你在旁边一个劲的点头，还带着个耳机。”

    “我在听音乐，没说上班不能带耳机的，这没啥啊，甲方也骂我了。”

    吴立峰看着何俊毅感叹道：“兄弟还是年轻，看你一个劲点头，甲方往你那块走，结果你旁边的那个哥们，太困了趴着睡着了。甲方要看我们的工作进度，那货叫了半天也没醒，你是带着耳机啥也不管，就由着你旁边的哥们睡觉，杨总脸都绿了，你旁边的哥们现在正在被约谈呢。”

    何俊毅有些不知所措，偷瞄着杨总的办公室，不一会传出了两个人的争吵声，何俊毅旁边的同事气冲冲的走出了办公室，提起背包就走出了公司，紧接着杨总也走了出来，满脸的怒气，身旁站着端着茶杯的程悦，程悦一个劲的劝慰着杨总，看到这番场景，何俊毅的背后冷汗支流，赶忙坐下来装做工作。

    那天的工作氛围有些沉重，所有人都在默默工作，到了下班的点，吴立峰过来拍了何俊毅一下，“走啊，发什么呆，你不是让我叫你吗。”

    何俊毅没敢声张，悄悄关了电脑就跟了出来。边走边小声问：“今天都这样了，还溜号啊。”

    “下班了啊，不走还等着请你吃宵夜啊，再说了，杨总今天还要忙着应付甲方呢，顾不上我们。”

    何俊毅听着吴立峰的解释，心里放松了不少，飞奔向公交站，等着回家方向的公交车，刚上公交就接到了杨总的电话，电话那头表示要和自己谈谈，何俊毅一时有些惊恐，觉得自己怕是要出大事了，但一想再怎么说还有个吴立峰呢，法不责众，还能一口气开了这么多人，今天已经骂跑了一个，难不成还要再开杀戒。何俊毅将背重重地靠在椅背上，不安的看着窗外划过的风景，忐忑的等待着明天的风暴来临。

    何俊毅回到家，看到早于自己回到家里的张雪娇，下午饭已经做好了，张雪娇正在耐心的收拾着原本凌乱的房间，看到满面愁容的何俊毅，张雪娇安慰道：“累了一天了，来吧，赶快吃饭吧。”

    何俊毅看着收拾妥当的房间，感觉有些反常，连忙问雪娇：“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

    张雪娇开始有些支支吾吾不愿多说，看着情绪不佳的何俊毅，张雪娇也就搪塞了几句：“最近公司也没啥要我干的，活少也就下班早。”

    何俊毅没有再问，满心杂乱的自己早早就躺在了床上，整整一晚何俊毅睡得都不踏实，天还没亮何俊毅就起来收拾洗漱，无意间何俊毅看到了张雪娇腰间的伤痕，一块又大又紫的淤青横在张雪娇的腰间，何俊毅看着扭曲着蜷在一起的雪娇，也就无心打扰叫对方，只是满怀心事的关上了房门。

    早上何俊毅一到公司，就感受到了空气的凝滞，所有人都很早的来到工位，杨总招呼何俊毅进到自己办公室，何俊毅等着杨总对自己的判决。

    “小何，感觉怎么样，公司的工作氛围如何。”

    “还行，挺好的”何俊毅怯生生的回答。

    “好就行，我这也想着找个机会和你聊聊。小何工作能力很强，也很有个性，挺好的，就是吧，我们这里是个很团结的团队，感觉公司的整体氛围和你无法做到统一。”杨总笑着称述。

    “杨总，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何俊毅回复道。

    “那就好啊，小何是个明白人，那就好办了。”

    何俊毅本想就这样结束谈话，可又忍不住的追问了一句：“杨总，我知道我的工作态度有问题，我想知道这次被开的是不是还有吴立峰。”

    杨总听后脸色一沉，语气变得生硬了许多：“何俊毅，你现在起，就不是公司的员工了，不要非议公司的其他人。”

    何俊毅没有再说什么，就径直离开公司，程悦从身后走了过来，看着何俊毅说了几句：“何俊毅，你啊，真是会问，你来得时间短，不知道吴立峰是老板的外甥吗，还一天天的跟着人家学。”

    何俊毅没有想到，这次自己会这么快离开职场，何俊毅此时的脑海回荡起了，韦哥的声音：“何俊毅啊，公司不是学校，不是让你来学习的，是要你来挣钱的。”可能自己真的不适合挣钱吧，何俊毅心里默默念叨：“还是江湖套路深。”

    今天何俊毅早早地就可以回家了，天空阴沉的环抱着大地，飘下微微的细雨，何俊毅抬着头，任由雨水轻抚自己的脸，何俊毅回到家，看到还在熟睡的雪娇，一时有些生气，怒斥着吼道：“还不起，公司没活干，他妈的不会倒闭了吧。”

    张雪娇被何俊毅的吼声吵醒，吞吞吐吐得说：“你也别生气了，公司就是不景气，几天前就让我们所有人回家了。不过老板人还行，说干了一年了，也没交过社保，这次发工资就把社保的钱也补给我。”张雪娇赶忙解释。

    何俊毅知道了张雪娇的窘境，也就没再说自己的处境，突然想起早上看到张雪娇腰间的伤痕，就把话题转移到淤青上。“对了，早上看到你腰上有伤怎么回事。”

    “你说这个啊，公司是倒闭了，老板也没啥钱，社保也一直没给上，这不就给我介绍了个活。离公司也比较远，就开车带我去了，那个车很长，车门也长，一关门，就撞到我腰上了，你看这个下面还有一处。”张雪娇边说边掀起衣服。

    何俊毅看着张雪娇身上的伤心里有些难受，没有再问什么，张雪娇以为何俊毅还在生气就继续解释：“也怪我，没注意到车门的长度，我这确实是有点没见过世面了，被车门撞了，还两次够傻的。”

    何俊毅想说说今天自己的近况，可一想张雪娇刚丢了工作，就没想继续说，下意识的岔开话题：“那你怎么今天起这么晚。”

    “我接了这个活，就想着在家干，白天我就正常做，要是晚上弄，又怕影响你休息，你还要上班，我就晚上订个闹钟，等再晚一点你睡着了再开始做，在你醒之前我再躺下，也怕你担心我，没啥事，这样干着也挺好，有时间给你做饭了。”

    何俊毅一下原本还能绷住的神经一下释放了出来，“对不起，让你活得这么辛苦。”何俊毅的脸上写满了歉意，“我被开了，真的对不起啊。”

    张雪娇倒是没有责怪什么，只是安慰道：“也没啥要紧的，本来这个公司就事多，休息休息没啥不好。”

    何俊毅默默得点点头，可谁承想自己的微信此刻嘀嘀作响，何俊毅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是中介的催讨信息。张雪娇看到何俊毅拿起手机，脸色变得难看就说道：“别放在心上，不是他开了你，是你选择了更好的，后悔的是他没眼光。”

    何俊毅静静看着张雪娇突然发问：“张雪娇，你还想留在这里吗？想没想过换个环境。”

    张雪娇被问得有些发懵，只是嗯个不停。

    “没事还有几天慢慢想，时间还够。”

    “什么时间还够，怎么了啊。”张雪娇疑惑得问。

    何俊毅苦笑着说：“真是祸不单行，中介让交房租，还有几天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吧。”

    何俊毅和张雪娇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再说什么，此时两个人的内心都十分纠结，只能任由时间的流逝，何俊毅呆坐在窗户前，看着太阳慢慢落下，远处正在新建的高楼，照耀在昏黄的日光下，显得孤寂而落寞。路上是匆匆的行人和缓慢移动的车流，拥堵的路面上满是蚂蚁般大小的人群和停滞不前的车辆。何俊毅看得出神，直到夜色初上街灯亮起。

    晚上张雪娇趴在何俊毅的枕头边，有些犹豫得发问：“你说我们会有小孩吗。”

    “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问问你，感觉我们这样也挺好，可一想到又要搬家了，觉得就很没有归属感。”

    何俊毅转过头问雪娇：“你说咱们会有一个家吧。”

    张雪娇笑了笑：“只要咱们在一起就是家。”

    “我想要有一个真正的家，一个不用考虑搬家带不带的走，东西多了不需要处理掉的家。”何俊毅将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接连轻叹了几声。那一夜过得很安静，可以清楚的听到暖气管道流过地沸腾的热水，何俊毅和张雪娇都静静的想着，未来真的会有一个家吗？

    天色随着奔流不息的车流，被逐渐照亮，何俊毅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短信提示，对中介回复道：”我不再续租了，到期即止。“何俊毅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当自己觉得人要追求梦想的彼岸，需要走出原本了无生气，满是文化废墟的家乡，要让生活变得更加五彩缤纷，而现状是自己沉沦在油盐酱醋茶中，甚至连这份短暂的安逸都要转瞬即逝，而现今何俊毅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得到了什么。何俊毅缓缓掏出手机，播响了母亲的电话：“妈……我有点累了，我想我要回家了。“何俊毅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电话的那头母亲是轻柔的回复：”也好，累了就回来吧。“何俊毅没有再回复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此时母亲简洁的回答，就是对自己最好的抚慰，何俊毅起身站在窗边，深深吸了一口窗外浑浊的空气，外面是厚重阴沉的雾霾，离开也许正当时。

    何俊毅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告别快节奏的生活，何俊毅就要返回自己的故乡。出发之际，何俊毅换上宽松的运动装，背上行囊就要回到最开始的地方。何俊毅感到很是轻快，自己没有追逐到理想的彼岸，但也选择了释然，何俊毅提着自己和张雪娇的行李箱，大步穿行在人流之间，向着火车站的方向前行。

    一路上何俊毅看着熟悉的街景，这座城市的印记随着何俊毅的脚步留在了身后，何俊毅没有回首眺望这里的一切，笃定得向着归途的方向行进。两个人很早就到了车站，在人山人海的候车室等待回家的火车，何俊毅抬头看着车站大屏的提示信息，心里却没有丝毫波澜，这一次是真正的离开，告别自己的追逐，告别了自己的懵懂。也让自己回想起当初到来的景象，背着同样的行囊，带着期许和坚定的信念穿梭于人海之中，而今却是同样的地方，同样的行囊，只是不同的方向。

    就在何俊毅有些晃神之际，一个年轻有力的肩膀撞向了他。“对不起啊！没注意到您，我有点转晕了，请问去×××，坐哪趟地铁？”

    何俊毅看着这个驮着大包小包的年轻面孔：“从这直走，前面左拐就有售票的地方。”

    “谢谢了，火车站太大了，人又多我又不太熟。”生涩的声音从背包客嘴中传来。

    何俊毅笑了笑，没有继续搭话，就继续抬头看向大屏幕。张雪娇淡然得看着何俊毅，笑着说道：“走吧，木头人，我们这次就不用再找房子了。”

    此时何俊毅的脑海很是安静，这里人来人往没有驻足者。何俊毅看着一个又一个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行人，感觉似曾相识，又感觉十分陌生，这一切终将画上不完美的休止符。

    火车快要发车了，何俊毅赶忙跟上聚集的人流，他坚定的离开了这里，对于他而言精致，还是不精致那都是人生，这里依旧人来人往，没有停息的人潮，没有失意的挽歌。熙熙攘攘中，车站的喇叭里传来了广播“火车马上出发了，下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