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在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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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就要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右侧门下车……是换乘车站……。 在地铁报站的声响中,何俊毅猛然被惊醒,也不知道从那一站开始,他便开始迷糊小憩的。晕晕乎乎的就见从车门外,急促的走进来一位香气扑鼻的年轻女子,头发微卷像一根根金黄的拉面,可能是工作一天的缘故,此时的何俊毅确实也已经有些饿了,也可能那个姑娘确实秀色可餐,让何俊毅的眼睛不驻的偷瞄,并使劲的踮起脚,抬高怀里的书包,恨不得把整个脸塞在书包的掩护下。姑娘纤长的大腿裹在黑色的丝袜里,纤细的腰身穿着一件淡黄的包臀裙,身上略微刺鼻的香水,把饥肠辘辘的何俊毅刺激的开始有些精神。 在旁人的眼里何俊毅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呆头呆脑肤色偏黑,厚厚的嘴唇,也能窥见到他笨嘴拙舌,不大的眼睛上架着一副眼镜,更显得木讷憨傻。 用自己的形容就是个五短身材,应该是放到茫茫人海也无法辨别的最普通的那一个何俊毅自诩为有涵养的读书人,自然是非礼勿视,也只是会偶尔有礼的视一下。 说起读书,何俊毅不可谓不努力,他是家里唯一的大学生,虽说这样的经历可能算不上什么,但对于他的家里来说可是个不得了的人,就说何俊毅这个名字就不简单。他母亲曾经给他讲过,在生他之前一晚,他的母亲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泛舟于湖上,却见岸对面的白塔上,缠绕着一条巨大的蛇,蛇头不断吐着鲜红的信子对着她凝视,想来那个画面也是十分可怖。母亲惊醒之后觉得是上苍的眷顾,寓意家中要添一男丁,随给未出生的孩子取名中欲带有龙之意,当然梦到的是蛇,而以蛇为名确实有些不雅,可蛇又被叫做地上之龙,自然名中要带有龙的字,也足见家里的望子成龙之心,梦中有示未出世的孩子可是“龙之子“,可惜家里人都是世俗的人,没什么文化涵养,直接取个龙字觉得太过平常,便查阅典籍,发现龙有九子,找了半天发现其中龙的子嗣的名字的都过于繁复,其中有一个名字的字形很是大气,可又不知道实际读音,家里人又都有个习惯认字认半个,便取名俊兒,可是兒又通”二“自己的孩子怎么能是第二呢,家人觉得不能输在起跑线上,要做就做第一,所以将二改为一,便由此叫做俊毅,估计俊毅也是后来上学才知道狻猊两个字的正确读音,若不是家人当初只认半个字估计也不会以此为名吧。 何俊毅抬起头若有若无的把眼神轻轻瞟了过去,刚上车的那个姑娘正好坐到了他的对面,俊毅的眼神便不由得打量着对面姑娘的腿,目光不断向上看,可又顾忌到别人发现,目光徘徊在姑娘的腿脚之间,不敢再向上看去,脑海里不断臆想着姑娘美艳的面容。俊毅还在痴痴的想着,就觉的一阵暖流缓缓靠了过来,俊毅侧眼看着自己身旁昏昏欲睡的西装男。 “唉,如果是对面的美女正好坐到我旁边多好,也正巧困意很浓,迷瞪着眼轻轻靠在我的肩头,说不定……。“ 哐,西装男的头随地铁刹车的惯性拍到了何俊毅的身上,也拍断了何俊毅的胰梦。何俊毅使劲的耸了一下肩,把西装男弹开,便又怯怯的看着姑娘的腿,呆呆的假寐。下一站到了,对面的姑娘起身下车了。何俊毅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黑色的书包已经从车门外挤了进来,擦着何俊毅的肩头就走了过去。 ”黑书包“看到对面有座,麻利的抢了过去,坐下的一刻赶紧卸下重重的书包,刚腾出手便顺势缕了缕自己的头发。”黑书包“看上去早已过而立之年,身若一个成熟的葫芦,眼中充满了疲惫。 何俊毅乜了一眼,心中不怀好气的说道“你看你,也不注意一点,上车抢座位也用不着这么急吧!还碰我一下。还捋头发,就是个“地中海”,还捋个什么,这么胖还坐着,也不起来减减肥。” 何俊毅特意挺起腰,用力收了收肚子坐得笔直,带着些许鄙夷的打量着“黑书包”。“黑书包”身着灰色的登山服,脚下穿着一双灰突突的登山鞋,肥硕的大腿在身体的重压下,紧密的拍在座椅上,把一条黑色的运动裤撑的满满的。 “哎呦!这么胖还穿得这么运动,你能不能注意点,也不考虑衣服受不受得了。 何俊毅心里暗暗嘲讽着“黑书包”。“黑书包”好像什么也没察觉,若无其事的扬起袖口看了看时间,就这么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却深深的扎入何俊毅的眼帘。 “我去,还带着这么贵的腕表”。 虽然何俊毅没有戴手表,但对于腕表的了解还是有一些的。 “就这,肯定是假的,现在网上那么多的假货,看这一身行头,就知道是假的,这么大年龄还这么虚荣,真是没品。” “不过别说好像有那么一点真,真的有点像韦哥的那块,表盘上绿了吧唧,表盘上都是白色的点,不会是绿水鬼吧,那可贵了去了,就今天韦哥还带着搁我们面前炫耀呢,” 伴随着地铁飞驰的轰鸣俊毅不由的慢慢把腿蜷了回来,屁股蹭了蹭座椅,双脚叠压在一起蜷在座位下,思绪也随着表,慢慢回忆起了韦哥。 韦哥是俊毅公司的主管,满面红光留着紧贴头皮的短发。岁月带走了韦哥的青春仿佛也带走了他的头发。俊毅很敬重这个年长的前辈。虽说叫做韦哥,但心里一直把韦哥看作是人生导师,因而对于韦哥这个重量级的人生灯塔,俊毅也是格外的关注。在俊毅眼里韦哥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每天上班都会低头看表,并在看完表后,潇洒的抖动手腕,并将手表向胳膊更粗的地方移动上那么一点点。这一系列的观察时间的动作行云流水,让俊毅对时间有了新的定义和认识,时间是优雅与从容,准时才是成熟男人的标志。 随着一声×××站已经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右侧门下车……,何俊毅的思绪也从腕表中回过劲来,自己已经到站了,虽然还是觉得“黑书包”的腕表假里面带点真,可也来不及纠结。何俊毅有些疲惫的起身下车,今天很幸运一上车就有座位,漫长的回家之旅让俊毅坐的屁股有些发麻,何俊毅呆站在原地,看着其他行人匆匆赶路,他趁着没人的间隙,用手捏了捏僵麻的屁股,待身体舒缓的差不多才加入行人的队伍。 何俊毅懒散的走出地铁,朝着不远处的小吃摊走过来,小吃摊上坐满了饥肠辘辘的食客,何俊毅是老主顾,没有气力的对着老板招呼到 “两串饺子,一份方便面,再来一个全翅,对还要一冰可乐。” 忙碌了一天的工作,已然身心疲惫的何俊毅还没有吃晚饭,吃夜宵也成了他最正常最放松的生活日常。何俊毅也知道这么晚吃路边摊既不卫生也不健康,但这对于一个上班狗来说这已经足够惬意。虽然这里没有珍馐佳肴,但也是夜幕之中孤寂灵魂的不多的中转之所,热气腾腾的小吃驱赶着饥饿,也浇散了人们的疲惫。 小吃摊的店主是个健谈的中年大叔,穿着一件发旧的淡蓝色衬衣,汗水透过衣服把后背浸染的深一块浅一块,肚子位置的衣扣有意无意的敞开着,胳膊上套着满是刺青图样的冰袖,脸上满是刻意逢迎的微笑。 老板对着何俊毅说到:“这么晚才下班够辛苦的。” 说着弯着腰蹲在何俊毅身旁,肚子被挤压的一缕一缕的,整个身体像是被衬衣束缚住了一般,保持着下蹲姿势的极限。 何俊毅无力的回答“唉!最近经常加班比较忙,怎么今天是要提前收摊吗?” “不是的,我收摊很晚的,家里还有嘴等着吃饭,怎么能早收。” 老板憨憨的笑着,露出焦黄的牙,顺手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我们这种小本生意不好做,狗日的太累人了。就赶着晚上了吃的人多,我也没什么大文化,就想多挣点,好让家里崽子多读点书。” 老板继续猛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我给你说,我之前在学校门口摆摊,看你们知识分子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洋气。一天我见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来我这点了点东西,不知咋的,女的就气跑了,那个男的说什么‘比翅’,还叽里呱啦的说了别的,我就记得这个什么翅,就看的很生气。” 老板看着俊毅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我看那个男的把钱往桌子上一放就走了,连钱都不要找,我都还没来得及烤,啥都没做,白白给了我一百,反正我就觉得那个比翅应该是称呼那个女的的,我回家还给我婆姨说,文化人骂女的都不带脏字叫比翅,听起来还挺洋气的。“ 何俊毅冷笑了一下继续大快朵颐。 “哎,帅哥你的全翅好了,有点烫,抓下面小心烫,” 说着老板抖抖身上的烟灰,起身去接待另一个饥饿的食客,何俊毅自顾自的吃着,就见一个土头土脸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径自坐到了何俊毅的对面没有丝毫的羞怯,一把抓起小吃摊上客人留下的竹签,竟直接含在了嘴里,嘴里吸溜吸溜的,像是含着棒棒糖一般,看的何俊毅一阵倒胃。这个小女孩也就七八岁模样,但确无人管教丝毫不害怕陌生人,看着何俊毅也没任何介意。 老板见状直接轰开了小女孩,叫嚷道:“一天就知道玩,啥都干不了。”何俊毅见老板斥责小孩便问:“这是你的孩子吗”老板憨憨回应:“见笑了,这是我丫头,野的很,乡下小孩没规矩的很。” 何俊毅吃着东西嘴里咕囔着问:“你小孩今年几年级了。” ”唉,还没上学呢,钱都挣不急还顾得上上学。”老板一如常态的答道。 何俊毅又问到:“那她多大了。” “今年七岁了,一直没时间,等娃大点了送她回老家上学。” 何俊毅听老板这么说也就没再继续追问,眼光不自觉的盯了一眼老板腰间鼓囊囊的钱夹子,哼了一声便继续大块朵颐起来。何俊毅看着往来不息的车流,呆望着通明的写字楼,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但就是在这个小摊吃饭不知道为什么会感到亲切,这么大的城市又会有什么人会倾听自己的声音,又会有什么人为自己准备一顿可口的晚餐呢,何俊毅简单吃完夜宵便匆匆起身去赶末班回家的公交。 夜幕已经深了,何俊毅轻声掏出钥匙打开了防盗门,迎面是一个有些狭长的走廊,这是一个总体还算宽敞的两居室,在寸土寸金的都市被墙体隔着成了四个不大的房间。虽说已是夜里,但对面的门缝里依然透出一丝灯光,不时地还传出微微的音乐声,何俊毅早已习惯了眼前的一切,门突然打开了,从灯光的方向中走出一位着装靓丽的女孩,对着何俊毅轻声问道: “这么晚才回来!真是够辛苦的。” 何俊毅有气无力的回答:“是啊,刚下班。” 便直径走进自己的屋子。关上门便喃喃自语:“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清闲,卖卖嘴就可以了,没什么压力吗。” 和他打招呼的女孩叫“闫珺美”是住在何俊毅屋子对面的房客,论样貌像个精致的白领,身上散发着朝气,白皙的皮肤在厚厚的粉底之下映衬的更加白净,起码在何俊毅第一次见到她时是这么个印象。
何俊毅刚搬进这套公寓时,闫珺美就已经住在对面的房间了,不大的房子,被板材隔成了几个单间,拥挤的房子里挤满了青春的懵懂,这里有着各异的口音,在何俊毅第一次与天南海北的室友们见面的时候,只觉得珺美很是活泼,让俊毅感到些许放松,便也不由的和珺美多寒暄了几句,珺美则表现得大方得体。 “您好,我叫闫珺美刚搬进来,以后生活上相互帮助啊。“ 寥寥几句,便把何俊毅憋得面红耳赤。身体不由得有些微颤。就在这场面开始显得有些尴尬的时候,一身清亮的声响打破了原本的局促。 “你们好,我叫张雪娇,是何俊毅的女朋友,以后就要麻烦大家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就是何俊毅的女友,从高亢的嗓门上就能感受到北方女孩子的爽朗。雪娇看出了俊毅的局促,上前与其他舍友继续交涉,并轻轻把俊毅向后拽了拽。何俊毅一直不善于和别人打交道,呆滞片刻便语无伦次的回答: 大家多关照,多关照相互;生活上,对关照。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吃了吗“ 珺美则是略显惊异的问:”都这么晚了,难道你们还没吃饭吗?“ 何俊毅用手不断的搓着裤兜,断断续续的应到:”我吃过了,就是问问,我们吃的晚,所以……。” “他是个技术宅,不爱说话,后面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来招呼我们俩。” 对比于何俊毅,雪娇虽然小了俊毅两岁,但却显得落落大方,也更加外向成熟。 “做技术,我也差不多,我是个程序员,以后你们几位也要多多关照了。” 声音从一个声量不高的南方口吻传来,皮肤白皙的脸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cao着一口难以分辨的广谱的男孩叫做梁凯昇,住在俊毅的旁边房间。虽说交流起来有些似懂非懂,但大家也就算是基本认识了。 珺美笑了笑,用手顺着耳朵轻缕了一下杂乱的发丝,纤细手腕上所带的手表引起了何俊毅的目光,蓝色的指针以及表冠上似乎有着一闪的蓝色,让俊毅对眼前这个女孩产生了一丝丝的惊异。 “这是蓝气球吗?她是干什么工作的,不会是个富二代吧。” 珺美则率先发问:”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么晚了才下班,好忙啊。“ 何俊毅一直对自己的工作感到自豪,虽然自己的亲友大都感觉无法理解,并且还对其有个轻蔑的名字“五毛钱特效”,何俊毅怯生生的回答:”我做的工作比较特殊,就是你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花里胡哨的特效。” 珺美一脸困惑说到:“那好厉害啊,那你也是做技术的挺厉害的。” 何俊毅一时也不知道给怎么回答,略显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算什么技术,就是混饭吃,那我先去休息了。”说罢何俊毅便回屋了。 珺美耸了耸肩也朝自己房间走去,”好怪的人,还有干这种工作的人,真是怪人。” 众人散去,结束了各自的初印象。何俊毅和张雪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里没有宽敞的空间,没有生活的从容,只有灯光下寂寞的灵魂,和各自对未来和梦想的坚守,以及踏实可靠的彼此。何俊毅一头扎在床上,和雪娇没说什么。翻看着手机打发本来就不充裕的时间。何俊毅回忆起闫珺美手腕上的手表。 “从成色上可以断定价值应该不菲,而且像珺美这样的女孩,到底是何方神圣,不会是假的吧。不至于吧,假的还在人前显摆。”何俊毅默默自言自语。 白天的忙碌没有人和他推心置腹,何俊毅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唯一想挚友,就是雪娇,这个和他大学期间就在一起的女人,这个愿意接纳自己的怪脾气和孤独的伴侣,这个愿意拿自己青春陪伴自己来陌生的地方一起闯荡的知心朋友。何俊毅很累,不光是满负荷的工作了一天,还有太多的地方让自己感到不解,何俊毅暂时还无法解惑,带着迷惑和疲惫,何俊毅稀里糊涂的就伴着夜色入睡了。 夜幕笼罩着天空,却遮蔽不住车水马龙的城市,夜晚的街道并没有因为黑夜而休憩,反而更加的活力十足,高耸的写字楼依旧亮着灯,想必每个灯光下也定是一个个奋斗着的孤寂的他或她,很幸运今天没有何俊毅,他已经伴着淡淡的鼾声进入梦乡,睡梦中的何俊毅手还不断轻微抖动,嘴里不知道咕囔着什么。梦里的韦哥要调离岗位,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要离开原岗位,何俊毅只是莫名的坐在了韦哥的位置上,那个最靠窗的位置。这时的何俊毅感到很幸福,他的手还是不断的摇晃着,幻境里他带着和韦哥一样精美的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