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科隆事变
在太平洋的一座无人小岛上，一团由烧焦腐烂血rou聚合而成的尸体残渣漂泊到岸边，这具尸体仿佛是什么巨大的爬行类动物，但是即使是有着严重烧焦碳化，也可以看出这只爬行类动物背脊上的翅膀，仿佛是传说中的龙。 在尸体之中，一只手从中费力的拨开了rou块，如同破茧的蝴蝶，一个黑色长发满身血污的少年丛中站了出来，他洁白的皮肤上有着细密的鳞片，黄金色的瞳孔中充满了危险。但他此时眼中却出现着难以名状的恐惧，那是价值观，世界观破碎后带来的不可置信。 这个少年正是胆大包天，妄闯神国的天空与风之龙王—李雾月。胆大妄为，毫无敬畏之心的龙王在吃掉自己的孪生兄弟后，认为自己已经是这世界上足以排上前列的强大生物。狭隘，短视，从未走出过地球，从未见证过星空的浩瀚，从未见过神明乃至旧日支配者的伟大力量，凡胎rou体也敢妄称无敌。 李雾月忘不了自己看见了什么，虽然只是看见一个虚影，但那也是一想起便感到恐惧至极的不可名状，那仿佛是对物质绝对支配的君主，现实物质世界绝对的暴君。 在太平洋的那足以毁灭一切的风暴中心，天空与风之龙王凭借自己强悍的rou体与极速，向着中心出发。他出现了错误认知，他居然会认为那是海洋与水之龙王，会是自己的兄弟。然而，大错特错，那是风暴之主，是天空与海洋的皇帝，是海陆空乃至一切物质的主宰者。 李雾月飞到中心的时候已经感到了不对，越靠近风暴中心那些建筑物越为宏伟，那不是龙族的风格，但又精美到令人赏心悦目，又包含着强烈的精神污染。 那里的环境充满天灾，四大基础力在那里得到了更为强悍的显现，仅仅是电磁就乱成一团。哪怕外太空的极端环境与此处相比，也是那么适宜生存。 天空与风之龙王此时已经产生了恐惧，对生存的渴望居然战胜了对权力的诉求，这对于龙族来说是绝无可能的事，但是那股充满压迫感的恐惧无处不在，龙族的君王现在只想要逃跑。 但是此时已经走不了了，神国的主人发现了它，那风暴环绕的皇座之上，坐着的是那不可一世的风暴之主。祂的身形魁梧巨大，头颅如章鱼一般，身穿黑色威武的铠甲，手提三叉戟，俯瞰着渺小的众生。祂看到了这个渺小而可笑的生物闯进了自己的神国，看见了这个小家伙在风暴之中为了生存疯狂挣扎的样子，既卑微又可笑…… 龙王的挣扎可能取悦了神明，王座上传来一声轻哼声以后。天空与风之龙王感到了彻底的绝望，比曾经触怒他的君主与父亲—“黑王”尼格霍德更为绝望，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在他的认知中，伟大的君主绝对不会赦免擅闯皇宫的狂徒，给予这种狂徒的，只有最恐怖的刑罚。 或许是命运的垂青，神国的主人只是微微注意到了他，并且他的行为也取悦了暴君。暴君但又很快移开了视线，最傲慢的暴君不屑于注视一只愚蠢的爬行类生物，一个没有丝毫神性，连半神都不是的rou体凡胎，一个被权力欲望支配的可悲生物。 但是，仅仅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轻轻扫过一眼，就引渡了无数的雷霆。 无数天灾向着那胆大妄为者袭击过去，对生存的本能战胜了一切，天空与风之龙王发动了自己的所有言灵，躲过天灾的主要部分，用自己的力量抵挡最为弱小的天灾，最后用快到超越一切的速度飞了出去。风暴之主并没有阻拦，祂连一个视线都不会施舍给这种蝼蚁。 逃出天灾的李雾月很快坠到了海里，他被雷霆劈的血rou模糊，不少地方已经碳化。他在体内迅速结出茧给自己续命，他浑身颤抖着，恐惧着，他看到了那伟大存在的身影，看到了那浩瀚伟岸的身躯。 这一次冒险虽然差点殒命，但是李雾月并非没有收获，在刚才被天灾攻击过以后，他似乎沾染上了那位神明一些碎屑，这些碎屑给予了他伟大且高贵的神性，以及神明的部分威能。 黑色长发的英俊青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洁白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青蓝色的触手在游动，皮肤之上也凝聚出了更为细腻滑溜的蓝色鱼鳞…… 李雾月微微使用力量，新蓝色的触手瞬间冲破皮肤，如同手臂一般开始挥动，这些触手如同章鱼的腕足一般，灵活而有力。李雾月的背后开始有什么东西冲破皮肤和骨架，当彻底展开以后，那是一对翅膀，一对长满羽毛的，如同鸟类一般的青蓝色翅膀。与此同时还有浑身上下布满的电流，无不在彰显着某种令人恐惧与强大的力量。 天空与风之龙王低下的头颅，这些神明掉落下的碎屑带给了他力量，同样也给了他一些禁忌的知识，他认知道了整个宇宙的混沌黑暗与无序，更知晓了宇宙中最为高贵的神明们，以及可能存在更恐怖的存在……他卑微的低下头，以平复自己的恐惧，同时整理刚才自己得到的禁忌奥秘…… 李雾月浑身颤抖的想着刚才自己见识到的那位神明：……如同章鱼一般的头颅，雄伟的身体穿着精致的黑色铠甲，背后一双巨大的羽翼，手持三叉戟，那身形伟岸而又恐怖。天空与风之王只是看到，便有幸得到了那位神明的名纬—“风暴之主”！ 心灵之海的深处，上帝的神国伊甸园内，神与凡人的议会仍在如期的举行。 芬格尔·冯·弗林斯正在耐心的倾听着他人说话，在作为新加入的成员旁听一段时间以后，他对这个组织所掌握的秘密感到恐怖如斯，成员们的身份更是深不可测，芬格尔可以判断出某些家伙甚至是某些国家的实权领导人，还有一些科技尖端人士，甚至还有一些只存在于传说和阴影世界中，明明已经去世的家伙…… 而此刻，他们都聚在一起，他们提出自己的问题，希望得到答案和帮助。真的如汉高先生所说的那样，副会长的却是一个极度博学的家伙，博学到令人好奇他到底掌握着何等庞大的秘密？ 一个人真正能做到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学术涉猎极广，无论在哪一方面都远超专业人士吗？有一些珍贵的知识甚至拿钱都买不到，其中一些关于炼金还有不同的巫术体系，更有超越时代眼界的科技成果，恐怕连龙族都会眼馋吧！ 副会长乐于和大家分享知识，只需要收取一点小小的报酬，没错，真的是小小的报酬，那些古老神秘而又禁忌的知识就属于你了。 但是在座的成员都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他们相信副会长的慷慨，但同时也深深忌惮着这位，之前就有一个人抵不住贪婪，疯狂的提出要求，甚至妄图查到副会长的真实身份，得到的只有虚无，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 很快，现实中的他便迎来了毁灭，来自各方的压力，种种巧合的打击，一个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的人，迅速家破人亡，身败名裂，最终惨死，所亲近的家人无一幸免…… 再一次聚会的时候，一直笑而不语看着大家的会长公布了哪个人的身份，作为对在座所有人的警告。会长一旁另外两个年轻人，有着红色长发的那位讥笑着在座各位的愚蠢和不自量力，水银色长发的那位仍在诚恳的祷告。 而副会长只是露出温和的微笑，然后用一句来自东方的古语对大家发出了询问：“蜉蝣撼树谈何易？” 现在交易仍在进行着，各位纷纷完成了信息交流，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知识和承诺以后，再向会长和副会长致敬之后，就一个个离开这座宫殿。 而芬格尔安静的坐在那里，他在开会的时候发现竟然能和会长还有副会长连接心灵，他小心翼翼的申请私下交流，得到了对方的同意。面对这种大人物，芬格尔心中充满了敬畏，但他此时却对某些事物有着渴望。 在开会的时间里，某位成员提到了复活死者，其他成员听见以后都微微笑了笑，然后看向了桌前那个侃侃而谈的人，那个慷慨而有好为人师的人，仿佛所有人都默认了他真的有复活死者的方法。 在听到某些成员从副会长那里得到的预言，那是对未来的准确预言，还有远超人类现代科学技术的理论，芬格尔死灰的内心开始燃起了火花，如果真的有能完全复活死者的方法，那么，他是否可以…… 德国科隆，身穿黑色长裙的女士正在和另一位身穿米黄色长裙的女士，一起享用星巴克的特价咖啡。 在另一个平行星球，德国科隆曾是一位女神的故乡，这里生养了那个坚强的女人，这位女人后来成了一位女神，女神更在一个黑暗与疯狂的时代中，在那个太阳还没有出世的时代，庇护下了人类的部分火种。 自黑暗时代降生，在疯狂而嗜血的父神的残暴统治之下，女神仍选择了在暗中庇护人类，为了消除嫌疑，她不得不装作一只真正的魔狼，甚至有时要在兄弟姊妹面前撕碎自己的信徒。 在所有人眼中，祂或许是神秘智慧而又强大的。接触过光明便不再会忍受黑暗，接触过文明便会厌恶野蛮。谁又可以说神明未曾思念过故土，思念过那精美宏伟的科隆教堂，思念那充满日耳曼风格，对此女充满了爱意却不善表达的父母…… 身穿米黄色长裙，身姿丰腴的女士薇薇尝了一口咖啡。毫无生分的询问对面的黑衣女郎：“阿曼尼西斯，回到故国的感觉怎么样？目前看起来你倒是挺享受的。我们已经逛完了德国所有角落，看过了每一寸风景。下一站由我选怎么样？我想去罗马尼亚看一看。” 黑色长裙的女士露出了美丽的笑容，用如小夜曲一般的声音说道：“真是少有的心急呀，莉莉丝。你难道也想回自己的家看一看吗？” 莉莉丝点了点头，露出了回忆，过去时特有的微笑，声音包含了无限思念的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生下就是序列四的半神，最后一步步成了吸血鬼的始祖。但生命的最初，在我的一生中印象最深刻的却是我那凡人的父母，别人爱我，或许只是因为我强大美丽，比如曾经仰慕我的巨人王奥尔米尔。 而我的父母，他们爱我，却因为我只是莉莉丝，是他们的女儿。那份爱情是纯粹和绝对的，无需任何回报，无关位格和能力……我的父母是旧日纪元的幸存者，也是不幸者，是那个伟大时代的残党…… 很小的时候，他们便向我讲起故国的故事，诉说起罗马尼亚英雄的种种光辉事迹，有斯特凡大帝，有上帝和他的圣徒，更有着危机时刻保护国家的佛拉德采佩什大公…… 美丽的罗马尼亚——那里是曾经我父母呆过的地方，是我最初长大的地方。在这里的罗马尼亚即使不是，哪怕仅仅只是相似，那也够了。我只想看看他们曾经看过的地方，追寻我父母曾经走过的道路。” 黑夜女神沉默不语，祂并不想打扰好友的怀念过往，对方在很久以前，在第二纪就向祂分享过自己的秘密，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中，无论身份的差距，祂都把对方看成需要照顾的后辈。 过了许久，黑夜女神用略显歉意的声音对好友说道：“抱歉，我还希望解决一些事情，放心，非常快的。” 莉莉丝也明白黑夜女神想要处理什么事情，当祂们走到这里的时候，即使只是一具已经削弱到连半神实力都发挥不出来的神将容器，但神明的视角和感知能力是何等的强大。 祂们明显的感知到了一些恶心的东西，科隆的下水道更底层，有这一群恶心的死待，那些爬行类与灵长类混血的失败杂种在君主受重创之后，开始无意识的突破封印，进入苏醒状态。他们的力量足够摧毁整个德国。 卡塞尔学院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由狮心会会长楚子航亲自带领的执行部专员已经赶来。 但是远远不够，这些是在当年夏之哀悼事件以后，李雾月为了对付秘党特意留下的战斗死侍，他们一直被埋在德国科隆。毫不客气的说，哪怕是昂热亲自带着一队人马到来，也一样会丧身于此。 但与此时，某些神明十分不赞同这些早已死去的尸体想要毁灭科隆的想法。一向宁静安详的黑夜女神身上爆发出了毁灭的气息，宛若她的父神毁灭魔狼弗雷格拉，那股气息深邃而又恐惧，直视黑夜女神，就仿佛直视象征着至高恐惧的未知与黑暗，仅仅是感受到就可以让所有生物直接吓死…… 莉莉丝看着孕育着愤怒的阿曼尼西斯，心里暗暗发笑。时至今日，她只能幸灾乐祸祈祷阿曼尼西斯不要动用神力，如果阿曼尼西斯真正爆发起来，直到把这一具身体弄坏，也足够把整个欧亚大陆物理神秘双层次上的抹消。 很快，凡人们可以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神恩如海，神威如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