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彩色的鱼
第一百五十七章、彩色的鱼 我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李贺《苦昼短》 秦慕仙话音刚落，叫小柳的海军士官就推门走进了餐厅，这次他不再是全副武装，而是换了一身便服。 看到村长一行人的目光都投过来，他朗声说道：“江村长，吃得可还行？” 村长站起来笑道：“很好很好，饭菜很可口，量也足，我和这帮兄弟吃得很开心。” 小柳走过来站定：“满意就好，满意就好，坐坐坐。” 有了小柳的加入，其他村民虽然多了些拘束，但也多了很多话题可聊，除了有关这次任务的消息和其它一些机密，村民们挑起的话题，小柳尽可能地回应他们，并且从自己的视角给出一些不同的见解，聊天的氛围很是融洽。 “时间不早了，那江村长你们早些歇息，明天早上你们就可以离开了，到时候我送你们出港”，最后小柳站起来说道。 “好的好的，谢谢小柳，今天麻烦你了，你也早点休息”，村长站起来送客。 “江村长留步吧，我走了。” 一行人被分配了房间，人数有点多，所以单间、双人间、三人间都住进了人，村长特意让秦慕仙住进了单人间。 站在窗户前的秦慕仙往外看去，但只是在三层楼，视野并没有那么开阔，不过他敏锐的听力还是能听到一些动静，叹息了一声，他封闭感官躺到床上眯了起来。 夜里三点左右的时候整个基地才安静下来。 秦慕仙如幽鬼一般站在漆黑的夜色中，他可是知道两只军舰都搭载了大当量的武器装备，他默默祈祷这些军人都能平安归来。 破晓，一行人在小柳军官的陪同下吃了早餐，然后被送出基地。 离基地较远，江德亮、曹德军他们通过无线电又讨论了起来： “昨天你们睡好没有？我半夜没睡，就天亮前眯了一会儿！” “哪能睡得着，这个年纪怎么能睡的着的？” “卧槽！”“哪个瓜皮混进来了？把他踢出去！” “滋滋，喂，村长，你昨天自己在高楼层的单人间，你有看到什么东西吗？” “对啊，对啊，滋滋，村长说句话啊。” “行了，我在呢，嚎什么嚎！要是能看到什么东西，海军会让我住进那个房间里？说话的时候带着脑子，别他妈把海军想象成跟你一样蠢！”村长接过对讲机骂道。 “嚯哦，村长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不会是昨天没跟嫂子一起跨年，想得慌了吧？”一人开着玩笑说道。 其它船上的人哄然而笑。 “码的，德奎别以为隔着无线电我就听不出你的声音！我看你是闲得蛋疼，既然这样，那你后面几天就给我在海上多待会儿，正好村里的客户需大量的海鲜！” “哈哈啊，德奎，让你能，村长发话了，后面你就加油干吧！” “对对对，你多捞点，那我们就在海上少待会，娘嘞，这鬼冬天，海风带着海水吹到脸上，我这八二年的脸皮都扛不住啊。” “别介啊村长，你是我哥！你是我亲哥！我错了，我这脸皮可不是德清那一刀划不出一个白印的铁皮，我不抗冻啊！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德清吧，他不怕冷！”江德奎求饶道。 “麻蛋，德奎你这个日狗的！什么叫我不怕冷，我刚才都说了老子扛不住，还有你惹毛了村长，凭什么让我给你背锅？！”说着，两个人就互怼了起来。 秦慕仙看着一行人通过无线电吵吵闹闹，内心又变得平静起来，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岗位，在生活中扮演着各自的角色，有人负重前行，就有人奔波度日。 不知道秦慕仙为何发笑，村长问道：“怎么，你夜里听到什么动静了？” 秦慕仙摇摇头。 “那你？” “这日子挺舒心、挺美好的不是吗？”秦慕仙伸了个懒腰反问道。 村长也是个精明人，他瞬间就明白了秦慕仙话里的意思：“是啊，多亏了他们，所以咱们更要好好地活着啊，这样才对得起他们。” 两个人话还没说完，无线电突然传来了喊叫声：“村长，坏事了，我的船出故障了！螺旋桨完全不转了，可能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村长急忙拿起对讲机喊道：“喂，王安阳，怎么回事？是发动机坏了还是怎么回事？” 听到无线电里的喊话，江德海就将船速降了下来，他抽着烟说道：“村长，你知道的，这个方向往‘浪子回头海域’去有片海藻区，我估计王安阳的船是被海藻缠住了。” “嗯，有这个可能”，村长点头，然后伸头往侧后方看去，王安阳的船已经完全停下了。 无线电那头，王安阳迅速将船检查了一遍，“喂，村长，发动机没问题，应该是螺旋桨被缠住了，我得下去看看。” “喂，安阳，需要帮忙吗？我这船上有水靠和工具”，曹德军喊道。 “不用，我这边也有，先不说了，我得赶紧下去，祈祷没有被缠死”，王安阳挂断无线电，然后让人帮忙穿上水肺。 下水后的王安阳往船尾游去，待看清状况，他浮出水面破口大骂：“草他酿呦！踏马哪个生儿子没吉吉的孬孙扔的破渔网！日他姥姥的，没有一点公德心！” “喂，王坤，查清楚原因了吗？”村长让江德海慢慢往这边靠拢问道。 “村长，不知道哪个龟孙儿扔的破渔网把我们的螺旋桨缠住了，安阳哥正在收拾，估计得好大一会儿，要不你们先……” “卧槽！好漂亮的鱼！”正在船尾照看情况的王止戈突然喊道。 正在船舷的秦慕仙也看到了这条突然跳起的鱼，只见这鱼亮闪闪的，浑身泛着金属光泽，身体呈绿褐色，腹部是银白色而且带着淡黄色泽；背鳍是紫青色的，在背鳍至额头部是男人见了怀疑人生的绿色。 而且这条鱼的躯体前宽后窄、前大后小，胸鳍长直、尾巴分叉，极具时尚线条感。 这条鱼的头部很特别，它的额头头部有较高的隆起，就像被削平了的方块头。 秦慕仙第一时间想起的是苏眉鱼，但转念一想，苏眉鱼虽然也有高高隆起的额头，但鱼吻要长于额头，所以秦慕仙就想到了另一种鱼。 鲯鰍，别称海洋小彩虹。 这条鲯鰍跃起之后，又有另外四五条鲯鰍高高跃出水面，其中一条还撞上了王安阳的船舷，“咚”的一声巨响，这条被撞的七晕八素的鲯鰍落进海水之后又慢慢浮了上来，不过还在慢慢地摆动尾部。 王止戈慌忙喊道：“大坤，赶紧拿抄网出来，是水狐狸，撞晕了，赶紧的！” 王坤丢下对讲机就跑去了船舱，水狐狸他可是知道的，蠢萌的贪吃鬼，也是海洋中颜色最丰富的鱼类之一，这种鱼广泛分布于各大海洋的热带及亚热带海域，是大洋性洄游鱼类。 据说这这种鱼的活动范围超过两万平方公里，可以从墨西哥湾顺着洋流绕过非洲好望角，穿马六甲海峡，横渡中国南海，再经台湾海峡，直到我国的黄渤海地区。 至于这种鱼是不是真的能游这么远，王坤是有些怀疑的，他虽然知道这种鱼游速比较快，最高时速能达到五十千米每小时，但他从没亲眼见过鲯鰍长途旅行。 拿着抄网，王坤大踏步来到船舷，只见那条一米左右长被撞的半晕的鲯鰍在努力摆动尾巴和胸鳍，坚硬湛蓝的背鳍，宛若巍峨山脉耸峙，万千细密的鳞片镶嵌在身，勾勒出上部青蓝、下部黄绿的绝妙工业风配色，体侧土褐色、墨蓝色的异色斑点随意挥洒，更为这条鲯鰍增添了美丽。 “娘嘞，真漂亮”，王坤努力伸长胳膊，将这条鲯鰍慢慢装进抄网中，然后往船舷边拉。 抄网有些小，鲯鰍并没有完全进去，王坤虽然小心翼翼，但鲯鰍还是有逃跑的可能，幸好，王安阳从船尾浮出水面之后，慢慢靠了过去。 将鲯鰍和王安阳都拉上船，王止戈一边帮王安阳擦干净头发一边问道：“安阳，咋样了？螺旋桨收拾干净了吗？” 王安阳啐了一口，“干净个屁，踏马的，缠的死死的，用刀根本不好割，去问问村长他们船上有没有剪刀。” 王坤将鱼放好之后问道：“阳哥，刚才那条鲯鰍你看到了，这附近应该有鲯鰍群，你觉得呢？” 王坤年龄比王安阳要小上一两岁，王安阳说道：“卧槽，说起这个，踏马的刚才差点吓死我，一条鲯鰍突然从渔网中窜出来，他么的我还以为是什么鬼东西！” “至于鲯鰍群，我觉得应该有，问问村长他们怎么办，我的船现在是动不了了，问问他们要不要在这捞一网。” “好，我知道情况了，那你把你船上的小网卸到我们这边来，大网不动，你赶紧把船收拾好，我跟德亮德军他们先在周围探探情况，你收拾好了再换你”，村长通过无线电说道。 因为两艘船是小船，所以这次来给海军送货的时候小船上就没带渔网。 人间忽晚，山河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