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入学
火车上，古德里安教授与王易三人隔着一张橡木桌子相对而坐，此时的王易和路明非都换上了卡塞尔学院的校服。 卡塞尔学院的校服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衣，外面的墨绿色西装滚着银色的细边，颈处的领巾闪着深玫瑰的红色，胸口的口袋上面绣着卡塞尔学院的世界树校徽。 校服的做工不论是整体还是细节都很精致，穿在王易和路明非的身上让他们散发出了一股贵族子弟的气质。 “咖啡还是热巧克力？”古德里安教授问道，在他身后的车墙上面，有一副用灰色帆布遮盖起来的巨画。 “热巧克力！”芬格尔举起手率先开口道。 “没问你，严肃一点，我可是你的临时导师，现在是新生入学的辅导时间，别捣乱。”古德里安教授瞪了一眼芬格尔，随即看向王易和路明非，“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一杯烈性酒什么的。” “那个...入学辅导的时候还能喝酒？”路明非有些不确定地问了句。 “不，喝酒只是次要的，那东西主要是为了让你镇静下来，免得入学辅导的过程中你会惊声尖叫。” 芬格尔凑到王易和路明非两人的中间小声说道。 “这么夸张？！入学辅导到底是什么啊？”路明非好奇地问道。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芬格尔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这个时候，古德里安教授从身边的公文包里面拿出来了两份厚厚的文件，然后放在了两人的面前。 “这里有一份保密协议，你们二位先签一下字吧。” 王易与路明非拿起文件，看着上面用拉丁文混着英文写的文字，都有种想要吐槽的冲动。这样写的文件，一般人看得懂吗？谁没事会去学拉丁文啊。 不过两人还是在文件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路明非是因为没有其他选择了，而王易则是不在意，上面写的无非就是不能和普通人透露龙族的事情以及要把屠龙作为己任罢了，猜也猜得到。 签完字之后，古德里安教授将文件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作为一家在美国教育部注册的正规大学，卡塞尔学院有着正常的学习制度，四年就可以毕业，像芬格尔这样的四年留级生属于极少数的存在，你们可千万别学他啊。”古德里安教授诚恳地告诫道。 “喂喂，当着我的面这么说真的好吗？” 芬格尔这个时候表示了抗议。 古德里安教授没有理会芬格尔，而是继续说道：“我们学校实行的是封闭式教育，因此所有的学生都必须住校，等到你们毕业的时候，我们学校会为你们发放学位证书，只不过由于我们学校的专业很特殊，所以你在其他学校是找不到相对应的专业的，如果想要读硕士或者博士的话，还是只能选择本校就读。” “你们学校的...是不正经学位？”路明非警觉起来，要是读了四年书还混了一个没用的学位证书，那可就真是太不值得了。 “不，我们学校的学位很正经，完全符合教育部的要求，只不过我们的专业很特殊而已。” “有多特殊？” 路明非问。 “你知道神学院吗？” “知道一点...” 路明非回答。 “神学院就是一类特殊学院，他们研究的是有关神的知识；再就是医学院，他们学习的是有关人体机理的知识；还有就是商学院，他们研究的是‘交易’这一古老话题...但是我们卡塞尔学院更为特殊，我们的专业，全世界独此一份，因为我们所研究的是...” 古德里安教授站起身来，猛地掀开了自己身后遮盖那幅巨画的帆布。 当视线触及那副巨画的一瞬间，王易感觉到了一股狂暴的精神力朝着自己冲来，那是那副画所携带的威压。 画面上，天空是铁青色混着火焰的颜色，一棵贯穿天地的巨树矗立在大地上，干枯的树枝朝着四面八方伸去，好似一张巨网笼罩着并支撑着破裂的天空。天空之下，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荒原，上面堆积的白骨如同山岳一般高，而在白骨的深处，有一只巨大的黑色巨兽腾空而起，它的羽翼上面挂满了骷髅，张开的膜翼宛如幕布一样遮蔽了天空，同时，它的嘴里正朝着天空喷吐出黑色的火焰。 恍惚间，王易感觉自己还能够听见一道愤怒的嘶吼声。 仅仅是愣了一秒王易便清醒过来，无法调动精神力的他，此刻面对这样的精神冲击还是有些力有不逮，无法做到完全免疫。 “龙？”一旁的路明非声音颤抖地说出了这只黑色巨兽的种族。 “是的，就是龙，准确的来说是龙皇尼德霍格，根据北欧神话《老爱达经》的记述，诸神黄昏的时候，他会把世界之树伊格德拉修的树根咬断，那一天世界毁灭。”古德里安教授抚摸着背后书架上面的书籍，像是抚摸着珍宝一般，“我们卡塞尔学院有着许多种学科，如炼金工程学，魔动机械设计学和龙族宗裔理论，这一个个的学科，我们学习它们的最终目的都只有一个，那便是...屠龙！” 古德里安教授此时的眼睛炯炯有神，好似散发着光芒。 “屠...屠龙？” 路明非震惊，原本他以为这个卡塞尔学院只是一个研究超能力的学院，没想到他们的目的竟然是屠龙！龙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没错，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屠龙这件事情已经进行了数千年了，只不过不被常人所知晓。人类谱写了一部没有龙的历史，但是各个文明的历史之中都存在着龙的痕迹。由于这个秘密实在太过惊人，如果泄露出去，将会导致无法预料的恶果，因此我们这些被称作血裔的若干家族共同守护着这个秘密，并且担负起了屠龙的责任。” “但是屠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我们这些家族不断培养屠龙勇士，教给他们搏斗、咒术、魔法和炼金术，为的就是让他们尽可能地多杀一些龙，尽管如此，我们的人数也在不断减少，并且龙族之中的龙王还可以复活，直到今天，屠龙家族式的传承已经不足以支撑这项伟业了，因此我们引入了现代式的教育，也就是我们卡塞尔学院。” 古德里安教授的话刚一说完，列车就发生了一阵摇晃，车内的环境陷入了一片黑暗。 等到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车厢里面就只剩下路明非一个人了，古德里安教授和王易还有芬格尔都不见了踪影。 在那张真皮沙发上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古典的小男孩，他给了路明非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你是谁！” 路明非结结巴巴地问道，面对这么一个突然出现的人，换成任何人都会警惕，更何况他刚才才接触到那有关龙的世界，遇到这样的情况必须慎重。 “别担心，哥哥，我不会伤害你的。”男孩望了一眼路明非淡淡地说道。 “谁是你哥哥呀，别乱叫。” 路明非立马否认，自己从小到大都是独生子女，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弟弟，唯一的一个弟弟可能也就是婶婶家那个小胖子路鸣泽了，但是绝对不可能是眼前的这个人。 “真是的，哥哥你这样说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男孩低下头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你这语气...怎么这么像是怨妇呢？”路明非忍不住吐槽道。 “看窗外。”男孩没有在意路明非的吐槽，而是缓缓说道：“欢迎来到...龙的国度！” 路明非顺着男孩的目光看去，视线透过窗外，在看见外面的景象的一瞬间，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感觉自己的心灵正在受到震撼。 火车的外面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冰原，素白且泛着微蓝色的冰层覆盖住了耸入天际的高山，高山之上的天空是血红色的，天上正在下着磅礴大雨，雨水是鲜红的血色，它们顺着车窗往下爬，像是一滴滴血泪。 在那座冰峰的山顶，一头巨大的黑色巨龙正静静地趴在上面，他的双翼一直垂到了山脚，猩红的鲜血从他的身上一直流淌，化作了血色的河水，融化了冰雪。 在山的顶峰，站着一个个拿着武器的人类，他们顺着巨龙的双翼向上爬，把尖锐的铁钉刺入龙的躯体，对着他肆意破坏。人们站在巨龙的身体上欢呼雀跃，吵闹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天地，仿佛丧钟一样宣告着巨龙的死亡。 只是一眼，路明非就认出了那巨龙的身份——龙皇尼德霍格！ “黑龙之王尼德霍格，数千年之前他被杀死在自己的王座之上，他的王座就是那座永远被冰雪覆盖的高山。当他死亡的那一刻，人们沐浴着血色的雨水欢呼，他们在欢呼皇帝的死亡，那一天被他们称之为‘新时代’。”男孩轻声说着，他闭上眼睛，仿佛在享受人们用铁钉敲打龙皇的击打声。 “这真是...令人震撼...” 亲眼见证这一幕的路明非声音颤抖地说道。 “多好啊，如果不是那一天，世界也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男孩睁开双眼，对着路明非微笑着。 不知怎的，路明非总感觉他的笑容之中蕴藏着一丝丝悲伤。 “你跟那黑龙...很熟？”路明非试探性地问道。 “不，恰恰相反，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想杀死他的人，没有之一。”男孩如此说道。 男孩的语气很是肯定，没有一丝说谎的痕迹。 「看来应该不是敌人。」 路明非的心中如此想道。 正当他还想要问一下其他问题的时候，男孩突然开口道：“哥哥，小心你身边的人，他们很危险，到了卡塞尔学院更要小心。” “你什么意思？” 路明非不解。 “这个你以后自己会知晓的。”男孩没有回答路明非的问题，“我的时间不多了，你的身边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瓦解我的梦境，所以我得走了。” “等等！” 路明非伸出手想要抓住男孩的手，但是却抓了一个空，等他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牛皮长椅上面，身上盖着毛毯。 “你醒了？”不远处的沙发上王易抬起头看了一眼路明非说道。 “我这是...怎么了？”路明非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我只记得轰隆的一声，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你昏迷了，入学辅导的时候你太惊恐了，所以直接就昏了过去，是我们把你抬下火车的。”古德里安教授这时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以前入学辅导的时候也有一些学生很惊讶，但是像你这样直接昏过去的还是第一例，貌似你对龙...有种巨大的恐惧？从本质上来讲，它们也只不过是一种强大的生物罢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一下就没有知觉了。” 路明非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脸上仿佛写着“我是个日本人”的男人疾步走了进来。 在男人的手上提着一个黑色的金属箱，箱子的边缘用银色的金属包裹着，看起来很坚固。 “我叫富山雅史，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辅导教员，非常高兴认识二位。”男人将手中的箱子放在了桌子上，对着王易和路明非鞠躬道。 “你们二位一位是超A级，一位是S级，将来你们都会成为我们学院的顶级学员，因此，如果你们在心理上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力帮你们开导。” 说着，富山雅史对着金属箱输入了密码以及指纹将之打开，“为了让你们更快的接受龙族的存在，我们带来了两件东西证明它们。这两件东西都是级别很高的文物，我们特意从学院的档案馆里面借出来的。” 富山雅史从金属箱里面拿出来了一片黑色的鳞片，鳞片的大小大约与成年人的半个巴掌相等，形状呈现出完美的盾型，其表面十分光滑，好像上面刷了一层油，古朴的纹理在油光下清晰可见。 “捏一捏。”富山雅史将鳞片递给了路明非和王易说道。 王易接过鳞片，一股冰凉的感觉从鳞片上面传来，这东西的质量很轻，与相等大小的塑料相仿，其质感却又像是钢，边缘处很锋利，普通人的皮肤可以轻易被它划开。 接着，富山雅史又递给了路明非一件东西，路明非定眼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把手枪。 路明非傻了，这怎么还带动枪的啊？虽然他知道美国很开放，国民可以办理持枪证，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卡塞尔学院可以在入学辅导的时候把枪拿出来使用。 “沃尔特PPK手枪，口径7.65毫米，初速度280米每秒，有效射程50米，装备部的家伙对它做了一些改装，威力应该比原来更大一些，你可以对着这鳞片射击。” 富山雅史在介绍完枪支之后将鳞片放在了窗台上。 “真的？不怕打坏了吗？” 路明非有些迟疑。 “哈哈，没事儿，你尽管试。”富山雅史笑了笑说道。 有了富山雅史的担保，路明非也不担心会要自己赔了，于是举起枪对准了那片鳞片。 路明非咬牙，猛地扣动了扳机。 只听一声巨响在房间内响起，路明非的身体好像被一柄巨锤击飞，然后倒进了身后的沙发中。 对比路明非的惨状，被子弹击中的鳞片却是毫发无损，那把威力巨大的手枪没有在它的表面留下一点痕迹。 “原来他不是那种体力优秀的学生啊！”富山雅史惊讶的声音传来，“或许我应该拿一把普通的左轮来的。” “这可是装备部那群疯子改造过的东西，新生怎么可能一下子就驾驭！”古德里安教授埋怨了一声。 “王易同学要试一下吗？”这时，富山雅史将手枪拿过来递给了王易。 “我试试。”王易点头，接过了手枪。 王易举起手枪，枪口对准了那片鳞片，接着，他扣动扳机，一发子弹从枪膛里面射出，精确地击中了鳞片，鳞片毫发无伤。 见状，王易再次扣动扳机，手中的枪械立马发射出数颗子弹，一连串的枪响在房间里面响起，王易的身子在这样的连射之中竟然还能纹丝不动。 等到王易将手枪中的子弹发射完了之后，众人皆是一脸震惊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