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恩怨清算(上)
孙天看着手里的两块铁锭，再看看孙昂，以及孙昂身后的四人。 孙鹰他们的眼中充满了嫉妒和愤恨——他能够理解这种心态。事实上孙天自己现在也是这种情绪，只不过他掩饰的很好罢了。 他知道，这小子从傲风堂走出去的时候，这一段往事，必定会成为祖地之中流传的一个传奇。 凭什么是他？而不是我？！孙天心中妒恨不已，脸上却云淡风轻的一笑：“还要继续努力呀，按照你这个速度，恐怕很难完成任务了。” 孙昂很老实的点点头：“是，这个速度的确还不行。” 孙天心中愤怒滔天：混账东西你已经破了纪录了，你还想怎样？还嫌速度不够…… 至于孙鹰四人，直接被孙天忽略了，看都不看转身走了。 孙鹰等人不敢去跟孙天发作，把被轻视的怒火转嫁到了孙昂身上，狠狠瞪了他一眼。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两块铁锭吗，今天只是在适应，明天我也一定能够打造出两块合格的铁锭！” “说的没错，明天让他也瞧瞧咱们的本事！” …… 第二天一大清早，孙鹰神清气爽的出现，挥舞着手臂得意无比：“嘿嘿，我昨晚竟然突破了，现在已经是五脉之力高阶了。” 孙休三人也都笑了：“我们也都各有突破。” 昨天一整天的辛苦，大家都有收获，最差的也已经是五脉之力中阶。 孙鹰恶狠狠道：“我们乃是辛辛苦苦修炼上来的，比起那个依靠灵丹提升的额虚浮货色，咱们的实力必定在他之上！今天，一定要让他输得灰头土脸！” “说的对！不能轻易放过那个小子，我看见他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就恨不得上去踩一脚，装什么装！” 孙昂施施然走进来：“早饭呢？” 四人顿时绝倒：果然是个饭桶！ 孙天没让他们等很久，早饭送来，孙昂自然是毫不客气风卷残云。 吃完了早饭，他举起铁锤，叮叮当当的敲打起来。他已经是六脉之力巅峰，昨天的累积还不足以让他提升一个境界，不过经过了磨砺之后，昨晚一夜苦修，孙昂感觉到自己的元力凝练和浑厚程度都大大提升。 今天居然一口气不停，只用了一个时辰，就顺利的完成了一块铁锭。 他中间休息的时候，看到孙鹰四个人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们每个人面前都有七八块打坏的铁锭，隐约能够猜到一点什么，但他也不介意，一撇嘴又自己打铁去了。 这是一个十分艰苦的任务，九千斤的重量在手中挥舞，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孙昂打第二块和第三块铁锭的时候，状态略差，全都失败了，午饭之前，他只完成了两块合格的铁锭，同样累的是筋疲力尽。 汗水把衣衫湿透、又被火泉的热量蒸干，然后再次被打湿。 这样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孙昂已经喝下了好几桶井水，整个人似乎都瘦了几斤。 这样一整天下来，孙昂上交了四块铁锭。 在孙天惊讶的目光之中，昨天信誓旦旦要挑战孙昂的四个人，涨的满脸通红，仍旧是一块合格的铁锭也没能打出来。 “该死的！有什么好得意了，不就是几块破铁锭吗！”孙鹰等人恨得咬牙切齿，孙昂的任何一个举动，都被他们解读为再向自己四人示威！ 失败者往往心胸狭窄，孙鹰四人都是如此。 晚饭的时候，四人低着头只是吃饭，用力嚼着，似乎咬的是孙昂的筋rou。 回到自己的房间，孙昂倒在床上，真的已经累得一动也不想动。 他短暂休息了片刻之后，赶紧袭起来打坐修行，恢复元力。或许是因为这里靠近炼铁炉，元气气泡大多都是火红色的，融入体内之后全身都是暖洋洋的。 这样，孙昂每天艰苦锻炼，到了第五天的时候，他已经能够上交十块铁锭了。不过随后的五天，他需要将之前部族的部分补全了，否则这一次的任务就会失败。 然而他感觉每天十块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真的很难在突破了。 后天就是年终大考，到了第六天他却还没有突破。 整整一天，他仍旧是在不停地挥舞着铁锤，这种机械的运动，除了艰苦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形容的词。 酷热、辛劳、希望渺茫。 但又让人怀有一种么诶好的期待。 孙昂在第六天傍晚的时候，忽然冒出一个灵悟：生苦！ 原来这就是七罪八苦的生苦！ 一刹那间，他感觉自己整个灵魂轰然一声进入了某种境界之中，比之前愤怒和暴食带来的那种境界更加玄妙！ 他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境界，答案是在这种境界之下，孙昂举重若轻，拈起铁锤来叮叮咚咚的一阵随意敲打，一只铁锭飞快成型，八次折叠，完全合格！ 然后他快速如飞，一枚枚合格的铁锭飞快的从他的锤下出现！ 等到收工的钟声响起，孙昂随手将铁锤丢开，也不等着晚饭，背着双手走了出去。 孙鹰等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小子怎么回事？突然爆发了！刚刚半个时辰之内，他双手快如闪电，一口气打造了三十块合格的铁锭！ 而当他们看到孙昂好像“梦游”一样的走出去，想要阻拦，却发现只看孙昂一眼，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哀苦，一时间竟然忘记上前。 四人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孙昂每一步精确到仿佛丈量走出去，片刻之后孙天带着晚饭来了：“咦，吃饭的时间大饭桶不在，不合情理啊……” 他讥讽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卡壳了，因为他看到了孙昂铁砧旁边，堆着一大堆铁锭，分明全是合格的货色！ “这、这这……”他结结巴巴，原本还敢没事调侃孙昂一下，现在却明白，孙昂必将一飞冲天不可阻挡，他们这些人，注定只能是地面上仰望苍鹰的田鼠，田鼠又怎么敢挑衅雄鹰？ “唉……”在场五人每一个都在心中发出一声沉沉的哀叹，和这样的人生在一个时代，真是一种厄运。 …… 孙昂回到自己的房间，缓缓坐下来，两世为人的双眼之中，充满了沧桑。 生苦亿万，他此时所感悟到的不过是一万分之一，但是对于现在的境界来说已经足够了。 身体外，心法漩涡若隐若现，竟然有显化为实质的趋势！这在九脉境之中是非常罕见的，一般情况下，要到命灯境才会有很小的几率，会出现这种情况！ 孙昂体内，元力似乎十分缓慢，但是却有一种大势不可阻挡的感觉。 心法漩涡将大量天地元气吸摄而来，全部送入元力潮流之中，累积了足有四个时辰，在天色渐渐明亮的时候，所有的元力一起涌入了第七道经脉。 轰！ 孙昂感觉自己全身一震，产生了短暂的晕眩感觉。等他渐渐恢复清明，再去检查，果不其然第七道经脉已经被打开！ 他现在是七脉之力的境界了。 元力仍旧不可阻挡，在第七道打通的经脉之中反复冲刷开拓，一点点的将经脉扩张，他突破之初，原本是初阶，可是在“生苦”的作用下，元力不停息，一直将他的境界推到了七脉之力中阶！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浑身一抖，感觉到远离好似一道道长鞭在身外不断抽打。 他将元力收回，整个人宛如一口深邃古井。 …… 孙季带着几个走狗站在傲风堂外面，与之前相比，出关之后已经是七脉之力境界的孙季更加凌厉强悍，就宛如一柄出窍的利剑，锋芒逼人。 孙海已经养好了伤，很尽职尽责的跟在他身后：“季少，今天是年关大考的时间，无论如何孙昂那个胆小鬼都要出来，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他，为兄弟们报仇！” 孙季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一群废物！连孙昂都收拾不了，还有什么用处？” 孙海几人讪讪，却不敢还口。 嘎吱一声，傲风堂的侧门打开，孙昂五人鱼贯走出。 孙季笑了，他傲然站在门外，孙鹰几个人一看这架势，立刻灰溜溜的从一边走了。 “孙季已经是七脉之力初阶，必定能够在今日的年关大考之后成为真武子弟，以后他就是和孙云一个级数的存在了，唉……” 几人各自哀叹，他们也是野心巨大之人，进入祖地到现在，一门心思想要往上冲，可是现在看到孙季一骑绝尘领先巨大，他们心中难免失落。 孙昂看到孙季，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原本主人的记忆一丝丝的浮上心头，让他感同身受。自从进入祖地，孙季几乎是每十天就会来找他麻烦一次。 他都不记得自己的牙齿被他打断过多少次，肋骨被打断过多少根。 这个世界有很多高明的造丹师，也有很多天地精粹，炼制出来的丹药十分灵效，即便是伤筋动骨，也只要十多天就能康复。 但这也给孙季更多的“机会”，不断地修理孙昂。 脑海中的画面，全都是孙昂被打的满身是血躺在地上抽搐，而孙季等人得意洋洋大笑而去。 甚至有几次，他们一群人围住被打倒在地不能动弹的孙昂撒尿！ 这些记忆片段，让孙昂的瞳孔之中，燃起了一片不易觉察的黑色火焰。 （咳咳，起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