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土的童话(三)
“差些忘了自我介绍。” “我名艾尔,伊芙氏族牵绊兰者。阁下,可以称呼我为兰。” 她微笑着。 少女的心,止不住疯狂的跳动,将要血挤出,垂红欲滴的色彩抹上皮肤。不经何处,映照翠绿的朦胧于二人周边的纱雾。 “唉!别激动啊,我知道阁下不是魔女啦,冷静点,冷静点?”见少女仿佛要把自己蒸发干净那般,她赶忙上前安慰。压着少女的额头,透过一点冰凉,浸湿一层霜雾。 莲打了个抖擞,也算冷静下来。 “呼……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自爆了呢。” “唉?怎么会那么想呢?”尽管莲听出面前的银发姬有开玩笑的口吻——她呀,最擅长挑逗别人的心弦了。莲将自己埋入这怀念的声音——无论此刻的突然,是否作为幻觉存在。 “呵呵,你想,能发烫到把水蒸发的,不就只有可以拟人的岩史莱姆了嘛。嗨,不过你是人类呢~” 她莞尔一笑,温和的眯起双眸,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艾尔,可以出发了!” 那道声音的主人也随之从灌木草丛中出现。 森林,一片荫绿。莲此时才发觉,兴许晚了几步。她感觉身体沉重,撑着地面想要起来,却在踉跄中被银发姬扶起。 站起来,就发现低下头是熟悉的身高。 还是那么小只的存在,不过……现在的兰,拥有更加严肃和沉淀的微笑。从容的捋过耳侧几根漆黑发染,她微微回眸瞥向出现的男子,再看向少女,招手着,将她牵引向前方。 这里,是死去之人存在的地方吧。 少女想——恐怕,她于概念的崩塌中被埋葬了。 想想可真是理所当然呢。 “阿洛司马,你们好慢啊。” “这不是你走太快了?” “这不是我听见声音?” “你啊,怎么就是安不下心。” “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失而复得啊。” “呵。”男人轻笑一声,温柔的目光无奈注视向天空。 他们之间的对话,总是这样——如欺诈师间的互相试探,在真心的谎言中进行。似乎,是自己一开始依着艾尔,才造就如今的模样。 “别笑啊……我,如果那时能掌握力量的话……” 而艾尔忽而坦诚出自己的内心,亦是相应男人的心情——他们都在悔恨,只是理性占据了他的大脑,不允许再有更多没结果的行为出现。 失去在迷雾的人,与现实的人恍若隔世。 他知道,银发姬逞强自己不死的力量,希望可以找到森林内的一线生机……可这并不是找到残肢断片的问题,尸首和时间的记忆的碎片,如果能找到,那就好了。 “掌握了?然后把自己搭进去吗?!”男人忽然厉声呵斥。 “阿洛司马,你我都放不下,你我也都明白啊。”银发姬脸色沉沉,忽而执剑闪光,背向莲的身后而行。 可惜,男人本来没有将真实情况告诉她的打算——目的,就是为了留给她一丝看不见的希望。 可为了这一点看不见的希望……果然,她选择了只身犯险。 “所以,见着我就急匆匆想找理由溜走?你想让失而复得你存在的三万人,因再失去你而伤心吗?”这般逐渐沉声,阿洛司马的语调转而柔和,视线看向一旁的少女“还有这边的女孩,你还需要负责。” 银发姬的视线也受指示般不禁看向少女,而后沉默。 如此无人话语的气氛令人不适,少女此前插不入声。 而停留身上的目光,没有一点动静。二人都呆滞的望着她,没有表露神色的光。 少女僵硬了身躯,恐惧间想要挣脱这种不自在的氛围。而身体,动弹不得。心脏的频率一如既往,阳光普射那么平常。唯有面前二人——不知是视线的模糊,被无息的氛围包裹中如幻……亦是,她们就如清晨新雾的消散。 “你还好吗?” 那般短促柔软的声音唤醒了她。 可这声音,在少女伸手去够时,又轻飘飘躲开。无色,无形,比水流更甚,在耳边灵活徘徊——始终躲开她意识的捕捉。无形中,似乎可以触碰;无形中,恍惚见证命运的安排…… 她身躯失衡,直直倒在地上。 她能听到所有熟悉的语言话句在脑海内的重影,它们不断重复方才出现的声音,似拟出人形——大方、修长,窈窕之姿引去光线注视。 端庄雍容,明明是无法触及的梦。 那本该是独属于殊同世间的人的残影。 而现在,它驻足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身上。 “看来你清醒了。自我介绍一下,‘无铭’,塞西莉亚——按你们的习俗,该这样介绍吧?” 眼前形如虚影的女子微笑着。 —— 在崩塌的概念中,零穿梭于虚无空隙的流淌连接,同碎片鸣响而起的二重奏,随潮涌。银光绽放脚边,相拥她的躯壳。终于,在一处平静的草地上停下。 几片声音在回响,在驱逐“不速之客”。 遥远,却传入耳畔。无比刻意…… 却不是面向突兀到来的白色少女。 她对陌生环境感到奇怪,紧握手心切实感受到不受影响的力量。心一沉,思索是离开了概念。以空间感知想探回原来的方向,此刻却只能追溯声音爆发的聚焦点。 那……莲呢? 她的脸色阴沉下来,几分不知所措起伏心中。 “好吵。” 她已经懊恼,身形一闪定位于音源上顶,空踩银丝向下迁望。 人群——已料到存在。而中央……似是对围堵她水泄不通的情况感到茫然的冷色系女子。 她似是急迫的想要见谁,却无法忽视人群仇视的目光,只能呆愣原地。走也不是,慌张的左右摇头否认些什么。 忽然,她的目光盯上了零。 “朋友,帮我一下!”她向零大喊着。零并不意外对方能发觉自己。撇撇嘴,她无奈扶着额头,遁入银光而消逝在众人抬起的目光中。 待人群的视线接二连三盯回中心,女子的身影也不见痕迹的消失。 银光纤细,带修长手指抚上哨站塔顶。长靴轻踏无人的地盘,指向白色少女所记忆存在莲的方向——一片森林。 莫名的既视感……零想着。 “朋友!等等啊!”那道无比执着关注自己的声音……女子执翅而行,划破云尖零落的水尘化雪,伴飘零碎片而落。 她一路留下的轨迹,全然藏匿在云端,羽翼所化优美的图画痕迹——尽管只是无关联的线条,因降下飞雪而无比奇特。 “……”零环胸屏息,凝望面前娇涩的女子,还是扭扭捏捏的模样不敢看向她。明明是无比成熟大气的形象,明明一动不动时如人偶一般精致,就显得高冷美丽…… “先说好,我刚来到这个地方。” “哦,朋友。我明白的,和我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会很累不是吗?”她笑嘻嘻的。 “你知道啊……”零轻声叹气。 当务之急,本该是在能尽的最短时间内找到莲才是……但,零方才所见附近地形地貌,加之空间感知下对方向的确认,笃定了此刻坐标所在已经完全发生了改变。 至少空间上是如此情况。 “所以的话……朋友,你会空间魔法呢~真是稀奇。” 女子明显对零有所求,并不断在零的抗拒下凑在她的身旁……像烦人的蚊子在叫,低声细语个不停。 “……”银猫侧身闪过遁入银光踩至半空,才歪过视线看了她一眼。 人生地不熟的,可见建筑除去哨站全是平顶房,意味着气候方面完全相反于艾伦拉……这是书上所提可以进行补给的地方吗? 但书本内容时常是模糊的,各类含义也总是有意作出区别,何况看了所谓“冻土的童话”,各种事理一下被模糊不清了。这样来讲,还是难以判断现状。 特别是现状突兀发生时的状况,不得不令人联想时刻观测她身后的神明。 即便是说应该对于这样的突兀发生习以为常,但习惯某些事——她看来这才是最为不正常的。 对啊……冻土的童话。 概念之地,也不应是轻易消逝的存在。 着眼望去房屋布局,几分相似先前所见废墟的整合。 零总算在女子乞求的目光中回应了脸色。 “姑且……确认,你是魔女吗?” “喔!朋友慧眼识聪呢,我正是魔女呢~传闻三大魔女的寨冰呢~”如此神采飞扬,显露出兴奋与傲人。该说她有着自己的骄傲吗?周围的冰雪凸显色散光芒的棱锥,只为显尽魔女身上聚焦的光芒。 “啊!那女人在那里!” 一群人声音被风七零八散的老远处就传开了。 确实很耀眼——零点点头轻笑一声,抬手微遮双眸,向后缓缓退去。直到脚下一空,离去屏障支撑的力量。而银光一闪,自然而然的衔接于重力给予的下坠,于此不见踪影。 “朋友……啊喂!唔……”她见零的身影再度不见,趴在塔顶边沿向下望——除了水泄不通围堵并疯狂爬着楼梯大喘气的人。她不甘心的咬着唇。 “呜……好歹我也是纯粹元素创生的啊,对我的请求……任何非纯粹元素生物都不该拒绝啊……” “空间元素难道与众不同吗?而且那个猫耳朵……没见过。” 是新诞生的?可她身上的气息不像是啊。那样的元素力级别,至少有了十代传承的年龄了……十代的话,诞生年龄和自己也差不多了。 既然这样,这只猫娘也该上个千岁了,不至于不认识自己啊? 真是奇怪……但这么雄厚且源源不断的魔力,既然这么不愿意隐藏……嗯,肯定是想看自己的诚意! 莲·诺亚·伊落曾讲过“《三顾茅庐》”的故事……一定是这样的! 那就是说的,事不过三,三次机会一定能解决问题!嗯——三真是个好的字符! “诚意要怎样的好呢?唔姆,果然还是打一架表示自己毫无保留最直接!” 于是乎,融化湛蓝天空色彩的银羽尖端的大鸟凌空而起,尾端长长的屏随风飘绕,冰晶般透明尾羽自阳光下迸射七色光芒,随大鸟滑过轨迹留下霓虹光道。 不顾刚登上塔顶的普通人还在风凌乱他们的声音时手舞足蹈的大叫。 ……风声凌乱。 巨大冰晶构筑的鸟笼拔地而起,将零囿于其中。 紧随其后,笼罩至下压迫的风雪犹如实体,声势浩大的将天空压低至视线前一刻。 零提前感受到突变夹杂巨量魔力的风雪的涟漪,银刃烁光挺出,向上斩显银色月弧。落向她沉积的,冰蓝透亮的盖轰然裂开,深入两侧大地的尘与雪雾。 雾未散尽,从中破出如雨降下的冰棱,掺杂雾气凝为畸形变异的刺体,又被银光的网罗扫去。 天空被染作蓝色连云,不可视见光芒的直射,反将蓝云透亮的更加晶莹。 “朋友可生得厉害!” 雪雾被风有意的吹去,而其中雪子冰霜,有形的弦将它们栓住,繁星照耀般的天地周旋以魔女出现的中心。 在天空中张开的羽翼,似天空的化身,在离魔女身躯极远的方位——云层之上,投下影子——兴许是她化身了天空。 魔女有意的夸奖银猫,她本一直以为空间魔法只能用于防守。 “在朋友手下,空间魔法的运用都焕然新生了,那我就更不必留手了呢。” “留手?你的魔力波纹完全充斥在每一片雪花里,早已做好全力的准备了吧?” 维拉斯特之刃上每一处凹痕开始布着魔力的结晶,可见紫光粼粼的十字粒子飘荡,抚在盘旋的银色浪旋。 立身,振刃。而魔女抬手升起雪的暴乱,凝霜化下风暴。银猫侧身画弧甩剑自前身,挪移步伐反手再斩银刃破除风旋,绽放风花呼啸再覆一层地上的雪迹。 雪花凌凌锐如刀片,自魔力指使下集聚向零的方位。 银丝甩动,携去雪刃的方向带入地下。 携定位破开雪刃密集的包围,掌握银丝的人顺而失去身影,转而在银丝末端拽过丝线立点于足,挥出刃痕——朝向魔女的所在。 结晶状层层张开冰层,魔女从容不迫伸出五指再聚合,分散的冰层四面八方网罗住逆飞如银星的零。 莞尔一笑,她有些得意。此间几秒她再度退开与零的方位所在拉开距离。 不等她向后的一步,魔女瞬间发觉到身边的雪子间杂着溃散的淡紫微光。 剑刃停在了魔女的脖颈后头。 明明她随身层层笼罩自己了扩散开的数十巨大的障壁。 惊异、惶恐、错乱的心情呼应魔女接下来的动作——而这本是零认作定局的表现,在下一秒化为泡影——魔女露出得逞的笑容。 她有意开启了缓慢闭合的缝隙,意味着接下来她可轻松将零困入障壁牢笼之中。 “朋友可真得一副好表现!”那声音却是在天空的另一边,恰好以冰笼撕裂的残骸为中心的镜面。 零抵着脖颈的魔女刹那溃为漆白雪子,融为霜雾,沉下天空接入大地。 “常人认得,空间魔法不过快速移动物体之障眼法,谁知在朋友手中——却有着无处不可破的力量呢~” “一口一个朋友,魔女还真是生得一副好嘴。” 遥望天空另一边存在的魔女,同时感知到周边障壁快速收缩,难以见得的缝隙中也透着骇人的光锋。 魔女是想着,这下,是她得手了。 刻板观念,让她不自觉想着眼前银猫是如何运用空间元素这种“防守”式以作攻击的。而脑补着,虽说还是惊叹零的强大,但也给了自己合理的解释——尽管和事实完全不相干。 “如此喜爱松懈,在魔女中常见吗?” “唉咦!”魔女的颈后一阵寒意逼着她发出怪叫——零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背后。 “怎么会!明明杜绝一切让你移动的可能啊!无论魔粒渗透还是空间范围,都做了最大的隔绝啊!”魔女切实的慌了,眼看泛着蓝芒的剑将要砍下,她踉跄着向后栽倒,两手毫无律动的摆着没有重心可言——甩出一截阻挡银刃下坠的冰屏。 没有一丝停顿,简直是无视了她的防御。一切布置的屏障皆被无视,魔女在惊慌中可以看见那一切上光滑整齐的切痕,瞬息中落向自己。 而她在闭眼屏息的最后——一秒后仍未接受到预想中回溯身躯的结果。她睁开冰色的双眸,可怜兮兮中望上了那双紫色猫瞳。 银色粒子在自己脑袋旁边淡然散发,其本体的剑也溃散为极易消逝的白色光子,融入空气。 悲惨,毫无尊严,差点哭哭啼啼的像只小猫。惨兮兮的样子在几分钟后才可以收回——无妄之灾。
“好笑。” “呜哇……别笑嘛……我好不容易才立着点威望啊……” 魔女死缠烂打着自己令银猫也多少好奇着。再者,她多少也有点猜测——冻土的童话相对应的,以及对其降下诅咒的人…… 纵观此片地域拥有魔力雄厚至此的,唯有魔女。也仅有魔女,可以做到一些人为难以想象的事,可以做到反叛天空的事。 “所以呢,所以呢~帮帮我嘛好不好?我知道您的空间魔法非常人所想了,也不要再吊着我胃口了嘛~朋友~” “我可没想吊着你胃口,一开始确实只是单纯想走开。” “那现在呢?而且,朋友你的魔力波动都那么的那么的——波涛汹涌!”她的表情异常好玩,活泼如此的魔女令人怀疑是否是掌握冰霜的存在。 “我都要怀疑,朋友是不是魔女协会对付咱三的秘密武器了~不过朋友看样子和那个破协会没有一点点关系呢~” 关键词蹦入零的耳朵,她立即反问道:“协会?” “协会啊。”魔女理所当然的念叨着,“魔女协会是一些个被天空处刑的魔女自发组织反抗,说是要超越天空的呢,也由此出现了魔女的词汇。不过嘛,他们就知道祸害别人,就喜欢牵扯别人,还骂我们三魔女大不敬……哼。” 寻得超越天空的力量那是生灵希望的必然啊,所以魔女作为极致存在,是一种代表、是理想,是盾牌。理应是站在所爱的生灵那边。 可是魔女协会!他们借此将生命纳入囊中,借口这是所有存在心灵的愿景,然后……让魔女像天空一样被厌恶。 魔女的身上,存在着难以言喻,属于天空碎片的气息。 天空……是指神明吗——零思索着。 “所以你不想成为像我们这样的魔女嘛,朋友?还是说朋友在默默准备搞波大的呢?!” “没兴趣——倒是你,想要做什么?” “朋友总算问起了!嘿嘿,就是……很简单的帮个忙嘛,朋友~” …… 人,总是会有想做的事。为此,需要牺牲什么也在所难免。 人,也总是会禁不住诱惑,即便可以理解,但总是无人认同。 “这样啊,你见到公主了啊。既然如此,你还会见到他们。” 眼熟的小木屋,塞西莉亚领着莲步入。 安顿好少女,塞西莉亚打开窗口,让外界属于森林的空气重新充斥这间小屋。 趴在窗边,凝望天空,飘出漫不经心的语气,“说来你也许会感到沮丧,不过在这片概念……你所能见到的,都是这片森林希望你看见的。” “什么……意思?”少女的心情难以言喻。所有与记忆差异的形象和诡异挂钩后产生的冲突……这样的影响下,陷入了一种对于认知混沌的位面。 见少女有了反应,白发女子——塞西莉亚·无铭抬了抬手,表示她对此了解不多。 “这片概念被称为‘迷雾’,知者少之又少,只有迷惘的人会被动的陷入其中。” 而陷入诱惑的人,会永远找不到出去的通路。 “我所做的就是这件事——保证一条永远可见的通路,最大程度上保障你这样的人出去。”她忽而惊诧什么般抬眉,随之的事一份惊喜之色。 “未烬”回来的还真是迅速—— 在她的视线所尽内,手背上浮现奇异“圆环交织曲线段”呈现三角方位的图纹。似乎反映向天空与此相同的投影。 信息自图纹内传入神经,光芒衍射树影婆娑,昭示她脸色的阴影逐渐凝重。 ……还有一人在迷雾嘛? “好了,也休息了几分钟,我该出去了,你在这好好休息,不要乱走……容易被‘虚空’找上。” 在力量保证下,足够保证“现实”的开路存在,不被“虚幻”接触影响“绑架”。 这也是我几百年来一直在做的事……不过将近两百年来入“迷雾”者少之又少,该说是值得庆幸吧。 眼前的人拥有着某种在概念之地足以保证安全的力量。 “那……”莲向前走出几小步,小心的开口。她以为自己的要求会忤逆面前女子的好意,“我想先找到一个人,可以吗?” 气氛一瞬凝静,而塞西莉亚沉吟般蓝色的眸对上少女的视线。 “走吧。”却是出乎意料的回答。 对于塞西莉亚来讲,不过是顺便。 辜负他人的好意而去任性的想做什么,塞西莉亚和莲并行林中时,说着可以理解。 她曾经也无数次辜负了他人的好意,因为她从来都无法接受他人为自己的牺牲。或是说,无法接受某些结果——由一些人的意志换来的。 “尽最大可能,不要把给予自己美好的人牵扯进来。”她这样说。 虽是那样说了,在塞西莉亚的回忆中,她发觉要做到某些事,总是要两害相权取其轻。也就是时常要有那么一个给予他人好意的人去奉献……她理解吗? 理解啊,但无法认同,也无法改变。 直到五百年前的时间段……她成为了那个奉献的人。 如此行为的结果,她甚至想骂自己也那样厚颜无耻了——明明一直讨厌那样的行为,却还是做了。在保全了三万人的未来时,开启通路,她永远的被困入‘迷雾’。而后,她也察觉了——这般的结果,就是两全其美。 虽是这样说了,但还是需要有把握才可以去做啊。 “她就在附近了。” 塞西莉亚回头看向莲,指了指前面的草丛。 “我留守在这阻挡‘虚空’,而你要做好被‘虚幻’袭击的准备。” 莲点点头,手中白花水浪化剑,携向草丛中。她不管那些特有名词究竟指代了什么,她现在仅需明白——做好一切迎接意外的准备。 从指尖开始,她将身躯探入从中。至手腕到肩臂,树叶婆娑的磨蹭在腰间,一股异样的奇感泛在脑海。而这些异样,皆在向内踏入的几秒间,幻化为不可接触到的白烟——白雾,触在皮肤上,似乎可以感受到存在。 切实的厚重感压在身上,恍若沉如深海,沉入泥泞的底端,被重力玩弄而破土而出。 手中水刃尚未挥出即被白雾阻散,飘逸中的粒子融入白雾的间隙无法再分辨。 泥泞下,一只纤细冰冷的手抓住自己将要飘走的意识。 莲感到自己依旧清醒,可眼前视野确实愈加不真实。抓住自己意识的手,她也伸手去够,可在挣扎的洪流中——无数次挺出腰身,撕裂了肌rou,脱离了骨槽。 无法接触到,就如那迷雾。 意识开始麻痹神经,雾水点点坚如磐石,渗入躯体。 唯一剩下指尖的血液传向身躯的神经一个指示——抓住它。 那只手是活物的所有吗? 它的五指缩了缩,忽然连接它的手臂,向这边缓缓伸出。 可以抓住了—— “哈……啊,哈啊……”莲大口喘着粗气。几秒后足以回过神,才发觉手被冰冷的一直拖着,牵着。 视线从此向上观望,是纤细玉手的主人。她望着自己,视线却不是对自己说出的话。 “还需要休息吗,塞西莉亚?虽然知道你很累了……但是需要准备再次突破迷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