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思忆
莲仔细回忆着那时(与巨大骷颅战斗)的细节。 除了兰在城墙之顶注视……值得注意的还有什么 脑海中逐帧放过一个个片段,最终锁定在一张图片之中。 一朵淡蓝的,近乎无形溅起的水花。 “那是……我的魔法” 在此之前,莲没有成功施展出来过一次魔法。 即便兰跟她说“不必强求的去尝试”“只要能运送魔力到全身这样就可以” 但即便试着这样去做了,却依然是连被称作最简单与基础的“运送魔力”都做不到。 无法想象那时自己放出的魔法。 也根本不会去相信……但是,那个时候,确实有一股冰冷的流动经过躯干,随后消失无影。 “灵魂缺失,并不会像墙那样堵住,而是径直的切开了路面,让一切顺着滑下去,坠落。” “但区区断层,拦不住宣泄的洪水。”兰晃着腿,凝重的说着。 黑发的女子将弓收在背后,双手环胸,靠着墙壁,注视好像无所事事一样的吸血姬。 “你挺看好她。” 兰轻笑着,对上黑发女子的双眸。 那是金与银交辉的,代表着神格的眼眸。 “嗯。所以……你这样的人物找我,有何贵干”兰问道。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一下,后续的事,我都无法直接插手。然后,你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多几个面具,有时是挺方便。” “哼,这样啊。”兰瞥了她一眼。 临走之前时,兰忽然想到什么,将准备推开大门的手收回,回头看向动作依然如前一刻的黑发女子。 “借用了神官名义,没关系吗还有艾伦拉德羽做的事……你现在没有信仰者了吧” 黑衣女子只是无言点头。 兰见状,微微垂眸,沉默之中转过身去,推开大门。 闭合大门的那一刻,传出声音“你本就无需忌惮。当初也是我对教会的管理疏忽,现在没了信仰者,也是我活该。若是因此而斥责你,对你降以神罚,那才是问题……” 最后的话语因闭合的大门而变得模糊。 兰向前稍走几步,回头观望这座陈年破旧的建筑——教堂,但因为庇护这国家的神依然存在,这里还是保留着一定的作用。 比如神官选举、国王登基,称帝、聆听神的声音。 又或者,直接与神见面,也是可以的。 年久失修……失去了人心和信仰,破败不堪。 蔚蓝之龙垂着双眸,水线流动于身周,随之缓缓临于地面,飘散消失。 “老师。” 龙垂下头,对着面前的银发萝莉。 “呀。”兰似乎吃惊的发出声,凝望龙绀蓝薄翼上被撕裂般的破洞,她捂着小嘴,又笑着开口道“不敢违反规定,所以犹豫着吃亏了” “是的。”龙无奈开口。 “这次的天灾再怎么说,原型也是葬死他乡的人。契约在身,现教会还往你身上加了那么多负担……之后的事情就不要参与了吧,自从你成神之后,就没有放松过。” 兰轻轻说着,踮起脚伸手抚摸龙的头。对于那些血污无比介意,于是手中泛出代表生命的生涩绿光。龙也顺应着将头压的更低。 “可是……”龙沉声着,显得有些凝重。 “没有可是的啦,你又不能对契约生效者下手,而这次天灾的攻击还可以影响灵魂。就算是神——总之你要是被影响就糟糕了,稍微放松一点神经,不要太紧绷了~” “是吗……我知道了。”龙最终无声叹气,化作蓝色闪光而去。 兰观望着那道光芒离去,于视野尽头消失,也是无声的……摇摇头,用手在嘴角,强行给自己勾勒出微笑。 …… 也许是象征着什么——即将发生些什么的征兆。 兰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已经知道是梦境,但还是想着上前,与他接触。 五百年,时间眨眼就过去……而他的灵魂,也早已无法找到。 “我们的王,您该休息了。” “阿洛司马……这都第几次了。” 五百年前的自己穿着简单的白色睡衣,坐在桌前盯着一张张白纸黑字批阅。抬起头透过帘布看到门外站着的黑影,无奈回答。 阿洛司马细细回想着这个月中发生的一切——缺少兰的身影,最后淡淡回答道:“这个月来讲,我记不清了。但我们的王,您从月初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休息。即便小歇一会儿,都要好啊。” “阿洛司马叔父……马上就要成帝的话,我不想休息……既然要继承这个位子,我需要一直这样做下去。” “何苦呢我们的王。”阿洛司马在门外苦苦奉劝,无奈的摇着头。 想要推开门的手,几经碰到门把又是收回。 最后依然是只能交给王来决定,因此……他不能开门。最多能做到的,就是让王来主动的开门。 “何苦呢?我也不知道……为了赎罪为了死你不用管我的,既然我已经死了,也用不着休息的。” 话声落下,视野刹那被冰雪覆盖。 朦胧雪霜放荡之间,凝风刺骨之中,她微微清醒,有了一丝动静……层层覆盖于身上的雪落下。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塌陷的雪霜之中,她蜷缩着。 不可置信的事实就在身边——破碎的墙垣互相压迫一起,被雪层覆盖上惨白的一座座残碎房屋,连绵至尽头。 一片凄惨的,并不平整的白色。 被自己摧毁的世界—— “为什么……”不断的,不断的重复。 声音早已疲倦,直至发不出声……被雪再次覆盖,剩下呜咽的声响。 阴沉深邃的蓝色阴云压下,于狂风掀起如刀锋般刺痛的冰雪中、盘旋撕裂一切都风暴中,她失去身影。 阴云始终没有散去。 风雪微微停歇,亦是她的内心,相比刚苏醒的那会儿,已经平静些许。 天灾……身为天灾化身的自己,为什么会醒来 为了看到那些——兴许会令人得意的作品覆灭,不复存在的王国那些乱七八糟被风雪交错的废墟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令人得意啊……自己不是人了。 那么也没有归宿了……应该去哪里自己应该去哪里?去什么地方去做什么……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所过之处,又被蓝色冰霜覆盖。分明的界限,时刻追随着她,显得可笑。 “我……又是什么?” 漫无目的的……寻走,寻找此时存在的目的。 …… 兰忽然醒来,顷刻间的清醒之后,她回忆着梦,同时凝望周围。 “怎么会……”看着书桌上翻到一半的文件,兰多少有点不太相信。 她竟然睡着了,而且还久违的做了梦——一些过去式的存在。尽管并不完整,但实在是…… “是那个亡灵天灾搞得鬼吗?”不由自主这样想。 如果艾伦拉德羽在的话,恐怕会吐槽“思维过于跳跃”这种事。 毕竟重点,应该是久违的梦。 “啊……精神受不住了吗?真是的,明明应该是像神那样无论工作多久都不会累。”回想起阿洛司马的话——尽管并未在梦中出现……那些衷心的话语,让她决定成为守候着国家一并存在的王…… “我们的王。”兰轻声念叨。 “我们的王……嘻嘻。”她忽而笑着,自言自语着:“简直像是逗小孩的说辞呢……阿罗司马叔父。” 好久都没听到过这样的称呼……亲切,温柔。虽是在梦中的显现,在梦中出现的,令人忽而拥有了短暂闲暇。 而因此,有些现实,会变得极其深刻。 即便是到如今,为这个国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赎罪而已。 …… 兰睡着了。 罕见,该说罕见还是什么的,总之以这样的意思来形容就对。再总而言之,这是第一次看到兰睡觉。 亚麻发色的少女趴在窗外,看着熟睡而趴在书桌上的兰,她静静观望。 不知不觉的,在这短短几个月中,心中多出无法言喻的情感。 不知到底是什么,发芽于内心之中一直模糊着,从被兰救下的那一刻起——恐怕是永远无法确认的说辞,因为过于的难以言说。而这一番是对于兰,也是对于自己。 内心早已于潜移默化之中改变,尽管算是迅速,而自己也意识到。 “本想着就那样……从绝望的生活之中脱出后,只要顺着她人的生命轨迹的话。但是现在……” 不知为何,又为了什么,开始想要表现,在兰的面前稍稍逞强,也开始自发的想着做些什么。 兴许是为了活着那一开始一切于眼前展现的不真实,那一切想要去排斥的事,已经开始逐渐习惯。就像是从一个匆匆过客般的旁观者,成为一名参与者。 ……结果,少女跪坐在地上,就这样趴在窗前,在无人的过道上,与房间内的兰正对着。眼皮沉重,逐渐陷入梦境之中。 吸血姬醒了过来,在自言自语短短几句后,回过头去,终是发现了窗户之后浅浅存在的亚麻色调。 “这样可不好啊。” 她在此待了多久呢?等待了多久呢?寂静的夜晚,是如此落寞。 兰温柔的看着她,微抬右手挥动银灰的光华,轻轻转动,搅乱,将这漂浮身边的光芒打散。 脑后束起为马尾的银色长发,光圈溃散,银发被随意散开在身后。兰小心的用魔法将房间布局化为整洁。 镜像转动,从波澜而浮动的玻璃转而平静。兰站在窗外,浮着微笑,凝望着躺在房间内睡着的少女,安心离去。 “对了,那三名领主的事……还要去处理一下……总不会更加糟糕。” …… 一天之后。 也许是因为身高滑稽,只到别人腰身的位置,不免被人找点麻烦。 “喂!你这个矮人,魔法好像很厉害啊~啊转过来让我看一下!”被极其不礼貌的用语叫住,兰嘴角一抽,随后以平淡的面容看向身后。 “嘻嘻,这家伙竟然敢给自己帖上几百年前人物的名号~虽然长得是不错。喂,小妞,要不要跟我们比试一下啊”在壮汉旁边的瘦子就像老鼠那样眼睛发光。 可以说是经典配合,一个畸形大块头和两个瘦猴。 嗯……就连无知的胆大也是经典。所以是无知者无畏呢。 “你们,找死或者想说你们的剑涂了毒”兰微笑着,却散发一种不明而栗的冰冷气息。 “哎呀哎呀~小姐别这么说吗。我们其实只是想要和~您~切磋一下~锻炼一下自己身为冒险者的本事而已——”另一个瘦子,而且长得很矮,虽然依旧比兰要高那么一些。 “那好。所以……” 兰扫了一眼周边看热闹的人。 这三个家伙敢在公会里这样闹,行为目的绝对不单纯……而自己并未带上任何面具,及是以“灾”的形象登场。 不只是挑衅什么的……就算是亡灵天灾控制了他们,令他们这样做,应该也没有必要。 “你们准备好了吗?” 以“剑”为武器,不准使用魔法条件。在训练场上,兰看着对面三个正在擦拭武器的人。 “好了好了。”三人异口同声的敷衍回答。 兰对此不出意外,而随后对方问她武器在哪,她也猜到如此。 红与蓝的粒子缠绕,凝结深邃宝石延伸环绕,以极细的纹路交叉镶嵌于剑柄两侧,向上延伸,最后被灰色的畸形剑刃覆盖。 也许这根本算不上剑,更像是破烂是铁片随意包裹。 “你拿这东西打” 壮汉不出预料的进行质问。 “当然,泣蝉锋可是真正的剑,但你们不足以让他斩露。”兰以剑指向对面。 在冒险者之间的训练战斗之中,在一些可能具备看点战斗之中,时候会有些商人在这边——普通的赌局,普通的规矩。 “现在是1:15,还有谁要加钱” 这是唯一令兰感到意外的。 毕竟,她作为“灾”,却是没几人看好她。 “行吧。”兰嘀咕一声。 在裁判的风刃于场地中间扫过残存的裂痕之后,“训练”正式宣告开始。 “簌——” 凌厉的风声呼过。 确实,不论怎么看,这所谓的训练都应该添上引号。 毕竟,只是单纯的碾压。 甚至于只有一开始站在原地的残影停留。当所有人反应过来时,兰站在壮汉的身后,以手化刃,抵他的脖颈之后。 那两瘦子迟钝反应过来,忽而感受到不可言说的痛苦,随即捂着裆部在地上打滚抽搐。 “对你们这种,不太值得我真的用剑呐。不过,手刃为剑,总之这样半实质化而成的剑也没违反规则。” “所以,你的确是那名传奇冒险者……” “是。不够明显吗?”兰疑惑着。 “明显……我们需要确认一件事。” “确认”兰轻声低语。 但随后,似乎没有壮汉继续回答的机会。 一团血雾,于场地上爆开。 “!” 没有感知到任何,没有一点前兆。兰即刻反应过来展开结界,后冲向躺在地上的另两人。 但无用。 “砰。” 轻轻一声,再次毫无征兆,两团血雾炸开。在血腥味的空气弥漫全场时,慌乱与嘈杂的尖叫同时被扩散出去。 …… 总结整个事件下来,兰只是觉得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挑衅,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现场,莫名其妙的血腥味。 展开的魔力阻隔结界也没有任何用处……意味着,这莫名其妙而发生的,进行牵引的线,没有魔力的参与——即,非存在所为。 “兰,你做了什么” 白色少女从房檐上垂下身子,透过窗户倒挂着注视着兰。 兰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 “是啊,我也想知道做了什么。” “啧。”零翻身跃过窗户落入房间内,而后对着兰,又靠向身后墙壁。 银猫微微抬眼,说道:“现在没有人到底在意事实是怎么样。你杀了三个C等冒险者的事,已经传开了。总之多多少少,你的名誉肯定会受到影响,特别是这种时期。” “嗯。知道了……所以你信任我”兰忽然低头眯着双眸。 “才不……” “这样子的话……也许是那些贵族出的嗖主意。”她忽而自言自语道,顺便打断了零的回话。 到底怎么做到的不用魔力而发生这种情况,应该是不可能的,总之人类之中应该是没有可以做到这种事的家伙。 “哈怎么联系起来的,怎么就想到贵族那边去了”因为被打断,零带着小脾气吐槽道。 “算了,总之,还有公会长让我带话给你——依然是小心自身身份问题。” 兰抬头凝视面前少女“然后” “然后我的话……老古董,你想没想过,面具都被人摆出去的后果” “当你的面具被一件件摆出去,知晓的人越来越多……想必失去的信任会是相应的。人的猜疑心很强,他们会怀疑莫名的好意,或者去利用这些好意,善心。而我转生前的世界,情况只会比这里更糟糕。这种事,兰……从前一直都没向你,任何人谈起过。本来没必要,而我也没必要去说……” 银猫低着头,闭着双眼,声音愈来愈小。 “知道了~”兰轻轻叹气,踮起脚似乎不由自主的想要摸银猫的头,但手伸出一点,却是缩回,“我会注意的。” 确实是得到保证,零轻轻点头,默不作声化作银色光点消去。 望着光芒散去,兰随之站到窗前,趴在窗台上,望着耀阳渲染的纯白天空。
“我想……我可能会受不了那种情况在面前出现吧……”当被自己赐予善意的众生背叛时,自己会怎么样?可以想象到的最糟糕情况,已经有了模板。 “但还是谢谢提醒,夜瑾羽……” 就算真的被背叛了。但有着最后的责任,在这段时间之中所应尽的职责,身为王——即便只是过去式的,但一切的一切,全都会去完成。 即便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起因在于自己罪过,这是不可推卸的……而契约也不可能结束。 …… 她意识到了,那些期望于身,慢慢变成了枷锁。 逐渐的加重,精神已经渐渐不堪重负。 自己曾经有过“帮助老师解脱这一切”的想法,而在百年前,确实的这样实施了——以自己刚成为神的力量。 但结果,被轻松的打败,而后被狠狠的数落了一顿。 在这之后,与老师在一起时、听闻老师经历的事、所做过的事之后,愈发的发现——这个看似幼稚不成熟,完全不可靠的幼小身躯,这个存在数百年经历沧桑的灵魂,有着无法言语的执念,身上有着她不愿拆下的锁链。 也因此想过,老师成为“血祖”这种完全不死的存在,是因为这执念而成的吗? 但愈发去追究,却渐渐不敢去探查真相了。 害怕着,作为神——成为了不合格的神,在害怕着。 尽管父亲安慰着,作为由生物而上的新神,拥有这些情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算是那些天生的神灵,也是拥有着各种复杂情感思绪。 但是,本以为成为神之后,一切都能得意解决,一切都可以找到方法……结果,一切却更加复杂了。 借以父亲的力量,以及各种祝福,希望老师成为一名神——因为天真的想法驱使,这样之后,有了新的身份,同时也可以注视着这个国家,老师身上的锁链就可以挣断了吧。 而结果…… 兰以遗憾的表情,说着抱歉“看来我成不了神呢,不过依然谢谢。” 半神——父亲也去神界进行过沟通,而其结果…… 被世界所排斥之物,自然无法被接受,也自然无法成为真正的神。而这是神界无法控制的。 老师是天灾,这是那时得到的惊人事实。而这所谓事实,至始至终都一直存在,被赋予了与世界相违背的意义。 尽管后续再被老师安慰着“没事,我变强了啊。好事呦。” 但心知肚明,不管使用哪一股力量——即神或天灾的力量,那么被赋予与世界相背意义的她,将会失去平衡…… 最终的结果,却是为老师拖上了一条通向深渊的锚点。 “艾伦格林,你真的要这样命名吗?” “嗯,也算是老师您认可我的见证。” “呼,既然如此,这里就作为首都,如何?虽然在边境,但你可以管理好吧。对了,不要做过界的事哦。” “不负此重任。” 兰看这蔚蓝之龙严肃的表情,不禁笑出声“别啦,这么正式的。真的只是单纯的,也是送给你的礼物哦。今天可是你的生日,放轻松点啦。” 虽然兰这样说,仅仅只是单纯的礼物、惊喜。隔十年而过一次的生日,确实应该放松一下。 但艾伦拉德羽总是觉得,这或多或少就是兰给予她的重任。自豪的认为这项证明,骄傲着。而她也竭尽全力的,在自己可及范围之类,将一切完成,最后归于兰的身上。 她认为,这本是兰的,而她分担过来完成之后,自然再归还回去。她仅仅只是觉得,在为兰减轻负担。 “公会,怎么样你大可安定一点了。” “不必,老师。为老师您,我不想休息。” “你现在积累那么多的信仰,再作为神随意出面,可是不行了。” “怎么可能……”龙狐疑的看向天空。 不知不觉中,本是归功于兰身上的那些,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而因此,拥有足够信仰的她,开始被神界重视——或者说托管总之,再是干不了太多事,干涉不了什么,确实是极其安定的,以公会长的身份待着。 也是这样,渐渐的,艾伦拉德羽似乎成为与人类无异的神,与所有其他一切富有情感的生灵一样,开始了极为“普通”的生活。 直至一名银猫女孩的到来。 “……” “怎么了?”偶尔的在公会内闲逛,看到了一袭白衣的银发女孩。 白色的纯洁存在,是这样想的。 “……”女孩没有回应。 “嗯你……”艾伦拉德羽注意到女孩潜藏在乱发中的猫耳,忽而想到什么。 “银猫……” 听到这个词汇之后,女孩终是有了动静“我……是的。想要……” “注册冒险者吗?” “是……的。” 艾伦拉德羽从前台那里借来登记用的卡片,随后递交给这么女孩。 “银猫的发色可不一定是银色的,所以……让我看一下你的力量,我知道你很强,好吗?” 女孩与前一刻反常的,似乎欣喜的,点头答应。 而随着艾伦拉德羽到一处摆着铁靶的房间,白色的女孩挥动指头,cao纵着银色流光,轻松的将那些铁片整齐划下,从中间分作两半。 “果然呐~这是给你的卡片,F级。因为八岁就拿到证明太过显眼,所以藏好。” 注视着是少女离去,艾伦拉德羽沉声后闪出城外,于广阔平原之中,化作如海洋庇护的蔚蓝之龙。 浮游空中的涟漪由龙的闷声之中散出。 “神淤……” 神淤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而出现则代表着……契约,强制性的单方面契约——难听一点,是棋子。 而这也代表着,这神淤的主人——掌握空间元素的神,想要做什么……至少不会是什么好事,对于兰而言。 而与预想之中的一样,兰始终不知该如何放下那名不成熟的白色少女……与其接触而久不放,这意味着兰成为了棋局的一部分。 受于信仰影响——艾伦拉德羽在神界卡在一个最矛盾的位置,不上不下。没有上者的自由,没有下者的轻松。 因此,基本成为了旁观者。 而这时也逐渐发现,自己曾经也是棋局的一部分…… 甚至兰,可能是最早的棋子。 这是不知从何时开始的,为了一己私欲的神的棋盘。 而这神的对手…… 而这神获胜之后,所可以得到的…… 不知,甚至受于身份,连这神到底是谁——九年过去,所能得到的情报整合起来,对于结果依然是模糊的。 “我想注册冒险者……” “莲·诺亚·伊落是吗?” “不,唔……是‘雅’‘洛’。” “这样吗?不过依然和魔女同音啊,这是谁为你取的名字” “嗯……很重要吗?这个名字……是有什么特殊吗?” “有点,比如‘莲’才是姓,而后面两个都是名……这是烟夕之魔女的取名方式,所以说,才很奇怪。” “魔……女吗?” 莲皱着双眉,完全一副无知的表情。 在后续对这名女孩进行追踪调查后,却发现她与老师待在了一起。 以及,老师在这同时,时隔数年,再次与那银猫族的女孩接触。 “零·瑾羽·夜空,过来一下。” “怎么了,会长”女孩的态度倒是出乎预料。本以为是生人勿近的性格,或者说比较孤僻。但她的回句,却是有着几分期待。 “没怎么,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与神交流过” “神……” 她忽然变得沉默,但隐隐的皱眉代表着她内心的慌张。 “不,没有。” “不必去隐瞒,告诉我没有事。再者,我是公会长。” 相当于是带一点逼迫的感觉,零无奈摇头,终是点点道出:“白色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