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哥们输了
邵英雄现了一段非常有意思的感情,这段感情把孙洪雷和宁净憋的当天下午什么都没干成,毁了剧组整整一个下午的拍摄。那场亲-热戏很别扭,不是这不对就是那不对,从来没有能情绪全对的拍摄到一半可以靠剪辑去接另一半的时候。这俩人几乎从四目相对那一刻开始,就会错的很离谱。 这让邵英雄相信了一件事,电影中电光火石的爱情的确存在,以往他看爱情电影时总会质疑男主角凭什么一眼就爱上女主角,几乎在前十分钟就能把一段在此之前毫无接触的情感迸的如火山般炙热。他觉得那不可信,所以导演和编剧要用无数小细节去解释这是为什么,比如设计幽默搞笑的台词,比如设计忧郁的眼眸,比如肢体接触那一秒的怦然心动。 孙洪雷和宁净不用,邵英雄一眼就能看懂,尽管他找不到孙洪雷到底从哪一个时间点陷入到宁净的大眼睛当中,可是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因为他们俩不说话了。 除了拍戏,一句话都不说;除了对词,俩人的位置几乎要间隔一道梁那么远。 偏偏一个不经意间的视觉碰触,会让这两个人无比尴尬,尴尬的同时扭头,甚至必须要有一个人在原来的位置走开。 可拍上了戏,宁净和孙洪雷就敢借着演戏爱的死去活来。 “给我根烟。” 拍戏的空档,宁净出现在邵英雄身边。当邵英雄从兜里掏出555烟盒,又在烟盒里拿出白嘴的香烟。宁净触电了一样转身就走。 这是孙洪雷的烟,家里领导给他带的‘软中华’昨天晚上彻底弹尽粮绝,就这个,还是邵英雄跟着剧组出现在拍摄场地才现没带烟从孙洪雷兜里坑来的。可现在的宁净连孙洪雷长抽的烟都不愿意去抽,这说明这两个人不光没生什么,心,反而更近了。 拍摄完钟跃民在知青点的所有画面之后,邵英雄现孙洪雷只要不拍镜头里有宁净的戏。那就是一个强大到无论演什么角色都能轻而易举胜任的实力派。比如说蒋碧云说钟跃民端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的损他有着女朋友还要去勾搭秦岭的戏,孙洪雷就在深沉中演出了用嬉皮笑脸伪装自己的一面,那几句玩笑开的让人感觉到悲凉,根本无法令人弄懂他是真的不爱周晓白,还是在这满眼土色的陕北已经绝望不想拖累周晓白…… 一转眼,戏演完了,孙洪雷又变了。变得在剧组沉默寡言,变得准备下一个镜头时,独自一个人坐在土坡上,看着头顶越来越低的天。 “邵导,今天的戏拍完了,咱们还剩下一场钟跃民和秦岭在小桥下的亲热戏。剩下的就能把场景搬到县城,去拍钟跃民领着大伙要饭,和被通知可以当兵的戏,这几场戏拍完就能杀青了。” 《血色浪漫》剧组的场记很负责,场基本上记得满满登登还特别把没拍的戏和漏拍的戏给勾画出来。 “收工。” 邵英雄喊完这一嗓子之后。场工扑上来开始收拾东西,此刻。宁净和孙洪雷又对视到了一起,这回,他们谁也没有躲。 他们俩只剩下一场戏了,把那天怎么拍都不对劲的亲-热戏拍完,这两个人剩下的世界很可能只是在圈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各大颁奖典礼。他们心里都知道,到了那时,他们会相互带着微笑打招呼,可能还会手挽手走红地毯,不过,要想在回到陕北当下的感觉绝不可能。 夜,剧组内的场工在宾馆内要么斗地主、要么诈金花,这是他们在《血色浪漫》剧组少有的惬意日子。没了夜戏,他们的工作看起来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繁重,有了奖金,业余生活也就多了喝酒打牌,甚至洗澡、按摩。 “哎,洪雷哥,来玩会。” 一个眼贼的场工看见了从门口匆匆走过的孙洪雷,本想拉点关系的喊一句、聊一会,可孙洪雷如同没听听见一样走了过去。 场工无趣的低下头,继续陷入他们的牌局里问道:“该谁了……你-他-妈闷了么……” 孙洪雷径直往前走,主创楼里所有人此时都还没有休息,大部分房间的门都开着,他就这么在所有人门前走过,越过了化妆师的屋子,越过了邵英雄的屋子,越过了张万的屋子,而他自己的房间,则是在楼道前方靠近楼梯的一间,现在,他已经走到了最里边,那是…… “宁净。” 正在整理行李的宁净抬起了头,她的助理是一母同胞的亲meimei。 “哎。”宁净答应的很轻快,她从没想过孙洪雷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自己门前……但是她想过夜深人静时如果自己的房门被敲响,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他。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了,宁净的助理放下手里的衣服,把箱子扣在床上:“哦,那,你们俩聊吧。” 她走出房间的时候现孙洪雷连余光都没有扫到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宁净的身上。 碰。 房门被关上,她看着那扇门,低声嘀咕道:“怎么跟要吃人一样。” 的确,孙洪雷不笑的时候面部表情很僵硬,专注起来,更僵硬。 “我,可能要离婚了,我的绿卡失效了,导致短时间回不去,这边又有下一个戏……其实我挺想我儿子的……我……” 宁净像是一直在找话题,可眼睛始终都在看着孙洪雷,似乎期待着,又害怕这种期待。 “我娶不了你。”孙洪雷上前一步。 宁净没说话,只是听着。 “也舍不得你。”孙洪雷再近一步。 宁净低下了头,还是听着。 “我知道。今天晚上要是不我来,以后我们在任何场合见面都能很虚假的打招呼;也知道。今天晚上我来了,从明天开始,我们会在任何即将参加的场合里相互躲避。”孙洪雷出现在宁净面前,他没记住自己往前走了几步,脑子里一点空都没有,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可我来了。” 顺着窗户和床的缝隙退到床头灯附近的宁净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眼睛更是一点都不敢抬的说道:“呵呵,你在说什么。我没明白。” 孙洪雷明白了。 伸手拉上窗帘,他一步步向前,在逼近的时候一点点把头探出。 宁净没躲,在双唇触碰上的一刹那,只是有些迟疑的往后挪了一下,这反应很慢,可接下来的一切都非常快。快到令人目不暇接。 啪! 像相互撞击在一块的电流,两个人下狭小的缝隙间抱在一处,用双唇死死贴在一起,扭动。 宁净回应的很强烈,强烈到俩人为了呼吸分开时都在喘息,她能从那一吻当中体会到一个男人的厚重。 这本来就是一次双方都不负责任的放纵。别管为了什么,只要在孙洪雷靠近的时候宁净咬紧牙关喊一声‘出去’,孙洪雷马上就会离开。可宁净没喊出来,因为她拒绝不了眼前这个男人气息非常强烈的面孔,她们好像都在戏里。只有这一次机会,机会过后。或许谁也不认识谁。 “哈……” 当第一声类似极度缺氧的音调出现时,宁净现自己不再是炸弹,而是亲手点燃了一颗炸弹,孙洪雷粗暴的将自己推倒在半边床上,瞧着躺在床上的自己笑了。 小眼睛眯的只剩下一条缝,嘴的弧度就像是一个驰骋疆场打了胜仗却有些内敛的将军,很温柔。 他脱掉了上衣,身上没有令人一眼拔不出来的肌rou,甚至还有一点带着赘rou的肚子,可这个男人如此真实。 就这一夜,宁净答应自己。 当孙洪雷扑过去,这就变成了一场一旦触就根本无法停止的战争,只有一方缴械投降另一方才能有喘息的机会。 冲锋的号角在宁静的预料之中吹响,两个人相互感觉不同的进入同一个巅峰。 一夜,打响了四次战斗,每次战斗间隙两个人都各自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宁净诉说着自己的爱情、孩子;孙洪雷回应着之前拍摄的一部电影中,也有一个让他……差一点就沉沦的女人。 这两个故事一点都不搭边,甚至是不可能交叉的两条曲线,不过,在两条曲线想靠最近的地方,墨水阴-湿纸张,扩散出去颜色接触到了一起。 …… 清晨,邵英雄带着整个剧组出,在拍摄钟跃民和秦岭的亲-热戏时,他突然间现两个人之间在也没有了障碍。 这俩人在拍戏之前依然不说话,可拍戏之中,两人眼睛里流露出的恋恋不舍真实的令邵英雄竟然看见越表演的一幕。 这不是表演,不是钟跃民和秦岭告别前秦岭的献-身相送,就是孙洪雷在和宁净道别。 他说:“我要走了。” 她说:“我应该恭喜你。” 他猛地咽了一口吐沫,不舍的用舌尖湿润着自己的嘴唇。 她,看着他,勉强露出脸上的微笑。 他吻了她。 她没动。 两个人在玉米秆堆里相拥着翻滚在一起。 “过了!” 邵英雄大喊一嗓子,这场戏就没有半分不过了理由。这俩个人用自己的感情在演戏,演完戏,感情也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拍完这场戏宁净离开了剧组,邵英雄带着剧组里所有人赶去下场去拍下一场。 孙洪雷坐在大巴后最后的座位,靠着车窗,看着往外,邵英雄在回头那一秒,他看不懂孙洪雷这个表情是迷茫……还是,神往。 …… 直到拍完所有戏,整个剧组在杀青宴上都兴奋的狂饮时,孙洪雷一口酒都没喝却仿佛醉了一样看着即将分别的邵英雄说道:“哥们输了。”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