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五十一,无爱之人
“哦多...鲑鱼那边闹得还真大啊。” 天楼神晃双手搭在额前作棚子状,毫无紧迫感的打量着远处升腾起的火光。大概是苍火坠或者双莲苍火坠吧——回忆着先前从天空坠落下来的青色火焰,他如此推断着。而在他的脚下,则踩着一名手脚都被打断的灭却师。 由于体质的缘故,天楼神晃是使不出哪怕最基本的鬼道的,这也使得他分辨鬼道的能力非常差。能够把范围缩小到是苍火坠或者双莲苍火坠的范畴,还是因为这两种鬼道的颜色比较有辨识性。 “看起来那小子被搞得有点火大了呢。” “啊啦,只要没受伤就好呢。那种程度的鬼道,真担心他们是不是被逼到困境了呢。” 而天楼歌仙则以这样的忧虑回应了他的感叹。 “最后一搏?不可能啦~要是那小子的最后一搏,哪里会这么小家子气的。五龙转灭姑且不论,至少也得是黑棺之流吧。” 天楼神晃带着乏味的神情摆了摆手,然后用脚尖踢了踢被他踩在脚下的灭却师的头。 “更何况,要是被这种货色逼得同归于尽,那也只能说他的水准太低了。” “别对那孩子那么严苛啦,时不知跟你又不一样,身体可是很脆弱的。” 正如同天楼歌仙所说的那样,严重偏科的时不知在现世的战斗力尚且不及在尸魂界内的十分之一。而天楼神晃这个弔人则算得上是死神中的一朵奇葩了。 无法使用灵力的天楼神晃虽然早已得知了斩魄刀的名字,却无法进行始解。鬼道和瞬步更是不用说,对他而言那是完全绝缘的东西。他平时的高速移动,完全是靠rou体强度支撑出来的。而在现世这种灵子含量较低的环境之中,灭却师对天楼神晃的威胁甚至还不如一只基力安。 话虽如此,但如果让灭却师到了尸魂界的话,那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灭却师的战斗方式是cao纵灵子,而尸魂界的一切事物基本上都是由灵子构成的。比起死神,尸魂界似乎更像是灭却师的主场。 这种微妙的事实还真是让人笑不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留着他要做什么?” “啊?啊。这个啊,鲑鱼那小子不是想学学看灭却师的那个招数吗?姑且给他带回去一个咯。他啊,可比老子还不会手下留情呢。” ......... “哦呀?你的部下在那边闹得还蛮大的,不去看看吗?” 身着一袭灭却师代表性的白衣艾希连德凛克背对着弥彻,抬手按在自己的颈侧,如同在适应着什么似的晃了晃头。 “没那个必要,他们姑且还挺让我放心的——反倒是你,这幅样子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最讨厌白色了吗。” 弥彻双手插在袖口中,歪着头看向远处燃起的火光,思量着西梢局这边要花多少钱才能把这场森林大火压下去。 “不只是白色哦,我的兄长。我深切的厌恶着我能看到,我能触碰到的一切。” 黑红浑浊的气焰骤然迸发,将艾希连身上那件白色外套重新变为他往日的装束。 “所以这身衣服我也说不上有多喜欢就是了。” “那你对厌恶这个词的定义还真是宽泛呢——虚与灭却师的力量已经入手,你打算什么时候取得死神之力呢。” “当你‘背叛’尸魂界的时候吧。恰好我也不太想引人注目呢。” 艾希连抬手抚摸着左胸,稍微有些遗憾。 在过去,那里曾是象征着空虚的空洞。而现在,那空洞已然在灭却之力下被抚平,但艾希连心中的空虚却一如既往的回荡着哀叹。 “距离你动手,大概还有两百年的时间吧。趁着这个机会,我打算去把完现术者发展一下。” “完现术...吗。自认心中无爱的你反而选择了这种力量吗。” 所谓的完现术,一言以蔽之,即是‘爱’的能力。 将自身倾注了最为深厚的情感的事物所潜藏的力量激发出来,将事物的灵魂抽出并赋予其形态与能力。 如果要进行比较的话,这大概是与艾希连德凛克最不相称的能力了。无论是弥彻还是他自己,都无法想象艾希连对‘某个事物’倾注过多情感的场景。 “没办法呢,谁让我敬爱的兄长你选择了虚圈作为最后的据点了呢。作为弟弟的我,自然要让出自己的位置咯。” 艾希连故作无奈的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那实话呢。” 对于艾希连那做作的感叹,弥彻是丝毫不信的。
“嗯哼......实话啊...” 艾希连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凝聚出的极小的黑洞,露出了玩味的神情。 “果然还是人类更容易cao纵吧。与能存活上百年上千的死神跟虚不同,只有短短几十年寿命的人类更容易受到挑拨,情绪也更容易被激发出来。如果要找棋子的话,没有被人类更合适的了————至于力量的差距,对我没有意义不是吗。” “呵,还真是有你的风格啊。不过,你可别因为小看了人类而阴沟里翻船哦。毕竟,人类的不确定性也很大嘛。” “哦呀哦呀,这算是兄长对弟弟的教导吗?我就心怀感激的接受好了。” ......... “艾希的话,你觉得有多少是能信的?” 在玻璃的碎裂声中,双镜的身影出现在弥彻的身旁。他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先前艾希连德凛克所站的地方,不由得撇了撇嘴。在那里,有着一具如同尸体般的事物。 不过要说是尸体,那东西实在是过贫乏了。 血rou、筋骨、记忆、才能......所有曾构成那个人的要素全数被侵吞殆尽,被抛弃在此地的仅仅是尚不比肥皂泡更坚实的些许残响罢了。若非双镜的能力独到,即便是他也无法看到这浅薄的遗落吧。 而正当双镜如此感叹时,那‘尸体’终于支撑不住,崩落消散在他的眼前。 “一如既往的有他的风格,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字是可以相信的。明明自己也知道什么用都没有,却就是不肯在我面前说实话——这算什么?叛逆期吗?” “别说这么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啊。这种描述家里不听话的混小子的形容词放在他身上你觉得很恰当吗?”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他也确实算是家里不听话的混小子嘛。” 无视了双镜的吐槽,弥彻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他这么说,不就是不想让我管他吗。既然如此,就随他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