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十九，不动的意志
“四十六室纯粹只是基于无谓的戒心，为自保而颠覆了这个计划。我原以为你们也可以理解的，其实我没有半分想要取代他们的野心。” 被冠以反叛者之名的痣城吐露出没有丝毫罪恶感的言辞。不过想也知道，面前二人的回答绝不会如他的心意便是了。 “诶呀，这种事倒确实是一目了然。不过如果你要是有什么野心，搞不好会更通情达理一些。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歼灭虚的话方法不是多的是吗，你也没必要这么固执吧？” “痣城。你的目的并不问题所在，症结是你所想要采取的行动。这跟四十六室的想法没有关系，而我们之所以站在这里，也是全凭我们自己的意志。” 痣城没有回话。 倒不如说，京乐与浮竹的拒绝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真是麻烦呀，其他队长全都被甩开了......老实说，若是你就像往常一样又瞬间消失，我们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呀。” 见痣城没有回答的心思，京乐打量着全身完好无损的痣城，带着懒散的语气将手伸进花俏的外袍内。 “话先说在前头，如果你要找我喝酒，这是没有意义的行为。” 但在京乐握住陶制酒瓶的同时，痣城却先一步带着冷淡的语气制止了他的行动。 “......诶呀呀，你连我想要做什么都看穿了呀？” “确实，我们身为死神的使命就是要消灭虚，同时维持尸魂界与现世的平衡。但我怎么也不觉得为此便要将流魂街的居民尽数变为战争工具的做法是必要且正确的。” 无视了身旁搔着脸颊的友人，浮竹相当认真的开口说道，看来他是真的想要说服痣城。 “京乐春水，你的想法应该与我是最为相像的才对。虽然你的态度总是吊儿郎当，但你只要决定要打倒眼前的敌人，就会不惜任何手段而用最冷酷的方式获取胜利。” 但面对十四队中最著名的老好人的劝说，痣城却依然不予理会，反而开口试着拉拢京乐春水。 “你太高估我了，我其实也只会那么几招而已呀。” “是吗，不过就我来看，除了总队长之外，你其实是所有人之中最需要警戒的对象......算了。” 似乎是对京乐那习惯性的藏拙感到了厌烦，痣城无视了他的否认，继续更进一步阐述着自己的理念。 “我们死神的第一要务，就是维持尸魂界和现世间的平衡。就好像地狱守卫不断制裁罪犯一样，必须舍弃我们个人的意志，彻底扮演死神这样的角色。为此，文化和情感都是不必要的。过分的天真跟过分的嫌恶，以及在四十六室的傲慢之中成就的尸魂界历史，这些都是阻挠我们使命的枷锁。” “......我们与你之间，就是这一点有所分歧——对于根本上的道义认知不一样。的确，也许有一天我跟京乐也会与尸魂界的法律产生歧异，但至少不是现在。”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浮竹十四郎相当遗憾的挺起身子。 “原来如此...那么继续交谈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痣城微微垂下目光，再一次化为了雾霭消失在了二人面前。今天被他放倒的死神已经不计其数了，他并不打算再在这种时候引起争端。 随后，痣城便抵达了这片他曾无比熟悉的刑场废墟之中。 ......... “啧，这个洞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被埋起来呢。土地应该要更加有效的活用才对。” 痣城站在高台之上，微皱着眉头，显得十分的不悦。他脚下的石砖呈现出一片黯淡的红色，那是他过去所屠杀的贵族的血迹。因为当年对卍解的cao作并不精细，那些鲜血就这么融合进了石砖之中，留下了无法抹去的颜色。 “这毕竟是记录了历史的场所。虽说是陋习，但为了不让历史重演，所以才把它当作历史的教训保留下来......嘛，这种话，对于当事人而言，反而更像是笑话呢。” 在清脆的破碎声中，非道院弥彻的身影出现在痣城剑八的身边，如同闲聊一般开口道。 “以消灭虚为目的的死神却将虚当成展示的工具，这是何其可恶的愚蠢行径。会做出这样行径的人又怎么会因此而反思呢，把这种场所保留下来除却彰显他们的愚蠢与虚伪以外又有什么其他的用处。” 除却享受片刻的寂静以外，痣城到此处实际上也是有等待弥彻的意思。 他很清楚非道院弥彻并非是来抓捕自己的——就像一年之前弥彻所说的那样，他很乐意看到痣城搞些让中央四十六室焦头烂额的事情。 如果痣城现在开口请求弥彻帮助他的话，毫无疑问，弥彻会将他送到瀞灵廷中无人能触及的地方。 但他和弥彻都心知肚明，名为痣城双也的这个人，是不会这样做的。 “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有趣的呀。” 弥彻抬手在面前撩起几块镜面，观赏着各位队长与痣城的分身的战斗。 在镜中映照的，是众多死神在痣城的分身下狼狈的躲闪着的画面。少有的几个能突入痣城身侧或击破其防御的人，毫无疑问都是武斗派的队长。 这实在是让人深感震撼的场景，但弥彻倒是一脸的理所当然——毕竟，痣城此刻已经与整个瀞灵廷融合了。即便是使用鬼道进行定位，也只能将范围锁定在整个瀞灵廷之上。有着这样庞大规模的灵子作为供给，痣城的灵压足以碾压现在追捕他的所有死神。甚至，如果不是他主动显现出分身，这些队长压根见不到痣城的面吧。 这样滑稽到让人无话可说的场面，令弥彻不禁想到中央四十六室现在那难看的脸色。在这短短一年之中，中央四十六室传唤了痣城十余次，询问他斩魄刀的情况。但每一次，痣城都只会以‘你们已经见到了’这样的回答来堵他们的嘴。 虽然听起来像是诡辩，但痣城所说的也确实是实情。 瀞灵廷的所有人，都是生活在痣城的斩魄刀上，痣城的身体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