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十二，地狱
“嗯，闲聊就到此为止吧。明天还要去参加葬礼和队长就任仪式......啊啊，尽是些既麻烦又无趣的事情——要不双镜你替我去吧？反正只是眼罩方向的差别，只要你不开口说话一定不会有人发现的。” 一番玩闹之后，也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了。 在毫无意义的插科打诨与烤rou的香气中结束了与刳屋敷交谈的弥彻软踏踏的躺倒在地，一脸的颓废。 老实说，如果是其他人的葬礼，他多少还会有点兴致去凑个热闹。但这次要埋葬的人，现在正活蹦乱跳的坐在他身边吨吨吨的喝着酒，眼巴巴的等着烤rou上桌。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防止他人发现那具临时仿造出来的尸体的异样，弥彻还要亲自主持这场葬礼。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过于滑稽，滑稽到让他提不起丝毫的兴致。 “屁嘞，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啊——话又说回来，你哪里来的自信，我不会在那个场合笑出声来的？” 对于弥彻的议题，双镜一脸讥讽的如此驳斥着。 “光是想到十一番队那些人现在哭丧着的脸，我就要笑到腹肌撕裂了。诶，真的诶，我替你去吧！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尸魂界的黑暗历史，把那个成天用斩魄刀烤红薯的光头胡子气死——啊，我错了，别再掰我的胳膊了，很痛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双镜忽然兴致高涨了起来——然后被眯着眼的细雪施以十字固之刑，如此悲鸣着。 “嘿，自己的葬礼吗？真是十分新奇的体验呢。” 大口大口的嚼着烤rou，刳屋敷倒是非常洒脱的大笑了起来。 “你就不担心你家那个没用的副队长吗？万一痣城没把你的话当回事呢？” 趴在地上像条毛虫一样咕扭咕扭的蠕动到徒花身边，弥彻一边享受着自家美人的膝枕与投食，一边如此回应着。 “你可就别打趣我了，在看人这方面，你的眼光不比我好了太多了？” 夹起一块沾着细盐的牛舌，刳屋敷颇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那个小少爷可不是会出尔反尔的人，这一点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不反驳九郎很没用出息吗？” “唯有这点我确实没法反驳呢。嗯，没法反驳呢！” 九郎，那是个怯懦到连拔刀都需要耗尽勇气的小鬼。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是以暴力与狂热著称的十一番队的副队长。 拳斩走鬼，没有一样拿得出手。他能够安稳的坐在副队长的位置上，除去刳屋敷的支持之外，大抵还是有十一番队众人的照顾罢。 “说起来，那家伙是你捡回来的吧？” 端着一盆烧牛尾回到餐桌旁的光霞带着一如既往与他装扮背道而驰的阴沉表情，这样说道。 “明明知道他完全不适合在你的十一番队，却不把他送走，你也是有些当断不断了。” “本性软弱结果却在不该固执的地方倔得像头牛一样，因为心中的感激而无法正确衡量自己的气量，他早晚会因为这一点死的很惨的。” “这种事情我跟九郎都一清二楚啊。” 放下喝空的酒杯，刳屋敷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定。 “但这世上，总是有些必须要做的事情。既然他已经做好了死在这条路上的觉悟，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这一刻，褪去了那件护庭十四队的队长才能穿上的特制白外袍的他，显得有些落寞。 从他允许九郎留在十一番队的那一刻，刳屋敷便能够预见那个怯懦的孩子的末路了。 “嘛，不说那沉重的话题了，明天你的葬礼的时候，需要我给你直播吗？” 见气氛有些沉重，弥彻伸手捏了捏徒花的脸颊，然后坐起了身子。 “............” “你是怎么想到要直播别人葬礼这种诡弔点子的？我可太喜欢这个了。” 在众人的沉默之中，双镜饶有兴致的撑着脸，嘎吱嘎吱的嚼着软骨。 “诶，一般来说，这种事情是不是不太好啊？” 小口的抿着水果汁的白鸟暗搓搓的拉着芷风的袖子，有些疑惑。 “问题不大吧？你看被埋葬的本人不还在这里呢吗？” “哈哈哈不愧是你啊非道院，怎么，你是打算让我看看你给我找了什么样子的虚来祭奠我吗？” “那种事情怎样都无所谓吧？我现在可还在苦恼怎么还原你的灵力堕入地狱呢。灵威过高，也是一件让人苦恼的事情啊刳屋敷。” 所谓灵威，是曾经贵族之间使用的，用于衡量依附于灵子的灵压浓度的标准。 普通队士在二十左右，副队长为四等到五等，而三等之上，便是队长的等级了。 通常情况下，一般的游魂与称不上太强的死神在死后，灵子会回归尸魂界的循环。但队长级别的死神或持有这样程度灵威的魂魄，他们的灵压过于强大，即便是死后也会拘束着灵子，使其无法进入循环。 而魂葬仪式，便是将队长级别的存在送入地狱的仪式。 “灵威还会影响这种......啊？地狱？” 再一次被弥彻随意吐露出的微妙话语中包含的信息所震撼的刳屋敷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嗯，掉了一大把。 总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变成秃子呢——这样的想法，就此在刳屋敷的心中生根发芽。 灵威这个词，他曾经在京乐春水的口中听说过。但每个经历了魂葬仪式的死神都会堕入地狱这件事...... “嘛嘛，别在意别在意。那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吧？毕竟，现在的三界不全都是从地狱的那个‘空洞’中打捞出来的吗。如果说尸魂界是盖在地狱这个大锅上面的‘盖子’的话，那灵威过高的存在就像是压住这个盖子的重物。” “自然死去的存在，就如同积累到极限，顺着盖子滑落的水滴。就算是无法正常进入循环，但其灵压终究是平缓的，早晚也会自行消散。而战死的队长不同，在战斗中激荡起的灵压可没有那么容易平复——况且，死去的他们已经无法自主的滑落了。” “这样的存在，会有可能砸烂这个盖子的。这样解释，刳屋敷你应该能够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