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最深处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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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的夜，出奇的安静，而秦霄所暂住的阁院，更是如此 阁院三楼的房间内，正安静萃茶的绝美少女，不是芷月，又能是谁？ 而相隔不过一个起身间，正参详丹书的男子，除了秦霄，还能有谁？ 两人的状态，倒不像是第一次见面，那互不打扰的样子，倒像是老夫老妻。。。。。。 此时与秦霄喝到芷月的第一杯茶，已然过了快两个时辰，期间的秦霄，不再开口，而芷月，除了萃茶外，也只是将萃好的灵茶，放在秦霄手边。。。。。。 秦霄并没有用嘴巴呼吸，只是用了不知多少时间，适应了芷月的气息，适应以前，除了裤子过紧，倒也没什么其他的不适。。。。。。 秦霄向来是不与他人长时间处于同一空间内的，除了一起喝茶论道的胡鸿阳，便只有一到怀里，就变成小奶猫的婉儿。。。。。。 这是他在沙海里养成的习性，不仅仅是出于安全上的考虑，更重要的是，长期危险环境下磨炼出的五感，过于敏锐，以及，他有着妖族才具有的，生命气息感知能力 包括对于雌兽不同状态下的气息，都了如指掌。。。。。。 可以说，任何会动的生命，在秦霄面前，都是半透明的。 虽然对于拥有复杂心智的人类，秦霄并不能读取内心，但情绪与生理，在不同状态影响下，所产生的气息变化，秦霄想视而不见，也是做不到的。。。。。。 这项本领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不言而喻，一来是秦霄于绝大多数人，都无法亲近，二来便是此时此刻，如芷月般的少女，他难以抵挡。。。。。。 秦霄的为人处世，可以说受到了胡鸿阳很大的影响，除了基因与沙海所赋予的底色外，胡鸿阳的正直与道义，也在潜移默化间，打磨了他在人类社会的行为规范。。。。。。 因此秦霄对于女人，有着明确的划分，哪一类可以各取所需，哪一类唯恐避之不及，哪一类不可始乱终弃 他在心里都有着一杆明称，而对于自身的行为，也有着自己的准则。。。。。。 秦霄对高级生命体的生理特征与变化，有着长达两百年的观察与总结，人类虽然拥有智慧，但心性的底色，却依然是由生理因素所主导的，而这方面的特性，与其他生物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因此秦霄在见到一个人时，便可以很快判断出，此人的底色。 而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与之相处，并以什么样的规范约束自身，秦霄于几十年的人类社会生活中，也有着自己的考量。。。。。。 。。。。。。 玉杯，再次被轻轻放在了秦霄的手边，打断了秦霄参详丹书的思绪 对于不习惯身边有人的秦霄而言，自然不可能这么快适应下来，并旁若无人般的沉入丹书之中，更何况身边的人，是芷月这样不讲武德的少女。。。。。。 “芷月姑娘，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秦霄在拿起灵茶小口品尝后，以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开口说道，以秦霄收敛情绪的手段，旁人听不出，其中有丝毫关切之意。 “仙长不休息，我怎么好休息呢？” 芷月将双手放于身前，一双美目看着依然参详丹书的秦霄，带着盈盈的笑意，脆声回道。 大概是知道面前的秦仙长不敢看向自己，俏颜生笑间，所流露的风情，断然不是初次见面的男子，可以看到的。 “姑娘莫非不知，修行之人，作息与常人有异？” “若是等我休息，你怕是也不用睡了。” 秦霄将喝了一半的灵茶放于茶几上，和声说道。 这是他认为的今晚最后一杯，省着点，还能多享用一会。 “我还不困，仙长如此爱喝茶，小月便给仙长多萃一会。” “小月本就是来伺候仙长的下人，仙长又何需如此担心？”芷月含笑脆声道。 “你若是困死在我这里，不说世间少了个茶师，这茶，我怕是也喝不了几杯了。”秦霄平静的和声说道。 “噗~哈哈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那仿佛可以穿透心防，直击灵魂的感染力，即使是满脸刻着人间疾苦的人听了，怕是也忍不住要展颜欢笑的。。。。。。 “仙长说话都这般有趣吗？” “能得到仙长的喜爱，小月就是困死，又有什么关系？”芷月笑意更浓道。 “小小年纪，少说鬼话，黄代表的茶诣，自是值得学习。” “但黄代表的鬼话，于你这般丫头，学来无益。” 秦霄继续平静道。 “小月是哪般丫头？” “仙长到现在都还没回答小月的问题。” 语速放缓，芷月看向秦霄的美目，一时间仿佛在诉说着千言万语，绝美容颜上流露的稚嫩情愫，只怕是铁石心肠见了，也要化成一汪春水。。。。。。 “好看吗？” “你若不是商会女子，便不要学那般样子。” “若你是商会女子，倒不如省点力气，你的期许，我怕是成全不了。” 秦霄何需看着芷月的表情，又何需分辨芷月的语气，单从气息变化，他便能明了芷月的心思，但这又如何？ 影响他装模作样吗？ “对仙长而言，女子只有这两种分别吗？” “仙长如此喜欢小月萃的茶，却为何不正眼看着小月说话？” 芷月看着始终参详丹书的秦霄，听着秦霄传来的云淡风轻语气，一时间都有些怀疑，那第一眼看到自己，便傻愣愣挪不开眼的男子，是不是另有其人？ 有些耐不性子，想戳一戳他。。。。。。 “小月姑娘，秦某虽没什么大的本事，但比你多活了点岁数。” “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但有些路，只要走歪了，便再没有回头的可能。” 秦霄被这么一戳，平静的语气中虽听不出丝毫波澜，然而这话语的内容，若是熟悉的人听了，便知道不是他的风格。。。。。。 “小月的歪路，不正是仙长路上的风景？” “还是小月这道风景，不如仙长的心意？” 芷月听到秦霄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来了小脾气，还没吃你一口饭呢，这就当上爹了？ 戳死算了。。。。。。 “你有黄代表传与茶诣，仅凭这个，也可以衣食无忧，又何需歪曲自己，成他人心意？” 秦霄自以为语重心长的平静说道，却不知，若是自己听到了自己说的话，是不是也要笑掉大牙。。。。。。 “仙长自中州来，自然不知晓这西域的情况，如小月这般女子，哪里能靠茶诣活着。” “又有哪般男子能如仙长这般，只是喝小月的茶，还能关心小月的路？” 芷月有些上头了，到底心性还是稚嫩了些，一时间也忘记了两人的身份，只觉得自己这憋了十八年的口技，终于到了一展身手的时候。。。。。。 那不着痕迹的阴阳怪气，在绝美容颜与悦耳音色的配合下，真是让人 欲罢不能。。。。。。 “我不关心你的路，只是这般好茶，若是染了尘埃，不免可惜罢了。” 秦霄也上头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他在婉儿以前，从未和人斗过嘴，然而和婉儿在一起时，不是嘴巴分不开，就是在斗嘴，这沙海十年可憋坏了。。。。。。 “仙长说的不也是鬼话，茶能染什么尘埃？” “会染尘埃的，不过是萃茶之人，若不关心这萃茶之人，又何来可惜？” 芷月在听到秦霄那‘不关心’三个字，情绪被推向了更高处，只觉得想说的话已经拦不住了，朱唇亲启间，便脱口而出。。。。。。 “你都是这般与仙长说话的？” “我不与你计较，并不代表你可以得寸进尺。” 秦霄觉得这个芷月姑娘，不仅长的不讲武德，说话也不讲武德，就单对着自己那一个痛点，反复横戳，欺人太甚。。。。。。。 老规矩，平静的语气，是实力的象征，但这话语的内容嘛 啧啧啧，已是狗急跳墙。。。。。。 芷月在听到秦霄端起身份的话语后，不仅没有丝毫惧意，反而觉得胜利在望，不自觉带上了调戏的口吻，嫣然一笑，开口说道 “秦仙长是小月伺候的第一个仙长，小月无意冒犯。” “却不知，若是如小月这般得寸进尺，仙长又会作何惩戒？” 绝美的容颜上，流露着稚嫩的风情，在一同散发的特别气息下，却不知仍装作看书的秦霄，还能档的住多久。。。。。。 “只怕你担不起这等后果。” 秦霄不咸不淡的回道。 “小月区区一个凡人女子，在这西域之地，活着，便已是担不起的后果。” “能第一次伺候仙长这样的男子，也算是老天的恩惠，仙长又何必为难自己？” 芷月更加露骨的调戏道。 话到此处，秦霄觉得这不依不饶的小姑娘，有点缺乏关照了，也意识到了自己怎么跟还没睡过的女人就斗起了嘴，太轻浮了。。。。。。 也不知黄代表是怎么养的，就这么放出来，迟早不是要挨社会的毒打？ 他决定要给芷月一点教训，让她明白，在男人面前，得寸进尺，可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秦霄将丹书合上，看向了芷月，目光于万分之一秒内，锁住了芷月的美目，秦何需露出任何寒意，以他沙海磨练了二百年的气息，若不收敛，面前的猎物，还敢动一下不成？ 这是他对付妖兔的办法，妖兔很难抓，跑的太快，但妖力却不强，胆子也小，因为好吃的关系，秦霄在不断失败中，逐渐掌握了吓唬小兔子的办法。。。。。 芷月并未回避秦霄的目光，反倒是迎了上去，她一点也不觉得，秦霄是个可怕的人。 这可是很危险的事，孤男寡女间，再没有比这更危险的举动了。 而我们的小公主，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危险，她又哪里知道，人的眼睛里，往往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四目相对 何需瞬息 不愿逃走的人 便要陷了进去。。。。。。 芷月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如此平静，却让人如临深渊，而身后的退路，正快速消散，反应过来时，已只剩下脚下的支撑。。。。。。 整个身体动弹不得 目光所及处，只有无尽的黑暗 而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深处 仿佛又有着某种魔力 明明坠下去 都不知哪一刻才能粉身碎骨 但身体 却好像 随时会自作主张的 跃入其中。。。。。。 芷月的俏脸被轻轻抬起，而整个人，却好似失去了心神 那无处安放的灵动气息与青春活力 一时间不知道 去到了哪里 任由面前的男人 透过自己的眼睛 看向了自己的 内心深处。。。。。。 片刻后 秦霄收回了目光，以及轻抬芷月俏脸的手 他看到了，芷月内心中，最深处的颜色。。。。。。 那是他非常熟悉的色彩，不正是年幼时，于沙海中，最深刻的感受 不安与无助 不知过了多久，已再次参详起丹书的秦霄，缓缓开了口，一如既往的语气，仿佛刚刚的一幕，只是两人的幻觉。。。。。。 “芷月姑娘，去休息吧，明天睡醒后，再来萃茶。” 芷月下意识的站起了身，直到走出了房间，才想起忘记了与秦霄道别，而此时的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黄叔说此人不凡，也才明白，自己觉得这个男人可爱，是何等的幼稚。。。。。。 从阁楼三层去往二层房间的路上，芷月的思绪十分的乱，她到没有被秦霄吓到，因为从秦霄的身上，并没有感受到真的恶意，但那看不见底的漆黑深渊，却无法从脑海中挥去。。。。。。 那里面有什么？ 恍惚间，芷月已躺在了床上，这是阁楼里为商会女子准备的房间，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秦霄是知道的，因此他并不担心这么晚芷月去哪休息的问题，毕竟好友托梦告知过。。。。。。 芷月在床上翻来覆去，似乎难以入眠，反复回想着刚才发生的情形。。。。。。 芷月忽然意识到，秦霄虽然没有对自己行什么下流之事，但那突如其来的目光，就这么蛮横的，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她觉得那时的她，是那样的无力阻挡，任由男人一点点的，向里面深入，直到进到了自己的最深处。。。。。。 而那里，正是她最不愿让人看到的部分，却毫无保留的，被男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秦。。。。。。” 芷月泛起了红晕的绝美容颜上，似乎带着说不出的羞愤，泪水缓缓滑落，紧紧地咬着朱唇，此刻才发现，压根也叫不出对方的名字，只知道男人自称秦某。。。。。。 “无耻。。。。。。” 芷月找到了可以用来代指秦霄的称谓，从轻咬的朱唇里，嘤声而出。。。。。。 还好秦霄不在此处，若是不小心听到了，怕是这裤子，又不知要紧上多久。。。。。。 然而此时的芷月，却身不由己，仿佛不说出来，那一抹羞愤，就会在体内不断扩散，最终将自己完全吞没。。。。。。 芷月此刻哪里还记得黄叔的叮嘱，以及自己前来的目的，只觉得这个男人太可恶了，比要了自己的身子还要可恶。。。。。。 是的，其实芷月并没有打算按照黄叔的谋划，让男人带自己去中州，她觉得黄叔对自己有着养育之恩，若不是因为自己，以黄叔的脾气，断然不会来萨卡，做着卑躬屈膝的商会代表，而自己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那和白眼狼，又有什么分别。。。。。。 芷月打算来看看情况，若是这个黄叔口中心性不凡的仙长，的确能让自己情愿，那第一次便伺候他，又有何不可 接下来让黄叔将自己引入商会，做一名商会女子，凭自己的本事吃饭，等黄叔老去，便在身边照顾，至于自己的人生幸福？ 在西域这样的地方，哪里存的了这样的幻想，父母是如何离开自己的，芷月从其中，看的明明白白。。。。。。 事情的开局，比想象的顺利，那傻愣愣看着自己，又不敢有任何动作的男人，倒也看起来顺眼，调戏他一下，又能如何？ 还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让自己别走歪路，你家有正路让我走吗？ 气不打一处来，便刺激他两句，却没想到，把自己的心，给搭了进去。。。。。。 “秦无耻，你给我等着。。。。。。” 已是梨花带雨的芷月，带着哭腔，嘤声说道，那细软的声响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听见 不正是小孩子受了委屈后常有的样子，而在即将年满十八的绝美少女身上出现，倒是有着说不出的可爱。。。。。。 秦霄哪里知道，自己善意的教训却换来了恨意，不过那时的情况，倒也的确出乎意料，他本想吓唬一下芷月，却在看向芷月时，才发现，好像也提不起一点凶意，而后面的情况，便是身体的本能，抬起女子的脸，是他在某些时候下意识的习惯，在看到芷月内心深处的颜色后，他才收回了心神 有些莫名的自责，随之而来的心绪，是说不出的复杂。。。。。。 西域，到底是吃人的地方，而芷月这般少女，又如何逃脱的了，这命运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