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光与暗的对峙
伊文在手机那头听见了白悠悠的声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白小姐，对于你爸爸的事情我非常抱歉，他们是在报复我，他们调查过我，知道我对离奇的连环杀人案最感兴趣，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案子肯定会吸引我亲自调查，接着就可以顺水推舟地把文鸿飞送到我手上，再借口揭秘一事，让我安排文鸿飞和毒药会见……” “他们的心思太过诡谲缜密，我太过轻敌，才会一败涂地！”伊文声音中有难言的疲惫。 “还不算一败涂地。”季寒回看见蒋成柏推开监控室的大门，半搂半抱着白悠悠走进去，“mask什么都料到了，唯独没有料到背叛者。” “背叛者？”伊文惊讶地问。 “直到刚刚才真正确定——”季寒回说得很慢，“你知道毒药叫什么吗？” “她叫陈美玉，是r大特殊科14界武班的学生，和12界武班的赵苛是情侣关系，赵苛就是四人组里的狙击手。” 什么？！ 白悠悠浑身一震，顺着季寒回的目光看过去，即便狙击手身手敏捷，避开了许多摄像头，但这栋大楼的监控器仍拍到了他一闪而过的几个画面。 那人穿着黑色的长风衣，背着一个黑色的大包裹，刘海很长，又压低了头，瞧不出长相——但白悠悠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个和她在射击对抗赛中并列夺冠的神枪手！ 赵苛！ 毒蛇一样狠辣血腥、狡猾残忍的赵苛！ 竟然真的是他？ 因为情侣毒药被抓，所以他才会一个人在月光下借酒浇愁？ ——“别太得意了，新开端？你前面的是个死局！” ——“你觉得我的枪法怎么样？你觉得我可能五枪都射不中吗？” ——“真是个又可怜又不幸的女人。” 赵苛从那天晚上后就消失了！他明显话中有话，白悠悠当时因为着急回家，就没有深想，可是，他们竟然把死亡带给了她爸爸！ 不可饶恕！ 那样一个手无寸铁又神志不清的老人！他们竟然也下得去手！ 白悠悠咬破嘴唇，恨意和悔意一点一点翻卷起来，混合着腥涩的血味，慢慢融入她的肠胃，她的心脏，她的神经。 她心中空出的那块大洞，又在“呼啦呼啦”地漏着凛冽寒风。 …… “赵苛看上去很冷淡，其实却很在意17号陈美玉，文鸿飞计划的时候，他肯定是认为mask把文鸿飞送进去是为了确定陈美玉的位置，好方便救援，但没想到mask会做得如此之绝，直接把两人都炸死了，彻底毁尸灭迹！”白悠悠面色发白，神情却格外冷静，目光暗晦，隐隐蛰伏着无数歇斯底里的凶兽。 她垂下眸子，让浓密的睫毛盖住她此刻的神色。 季寒回点头：“所以，赵苛成了mask完美布局中的背叛者——我们要先于mask找到赵苛，他是我们破局致胜的关键！” …… 伊文动员全s市的警察，对赵苛展开了秘密拘捕。 季寒回不许白悠悠离开他的视线，她没有同意。 她突然觉得累了，想一个人走走，想回家。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或爱或恨，或悲或喜，或善良或残酷，她理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让那颗不断叫嚣嘶喊的心平息下去？ 怎么样才能让那颗空洞苍白的心不在鲜血淋漓？ 大雨瓢泼，电闪雷鸣。 她拉了拉半湿的衣服，敛着表情，静静地往七哥在市中心的公寓走去。 整个城市的灯火，因为大雨，变得寂静冷邃，斑驳出各种肮脏色彩。 白悠悠对整个s市再熟悉不过，她走过漫长的隧道——那是废弃已久的隧道，大片的非主流涂鸦和垃圾，居住着不少流浪汉和乞丐。 那些人看她小姑娘一个，衣衫半湿，脸色苍白，身形单薄瘦削，却没有人胆敢上前。 所有人都看到了她身上溢出来的凌冽杀气。 这个女人……不好惹。 “哼。”突然，黑暗隧道前面有个人低低哼了一声，声音无比熟悉。 白悠悠心脏猛然一跳，动作先于思考。 几乎是本能地抬头，目光幽深锐利，冰寒若刀，她动作极快，下手很重，那人几乎毫无反抗之力，硬生生被反剪双手压在了肮脏的墙壁上。 “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她语调带了杀气的冷冽暗哑。 赵苛阴戾地笑了笑：“为什么不敢？你忘了我曾经跟你说过的了？” 白悠悠挑眉。 “为了昨天的利益，我们可以彼此背叛。同样，为了今天的利益，我们可以再次联手。” “你是来找我联手的？”她问。 赵苛点头，示意她放手：“近身格斗我不是你对手，你大可放心我。” 白悠悠没有动。 赵苛叹了一口气，“我只是个狙击手。” “你还是个杀手。”她补充。 “噗，还真是。”赵苛想了想，语气中透着不自然的嘲风，还准备说什么，白悠悠已经放开了手。 “你枪击季寒回的车，就是为了把我引出来？”白悠悠与他隔开半米的距离，不近不远，最适宜近身搏斗的距离。 “我是在提点你，莫要被男色和爱情蒙蔽了双眼。”赵苛冷哼一声，揉了揉被弄疼的双臂。 白悠悠：“什么意思？” “京城季家你大概只是听说过吧？你以为他为什么会进到r大特殊科？你以为他接近你是为了什么？你也22岁了，不会天真地相信真的是因为爱情吧？” 赵苛说着，抬高下巴看她，目光中充满讥讽和不屑。 白悠悠心脏瞬间收缩。 “是因为猎鹰。” “猎鹰的大本营在s市，杀手组织的老巢也在s市，你不会真的以为是巧合吧？”湿漉肮脏的刘海黏腻地遮住他毒蛇一样的眸子，他的话语好像冰冷锐利的刀片，一下一下切割着她的心脏，“季寒回不过是想通过你，撕开猎鹰隐藏在暗处的入口而已。” 猎鹰和杀手组织…… 她不是没想过两者之间的关系，但是…… “杀手组织名叫夜部，而你所在的行动小组是昼部，所有自愿或者被选中的昼部成员都可以进入夜部，承接高薪杀人业务。”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