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六节

    第二章第六节走上前台（三）

    曹cao把陈宫找来，对他说，打算出兵，进洛阳、驱董卓，并问他走什么路径，如何布置兵力。

    陈宫早已熟悉曹cao的牛脾气，一听话就明白：曹cao这是下了决心，并且要立刻出兵了，这就不能再议现在出兵合不合适的问题，于是胸有成竹似地回答：“偷渡汜（si4)水渡口，直取虎牢关，要神速。”

    曹cao又问：“去阳城邑的斥候，有消息吗？特别是公路将军的消息。”斥候就是侦察兵。公路不是当今的大马路，是袁术的字。

    陈宫：“暂时没有。不过，许多流民都说孙文台进展神速。战斗也很激烈。”

    曹cao微微摇摇头，人们不易发觉，实际是对陈宫的不满。一个主要谋士，怎么可以对情报这么不重视，讯息这么粗放！换个方向，让亲兵传令：众位将军进帐议事。

    将军们全都热情饱满，激动万分。纷纷表示：专等司马发令（曹cao是联军司马）。

    曹cao命令曹洪、曹纯、乐进、夏侯渊、陈宫“带领七百骑兵、三千步兵立刻开拔，曹洪为主将，路上多派精干斥候，前后左右勤通消息，加强彼此呼应，三月十五日上午赶到河内（武陟）联军大营，埋锅造饭，等候我的到达，没有我的将令，不许擅自渡河。”

    这第一梯队人马全部走后，曹cao唤来曹仁、于禁、吕虔，命令于禁为主将，带领三百骑兵、五百步兵，如此这般秘密交代一番，于禁、曹仁、吕虔一齐说：“末将明白，谨遵将令。”这是第三梯队。

    半日以后，曹cao带领夏侯惇、曹昂、曹休还有余下的两百步兵、三百骑兵，会同济北相鲍信和他的两千人马，紧紧追赶曹洪的第一梯队去了。这是第二梯队。

    鲍信为什么和曹cao这么铁？其中有个缘故。他们两位原本都是大将军何进的部下，都是骑都尉军官。自从何进决心密召地方诸侯进京，协助铲除宦官，鲍信被派到东郡一带招兵，等他回来时，董卓已经捷足先登，进了首都洛阳，已成尾大不掉之势；他和曹cao、袁绍都不看好董卓，建议何进赶快除掉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人，何进不听，最后终于酿成大祸：自己丢了性命，朝廷成了董卓的傀儡；所以鲍信一直赞赏曹cao的远见，也可谓惺惺相惜，志同道合。这次积极协助曹cao西讨董卓，负了重伤；两年后（19年），军阀混战中，为了救曹cao而丢了性命。曹孟德为了答谢这位真心实意的铁哥们儿，一心一意保护他的家眷，并把鲍信的儿子们都提拔成各级官员————所以，历史上真正的曹cao是一个敢爱敢恨、重情义的英雄豪杰，只是，形势逼迫下，有时下手过于太重、太狠。

    回过头来，再说曹cao当时为什么这样安排，只有他自己知道。后来的战况说明他还是多了个心眼，留了一手。

    当时联军各有心思，驻地相当分散。

    袁绍和河内太守王匡、并州过来投袁绍的前河内太守张杨，驻扎在河内；

    豫州刺史孔伷（zhou4)驻颍川（今河南禹州）;

    曹cao驻军酸枣（河南延津），和曹cao扎堆儿的人比较多，曹cao还是有些人气？这些人计有：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miao3)、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mao4)、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

    这些人良莠不齐，政治态度模糊，曹cao也不全信任他们。果然，当曹洪、陈宫带领的第一梯队三千七百人马，浩浩荡荡奔西而去，不知谁的营里藏有董卓的细，飞快将情报送了过去！幸亏曹孟德秘密安排了于禁、曹仁的第三梯队，间细没能发现。

    三月十五日午时四刻，赶到河内的第一梯队正在用午饭，曹cao带领的第二梯队赶到了，立刻使用一梯队的灶具、厨具造饭。饭后，让两支火头军接着忙活，一起杀猪宰羊；酉时三刻晚饭，军士们大快朵颐。

    又把猪rou、羊rou送给袁绍等河内诸军一些。袁绍颇感惭愧，忙说：“孟德啊，你看这……，这咋说的！你要出兵，我这盟主还没犒劳你，反倒吃了你的给养。这样吧，等你凯旋回来，庆功之外，加倍补偿吧！”

    河内诸军的兵士，暗地里伸着大拇指赞扬曹cao大度，抱怨袁绍苛刻，都说：“还是曹司马会用人啊！”

    另外，曹cao又让火头军烤制炊饼，做好粟米稀粥：明晨四更六刻开饭，每人只许吃炊饼三个，稀粥一碗，平时饭量特大者经百人长批准可加炊饼一个。

    十六日五更末，全部人马齐装准备出发；

    曹cao拿出他秘藏的军事地图：白色锦缎绘就，红黄绿三色分区，上南、下北、左东、右西，上面细细标明城镇、乡村、河流、湖塘、山丘、森林、屯兵点、粮仓等等，应有尽有；最奇特地是：图面侧旁一片文字，一条条记录着各地近年雨、雪、冰雹、风向、风力等气象状况，还有历史上有过什么军事活动，包罗万象，却是一个优秀军事家必须掌握的资料。

    这时从小兵到陈宫、曹洪，才知道走哪条路————原来，根本不是西奔汜水渡去，而是沿着沁河河谷一路南下，直趋板渚津渡口。

    陈宫板着脸，心里老大不高兴，心说：“真jian猾！一起打仗，军事地图不共用，这叫嘛事嘛？我那副地图比这副，简直就该扔！”

    曹cao心里冷笑：“作为谋主，本该你的情报、讯息比我更及时、更详细才对，你要经常提醒主帅才是，你不称职啊！”

    话是心里想的，不能说出口。

    刚进入河谷时，天还有点擦黙黑；卯时初，东方显出鱼肚白，地面景物渐渐清晰，曹cao下令改成急行军速度，兵士们把命令一个传一个，从头传到尾。

    卯时末，来到黄河北岸边，这里位于板渚津渡口以东，曹cao和陈宫、曹洪、鲍信上前一看，今年天旱，果然河水不深，并且由于大河河身向北滚动，河心形成一大块沙洲，真正淌水距离并不长。

    三月中旬一大早，河水有可能较凉，曹cao昨晚就让每人牛皮水袋子里装了一碗姜糖水，渡河前让大家喝过，以免腿脚抽筋，影响战斗力。

    现在，命令曹洪火速抽调水性好的步兵五人、骑兵五人，立刻试渡，结果良好，十人全都顺利到达对岸。于是命令大部队开始抢渡。

    渡河地点位于广武山以东，这就是当年楚汉相争鸿沟大战时的霸王城附近；西边不远处就是北邙山山地。那里植被茂密：高大的乔木和绿篱般的灌木，阴森森地神秘莫测。

    广武山原来叫成皋山，西周时周穆王在这一带演武，卫士高奔戎生擒一只猛虎，囚禁在附近农村，成皋关改名叫虎牢关，楚汉相争鸿沟大战，项羽失败后，汉帝为纪念广武君李左车功绩，成皋山改叫广武山。广武山后来荒芜，杂草丛生。时而有牧童放羊捡到生锈的刀剑、箭镞、腐朽的强弓。

    广武山不高，海拔二百多米，但是从山底计起的自然高度不过几十米。但是山上若有伏兵，冲降下来，也是很厉害的。那威慑力就够吓人的。

    曹军当时，虽然对岸暂时没发现敌兵，但是必须防备有隐蔽敌人突袭，尤其是严防半渡而击，所以渡过河的联军必须立即列成阵型。

    曹cao研究过渡河作战攻守双方的策略和成败。

    渡河作战的一方，可能遇到三种危险：

    一是刚渡过河的那部分军兵突然受到局部优势的敌人袭击，那是很危险的，特别是后续部队渡河速度慢，不能及时支援，那就死定了！

    二是还没下水的那部分部队，受到侧后敌人突袭，那就进退两难，只好后队变前队，立即结阵，一边抵挡敌人，一边快速渡河；肯定也是预后不良，负责断后的将领可能会牺牲一二名！

    三是敌人在上游河道狭窄处临时筑坝蓄水，等待渡河一方下水的军兵最多时，突然破坝放水，如果此计得逞，渡河者八成悲惨无比！谁愿意去和鱼虾蟹鳖做朋友？

    曹cao断定，第二第三种危险肯定没有。黄河水面宽，筑坝工程大，董卓没那力量了，再说，黄河径流很大，河面很宽，你筑啥样的、多高的坝？弄不好先淹了两岸百姓。其次，河北岸河内地面驻有反董联军好几万人，袁绍的统帅部就在那里，董卓正在准备弃洛阳、逃长安，他哪里敢去北岸送死？

    因此，就看曹军过河部队成败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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