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血琉璃
那种美，惊心动魄，不存在于人间，只存在于小说、漫画，以及异界之中。 即使是倾国倾城倾天下、祸水佳人真仙子也比不上她。 只要她一出现，就可以让天上的所有日月星辰消黯，地上的所有鲜花芳草都落尽。无论是什么人，见到她都要自惭形秽地地下头。 她确实有这个能力。 只不过…… “咚！”的一声，古朴的陶土茶杯猛敲在了桌上，里面的咖啡差点没有被晃出来。 谢梧硬是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想要把视线从少女身上收回来。 无奈她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饶是那种身形姿态，恐怕连女性都会被迷上吧……于是乎，谢梧的视线就像是个螺钉一样地被钉在那里了…… 最后还是谢梧勉强用手把头扳过去，和少女的那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对视的。 血红色的双瞳中，怒意滚滚，直把谢梧吓出一个激灵，所有并非本分之想一扫而空。 “你耳朵聋了是不是？！”少女的眉头皱起，狠话毫不留情地掷出，砸在谢梧的脸上。其速度之快，使得他根本无法躲避，更无法说一句话。 “我告诉你是在第五大街的‘Standback’咖啡厅，为什么你偏偏还要到这里来？”手撑着桌子，少女身体向前倾，毫不留情地说道。 谢梧与她的距离缩短到了一尺，无形的威压直使得谢梧头皮发麻，却又无言以对。 看着谢梧茫然的样子，少女的血红色眼睛又紧紧盯着谢梧看了几秒钟。 谢梧不得不承认，在这么近的距离，即使是被一个美少女所盯着，自己也觉得十分不好受。 因为那种公主级别的威压，谢梧他实在是承受不住哇…… 然而，对视之后，少女居然是无奈地叹出了一口气。眼帘半垂，手离开了桌面。 娇躯挺直了起来，高贵淡雅的气息外露。脸上的怒火，转瞬之间便消逝而去。 谢梧为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些咋舌…… “算了，跟你说这些话也没用。你什么都不知道。”少女再次把眼睛睁开来，平静，无喜无怒。静若止水的视线再次看向这坐在座位上，有些错愕的黑发少年。 “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那么我把我的名字告诉你。” 纤白的手伸出，轻轻地点在桌面上，用食指一点、宛如蜻蜓点水。 本为固体的桌面，此时竟是荡出了一圈涟漪，神秘而不真实。 谢梧在这个世界里见过了太多的诡异现象，这一刻也就见怪不怪了。他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得幻想症了。 在那少女刚才用手指点了一下的地方，也就是涟漪的中心，浮显出了潇洒而大气的三个隶书大字。 血琉璃。 …………………… 血红色的隶书大字，与谢梧先前在通红高速所看到的木制路牌，字体字形完全一样。三个血红大字，在白色的桌面之上，显得格外扎眼。 涟漪，也已经平息了。谢梧感觉，这张桌子又恢复成了固体。 “吾名，血琉璃！” 温雅的声音，此刻却是带着磅礴的威压，从少女的粉唇之中发出来。一种无形无质的威压圈，以少女为中心，向外扩散了开来。 头顶上的电灯，受此影响而开始闪烁了起来，忽明忽灭。桌面上的那三个血红大字，从其中心生成了一圈新的涟漪，震荡开来，同时将那三个字给消去。 涟漪过后，只露出来一片雪白的桌面。 谢梧被少女的威压给撞击了一下，身体差点往后倒去，摔出椅子掉到地上。也幸好在关键时刻谢梧用左手拉住了桌子，才不至于真的摔下去。 “听明白了？”名为血琉璃的少女，直接无视掉谢梧现时如此狼狈的样子，淡淡地问道。 然后，也不等谢梧的回答，一个灵动优雅的转身，银中藏红的秀发微微拂动。 “我要坐下来了。” 血琉璃来到谢梧对面的座位之前，并没有先把椅子拉出来，而是将背后的那架古弓解下。 单手握着，这么一柄古弓、就足足有超过1.2米的长度。长度上有些夸张，估计射箭时也很不容易吧？ 呃……差点忘了，这位公主好像根本就没有箭。 “对于这把长弓，你就别抱有太大的好奇心了。”少女似乎已经完全猜透了谢梧的想法，右手一动，看似随意地将深黑色的古弓往右方一抛。 谢梧尚还未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那一把古弓就已经脱离了少女的右手而飞出，化作了一道弧线、精准无比地落到了右方邻近的一张桌台之上。 谢梧不禁对这位名叫血琉璃的少女的力道控制程度有些发愣。 这时候，血琉璃才把手放下。一双血红瞳，如尖刀一样探入了谢梧的灵魂深处，让谢梧微微有点战栗。 ……在那绝艳的外表之下，究竟隐藏了一个怎样的少女？ “接下来，除非是回答我的问题，否则，”少女的语声，婉转、却又融合着nongnong的威严，好像在说出上古的咒言。 “一句话都不要说。” 将椅子拉了开来，少女的娇躯轻灵地一动，便坐了上去。裙摆下垂，遮住了一对纤细的腿。 长发直垂到椅子后，好像含苞待放的樱花一样；头上戴着的银色皇冠，孤高绝美。 少女双手搁在桌上，看了一眼那尚还静放在桌上，未沾一口的古陶杯，“喝吧，这杯鸳鸯咖啡算是我请你的。放着不喝会凉掉的。” 凉掉？谢梧在心里苦笑——拜托，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温度这个概念…… “没错，这个世界确实是没有温度的。” 血琉璃似乎又看透了谢梧在想些什么。她把桌上的杯子、用指尖轻轻地向谢梧那边推去，“但是这杯咖啡不一样。” “它是有温度的。” 看着谢梧的眼睛，血琉璃一字一顿地说。 其实谢梧是有些不相信血琉璃的话。在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地方了以后，便感觉不到饱饿、感觉不到冷暖、感觉不到累痛…… 这个世界，并不完美，它可能还缺少了某一样东西。 “喝下去吧，这杯咖啡会让你清醒一些。”血琉璃的手指从杯壁上移开，淡淡地说，“你会明白一切的。” 谢梧看着这杯咖啡。液面上，乳白色与深褐色互相交融，旋转成了圈形。可惜始终都未能汇合成一种颜色。 鸳鸯咖啡就是这样子的。 不过、是一杯咖啡而已，喝下去也无伤大雅的吧？ 谢梧不再犹豫，右手将桌上的茶杯握住。一提，便直接向口中倾去。 看见这一幕，血琉璃的原本没有太大情绪波动的俏脸，此时也是欣然微笑。 这样，也就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