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为了什么
夜雨沉默下来,缓缓的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即墨麟的眼睛,轻声道:“奴婢身在安王府,心自然,也是向着安王府的。” “是吗?”即墨麟笑了笑,眼里没多少温度。 “夜雨,不要让本王后悔将你从后院中带出来。”即墨麟说完,深深的看了眼夜雨,转身进了房门。 夜雨站在原地,沉默良久,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王府门口,眸中难掩担忧。 太子走的时候,身体状况看着很不好,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事…… 而此时,早已回了东宫大爷一般被伺候着的太子殿下,正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那的江凌。 “本宫怎么不知道,我的禁军统领,竟是这般体贴的人儿?”太子笑看着江凌,笑着道:“还知道扶着本宫走了。” 江凌面无表情的看太子一眼,“以你那般愚蠢的性子,不知道实属正常。” 太子:“……” 坐在一边为太子削水果的雨诺默默的缩成一团,假装自己不存在。 太子抬手将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扔向江凌,嘴里恶狠狠的道:“老子怎么不知道老子虚弱到需要人搀扶的境地了?” 江凌毫无压力的躲过太子扔过来的苹果,甚至抬手接住了,手腕一翻,又仍回了太子殿下的怀里。 “属下这是在为殿下分忧。”江凌一本正经的道:“难道殿下没看到夜雨那担忧着急的小眼神?” 太子:“……” 沉默半晌,太子缓缓的拿起被扔回来的苹果咔擦就是一口,幽幽的盯着他那一本正经的禁军统领。 “大统领,你变了。”太子殿下痛心疾首,“那个心地善良老实巴交的禁军统领再也回不来了。现在的你,阴险狡诈至极。” 江凌抽了抽嘴角,“殿下这是不喜欢?” “不不不。”太子殿下摇摇头,“喜欢,本宫简直要爱死现在的你了。现在这样非常好,大统领要继续保持。” 江凌斜睨太子一眼,扔过来一个‘老子就知道是这样的’眼神。 挥了挥手,太子心情大好的道:“你们都下去吧,折腾这一番,本宫累了。” 雨诺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沉默的退了出去。 一走出院门,雨诺便拦在了江凌的面前。江凌沉默的看雨诺一眼,没说话。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雨诺冷冷的看着江凌,“你明知夜雨对殿下的影响,你不阻止不说,甚至还推波助澜。江凌,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江凌冷冷的看雨诺一眼,“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一直都是你。” 雨诺深吸一口气,“夜雨,是安王府的人。殿下一时鬼迷心窍,你是他最倚重的人,你怎么也能跟着胡闹?” “鬼迷心窍?”江凌嗤笑一声,“鬼迷心窍的是你。我相信殿下,他的一举一动,必然有其理由。雨诺,不要试图去影响揣测殿下的意图,对你没有好处。” 在太子身边的人都知道,对那个人,他们唯一需要遵循的规矩,那便是服从。只有服从。 雨诺深吸一口气,冷冷的看了眼江凌,“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绝不允许殿下陷入危险之中。” 话落,冷冰冰的看了江凌一眼转身离开了。 江凌看着雨诺的背影,叹息一声,只愿这个与自己共事多年的人,莫要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才好。 殿下放任自己太久,久到他身边的人,快要忘记殿下原本的样子了。 雨诺,待在这样人畜无害的殿下身边太久,已经忘了,当年他们追随的殿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江凌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脑子里不自觉的回想起自己之前与太子的一次对话。 那还是在秋猎之时,太子受伤之前。 当时自己见太子将自己随身的玉佩随手就给了夜雨,震惊之余,忍不住追问,当时太子背对着自己,缓缓的道:“夜雨,这个人,对我有着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能被他们殿下这般放在心上的,想来,定然不是普通的举手之劳那般简单。 夜雨,这个女人,对他们的太子殿下,是不同的。 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太子殿下。 而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这点点不同,已经在太子殿下的心中扎了根发了芽,隐隐的,更是有成长为参天大树之势。 这个时候,谁要是动了夜雨,那定然是触了殿下的逆鳞了。 那小小的种子,除非他自己亲手掐断,否则,谁动谁死。 ----- 太子殿下心系安王安危,拖着病体上门探望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快的传了开去。很快,宫里那位称病良久的皇帝陛下就有了反应。 一道口谕进了东宫,皇帝陛下召见。 这次,太子殿下才是真的拖着伤体进宫了。这次见皇帝,所有人的视线都盯在了这对父子的身上。 秋猎之后,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太子一身明黄,头戴珠冠,玉树临风的往皇帝陛下面前一跪,之后便好半晌都没站起来。 皇帝陛下坐在案桌后,低头认真的批复着奏折,专注的样子,像是感觉不到周遭的一切。 他身边站着的老太监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微微眯着眼,像是个不存在的人一般。 太子有伤在身,虽修养一段时日,但是毕竟伤在胸口,且伤口很深,这般跪了一段时间,额上已然见了汗,脸色更是苍白许多。 一边站着的老太监在太子忍不住微微晃了晃身子的时候,这才轻手轻脚的上前为皇帝换了一杯热茶。轻微的响动,似乎才将那沉浸在事情中的皇帝惊醒过来。 皇帝放下手中的折子,揉了揉眼睛,一抬眼,似乎才看到太子一般淡淡的道:“太子何时来的?” “一个时辰前。”太子抬起头,不卑不亢的道:“父皇公务繁忙,自然没顾得上看儿臣。” 皇帝原本淡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这是在怨朕忽略了你?” “儿臣不敢。”太子仍旧是那样淡然不卑不亢的样子,“父皇怎么对儿臣,都是没错的。儿臣不敢也没资格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