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生死一线
夜雨住的地方，在这个院子的角落。 她每日的工作，便是照顾好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浇水，捉捉虫什么的倒也轻松。 将手中空了的水桶放好，夜雨走进自己的屋子。 不像是在洗衣服那样大家都睡一个大通铺，在这里，房间虽小，却总有一个独立的空间了。 夜雨坐在床榻之上，将那木匣子拿到手里打开，手指摩挲着里面的那块带着血迹的衣服料子，思绪飘出去很远。 姥姥在临走之前，将这个东西叫给她，是想让她拿着这个东西干什么呢？ 最近，她总是回忆起姥姥临走之前说的那些话，每一次响起，夜雨都觉得心情沉重无比。 握着衣服料子的手紧了紧，她动作利索的将木匣子盖上，放在自己的床头。 很多东西，她不太愿意去想。她现在过得很好，至少，在这一刻，她是满足的。 打开房门，往小厨房走去，到了午饭时间了。 秋末冬初，空气中有了几分冷意。 夜雨裹紧了身上的衣裳，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 从她的房间到小厨房，会经过一片池塘。夜雨每次经过，总会驻足片刻，看池塘内的荷花一片片凋零，到了现在，就连那些荷叶也开始微微泛黄了。 夜雨在池塘旁边站了一会儿，嘴角露出几分笑意。转身，往小厨房走去。 “你这是想去哪儿呢？”一道不善的声音响起，就在夜雨的对面。 夜雨原本迈出去的步子瞬间收了回来，脚下更是不自觉的倒退了几步。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空荡荡的院子，最后才戒备的落在对面的人身上，“叶姑姑，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姑姑冷笑一声，没说话，脚下却是往前迈了一步。 夜雨再退一步，抵在了池塘的边缘。她已退无可退。 “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王爷的院子，你擅闯这里，已然是犯了过错。”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道：“你若是此时离开，我还能帮你保守秘密。” 叶姑姑冷笑一声，“不知道是该说你傻呢还是该说你虚伪呢？” “……” “你觉得我会什么都不准备便贸贸然的进来吗？哼，太天真！”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夜雨的眼里也多了几分火气，“我自问从未得罪过你，你为什么总是要针对我呢？” “你是没得罪过我。”叶姑姑的淡淡的继续道，“但是你的存在，对我来说，便如眼中钉rou中刺。” 夜雨：“…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的存在就是错！”叶姑姑的一句话，成功的让对面的夜雨变了脸色，但是她却像是没完一般继续道：“你的存在，挡了我的路。” 夜雨咬着牙，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叶姑姑，没有人看见，她垂在身侧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她的存在就是错！原来，是这样的吗？ 所以她的父母才会抛弃她，所以身边唯一带大她的姥姥会这么对她，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存在本身就是个错吗？ 夜雨的眼神通红，死死的盯着人，却流不出眼泪，更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叶姑姑脸上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我在这王府熬了十年，才不过是一个洗衣房的管事姑姑。你知道，这十年，有多难熬吗？呵呵，你当然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呢？你一进王府，便有管家亲自给你指路，现在更是平步青云，从洗衣房的贱婢一跃成为王爷院子里的丫头了，瞬间就高人一等了，甚至连我，都要仰望。” 叶姑姑一字一顿，句句带着不甘，她盯着夜雨那双眼睛，狠狠的道：“襄芸就算了，她从小就跟着王爷。这院子里的伺候的，也是跟了王爷很多年的老人了。但是，你算什么？一个初来乍到的女子，凭什么受到王爷的器重？就因为你这张狐媚的脸吗？” “我没有！”夜雨茫然的盯着对面的人，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轻声道：“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什么样子。” 叶姑姑先是一愣，随之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一般，直接被气笑了。 想也没想的，抬手一巴掌打在夜雨的脸上，直接将人扇的倒在了地上。 “你这是在嘲笑我吗？你有自知之明？你是在说我没有自知之明吗？”叶姑姑脸色扭曲，一把揪住夜雨的头发，直接将那张脸拉的面对自己狠狠的道：“我熬了十年才熬到现在，你一个新来的，凭什么骑到我的头上去？” 夜雨：“……” 头皮上传来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右边脸颊，更是火辣辣的。 她现在知道了，她这是表现太过碍了别人的眼了。 她这般传奇的境遇，惹得某些人眼红嫉妒了。比如，这个渴望出头却奈何没有境遇的叶姑姑。 因为自己，害的她得了管家的惩罚，留下了坏印象，升迁之路更是难上加难。 看起来，叶姑姑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果然，叶姑姑今日敢来，便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的人，已经没了理智，脸上竟是扭曲之色。 叶姑姑完全是拖着夜雨在往死里打。拳打脚踢，一下下的，就冲着夜雨这条命来的。 夜雨原本还有点力气，但是在洗衣房的那一个月，几乎将她这本来破烂不堪的身子给直接拖垮了。一个月时间，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脸上的神色一直都是不健康的苍白。 这几个月在王爷的院子里养回来一点，但是却并没有好多少，以前底子不好，那一个月，又伤到了根本。 此时对上身强体壮的叶姑姑，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被叶姑姑压在身下，夜雨脸色惨白，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撼动身上的人。她张张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喊一声，“救、救命啊……” 出口的呼救声，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没有激起任何涟漪，反倒还激怒了叶姑姑。 叶姑姑直接一巴掌抽过去，怒道：“还敢喊？” 话落直接从袖中掏出帕子，狠狠的塞进夜雨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