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话

    第一百零二话，努力却不得前进的仙！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这个浅显的道理，或许从每个人还在孩童时期的时候就已经得到证实。

    但是，明明知道，却总是奢望着，奢求着，甚至渴求着。

    明明知道自己是芸芸众生的一员而已，却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明明知道自己充其量只是一个个体，却想让别人告诉自己，你是不可或缺的。

    这个“漫无目的”的状态是从下凡之后开始的。

    但是，事实上，只能说这个状态的加剧是从下凡之后开始。

    第一次出现这种状态，玄鸟还在天界，亦或者说仙界,明明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最开始，玄鸟以为是自己的心境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无法感应仙界的灵气。毕竟，那段时期的玄鸟被无尽的事端所包围。厌烦，厌恶，难以置信！一大推的事情摆在了玄鸟面前。头疼，心塞，无数领玄鸟厌恶的事情接连不断。比起这些，暂时性的感应不到仙界的灵气还真是一件不起眼的事情。

    但是，在某天下班后，托着疲惫的身躯跟前来换班的女仙完成了王母殿的交接后。为了给身心疲惫的自己打打气，玄鸟来到了仙界也算是著名的坊市。玄鸟在一家酒楼中点了几样极为精致的糕点，但是，那些以前甜美的糕点的味道如同嚼蜡姑且不说。糕点内所蕴含的磅薄的灵力流入体内时，竟然让玄鸟感到了强烈的不适，一种吞入了什么令人恶心的异物的感觉不断的从胃袋中升腾。

    虽然体内的仙灵力有自发的去炼化那些灵力，但玄鸟却不得不用方巾擦嘴，来掩饰那甚至快吐出来的感觉。玄鸟很奇怪，难道这些灵力不适合自己吗。玄鸟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了一同在酒楼中用餐的人身上，那是一个外表是中年男人的仙人，从他身上还没有完全转换完成的仙灵力就可以看出，那不过是一个从下界刚刚飞升的人仙罢了。男子的狼吞一样的扫荡这桌子上的饭菜，体内随着吞入的饭菜不断的升腾着还算的上强横的灵力。

    这个真的，没问题吗。玄鸟看着自己桌子上精致的糕点，将有些遮挡住面颊的流海拢至而后，而后伸出舌头在糕点上轻轻的舔了一下。但是，在舌尖上回荡的依旧是苦涩的味道，以及那，密集充斥着的无法炼化还令人作呕的灵气。

    似乎是自己的目光被男仙注意到了，中年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情。看到这一幕，玄鸟再也管不了什么，拿起放在说上的储物袋，跟通讯玉简从酒楼中逃亡一样的飞了出去。在坊市中漫无目的的晃荡着的玄鸟，自知这样下去不行，走进了万宝斋。货架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修行用品，混沌石，世界木，增元丹....各种各样的修行商品玲琅满目的摆在货架上。但是，单纯的灵力增幅的物品已经不行了吧。那个时候，玄鸟注意到了一个男仙，在支付了足够的仙币点之后，男仙的手中多了一个泛着微弱的光芒的葫芦。

    酒吗.....

    或许，这个可以呢。虽然身为王母坐下的女官，但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应酬。但是，舌尖上属于酒精的味道触感似乎还在。

    从那之后，玄鸟每天修行的资源就变成了两壶仙酒，虽然只是除了水与酒精的味道就在也感受不到其他的两壶仙酒。

    ......

    玄鸟做了一个梦，或者说，玄鸟回想起了一些过去。泡在浴缸中的玄鸟在清晨中蓦然醒来，看着如同自己女尸一样泡在水中的身体，扯出了一个令人心碎的惨白的笑容，无力的，只能用惨淡来形容的笑容。

    “滴...滴”单调的声音从客厅中的传讯玉简中响起，将自己从变成盛满凉水的浴缸中的身体托了出来，走向报警一样的玉简处，捏了一个法诀。

    “下界....过的还好吗？”玉简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玄鸟已经变凉的躯体由外而内的更加的冰凉了。

    “很好。”

    “是吗，那就好。只要完成了凡界的任务，是有大功德的，虽然无法再次飞升了....”停顿了一下，男人似乎很照顾玄鸟的感受，用温和的的态度叙述着。

    但是，充其量只是公事公办吧！或者说，普通的温柔而已。

    玄鸟的心中回味着这个想法。毕竟怪不得他吧，他，只是理所当然的怀疑了一下不是吗。在那段日子里，怎么会有人天真的相信自己呢。

    没错，利索当然的吧。那个时期，不知道从谁的口中传出。玄鸟不顾自己的玄仙以及女官的身份，跟刚飞升上来的人仙产生了爱恋。明明只是依戳就破的谎言，却变得比事实还真。周围的人变得奇怪，无论是同时还是好友，甚至是他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己。

    千年的相处的感情会因为一个传闻就一朝破裂，这是玄鸟做梦都猜不到的。在那个最无助，最痛苦的日子里，爱惜羽毛的他自然也相信了那种谎言。跟一个人仙产生感情？在那之后，可笑的是竟然有着数个人仙站出来表示自己就是传言中的人。结果，却是连自己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只不过妄想借此出名的小丑。

    没错，他并没有错，即使是在坚固的感情，也容不下背叛。玄鸟是知道的，虽然自己没有背叛，可这样的传闻被怀疑肯定是理所当然的才对。他没有错，如果有谁错了，大概就是自己吧。

    但是，在真相大白之后，那段日子的不信任，就如同背叛一样的横亘在了两人之间。

    “我知道了。”

    “是吗，天界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至于仙职....”

    “帮我辞掉吧，麻烦你了....”

    “是吗？王母说过，就算是保留仙职也没问题的，毕竟....”

    “不用了，麻烦你了。”什么时候起，自己跟他也变的如此的陌生了？什么时候起，自己跟他之间的交谈也开始用敬语了呢。

    “不，不客气。你的意愿我了解了，事情办好了我会再通知你的。”

    “谢谢。”放下传讯用的玉简，玄鸟呆呆的看着已经变得高升的太阳，明白自己不得不去传授所谓的兵法。细心的换了一身汉服，小心翼翼的在镜子前涂上了红妆，让自己惨白的脸色上看起来有些红晕。随便的挑了一个放在桌子上的玉简那在手中，站在屋门之后的玄鸟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大门。

    拓拔姬驻扎的主营寨离自己所住的偏殿，即使是用步行的手段前进也不会超过10分钟的路程。但是，无限的有人将这一过程拉长。在前进的过程中，不断的有着玄鸟不认识的人向着自己打招呼。陌生感充斥着玄鸟的身心，即使她已经尽可能的将这些人烙印在自己的玉简中，或许，下一次遇到这些人，又碰巧拿到这个玉简的话。自己就能叫出他们的名字吧。走到主营寨前，玄鸟变驻足不前了。不管怎么努力的去尝试拖动自己的脚步，身体却似乎上了什么镣铐一样的无法前进。

    “不行吗....”

    “今天也....不行吗。”无法迈动，无论是脚步还是人生。下凡之后的玄鸟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换了环境之后或许就会好一些的感觉。反而是不断的加剧，那个“漫无目的”的状态不断的膨胀，甚至开始限制自己的人生。但是，这是不行的吧。不行就是不行，无法改变，无法好转。

    “玄鸟大人。”一个守卫看着驻足在营寨之前的玄鸟，躬身行礼道。

    “嗯...啊。这是今天的功课，把它交给...”

    “还是交给拓拔姬大人吗。”守卫从玄鸟手中恭敬的托起的另一枚玉简，低着头说道，似乎不敢正视玄鸟的面容。

    “啊...对，给拓拔姬就好。”玄鸟觉得，眼前的守卫似乎似曾相识。但是，从下凡之后，玄鸟就变得很难记起他人的名字。不信任与不愿接触的本能不断的阻止着玄鸟。回去的路依旧走了很久，缓慢的，悠久的，似乎每一步都要驻足停下来休息一会一样。10分钟的路变成了30分钟的路程，回到家中的玄鸟，看着手中的玉简发呆。

    讨厌！越来越讨厌了。自己是，这个驻扎的营寨也是，世界也是。全部都越来越讨厌了。但是，不断重复着的这段路，让自己变得更加疲惫。同样的事情还是再一次的发生了，又一次的自责，又一次的努力化为了失败。直到夜晚降临，玄鸟都抱着自己的双腿，坐在自己的云床上，双眼失去了焦距一般的显得那样的空洞。

    出去走走吗？看着降临的夜幕，玄鸟的心中蓦然的起了这样的念头。如果一次不行的话，或许，第二次可以吧。

    呐，或许，可以的吧。

    似乎时想起了自己白天变得疲惫的原因，玄鸟在自己的外边套了一件斗篷，挡住了自己的脸。正因是部落，在饭后，部落的人总是习惯在营寨最外边的一片专门用来休憩用的树林中散步。似乎是因为没有人向着自己打招呼，玄鸟意外的也走到了这片树林。

    因为，比起热闹的营寨，自己应该更加适合清幽的树林才对吧。

    但是，

    但是！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树林的小路中，密密麻麻的充斥着拥挤的人潮。如同蝗虫一样的密密麻麻的人潮。看到这一幕的玄鸟不自觉的加快脚步，想要尽快的走出这片树林。树林的入口，一群看起来上了年纪的中老年妇女，不知疲惫的跟这音乐做着在玄鸟看来没有任何用处的动作，只是自以为是的摆动着自己的肢体，没有任何的作用，或许可以消耗一些卡路里。但是，没有任何的用处。

    只是，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树林中漫步着各种各样的人群，看不任何的目的，似乎正是因为没有任何的目的，才造成了这些人的汇聚，形成了小路上的拥挤的人潮。没有任何的目的性，打破了本该是宁静的夜晚，人群灯火与欢声笑语将树林变成了比白天还热闹的娱乐场。噪音，因为拥挤的人群而形成的难闻的气味，晃动的人影跟树影交织后如同群魔乱舞一样让人恶心的画面。

    但是，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玄鸟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带着渴望神情的少年独自的走在树林中，大概，那个少年所渴望的一定是邂逅吧。不是去抓取，不是去争取，而是渴望的，奢求的，希望偶然间遇到了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子，符合自己的要求....独属于少年人的渴望。

    不过，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站在树林口中的自己，驻足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