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跟踪
她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可怜楚楚地望着他。 他不知自己为何要生气，可心里像是有一团火，烧得从来温文和雅的他沸腾。 宋宛凝轻蔑瞪一眼令宣，对景湛道：“湛哥哥，我们走吧。” 景湛看了她一眼，想扶起她，却又忍住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再也没有追上来，他心中一阵失落，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回到宫中，他打开匣子，取出匣中的画卷，徐徐展开。 他抚摸女子的鬓发，如乌云堆月，松松挽一个流云髻，饱满的额头，一双新月眉俏丽甜美，鼻梁小巧，朱唇皓齿，仿佛跃然眼前。 那双眼睛释放出魅惑人心的魔力。 他看入迷，回过神来，放好匣子走出书房。 举目望去，天空湛蓝湛蓝，没有一丝云彩。 长乐欢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皇兄！”蹦跶过来抱住了他，“令宣jiejie好点了吗？” 景湛微凝，“好多了。” “咦？皇兄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长乐歪着头，打量着他的神情问。 “没事。”景湛神色淡淡，把长乐的手从他的脖子上拿下来，“天冷了，也不多穿点衣服。” 长乐咯咯咯地笑着说：“对啊，天冷了，再过小半月就是皇兄你的生辰了！” 近日忙得头晕脑涨，他差点忘了。 一看皇兄表情，长乐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摇头道：“看来皇兄真的忘了！” 景湛眼底沁出笑意，抬头看看天空。 “皇兄今年要怎么过生辰？”长乐黑眸狡黠，“要不要请令宣jiejie入宫？” 景湛一怔，她么……？ 令宣看着他离去，默默叹了口气。 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生气，看他生气她就想解释，却也无从说起。 “起来吧……”头顶响起温柔的一声叹息，景钰伸出手，指节匀称，干净清爽。 他将她拉了起来。 令宣低头道谢。 景钰失笑，似是喃喃自语地道：“想不到他竟这么在乎你。” 在乎她？ “不是这样的，我和四皇子只是朋友而已！”令宣脱口而出。 景钰眼眸一眯，沉沉笑了，“他这个朋友真是有情有义，屡次救你于水火之中。” 令宣一怔，看着太子，他却已转身离去，嘴角上扬，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小娘子，再见。” 他离去的背影，竟有种说不出的寂寥之感…… 令宣沉吟，良久内心悸动仍然难以平静。 过了几日，楼然回府，她闲来无事，在小丫鬟的陪同下去看他练兵，正好也有些事想问楼然。 远远地就看见点将台上的英姿挺拔的楼然，站如松气如竹，十分惹眼。 点将台底下的士兵都在认真晨习。 小丫鬟问：“姑娘不上前看看吗？” 令宣笑了笑，“我怕打扰他，在这里看着就好了。” 但他眸光一扫，似乎看到她了，怔了怔，神色变得不自然。 他看到她了，若不上前打招呼恐怕不妥。 令宣乐呵着走上点将台，“嗨！几日不见，这段时间多谢你收留我了！” 她笑靥如画，气色红润健康，恢复了生机。 楼然‘嗯’了声，道：“若你愿意，可以一直住下去。” 一直住下去？他不怕传出谣言，她还怕连累他呢！ 令宣一笑而过，不置可否。 她想问，“秋狩遇袭一案可有思绪了？”转念一想深觉不妥，改口道：“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找到冰蛊的解药的？” 楼然并没有忌讳皱眉，而是豁然道：“相熟的朋友恰好有。” 相熟的朋友，那一定是冰族人了……楼然怎会认识冰族人？ 无数个念头跳出她脑海，终究只是猜测，冥冥之中她深感此事和冰族脱不了干系。 楼然救了她的命，她不方便过问，暗暗压下了疑惑。 站在他身侧看着成千上百的士兵习武，呼喝声排山倒海，自有种震撼人心的感受。 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她的身上，秋风萧瑟，她披着烟蓝的披风，小脸通红，认真看着士兵习武。 “你见过海市蜃楼吗？”令宣怔怔问出声，神情向往。 他在塞外多年，一定欣赏过无数美景吧？ 楼然颔首答：“见过，美轮美奂，几乎真实得让人沉沦。” “真叫人羡慕呢……”她喃喃道。 楼然愣住。 令宣偏过头咧嘴笑，“倘若有一天我也能看到大漠孤烟直的景象那该有多好。” 可惜她不能，她肩上负担着她要寻求的真相，她还有秋夕要照顾…… 她神情落寂，却仅一瞬便恢复了元气满满。 打起精神来！令宣！她暗自鼓励自己。 楼然眉心深锁，默默无言。 翌夜，月上柳梢头。 令宣吃了晚餐，想去找楼然打听一下消息。 突然看到回廊上景湛大跨步地走过，似乎很焦急的样子，甚至没注意到她。 她疑惑地跟上去，看到景湛进了楼然的房间。 令宣想了想，躲到一旁的灌木丛里，因为是傍晚，天色昏暗，她身躯娇小，藏得隐蔽。 不一会儿，两人并肩走出，身上披着黑色的连帽披风，鬼鬼祟祟地出了府。 大晚上的，他们二人要去哪里？ 令宣好奇跟上去，好在他们坐的是马车，悄悄尾随并不容易被发现。 街市热闹极了，五彩斑斓的灯笼从长街的这头挂到那头点亮黑夜，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叫卖声不断，热闹又安详。 她穿过人流，紧跟着马车。 好一会，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令宣松了口气，环顾四周，微微一惊，头皮顿时发麻。 眼前花红柳绿，莺歌燕舞，脂粉香扑鼻而来，各色美人的媚笑声不绝于耳——这里是烟花柳巷！ 今夜格外热闹，人头攒动，舞乐声延绵，好一番人间天堂之景。 令宣蹙眉咬唇，看着楼然和景湛二人进了一个名叫醉风楼的地方。 好啊这两个人，竟然跑来寻花问柳来了！若是修崖来她倒不稀奇，怎么楼然和景湛也来这里了！ 令宣有些生气，在原地站了一会，考虑怎么进醉风楼。 身后一个骂咧咧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转头看到一个mama模样的人在骂两个小厮，“你们怎么看的人？！竟让春雨那小蹄子给跑了！花魁缺了个伴舞！让老娘怎么找个人顶替她！” 令宣灵光一动，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