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可没对他有成见，”魏军说：“他对我不知有多恭敬呢。”他掐了手中的那半颗烟，用茶水浇着上面的火光，注视着上面窜起来的青烟，“魏莹很好么？国色天香还是善解人意？他一个大男人凭什么伺候她伺候的跟祖奶奶似的？美国同学？他进我们家这么长时间，你见他和谁联系过？有成见也好，没成见也好，我归根结底不希望我这个meimei做了傻帽。有钱人家兄弟阋墙的事不少闻，魏莹是我妹，她人又单纯又娇气，离了这家根本不能活。如果我单纯自私到什么都想霸着，我一个老爷们，我连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你不问我的意见，我说不出别的，你问了，还是那句，我再重申一遍，最后一遍，这辈子，我宁可将达利将军成停了，都不会放弃达琳。蒋世通这两年没少哈着我，我也不能得寸进尺，达利，军成，金色人间，你问问他哪个能做了？我可以给他。他想做护肤品，让他自己去创品牌，这天底下的人都知道，达琳是陈美琳创建的，别人想进来，打工行，干别的，想都不想。至于陈建生，他更别在魏家占到什么便宜，魏莹喜欢他，那他就一辈子吃这个软饭，我养着他都没关系，想要有大作为，除非我不在了。当然，”他正视着魏达成，一笑，“如果你眼里没有我这个儿子，不问我的意见，那我自然没意见。”

    魏达成与儿子对视着，他在努力让语气平和，“这样合适么？”

    “爸，”魏军回望着他，“你别忘了，达成才是大头，达利和军成两个都及不上一个达成，她不能霸了达成，又要吞了我这一块？达琳留着蒋世通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至于陈建生，你让他留在达成，他爱留就留，不爱留，想另起炉灶，想都别想。”

    “你这是怎么说的话？”魏达成皱皱眉头，“你别忘了，大家都是一家人，这么多年，你一直不把他们当成自己人，你这样——”

    “爸，”魏军打断了他的话，“这个房子里跟我最近的就是你，然后是魏莹。你说我神经过敏也好，说我太过不通情理也行，其他的人，我不认，没人能逼得了我。”他帮着魏达成把那茶倒满，“他真是这块料，他就等两年，真金白银还怕炼么？耐不了这个寂寞，就别想着攀豪门。魏莹是我meimei，你不能一辈子照着她，有一天你没这个精力了，照着她的还得是我，她不识人，我们得帮她把这个关，别回头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呢！”看着魏达成沉吟不语，他拿了烟盒和火机起身，按了按父亲的肩头，“别想多了，早点睡，睡的多了，有些问题你就想明白了，总之，我答应你，属于魏莹的，我多一分都不拿，前提是她得让我放心，否则，我就是放到基金里，捐献灾区，拱手做善事，我也不能便宜那些小人。”

    看着儿子要出去，魏达成想要叫住他，这两个问题提出来是他下了决心的，但是，还没有进入主题就被儿子三言两语的避了过去。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还什么都没有解决啊！

    可是，儿子出去了。

    他有些疲惫地往座椅深处靠过去，能怎么解决呢？无论怎么决定，都一定是有一方不满意的，他注定要做这个夹心。一时之间，他有些无所适从，思绪更像是潮水，一个浪头接一个浪头的向他冲拍过来。

    他点着了一支烟，吸了两口，慢吞吞地喷出了两个烟圈出来。烟雾很快迷蒙了他的视线，儿子的那席话又开始响在他的耳边：“这天底下的人都知道，达琳是魏达成和陈美琳的，我宁可将达利将军成停了，我也不会放弃达琳，别人想进来，打工行，干别的，想都别想。”

    他掐了烟，闭上了眼，放松了身体，想要求得一个片刻的休息，可是，记忆的轮子开始不受控制的转动，更像是一个一个的漩涡拉着他不由自主地往里深入……。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直到房门被敲开，他才如梦初醒地抬起头，看见张萍端着一杯牛奶进来。

    他收拾情绪，下意识地坐正了身体。张萍走到近处，将杯子放到茶几前，察看着他的脸色。“怎么了？好像吓着了是的？”

    “没有。”他有些讪讪的，好像刚刚的思潮被人窥视到了一般。他转开了目光，仓促地端起那汤碗，想要掩饰什么的喝了一口，想不到那牛奶有些烫，他被烫的一皱眉。

    “着什么急呢？”张萍的声音是温柔的，心平气和的，但是，她的目光却带着窥视和警觉的意味，“老是这么急脾气，”她嗔怪道，眼光从魏达成脸上移开，又四下拿手挥了挥，“又是一屋子的烟，”她微低下头凑到他的衣领处闻闻，“你也抽了？真是的，又不听话了？”

    她的脸离他的很近，皮肤依然可以经得住推敲，又白又嫩，她身上又有了那种香水的味道，似有似无的。近来，她的保养越来越发挥了作用，已经快五十岁的年龄了，仍然有股子年轻女人身上的味道，“喝完了牛奶，该回房睡觉了呢，昨个你就睡的晚，今天，可得早点睡呢！”

    他不由自主地望着她。她的睡衣永远都不会重复的，rou色，贴身，若隐若现的身体轮廓。他多看了两眼，眼里有些热，端起杯子，喝了两口，牛奶的温度迅速在他身体漫延开来，“孩子们都在，”他把杯子放到嘴边，眼光掠向她的衣领处，“穿这样的睡衣出来进去的，不太方便吧！”

    张萍翻了他一眼，跟着掩嘴轻轻娇笑起来，“真是的，你我都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不方便的？这家里，儿子和女婿又都不是外人。”

    “怎么没有外人？还有个老张呢！”

    张萍笑的更加弯眉弯眼的，用拳头撒着娇地捶了魏达成的肩头一下，“老张现在在房间里么？真是的你，”她半蹲下来，伏在他的膝盖处，低头去整理衣领，里面的惷光一览无余，“这件衣服，我最喜欢呢！怎么样，好看么？”她扬起了下巴，抬头看着他。

    他的喉结有块地方在蠕动，身体里，那股热潮开始往上翻滚，他近乎催眠地注视着她，喉咙干了起来。“好看。”他说。

    “那就喝光它，喝完了，好回去睡觉。”她说。眼神媚媚的，声音软绵绵的。他身体开始多了那份奇异的悸动，**开始从每个毛孔里往外升腾。

    他仰头将杯子里的东西一饮而尽。

    好像走了很远的路，魏达成近来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来的快，去的也快，身体如膨胀的气球，不知什么地方开了口，一经开口，身体骤然虚空，无力支撑。

    他气喘吁吁的完了事，躺下来休息。可是，耳边没有得到安宁，张萍伏在他的胸口，不厌其烦的讲述着，“对你这个爸爸，他又尊敬又孝顺，可比你的亲生儿子还亲呢！就没见你这个爸爸对儿子表示出什么心意来？不就是一个达琳么？怎么就那么舍不得了？他也是为达琳兢兢业业了这么多年，他那么多公司，给世通一个又能怎么样呢？”

    魏达成有些疲惫地，“搞不懂，你干嘛非要达琳？有什么好的？他想进达成，大把好位置都给他。”

    “我就是要达琳。”张萍说，望着前方，背着灯光，她的脸上起了一层黑色的光影。“我也是为达琳做了那么多事的，不能他一回来，就把我踢开了。把我踢开也就算了，不能把世通也踢开吧，怎么说，梅娇娜的配方也是世通搞出来的啊！”

    魏达成闭着眼，身体软塌塌的，提不起一点的精神，张萍的声音好像在耳边，又好像隔了十万八千里，他抓不着那份思想，只是无意识地在敷衍地，“他已经同意我们结婚了，不能一下子，这么多事逼着他，他那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

    “真的？”张萍来了精神，去看他的眼睛，想再确定地，“那什么时候我们去登记？”

    “明天。”魏达成轻飘飘的答，那种疲惫感从骨头缝里往外渗漏，睡意像个铅块压着他的眼皮，他闭牢了眼，真的是老了，他在心里嘀咕，年轻的时候，怎么会做这么一两下子就完了工呢！

    张萍摇了他两下，魏达成动都没动，没多久，鼾声就顺着鼻腔跳了出来。又是这样，她望着他后背，虽是有些无奈，但是几乎立即就欣喜了起来。望着窗外的云层，月亮在云层里油走，投下的光亮照的她的脸忽明忽暗，“马上我就是魏太太了。”她的笑容从嘴边悄悄绽开来。

    “陈美琳。”她在鼻腔里冷笑着，“达琳？狗屁达琳，这个名字一定要在这个世界消失。”她望着窗口的地方，心里翻着念头，达琳一定要是她的，是她张萍的。达琳没有了，应该叫什么呢？达萍？不，似乎不太好听，她摇摇头，一厢情愿地畅想起来，刚刚有的睡意这会儿跑的无影无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