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小小复仇
只是那船上的箭矢如同雨点般射来,显然不想他们轻而易举的撤退,尉迟子弟有能力护卫住于梁,对其他人的照顾,就力有未逮了。 “啊!”,一声惨叫,紧接着是楚良倒地的声音,这位年轻太监被一根长长的箭矢穿胸而过,已经没有半分生还的可能。 “……我们走。”,于梁微微顿足,却没有停下,只是让众人继续前行,才没走两步,那艄公便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对方是恩人,于梁恩怨分明,本能的出手去拉他,可惜那箭雨密集而来,尉迟子弟死命的将他拉住,不由分说的继续往前狂奔。 于梁刚想说什么,话音才到喉咙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的后怕……仅仅几秒钟的时间,那艄公身上便至少被射中了三四根箭矢,可以想象,若自己去拉对方,怕是也得交代在此处。 “宁王,老子跟你没完!”,新仇加旧恨,于梁的眼睛都快红出血来,大吼一声,头也不回的继续领着人狂奔。 他们足足行了三四里地才停下……于梁和孙思邈这两个不大运动的人,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万幸的是,后方那些追击的人由于上岸靠拢的缘故,终于被甩开了一段距离,而前方树林已经近在咫尺。 “我们走!”,于梁压住快要跳出来的心脏,艰难的移动着步子,抢在追兵赶来之前,带着人消失在了树林中。 一行人如同丧家之犬,于梁全程没有任何表情,脸色铁青的可怕……这还是他当初从丰顺县逃离之后,再一次如此窝火的光景。 而两次的始作俑者,都是宁王……此仇不报,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大哥,我们似乎安全了。”,尉迟子弟一边探路一边观察身后动静,片刻后前来禀告着。 这树林是绝佳的隐蔽场所,他们又只有数人,要在这片树林中找出这只小队伍,无异于大海捞针。 于梁无意识的点点头,刚想说什么时,孙思邈已经急道,“糟了,这小皇子似乎发病了!” 众人同时一惊,纷纷围拢上前,于梁摸住李隆基的小手,一片冰凉,再看看脸色,更是如纸一样苍白。 “怎么回事?”,他皱眉问道,明明已经脱险了,居然还有这等麻烦。 “昨夜你动手时他本来就不大妙,再加上一晚上的冷风和颠簸,发病也不是稀罕的事。”,孙思邈微微一叹,解释了一句,语气中颇有微词,尽管他知道这不完全是于梁的错。 “……现在不是说原因的时候,我的意思是,能治么?”,于梁继续沉着脸问道。 他对这小皇子个人的生死根本不放在心上,双方又没有什么交情……可惜对方的身份实在太重要了,关系着他日后能否拥有制约宁王的力量。 所以这小皇子不能死,起码不能现在就死! “能,他的脉象虽然乱,但还算强劲,只要不再出现颠簸,慢慢调理,两三个月之后,应该能复原。” 好在孙思邈给力,给出的回答让于梁多少安心了些。 他们暂且停了下来,寻找隐蔽处休息,期间周围出现了多多少少的鸟兽声,应该是追捕的人在附近路过。 尉迟子弟很想潜伏过去给他们还以颜色,最终却是于梁摇摇头,让他们按捺下来。 他们一行人的命珍贵着呢,没必要在此时跟对方玩命……再说,报复的机会就在眼前。 “出去后,通知尉迟老将军带兵赶到附近来……我有一个计划。 ” 于梁阴沉着脸,带着狞笑的表情道,“我会让宁王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是什么代价。” 尉迟子弟重重点头,被人追杀的滋味,绝对是难以形容的耻辱……以前他们还未被委以官职也就算了,如今南岱乡的部队被正式命名,现在丢的,可是官军的脸面!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见搜查的人行踪消失,这才悄悄的出了山林,直奔南岱乡地面而去。 躲过了宁王麾下的追捕,于梁的运气像是暴涨了一般,才没过多少里地,便碰到了一只南岱乡的小队伍,约莫百人左右。 双方乍然见面,都各自吃了一惊,相互交换情报后才算恍然……原来,尉迟威安插在黄河以南的探子察觉了宁王动作的不寻常,虽然不知道是冲着谁去的,但到底长了个心眼,在清除商道障碍的同时,将队伍分散,沿着河岸边上巡逻。 尉迟威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否则迎接于梁的,便不是这么一只小队伍,怕是他老人家亲自来。 当然,这百把人的好手对于此时的于梁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也让他临时改变了计划……先向宁王讨要一点利息再说! “孙兄弟,你陪同这小皇子先行一步,去南岱乡安生修养。”,于梁不由分说,拨出几个护卫护驾,这位医家好手就算再淳朴,也能从于梁那狰狞的脸上看出他的用意,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没有多话,点点头便离开。 而剩下的人手则由尉迟子弟带领着,整合完毕后,沿着原路返回岸边边上。 先前于梁只有几个人,寡不敌众所以要逃,而此时手上多了百号兄弟……嗯,也该让敌人尝尝绝望的滋味了。 这只部队人人骑马,来去如风,在河岸边上的平原行走完全没有任何压力,于梁估摸了一下那些追捕自己的人可能行动的方向,直接前往他们靠岸的地方,准备来个以逸待劳。 他们去的正是时候,那些追兵搜索无果,正准备沿途返回,于梁当然没有丝毫客气,用雪亮的长刀让对方付出了最为惨重的代价。 整个战局持续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那些追兵也属于半疲之师,而新加入的南岱乡勇士们,却是最强力的决定性力量。 “……大哥,按照你的吩咐,留了几个活口。”,于梁冷冷的站在远处,尉迟子弟在收拾掉最后一个顽抗者后,抹了抹身上污秽的血迹,大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