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抓鬼小队
刘院长一踏进门，看见的不是301病房的病人，而是走进了一间考场，是他最期待的公务员升职考试。【】 刘院长犹豫不决的踏进门内，却看到考场上所有的考生都在埋头苦干，一位负手而立的监考老师看到门口的刘院长，不满的说：“怎么还不开始考试？到时候时间不够，不能完成试卷可怨不得别人！” 一听他这样说，刘院长半信半疑的坐在座位上。桌子上放着一张试卷，旁边放着一支笔。 刘院长低头一看，正是十年前的那一场公务员考试。要是考中了，他就可以到省药监局工作，而且以他的资历，当个副局长绰绰有余。再仔细看一眼卷子上的考题，竟然都是他会做的。 刘院长大喜过望，拿起笔来，仔细做起考卷来。 这里刘院长奋笔疾书，努力做着考卷。那里护士长也进入她心中所臆想的世界。 那是三十多年前，护士长还是长着青春痘，喜欢琼瑶小说，青青葱葱的小萝莉一枚。在她的大学里，她也有暗恋的师哥。 每天师堂打饭，她都会很恰巧的站在师哥的身后。 “师哥，今天有什么好菜呀？” 前面那个架着边框眼镜的男生听完，会回过头来，耐心的告诉她食堂墙上的菜谱。那个戴着边框眼镜的男生有几分面熟，竟然和那边做着考卷的刘院长有七八分相像。 长着青春痘的护士长打好饭菜，会一脸羞涩的分出几块红烧rou放到师哥碗里。“师哥，今天的红烧rou不错呵，多吃几块！” 师哥刚出图书馆，护士长会拿出刚借来的参考书，塞到师哥手中。“师哥，这是最新的参考书，你看看对你是不是有用？” 这样一来二去，医学院所有的人都看得出小姑娘对师哥的心意，只有师哥依旧是铁板一块。不说喜欢，也不说拒绝。 春去秋来，酷暑寒冬，一转眼就过三年。小姑娘觉得自己是否太含蓄，是不是应该更大胆直接的向对方告白。 一天，她终于鼓足勇气，打算把心里面的想法全部告诉对方，却没有想到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师哥考中保送的研究生，三天前就离校走了。 小姑娘心头拔凉拔凉的，好像天塌地陷一般难受。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凑巧？陪着那个人走过医学院的三年，却没有提前三天说出心中早就想说出来的话。 小姑娘开始喜欢依靠在图书馆门口的那棵大树下，想起以前三年的日日夜夜…… 尤一新正忙着应付301病房里那些难缠的病人，却没有想到院长和护士长竟然推开门走进来。可是两人的目光涣散，眼神的焦距都不在一个点上。 刘院长走进病房，竟然不理会病人，也不跟尤一新说话，自顾自的找张椅子坐下。然后就像考试的学生一样，自己趴在一张悬浮的桌子上，凭空的写写划划。就好像自己是在考场里做一张考卷一样。 护士长更奇怪，进门之后就像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满眼桃花的扒在门框上，眼睛遥遥的望向墙角，仿佛那里正站着她的情郎。 尤一新看见两人的情况，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这病房的病人情况还没有变好，院长大人和护士长却好像也开始患上神经病。旧麻烦没有解决，新麻烦却又发生。不用问，这都是藏在镜子里面的那个小怪物干的好事！ 尤一新不能让他就这样得逞，他要绝地反攻。可是，现在第一件事情就是先要摆平病房里面的病人。 尤一新看了看301号病房所有的病人一眼，忽然脑子里面有一个主意。他不能让镜魔再这样仓狂下去，既然自己能够在镜子里面战胜他，现在离开镜子也一样能够打败他！ 他一鼓作气，把剩下的病人固定下来。然后着重来到张工的面前，张工还是低着头，认真的用报纸折着帽子，在那些个病人里头算是老实的。 尤一新走上前，一点也不避讳其他人的视线，抓起张工身上那个灰蒙蒙的“兔子”，大口大口吞食着。 那是一个鬼，虽然吞食孤魂野鬼对尤一新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现在情况非常紧急，如果这样做能够使事情变好，他并不介意。那个原本趴在张工的脑袋上，削掉了半边脑袋的民工鬼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连连皮带骨，昏头转向的被吞入尤一新的肚中。 张工解除掉趴在自己身上好几年的束缚，忽然觉得轻松不少。原本天天抬起头来就看得到的那张恐怖的鬼脸，骤然间消失不见，突然有几分不适应。 “嗯，怎么回事？”他抬起头，木木的看着尤一新。 尤一新现在没有时间跟他解释，他又转过身去，来到诗人的面前。一抬手，一张嘴，又把一直呆在诗人面前的那个女鬼给吞了下去。 诗人不用再天天不厌其烦的听着女鬼对着自己念诗，感觉脑子突然恢复一片清明，神情开始觉醒。然后，带着警觉的眼神，定定的看向尤一新。仿佛是在问，“我在哪里？” 尤一新把他们两个拉到一起，郑重的说：“刚才我帮你们解决了困扰多年的难题，所以，你们也必须帮我解决麻烦！而且，这里是你们呆了许多年的地方，对你们而言就像是家一样，现在家里人遇上事，你们怎么可以不出手帮忙？” “这位同志，你能把事情先说清楚吗？先告诉我们，这里是哪儿？”刚刚把那个吓唬自己的恶鬼赶跑，一时间还不能够接受现状的张工有一些头皮发麻。本来嘛，多年来一睁眼都是见到一只鬼，忽然醒过来变成满屋子的精神病，换成是谁都有一些不适应。不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么行？ 于是，尤一新当着满屋子是神经病，和正要成为神经病的人，对着张工和诗人，讲述他们所在的地方，所遇上的人，和现在所遇上的事情…… “有烟吗？给我一根？”张工听完尤一新的讲述，半天没有说话。神情还是有些恍恍惚惚，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清醒过，抖然间清醒过来，还听到这么多令自己震撼的话，他需要香烟镇定镇定，缓解一下精神。另外，他也确实有好多年没有抽烟了，特别怀念。 尤一新从不抽烟，他一想院长身上肯定有这种人类的玩意。就从院长兜里掏了掏，果然一包香烟和一个打火机被他找到，立刻丢到张工的面前。 “也给我一根！”旁边蹲着的诗人一抬眼，向张工也要了一根。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蹲着，呼哧呼哧的大口大口抽着烟。仿佛香烟带给他们的世界，能让他们找回以前生活的感觉。 尤一新站在那里，神情有一些古怪的看着。 他们不知道，在房间里面，那个曾经做过律师的“军师”大人，看见他们抽烟的样子，真的很眼馋。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到底是我们的病还没有好，还是你也是这里的病人之一？”一根香烟快抽完，张工还是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说他撞鬼他相信，说他因此而得了神经病他也相信，可是说这里还有个什么镜魔，不除掉它大家还会一直犯病，永远呆在自己的魔障里出不来，感觉就有些像是在看科幻小说，比他们得神经病还要稀奇古怪。这个世界真的有镜魔这种东西吗？那么岂不是只要有这种东西存在，稍加利用就可以控制人类，甚至统治整个地球？这样也太虚幻，太夸张，太不可思议了！ 尤一新盯着他们的脸，很郑重的说：“我所说的都是真的！我是在这家医院工作的护工，虽然我在这里工作的时间不算长，但是我敢承诺我所说的都是真的！” 旁边的诗人从蹲着的地上站起来，有些懒洋洋的吐出一个烟圈。“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只是就算你说得是真的，我们也不知道如何能够帮你？我们又不像你，能够看到鬼，还能够把鬼消灭！” 诗人的逻辑思维能力总是和旁人不一样，所思考的问题或许总是比旁人更加长远一些。 他的话立刻引起尤一新的不愉快。虽然在人世间呆过一阵子，卸磨杀驴、忘恩负义这种事情也见过不少，可是当自己真正遇上这样的事情，尤一新也是觉得很厌恶的。 “我不会让你们做很危险的事情，你们只需要按我的吩咐，寻找它藏身的镜子，并且收集起来就行！虽然这样的事情我也能够做，但是我的力量毕竟有限。现在是和他争夺时间的时刻，如果它占领了整个医院，下一步就可以去攻击医院以外的人。我们要抢先在它的力量壮大之前，粉碎它的计划。如果你们真的不肯帮忙，我也不会怪你们。可是这里是你们一起生活几年的地方，在这里有跟曾经的你们一样的病人，也有照顾你们很久的工作人员，你们曾经把这当成家一样，在你们最虚弱、最脆弱的时候，医院收留了你们，他们帮助了你们。难道你们不觉得自己应该回报他们吗？” 尤一新的话立刻让两个人沉默。思索片刻，张工开口，“我愿意留下！” 诗人见张工点了头，犹豫一下，也说：“好吧，我也愿意留下来帮忙！但是事先说好一点，你要保障我们的安全，我们也会竭尽所能帮你找寻你要找的东西！” 尤一新点点头，说：“我们分头行事，等你们找到一定的镜片，我们到杂物间汇合。记住，发现镜子，千万不要用眼睛看镜片。用东西把它盖住，拾起来，再一起送到杂物间。” 诗人和张工听到尤一新的叮嘱，也各自准备好工作，分头行事。三个人的小组正式成立。 就在这个医院里忙成一锅粥时，尤一新的三人小组各自分开，分别在这间医院里寻找镜子的碎块。 其实，大部分镜片还在杂物间里。只是那道裂缝把镜片裂开之后，许多的镜片碎块随着尤一新离开镜子的束缚而被带到镜子外，也让镜魔有机可乘，跟着这些镜片的碎块而四处害人。 尤一新回到杂物间，把那块碎裂的镜片重新聚在一起，一块一块的拼凑起来。几个小时过后，张工和诗人各自带着他们找寻到的镜片来到杂物间。一整块的镜片重新又恢复从前，除了上面的裂痕，大致都很完整。 “咦？怎么还是少一块？”诗人注意到镜子的右下角还是缺一块，而使整个镜面补不齐。 尤一新的眉头拧得很紧，差一块就等于还有一块镜片在外面作恶。那个镜魔很有可能还附着在那块镜面上为害他人。 “你们全都找过了吗？”尤一道。 “整间医院里，我们能够找的全都找过了！”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 “我相信你们！”尤一新说的是真心话，如果不是他们两个人帮忙，尤一新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齐这么多的镜子碎片。 大部分镜片找齐了，尤一新咬破自己的食指，让自己的鲜血滴在镜片上面。三个人同时看到，看似静止不动的碎裂在地上的镜面竟然颤动一下，像是想要从地上站立起来，可是，最终带着几分不甘的重新掉落在地上。 只听“咣”的一声，刚刚掉落在地上的碎片重新被震碎。这一回，更是碎得粉身碎骨，几乎快变成齑粉。 就在镜面震碎的那一瞬间，医院里面也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病人们开始恢复正常，不像刚才那样疯得那么严重。 特别是301号病房的病人，张工和诗人两个不用说，“哆来咪”不知道是唱歌唱累了，还是明白自己终究不是在星光大道的舞台上，所以偃旗息鼓的回到床上，傻呆呆的坐着；天赐没有再继续臭美下去，而是找个房间的墙角，继续捂着自己的半边脸。情况虽然没有好转，但至少没有越疯越严重；光头没有继续开双色球，而是躲在一角研究今天的号码；而原本躲在被窝里的“军师”大人，终于可以出来透一透气，不用担心起疯人院里的神经病殃及池鱼。 好得最慢的反而是院长大人和护士长。等301号病房所有的病人都陆陆续续开始恢复正常，院长大人才开始如梦初醒，从那场让他升官发财的考试中渐渐苏醒。 “呃，这是怎么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