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游戏
“还有两天的，怎么，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 “不这么办也不行了吧，眼前的情况是越来越离奇了。干粮的问题就用林子里的动物做补充好了，我这里还带了些调料……，应该会很美味的。”恐怕是担心小猫会嫌弃，左从戎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小袋子，解释道。 “……” “主峰顶上我们还没去过，那里地势高，也许到那里会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 “阿戎，我们之前来的时候，这树木是长这个样子么？”没有理会左从戎的建议，紫苑再次若有所思地盯着院落外的景色，观察良久之后才问道。 “这个谁会主意，我们过来的时候不是一直都在看这些尸体么，还是先把这些骸骨收殓了吧。”对于细节的观察，左从戎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就算紫苑这么问，左从戎也不可能回答上来，比起紫苑在意的地方，左从戎倒是更关注这些尸体。之前是忙着去院子里探查情况，可怎么也想不到，在院子的独立空间解开以后，才发现原来尸体早已经暴晒了一年多。 “先别动这里！跟我回一趟正殿。”也是紫苑铁石心肠，已经化为了一推白骨，紫苑依旧没有收殓尸骸的打算，反而像是有了什么新发现一样说道。 “去正殿？正殿不是都看过了么，这些尸体都在这里暴晒了一年多了，还不收殓么？” “都已经暴晒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差这半天了吧？”紫苑哪里肯听左从戎的建议，冷冷地留下一句话之后，便向正殿方向赶了回去。 “……。真是没办法，我们也去吧，尸体等等再收殓，好不好。”左从戎无奈地摸了摸小猫的头，抱起小猫也跟了上去。 …… “你看！”正殿后方，见左从戎赶过来。紫苑指着院落的方向说道。 “怎么了？” “跟你说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你难道没发现那边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么？”紫苑无奈地解释道。 “哪里？” “算了，跟你说也说不通。就算是魔兽森林里，四季变化也是很明显的，树叶也许掉落地并不彻底，可树叶的颜色还是会发生变化的，之前的树叶要比现在茂盛一些，按照季节的划分，应该是过了半年左右的情况。是冬季。再联系之前尸体的状况，看样子是过了一年半左右。”紫苑推断道。 “一年半……，你是说施术者将环境改biàn了？”左从戎疑惑地问道。 “说不准，也有可能是我们在院子里被困的时间和我们感觉的时间不同步。” “不同步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差距吧？而且，让时间不同步这种事能做得到么？” “谁说得清呢，这世上最不缺少的不就是‘不可思议’么。不管怎么说这些东西都只是推论，也有可能像你说得那样，是在我们之前改biàn了环境。又或者，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另一个独立空间。走吧。这里确实还有不少需要我们探索的问题。” “嗯？” “嗯？” 紫苑话音刚落，一股浩瀚的波动气息顿时在山顶上回荡开来，仿佛是在邀请二人前往一般，在气息出现之后便一直持续着为两人指路。 “过去！”两人对望了一眼，紫苑斩钉截铁地做了决定，当先走了出去。能够找到的线索本来就不多。既然这山顶上还有什么人存在，那么即使是陷阱，也有值得一去的价值。 …… “怎么又是院子！”左从戎一个头两个大，愁眉苦脸地说道。 “别担心了，既然邀请我们来。总不至于就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招待我们，再者说之前我们不是已经找到了院子里的结症了么，重复的陷阱他是不屑于使用的。”紫苑宽心道。 “果然是你。”紫苑像是猜到了此人的身份一样，说道。刚推开院门，院中便已经有了一人，看样子是在迎接两人，正是之前在上一个院子里招待两人的桂尘。 “两位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失礼了。”桂尘依旧如前一般彬彬有礼，欢迎道。在紫苑看来倒是没什么，可看过桂尘露出狰狞面目的左从戎却只觉得桂尘虚伪了。 “你便是这泰山的主人么？”紫苑问道。 “法兰阁下，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疑问要解决，不过在此之前，能否让我先把两位请到屋内，再怎么说在这庭子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外人来了看到，还说我这桂府不懂待客之道呢。”桂尘依旧客气地邀请道。 “也好，我也想见识见识阁下还有什么手段。” “先前是我唐突了，不知道两位的深浅，想看看两位的器量，还望两位不要见怪。”进了前厅，桂尘抱歉道。 “这个没什么误会的，我还是之前的那个问题，你是这泰山的主人么？”紫苑再次重复道。 “这个问题从何说起，我只是这泰山上的原住民而已，说不上什么主人。” “庭院外的尸体，是你做的么？” “法兰阁下，这么下去我们可聊不在一处了，这泰山之上荒无人烟，好不容易来个客人，结果却是这副态度么？” “呵呵，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我是担心我以真心待人，最后也变成荒山上的一具无人收殓的骸骨。” “怎么会，法兰阁下和那群人可不一样，我自然会以礼相待，法兰阁下莫要误解我的好意才是。” “之前你做过些什么我们都清楚，就别在这里假惺惺地客气了，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些人。”紫苑也许还能克制住情绪，可是亲手了结了十只亡魂实体的左从戎却不会这么客套，说实话左从戎能坐在这里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不是紫苑在场，恐怕的左从戎早已经将这座府宅拆掉了。 “左阁下。这可怪不得我，你也不想想，这泰山到底是谁的地界，如此违逆人伦的事情，我怎么敢做。如果不是有人授意，你觉得我敢这么做么。”面对左从戎愤怒的质问，桂尘倒是还保持着应有的风度，依旧不疾不徐，有条不紊地解释道。 “你是说泰山府君？” “左阁下是聪明人，有些东西，我也不便言明，你自己思考就好了。” “你说是泰山府君授意你做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紫苑可不像左从戎那样好糊弄。询问道。 “这个嘛，说实话我也不是太清楚，这泰山府君性格古怪……” “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不行么。”桂尘正要敷衍了事，却见左从戎一柄手枪已经持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桂尘急忙分辩。 “好好说可以。前提是你要好好说话，我可没有紫苑姐那样的好耐性。” “这。这府君大人他……，府君大人他会杀了我的。”桂尘难为地说道。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生活？”紫苑和左从戎交换了一个眼色之后，紫苑岔开了话题问道。 “我只是偶然来到这里的冒险家，有偶然住到这里，非要问个为什么，我怎么能答得上来。” “那你突然间释放波动气息引我们过来是什么意思？”见桂尘话说的滴水不漏。紫苑又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桂尘突然间走到门前向外张望了一会儿，将前厅的所有门窗都关闭了起来。 “你干什么？”见桂尘变得如此古怪，紫苑警惕地问道。 “你们两个啊。真是不知死活，连这山都是府君大人一手造就出来的，我们现在的状况和他手里的玩物一样。什么时候他发怒了，我们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两位祖宗哟，你们可千万别再问了好不好，府君大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出现在我们这里了。” “我还有一笔帐要和泰山府君算，村民们的性命，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想知道泰山府君为什么要对村民们下手。”桂尘会害怕左从戎不意外，可左从戎却不会畏惧泰山府君，当下问道。 “唉，算了，既然你们想知道就告诉你们好了。其实这已经不是府君大人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你们想想，到现在活了三千多年，只有一个人在泰山上生活的他，是怎么耐得住寂寞，如果没有什么用来调解生活的新奇事物，恐怕府君大人早已经崩溃了。”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只是泰山府君的游戏？” “左阁下果然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通，事实上你们应该比我清楚，那种程度的独立空间，恐怕就算是两位，想要布置都有些困难吧。我这种程度，最多也只能是在院子里扮演个小角色而已。你们也在那里被困了几天，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你们也知道，十几头高阶位，十几头中阶位，还有十个人类，可以说什么样类型的武者来了，都可以为泰山府君创造一出好玩的戏码。只不过府君大人也没想到，你们两个的能力居然会强到这种程度，连十几头高阶位都没能拦得下你们，甚至还让你们破解了那个独立空间。”桂尘满是佩服地说道。 “只是为了做游戏？”刚刚从那个院落里出来的左从戎可忘不掉被小猫称作袁叔叔的人最后那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也忘不掉在院落外已经化为白骨的十人。 “……” “对了，冒昧地问一句，前几天应该有一对父子失踪，不知道是不是被泰山府君抓起来或者杀掉了，请问你知不知道这对父子到哪里去了？之前在院子里的亡魂也没有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紫苑突然间想起什么似得问道。 “前几天？你们在院子里过了多少天？”桂尘思索了片刻，最后莫名其妙的问道。 “七天，算上我们从村子里到泰山这几天的行程是十天，再加上我们走的时候小猫的父亲已经失踪了三天，算起来总共是十四天。” “一年半……，你们来之前……。哦，对，我想起来了。是有一对父子死掉了，不过因为刚死了不久，灵魂还算纯净，没办法派上用场。所以就没往院子里放。”桂尘回想了一会儿，才恍然道。 “一年半？你在说什么。”紫苑一愣，顿时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惊问道。 “院子里的时间过起来比外界的要慢多了，你们觉得只过了七天，实际上外面已经过了一年多了。” “真有这样的能力？”左从戎不禁失色道。 “这样就说通了……。你说灵魂太纯净，派不上用场是什么意思？”紫苑沉吟片刻之后，转而问道。 “是这样，人在刚死的时候。还没有作为亡魂的意识，虽然有的灵魂在死前带有强烈的怨念，但即便是这样，怨念的程度还是有些弱，只有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才能让亡灵完全变成怨灵，只有变成怨灵的亡魂，才能被那样用到游戏中。” “怨灵……。所以。那个庭院是在我们来了这里之后才准备好的？”紫苑问道。 “对，不管是谁来了。都是现成准备的，亡魂是早已经拘押起来的，要做的只是在你们进入庭院，触发机关之后投入运作而已。毕竟这地方百年来也不见得会有冒险家光顾，一直维持着精神运作，对府君大人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负担。”桂尘回道。 “真是好手段。竟然只为了娱乐……”紫苑冷哂道。 “一年半……，一年半村子里不会……”左从戎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说道。 “左阁下放心，为了长远计划，府君大人是不会赶尽杀绝的。再者说没有达到能力者级别以上的人，失败率是很高的。为了能够长久都能做这种游戏，府君大人杀掉的只不过是村子中的一小部分而已。”桂尘好像知道左从戎在担心什么一样，解释道。 “你刚刚用波动气息把我们引过来是要干什么？” “府君大人是打算让我作为灵媒，再创造一个更高等的独立空间，毕竟百年来没有人来过这里，再加上你们又是唯一一对将上个独立空间破坏掉的人，他还没有完全尽兴，所以……”桂尘正说话的瞬间，突然间脸色剧变，刚刚说顺嘴的他，脸色瞬间惨白一片。原因无他，瞬间暴涨而起的另一道波动气息，已经明显地告诉了几人，泰山府君来了！ “是他么？”左从戎回头问道。 “是他，是他！”桂尘脸色惨白，双目无神地念叨着，仿佛泰山府君是洪水猛兽一般。 “看好小猫。”紫苑神色一凛，安顿了一句，推开屋门向散发出能力波动的那座峰顶直掠而上，逐向了泰山府君。 “紫苑姐，小心点！”泰山府君是何等人物，是可以与龙族斡旋为人族争夺利益，创立阵营的元老之一，其实力恐怕就连阵营第一高手的陈哲都大有不如，又如何是紫苑可以比拟的。左从戎不放心地喊道。 只是，左从戎的声音终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只见紫苑在冲到那边的山顶之后，身形突然顿在了那里，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情。随后，在远处左从戎与桂尘还在看着她的时候，她的身体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缓缓倒在了地上。 “紫苑姐！”那边的波动气息并没有什么异常，紫苑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就是在这种看风平浪静的地方突然间便昏迷了过去，左从戎哪里还敢犹豫，抱起小猫便向紫苑所在的地方直奔过去、 “轰！” 然而，在左从戎还没有冲到紫苑身边的时候，又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声从左从戎身后传了过来。左从戎顿时呆住，愣神般地将脑袋扭回去，看向了身后。只见原本傲然矗立的府宅，此刻已经沦为了一片废墟。院墙、房屋倒塌的烟尘弥漫而起，将内里的一切情况都遮掩了起来，只不过，刚才将紫苑吸引过去的那道波动气息，同时也出现在了那堆废墟之中。 左从戎站在两者之间，静静地等待着烟尘的散落。紫苑那边已经顾不得了，至少紫苑那边只是昏迷而已，散发出来的波动气息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的。但是桂尘这边，左从戎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本来桂尘就没有波动气息，再加上之前透露了过多的信息，可以想xiàng泰山府君要找的，肯定就是他了。 …… 渐jiàn地，烟尘散去，里面的情况也变得清晰可见。只见一堆废墟中，一座高塔傲然矗立，而桂尘，赫然就被镶嵌在高塔顶上，只有胸部以上的部分露在外面，口中不断吐着鲜血，很明显，眼前的杰作便是泰山府君所为了。在高塔下方，一个黑色的影子赫然在侧，似真非真，似幻非幻。即使如此近的距离，以左从戎的眼力，竟然都看不出黑影的本来面目到底为何。可即便如此，弥漫而出的波动气息却清晰而又准què的告诉着左从戎，眼前这人，便是让紫苑突然昏迷不醒，让桂尘陷入死地的始作俑者。 “泰山府君！”看着眼前的惨状，左从戎怒声喝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