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订婚
三天后。 左相府。 “左相大人，恭喜恭喜！” “左相大人，恭喜！” “同喜同喜！”左相在门口处不断地招呼着前来拜贺的客人们，相互寒暄着将客人们迎进门内。 宾客们陆陆续续不断地来到左相府，送上贺礼，参加左相家的千金小姐半成年庆典。已经多久了？自从十几年前紫苑的一周岁生日之后，十四年间左相家几乎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虽然其中与魏家血脉凋零，人丁不兴有关，但更多的却是左相大人拒绝与外界接触的一个标志。左相大人一生门人子弟众多，但是在儿子儿媳死后不止拒绝了门生的探望，甚至连阵营同僚议事也拒之门外。除去梅斯特族还能偶尔登门造访之外，左相家几乎是避不见客。向今日这般大摆筵席，恐怕整个阵营的人都想不到。 左相虽然在十几年间在私下里很少与人来往，但却因为其在朝德高望重，同时与同僚之间也颇为融洽，倒也没有让他在生活里陷入孤立无援之地，再加上左相这个位高权重的职务，很多官员也想通过这次的机会，能让左相另眼相看，为自己的仕途加砖添瓦。 庆典地点直接选在了左相府，虽然左相府魏氏族人只剩下了两人，可这并不影响左相府的豪华奢靡，尽管此次参加庆典的人数众多，可面对这偌大的府宅，也绝对不可能出现拥挤的现象。毕竟魏家在帝都已经立足有千年之久，即使没有贪污**，仅凭魏家千年来传承下来的财富与荣誉，也足以让人们对着奢靡的府宅没有任何微词。 …… “唉，这人丁不兴就是这个样子啊！”左相在府门内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管是哪方的习俗，在宾客到来时都得在门外迎接，这样的礼节自古以来就是亚洲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然而这个简单的礼节却成了左相家的难题。一般迎接宾客的人必须是族中之人，同时还得是族中地位不低的人物，这样才能给予宾客应有的尊重。但是，左相家中魏姓族人只有紫苑与左相两人而已，而紫苑又是今日的主角，使得迎客的任务都落在了左相身上。 “世伯，今日难得有这喜庆的场面，还是高兴一些吧，待会儿您还得主持大局呢。”看着左相略显落寞的神情，梅斯特博彦安慰道。 “呵呵。是啊，还得我主持大局呢，倒是让世侄见笑了。人是不是来的差不多了？博彦你去帮忙招呼一下客人吧，我去主持一下相关事宜。”左相终究还是左相，即使心里有千般无奈与苦楚，也依然可以完全不显露半点痕迹。 “嗯，世伯请！” “帝君大人到！” 两人交流刚刚结束，甚至左相连转身走向内堂的时间都没给，一个突兀而又令人心惊的声音蓦然响起。不是因为传话之人的声音有和魔力。完完全全是因为话语的内容，给人造成了强烈的冲击。此刻不止是在大门口站着的左相与梅斯特博彦慌忙转身相迎，就连已经落座的一众宾客也都纷纷起立，诚惶诚恐地等着帝君的大驾。 “帝君大人驾临。微臣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左相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道。 “你是有罪，不过可不是因为没有迎接我。而是……，你倒是说说，你给你家孙女办半成年庆典。为什么也不通知我，要不是我这消息渠道还算灵通，倒是让我错失了这与众卿沟通交流的机会。你说说，这么大的罪过，我到底该怎么惩罚你？”帝君半开玩笑似得问道。 “确实该罚，不过这难得的喜庆日子，惩罚还是改日再谈吧。既然帝君大人来了，这大局自然得由您来主持，还望帝君不要推辞才好。” “诶，此言差矣。这又不是在朝堂之上，哪有君臣之礼，这东道主不主持大局怎么成。各位也别站着了，都坐，都坐，这个样子倒显得是我破坏了这个庆典一样。”帝君辞掉主持任务之后迅速走到内堂，向众人道。 “既然如此，请帝君大人上坐！庆典马上开始了。”左相赶快随着帝君步入了内堂，将帝君带到了靠近舞台的中央席位。 “嗯，你还是赶快忙你的吧，客人们都等不及了，这里里外外都得你一个人张罗着，难为你了。” “是，帝君大人。” “唉？你等一下，白夜跑哪去了？”眼见左相正要离开，帝君又将左相喊住，问道。 左相家的庆典，自然非常讲究，所有宾客的座位都有过了精细的安排，帝君所坐的位置，自然是帝都高层人物的席位。文臣武将中的元首都聚在这一桌上，三大元帅之中除了驻守在云城的陈哲之外都在这桌上，七大魔法团长老，也只有白夜一人没有在场。白夜向来与法兰戈尔、左相等人交往甚密，如果说其他人没到场倒是情有可原，可以白夜的性格，没到场实在说不过去。 “是这样，白夜在后堂陪紫苑，等会儿紫苑出场的时候都靠白夜了，我家里也没有什么女眷，也只有白夜比较适合了。” “哦，我就说。好了，该开始就开始吧。” “是。” …… “下面有请今日的主角，帝都最闪亮的新星，紫苑大人！”一系列的节目之后，庆典最重要的部分也登上台面，随着司仪的宣读，庆典的真正主角在白夜的陪伴下正式登上了舞台。 十五岁的紫苑，在现在来说还略显青涩，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身体像是一朵还没有绽放的花蕾，但尽管如此，也难以掩饰紫苑身上出尘的气质，可以看得出，未来的紫苑定然会如司仪所说的那样，成为帝都最闪亮的新星。 因为庆典的关系，紫苑难得地脱下了一贯穿着的魔法袍，换上了一袭白色的宴席礼服。只是，可能是因为不想让紫苑以真面目示人。紫苑出场之时在脸上遮了一块白纱，将容颜掩饰起来，给人们留下了一丝遗憾。 当然，左相这样做，人们倒也能理解。在十几年前左相的独生子与儿媳被暗杀之后，魏家已经只剩下两人而已，为了不让魏家血脉断绝，魏央可以说是把这个孙女完全当成了笼子里的金丝雀养着。已经年方十五的紫苑别说上学，就连出府门的次数都能用手指头数的过来。平日里魔法方面有白夜等一系列魔法团的人物指导，文学方面更是有左相亲自教学。谨慎地连家教都没有请过，也亏得紫苑遗传了左相安静的性格，一心专研魔法知识，倒也没有让紫苑的性格因为没有与外界接触而产生太多的扭曲。 “十四年前，我的儿子和儿媳在回乡省亲的时候遭人暗杀，之后我是日也怕，夜也怕。我怕我们魏家连最后一点血脉也无法留下来，所以十几年来，我一直都过度得保护着她。不让她出门，甚至不让她以真面目示人，生怕再遭到歹人仇杀。我魏央在阵营立足百年有余，自问堂堂正正问心无愧。却无端遭此横祸，战战兢兢过了十几年，如今紫苑也终于迎来了半成年。虽然到如今仇人也没有任何线索，但是。如今紫苑已经半成年了，不可能像之前一样让紫苑生活在封闭的空间里，尽管还有危险。可也不能断了紫苑的成长之路。从今天开始，要给紫苑的未来做一个交代，在做的同僚、朋友，请大家为我做个见证，见证紫苑的成长。这两根锁命绳，一根是在紫苑周岁庆典之时系上去的，另一根是在她父母出事之后系上去的。如今紫苑已经半成年，我会为她剪断一根，作为她半成年的起点。”左相从紫苑颈项处提出两支红绳，并指成刀，将其中一支裁成了两截。 “好！说得好！”为人君王，自然会在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强烈的压力，内堂中的气氛也颇显压抑，所以帝君便很自觉地担负起了活跃气氛的责任。 “谢谢帝君大人，谢谢大家！” “你先别谢我，我这边可还有其他事情。” “嗯？”魏央有些拿捏不准帝君到底想要干什么，露出了询问的神色、 “是这样。这帝都内盛传令孙女文韬武略，德才兼备，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帝都第一的才女。如今又是半成年的大好日子，所以想来为我那二皇子提一门亲事，不知左相意下如何？” “……” “……” “……” 帝君的声音算不上洪亮，也算不上威严，确切的说倒是和两位亲密无间的好友相互交谈一样没有半点特点。但是只是这一句柔和到随时都可以湮没在人群之中的话语，却让整个内堂完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次时代的帝君，并没有像真古时期那样大的权利，虽说号称皇室，但却更多的是作为议会的发言人存在的。可即使如此，皇室的威仪与高贵也都是帝都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无上存在。可是，这样的机会，就摆在左相的面前，对于魏央来说只需一个轻轻的点头，魏家转眼便成为了皇亲国戚。可是，在座的都清楚，魏家如今已只剩下了紫苑这一支血脉而已，如果入了皇室，魏家的血脉也就至此断绝了。 答应，就意味着魏家成为皇亲国戚，但却会断绝血脉。不答应，魏家的血脉可以延续，但是却会错失攀附皇权的机会，更关键的是，在眼下这个场合下，拒绝帝君的请求，很可能会得罪了皇权。对于不管怎么选择都会变得很有趣的事情来说，众臣们很乐意见得左相大人会如何选择。 “承蒙帝君大人厚爱，老臣感激不尽。只是，一臣不事二主，一女不许二夫，紫苑年幼之时已有婚约在身，还望帝君大人见谅。”左相显然没有意料到帝君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愣怔了一时之后才想起回应帝君的提议。 “……” “……”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在场的可都是帝都人，有什么风吹草动哪有不清楚的，可自从魏紫苑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听说和谁有过婚约，而且这十几年来紫苑连府门都不曾出过，左相也是对外访之客能谢绝就谢绝，照理说根本没有订立婚约的条件和机会。可既然左相说得如此肯定，那显然是有这么一回事才对，如果不是有这么回事，就算再找什么理由也不可能去欺瞒帝君。 “已有婚约？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有如此福气？”帝君也是一愣。本以为趁着内堂文臣武将尽皆在场的情况下，魏央不可能回绝自己，可没想到魏央居然会找到这么个理由。 “这事情人们不清楚也正常，这还是十几年前小儿成玉在世之时定下的亲事，当年小儿和晶城梅斯特家家主梅斯特博彦有过约定，等紫苑出世之后做个儿女亲家。只是，小儿成玉不幸遇害，同时梅斯特家三世子未出生，就此搁置，直到7年前梅斯特家第三世子出生，这婚约也算正式生效了。奈何当时我沉痛成玉之死，无心理会，倒让这门亲事一直未能有个正式的名分。其实举办这次庆典，我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两个从未蒙面，但已经有婚约在身的年轻人一个交代。” “梅斯特家的第三世子？” “是，帝君大人。”见帝君将询问的目标转到自己身上，梅斯特博彦站起身来谦恭地回道。 “这位就是令公子？” “是。” “好，好，果然虎父无犬子。既有婚约在身，那我也不能强求了。这样好了，帝君大驾，也不能白来。这场订婚仪式就由我来主持如何？今日就破例在外行使一次帝君权利吧，算是帝君赐婚。”事情已然至此，帝君也没办法再强求什么，便提议道。 “谢帝君大人。” …… 就这样，小龙和紫苑在毫无防备，也可能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被一群大人草率得决定了终身之事。当然，对于小龙来说，他对这个性格有些孤僻、却又十分喜欢对自己恶作剧的大jiejie也并不是十分讨厌，毕竟两人从出生到现在几乎都是独身一人，有了相互交流的机会和平台，仅仅三天时间便已经成了要好的朋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