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悲剧之源
“那我问你，你们有从‘唤魔录’的方面入手研究过吗？”左从戎也不辩驳，只是神色淡漠地将这个刁钻的问题问了出来。这甚至连赌博都算不上，几千年来各主城各势力都对功法保守极为严密，除了阵营军方对外公布了“仙尘曲”之外，其他功法都如稀世珍宝一般被各方势力守护着，而就算是阵营军方，恐怕也没有将“仙尘曲”的全部内容公布于世，因为除了阵营军方的人，几千年来就没有人能够依靠“仙尘曲”达到神人境界。 而关于化魔体质，恐怕就算雷光知道结症所在，有心解决，恐怕也没办法寻求红莲的帮忙，一来是几千年的恩怨早已经让这两方势力弄得势同水火，二来则是各方功法太过指示提单，就算雷光和红莲的关系如兄弟手足一般，恐怕也难以将“唤魔录”成功借来。左从戎自然是清楚雷光的痛处，才有此一问，登时将蓝铭等人问得哑口无言。 “以你们的情报网络，恐怕对于我是梅斯特家三少爷的事情已经一清二楚了吧？虽然我离家的时候只有十一岁，可是我在十岁的时候已经突破到了能力者级别，虽然后来被毁了丹域，可强化者级别的功法，我还是都有收录的。怎么样，强化者级别之前的‘唤魔录’功法，你们觉得有没有试一试的必要？” “既然如此，你何不早点告知我们，也省得闹到现在这个地步，还好蓝枫已经被我封住，暂时没有什么问题，要不然完全暴走了，恐怕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了。”蓝婷与几人对望了一眼之后，终究还是觉得左从戎的提案有着比较大的吸引力，语气也缓和了很多地说道。 “我自然是想和雷光好好沟通的。不过那时候我人单势孤的，恐怕就算我说什么也没有人会相信，擅自将化魔体质带走，你们始终是不会放心的吧？如果不把阿枫带走，在这里解决的话，恕我直言，我也担心‘唤魔录’会被外泄。虽然我对保密功法什么的没有什么执念，而且我现在也已经和梅斯特家断了往来，可功法外泄的话，恐怕红莲都该派人来追杀我了。不管怎么说，人生还是少一些仇家比较好的吧。”左从戎清楚，如果今天没有左从文在场的话，恐怕任他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可能将蓝枫带走，没有任何保险措施就让他把人带走，对于雷光来说无异于异常豪赌。虽然左从戎在帝都魔法团任职见习长老，可依左从戎放荡不羁的性格，对贵族豪门都随时可以出手，只是一个虚衔又怎么能束缚得住他。 可如今情况就不一样了。既然左从文在，大可以以左从文的人格作担保，即使左从戎带着蓝枫私自逃走，有左从文这个担保。雷光自然可以直接找左从文算账。当然了，以左从戎看中友情的性格来看，他是不可能为了蓝枫去坑自己的大哥的。 “你要带走蓝枫？”本来还以为会在雷光总部进行尝试的蓝铭一愣，问道。 “自然是要带走了。化魔体质除了与功法有关，与心情应该也有很大的联系，关在雷光的总部里。你觉得阿峰会有好心情么。不用担心，化魔体质兹事体大，如果没有办法治好，我会把阿峰送回来的。”左从戎回道。 “不行，我们研究化魔体质两千多年，至今对于封印化魔体质仍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一个外人，虽然掌握着‘唤魔录’，可谁又能保证蓝枫不会再次化魔，到时候你怎么办？没有封印化魔体质的手段，你觉得还能控制得住事态么？”蓝铭一听，立刻反对道。 “……，封印的办法，能传授给我吗？阿枫化魔之后实力也只在强者级别，想控制住她我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没有封印手段，我怕封不住她身上的诅咒气息。”左从戎考虑了一会儿之后，征求道。 “这个恐怕做不到，我们的封印手段是以‘羽化经’为中心施展的，你连武技者都不是，根本不可能实施。”蓝婷解释道。 “团长，我和他们一起去吧，封印工作由我来做，不会让你们为难的。”几人正陷入僵持当口的时候，一个慢吞吞，且丝毫不会看气氛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身穿宽大大氅的蓝天衣缓缓步入，为左从戎解围道。 恐怕蓝婷和蓝铭也不会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甚至这个“程咬金”还是他们雷光的天才高手。蓝婷迟迟不答应自然是为了争取更大的优势，所谓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即使有着左从文做担保，可毕竟左从文也没办法左右左从戎，只靠着所谓的道义和性格去相信一个人是最愚蠢的行为。蓝婷和蓝铭的本意也是想让人随同看护。而现在谈到的关键部分，自然是随同多少人与让谁随同之类的问题。可现在，还没开始放筹码，就已经被自己人抄了后路，听到蓝天衣的建议之后，连蓝婷这个从头到尾一直都淡漠无比的蓝婷，此刻都闪现过了一丝愠怒和尴尬。 “行，不过你的性格太温吞单纯，让琳儿和你一起去吧，这样我还放心点。左从戎，你觉得怎么样，让蓝天衣和蓝琳儿同去？”被蓝天衣抢了先，此刻又有左从文在场，不好驳了蓝天衣的话，只得答应下来，能够借着蓝天衣的性格将蓝琳儿加进去，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行，这两人我都有过交往，而且都是年轻人也比较容易沟通，就这么决定了吧。”左从戎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能够争取到这地步已经很不错了。本来左从戎和明珠回来时向东方家主认错的，如果不是左从文突然赶来钢城，两个人恐怕现在都还在听东方家主的说教呢。现在能把蓝枫带出去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至于带谁去都无所谓，而现在更是连随同人员也由蓝天衣担任，自然更是锦上添花了，左从戎哪里还会拒绝。 “那就这么定了，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三天之后去雷光总部领人，到时候我们都会准备妥当。”蓝婷决定道。 “三天之后？为什么要三天之后？”左从戎惊问道。所谓夜长梦多。左从戎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了，毕竟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如果左从文突然离开，恐怕自己这边连唯一的筹码都没有了，到时候就算他们变卦了，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别担心，我是不会食言的。蓝枫这次化魔比较深，想要完全封住诅咒最少也得两天时间，剩下的一天是以备不时之需的。你只管到时候去接人就好了。”蓝婷好像看出了左从戎的担忧一样解释道。 “哦，那就好。”左从戎被蓝婷说得一阵脸红，回道。 …… “真亏你能扯这么多。”由于明珠的住所被左从戎毁掉，不得已两人只得暂时住在了东方付的客房中，刚把安排客房的下人送走，明珠便深呼了口气说道。 “呵呵，还好，幸亏今天大哥来了，要不然我怎么敢这么说。今天的事情都是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才应下的，要不然以雷光对化魔体质的认真程度，你觉得光凭我一张嘴能说动他们么。当然了，我会‘唤魔录’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困扰了两千多年，好不容易有个能够接触‘唤魔录’的机会，恐怕他们也有些心动了。”左从戎也是松了口气，即使左从戎已经有了神人的精神强度。可面对几位更加有威势极限能力者和神人，消耗不可谓不大。 “对了，你说你十岁的时候被毁了丹域。怎么回事啊？”左从戎说起“唤魔录”之后，明珠突然想起来左从戎说过的话，问道。 “没什么，都是一些无聊的原因，没有什么好说的，都过去多少年了，我早都忘记了。”左从戎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你不会梅斯特家主的第三子吗？十一岁离家出走，在我看来想都不敢想，而且那时候你应该已经没有能力了吧？”明珠又提了一个更刁钻的问题。所谓离家出走，可不是简简单单离开家而已，整个晶城可都是梅斯特家的势力范围，即使离开家，过没有出晶城，也不算是离家出走，如果梅斯特家有意思要找左从戎的话，恐怕连一天都用不了就会被送回去了。所以，左从戎的离家出走必须是要离开晶城，甚至远离晶城才行。可问题也来了，晶城周边都被危险的魔兽森林包围着，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到底是有多大的勇气才敢跑到魔兽森林里去的？而据左从戎说，那时候他已经被废了丹域，也就是说一个连能力都没有的十一岁小孩子，竟然独自一人跑到了危险恐怖的魔兽森林之内，也难怪明珠会充满好奇。 “你是不是闲得？不是关心阿枫的问题，跑到我这里来找八卦，有意思么？”左从戎不满地问道。 “谁叫你身上有这么多谜团了，二十四岁就成为神人，身世又这么离奇，能不好奇么。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啊？”明珠依然不死心地问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跑来问我。”左从戎没有回答，反倒是有些看轻似得回道。 “我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我要是知道还跑来问你干什么。”明珠被左从戎说得云里雾里，有些难以理解地问道。 “啊！我还以为以你的智商能猜到，你仔细想想，在你十一岁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情。”左从戎和明珠同年所生，这么一说到时更容易让明珠以自己的视角去看问题，提醒道。 “十一岁……，啊~，你是说左相家灭门案？”盖因一直以左从戎为焦点才让明珠忽略了这个重要的原因，经左从戎提醒之后，明珠立刻就想到了结症所在。紫苑和左从戎有婚约在身，可是两人的婚约伴随着左相家被灭门之后，也不了了之，恐怕左从戎也正是因为没有了婚约的束缚才会想到离家出走的吧，这么说来的话，恐怕左从戎早对梅斯特家没有什么感情了。 “……”左从戎没有说话，只是给了明珠一个你总算明白了的眼神。 “怪不得，现在想想，以紫苑姐的性格，怎么会突然担任我们那个又小又破甚至连个活动部室都没有的小社团的顾问。恐怕那时候紫苑姐就已经认出你来了。”说起左从戎和紫苑之后，明珠顿时想起了以前的一系列问题。说道。 “……” “仔细想想的话，其实那是我们那个社团，好像也是以你为中心建立起来的，虽然发起人是雅明，可实际上你才是把我们这些人联系起来的关键所在。”明珠说道。可不是么，虽然剩下的人相互之间都认识，可还没有熟络到可以一起创建社团的地步，而左从戎，恰恰是联系起这些人的关键因素。 左从戎和蓝枫住在一个宿舍，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可两人之间的衔接因素却是最容易产生感情的关系结构，而明珠和蓝枫优势关系最为密切的属从关系，连带着三者之间也产生了浓厚的感情。而神尾，则在最初的时候就和左从戎坐到了同桌，几乎没有任何朋友的神尾，在遇到左从戎这个“志同道合”，一起在最后排睡觉的“觉友”之后，也是很快就建立了感情。至于紫苑，更不必说。在一开始就认出了左从戎的她，连考虑恐怕都没有考虑，便答应了做他们的社团顾问。这在当时可是令他们几个人震惊万分的事情，如果不是弄清了因果关系。恐怕这件事会一直悬在他们心中难以释怀。 “不至于吧，那时候雅明还是通过你们我才认识的，怎么可能都是因为我才联系起来的。” “那是因为你是男的，如果没有你。恐怕雅明也不可能会找我们。你想想，人数不够也就罢了，而社团里面还尽是一群女子。雅明会受得了吗？”明珠立刻反驳道。 “怎么可能，那不是还有阿枫……”说道这里，左从戎才意识到蓝枫是女子这个事实。 “……”相应的，在左从戎这句话出口之后，明珠也是一副“你是白痴吗”的表情，看着左从戎。 “照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左从戎考虑了一会儿，赞同道。 “什么叫好像这么回事，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如果没有你，我们这些人是不会走到一块的。”明珠不满意地反驳道。 “是！是！”左从戎像是无奈又像是叹息一般地赞同道。 “你说，我是不是收到什么诅咒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左从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地问道。 “什么？”明珠有些不太明白左从戎指什么。 “只要是跟我有些关系的人，都会发生不幸。”左从戎一本正经地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事实上就是这么回事啊！从我离家出走这么多年以来，我认识的人并没有多少，而这些人，却都有着各种各样的悲惨经历。” “你有这么大能耐吗？” “紫苑姐就不说了，在咱们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遭遇了灭门惨案。小空也是，她才那么小，就因为我的缘故被杀了。”左从戎心情低落地说道。 “……” “神尾的事情你知道吗？”见明珠没有答话，左从戎又问道。 “你是说你去海城之后，海城遭遇三千年不遇的海兽入侵？”明珠问道，要说神尾的问题，也只有这个了吧？ “不是，那是海城的事情。我说的是神尾，其实她和阿枫差不多，神尾是魔化体质，她母亲也是因为生她的时候去世的，不过她没阿枫那么幸运，出生之后就被送到了帝都，以至于到现在她的性格都有些孤僻。你知道，她在从海城回来之后就已经成为强者了吧。其实那是因为魔化体的魔力被引导出来才让她突破的。”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明珠一惊。本来还以为蓝枫的事情已经是最悲哀的了，没想到在自己身边，甚至就是自己的好友，就有类似的经历。 “至于你们两个……，也已经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左从戎并没有往下说，事实上已经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不是还有雅明吗，他们那边没事儿，你说的这些都是我们从小就承受的着的问题，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非得揽到自己身上。”明珠宽慰道。 “雅明？” “嗯！”明珠肯定地应道。 “唉，但愿吧！”左从戎深深地叹息道。 虽然现在还没有显露出来，可事实上恐怕雅明那边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左从戎至今仍然不能忘记当初在魔兽森林里雅月的那声呼号。那声与人类所熟知的语言相去甚远的呼号，那种就像是混入了好多其他元素的信息一般的呼号，轰鸣、低沉、刺耳、嘶磨和叩击同时融入进去的呼号，那声经过万重分析，可以从声音缝隙中听到“去死”的呼号！恐怕雅明雅月两兄妹承受的东西，并不比神尾明珠她们轻多少。同样身为贵族家的继承人，如果没有什么隐忧，这么可能跑到第二学院去当质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