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过去
“砰，砰，砰……” “砰，砰……” 幽暗的密林深处，在这个人类难至的领域之中，不时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枪声。【】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很显然，这样的动响，是只有会使用枪械的人类才能发的出来的，也就是说，这片密林之中，竟然有人类的踪迹。 而这人，皮肤细致光滑，不似中年人那种略显粗糙且稍布皱纹的皮肤，头发乌黑明亮，没有任何人工手段的痕迹。总而言之就是，强者的特征，在他身上没有丝毫体现出来，从外貌判断的话，此人的年纪大概也就十七八岁。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孩，居然有能力闯入到这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他还在不断用枪练习射击技能，丝毫没有担心枪声会不会将一些高阶位魔兽吸引过来。 不过，如果感受到少年身上隐隐浮现的波动气息的话，也就释然了，即使只有一丝丝如游丝般轻细的波动，也可以感受到那波动之上蕴藏着的无穷能力。既然有着这样强度的能力，少年确实有资本在这片凶险的森林之中横行了。只不过，这明显和年龄不太相称的能力强度，若非这里，大概早已经引起整个阵营的轰动了吧？ “这移动靶也太难打了，真不知道老妈怎么想的，这才刚两个月，居然就把目标定在了飘动的树叶上，照这个程度的练习射击下去，估计以我的魔力，连子弹都炼成不过来了。”少年看了看脚下成堆的弹壳，又看了看那片依然在微风中飘动的叶子，将手枪扔到一边，躺下来叹息道。 “呜呜呜……” “嗯？什么声音？好像从来没有听过，错觉吗？”刚休息没多久，一阵异常轻微的声音传入了少年耳中，少年坐起身思考了一下。随后又继续躺了回去。这片森林是属于他家的领地，连高阶位魔兽都不敢轻易涉足，是不可能有其他魔兽出现在这里的，刚才的动静，只能考虑成自然因素引起的不自然反应了。 “呜呜呜……” “真有什么东西？”第二次的声音常来之后，少年有些呆不下去了，不管是不是有其他魔兽出现在这里，出于好奇的他，都决定去看一看这个发出异常动静的事物。 “真的有东西进来了！是什么东西，居然这么不要命。”已经习惯了领地之上只有自己存在的少年。在感受到另一股完全不同的波动气息之后，惊奇地自语道。 “呜呜呜……” “莫非是人？不可能吧？”声音越来越近，已经完全可以听清楚是动静的少年，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这片地方是不可能出现其他魔兽或者动物的，魔兽中的等级制度要比人类森严很多，这片领地任何魔兽都不可能会踏足进来。如果人类倒是可以说得过去，确实，这个声音也和人类的哭声一模一样。 只是，让人难以理解的问题关键也是这里了。这片地方位于森林内腹位置。距离人类领地极其遥远，而且在领地周围以外，也都被高阶位所把持着，就算有人类能够进入到这里。也绝对是人类中的绝巅强者。可是，人类中的绝巅强者，又怎么可能会发出这个和少女哭声无异的动响来呢？ “……，小女孩！”在走到近前之后。少年终于看清了这个发出少女哭声的声源所在，少年惊声道。饶是他能力高超，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个声音竟然真是小女孩发出来的。小女孩看起来六七岁大小，衣服光鲜亮丽，不像是经过长途跋涉，在森林里横穿而来的样子，身上的波动气息倒是比普通人类强盛不少，不过也没有达到能力者级别。真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在连衣服都没有弄脏的前提下，是怎么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的。 “啊！”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小女孩一惊，尖叫出来。 “哇呜呜呜……”本来还在“呜呜”啼哭的小女孩，在看到少年之后，更大声的哭了起来，仿佛少年是把她弄哭的罪魁祸首一般。 “喂，你能不能别哭了？”少年见小女孩声调突然提高，顿时有些头大地说道。 “哇呜呜呜……” “你叫什么名字？”劝说未果，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女孩的少年立刻放弃了劝说，改变了战术。虽然小女孩还在哭泣，对话的方式看起来无法成立，但是少年还是希望借着对话，能让小女孩停止哭泣。 “呜呜……不知道……”小女孩见少年没有恶意，轻声的回答道。 “你爸爸mama呢？”少年也没有想到这种方式居然意外地管用，见小女孩哭声减缓不少，立刻再次追问。 “我不知道……”少女止住了哭声，怯怯地说道。 “你是怎么来到这的？” “我不知道……” “你怎么来这里的都不知道？”少年纳闷地问道。六七岁的小姑娘，记不住自己名字，和父母走散之类的，本来倒也无可非议，可是就算再怎么不记事，刚刚才来了这里，总不至于连怎么到这来的都忘了吧？ “我知道不，一醒来就在这里了……” “……。你家在哪里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那你还记得些什么？”连续几问都无果之后，少年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问出了最后一个他能够想到的，和小女孩线索有关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我该把你送到哪里去啊？”少年也完全无解了。就算这里距离人类聚居地极其遥远，可如果清楚小女孩的一些消息，把小女孩送回人类领域之后，总归会有一些办法给她寻找亲人。可这一问三不知的，又有什么办法，再加上少年本来就涉世未深，着实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能够把小女孩妥善安置的。 “哇呜呜呜……”本来还以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可听到少年这样说后。小女孩立刻就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再次大哭起来。 “喂，怎么又哭起来了……”少年顿时有些头大。 “哇呜呜呜……” “你别哭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哇呜呜呜……” “你别哭了好不好，大不了没地方去的话就跟我回家吧！” “呜呜……真的？” “你别哭的话就是真的！”少年松了口气，绷着脸说道。 “嗯……” “呼！总算搞定了。”少年长呼了口气，说道。好奇心果然要不得，要不是因为好奇这个哭声，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不跑到这里。又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大麻烦。左从戎一边叹息，一边有些后悔地想着。 “你干什么？”刚放心下来，突然感觉手被小女孩抓了起来，少年有些不明白小女孩动机地问道。 “弄个标记！”小女孩很认真地说道。 “弄标记？怎么弄？” “像这样……”奇迹发生了，明明连自己和父母名字都不记得，连怎么来到这里都不记得。但是，却在此刻在她的手心上具现了一个魔法阵图，摆在了少年面前。 “嗯？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少年有些纳闷地问道。要知道这魔法阵图可比名字之类的复杂多了，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她。又怎么会具现魔法阵图呢？ “不知道，好像突然就出来了！”小女孩无辜地说道。 “然后再这样！”小女孩在回答完左从戎的问题之后，小手一翻，也没理会少年的意思。直接将手心印在了左从戎的手背之上。 “契约成立！”在简单的程序结束后，小女孩很高兴地说道。 “契约成立？什么契约？”少年一惊，问道。 “不知道，印象就是这样的。”小女孩再次装傻道。 “……。算了，好像也没有什么感觉，契约就契约吧！比起这个。你真不记得你的名字了？”少年看了一眼空无一物的手背，同时也对魔法回路扫视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也将这个问题搁在了脑后，向小女孩问道。 “不知道……” “那可麻烦了，我以后该怎么叫你啊？”少年有些苦恼地问道。 “……，那怎么办？”小女孩见少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立刻像没了主心骨一般，问道。 “这样吧，我帮你取一个怎么样？”对于小女孩的哭声，少年非常无奈，见小女孩又出现了要哭的迹象，立刻想办法道。 “取名字？取什么名字？” “嗯……，等等，我想想，怎么也得想一个好听一点的……。有了，小空，叫小空怎么样？”少年思索了半天，突然说道。 “小空？还好。小空……，有什么根据吗？”小空憧憬地问道。 “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脑袋里空空如也的……。你看天，能看到什么？”本来想把本意说出来的少年，见小空眼神中充满期许，有些不忍心地岔开了话题。 “天？能看到云，还有树叶……”小空老实得回答道。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你有没有听过传说，天上住着神仙之类的故事？”少年问道。 “不知道……” “果然！天上啊，其实住着很多神仙，神仙知道吗？神仙就是活多长时间都不会老，不会死什么事情都能办到的人。因为他们都不会是，所以后来天上的神仙就越来越多了，然后天上放不下那么多神仙，就把一些小一点的神仙送到地上了。你没准也是神仙送下来的，所以给你取名小空，意思是天空上送下来的小神仙。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少年眼睛都不眨地忽悠小姑娘道。 “厉害，那就叫小空吧，看起来就很厉害！”可怜小空什么事物都还没接触过，就被少年给忽悠地连名字都给取好了…… “对了，我叫小空，你叫什么名字？”给小空取好名字之后，小空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我？”左从戎一愣，反问道。 “对啊，要不然我该怎么叫你？” “怎么叫我？”少年重复了一遍。是啊，该怎么叫。在家里的时候，不管是母亲还是哥哥，都叫自己弟弟，除了这两个家庭成员，又没有其他能够和自己说话的。现在被小空问起来，少年顿时有些无语，总不能让小空也跟着母亲和哥哥叫自己弟弟吧？ “嗯，你叫什么？” “呃，这个嘛……，有了。你叫我哥哥吧。”少年考虑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哥哥？这叫法也太敷衍人了。”小空有些嫌弃地说道。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这么小，叫我几声哥哥也不算吃亏。”少年也不敢示弱地反驳道。 …… □□□ “莎兰，哥哥，我回来了！”在将小空捡回来之后，少年也停止了训练，带着小空回到了家中，在装饰地极尽豪华的山洞门口。少年高声向里面喊道。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让你晚上再回来么？”一个充满磁性的中年女性嗓音从山洞内传了出来，不过从语气上来看，显然对少年这么早就跑回来的做法有些不满。 “弟弟。你也太不小心了，像偷懒起码也跑远点啊，居然还回来打个报告。”一个幸灾乐祸的男童声音也传了过来，好像对于少年的愚蠢感到好笑。又好像在期盼看看少年究竟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不是，今天遇到点事情，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早回来。”少年向两人解释道。 “遇到点事情？这地方能遇到什么事情。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有几个胆子，居然敢给你娘找这么天真的理由……，咦，这小姑娘哪儿来的？”只见一名气质样貌都属上乘，衣着华丽的中年贵妇从山洞门口走了出来，在训斥少年的时候，发现了少年旁边的小空，向少年问道。 “就是她了，遇到点事情，就是这么回事，我在森林里捡到的。”少年指了指小空，解释道。 “小姑娘？哪儿呢，哪儿呢，我看看！”在听到小姑娘的事情之后，男童的充满好奇的声音也由远及近，边跑边说地从山洞之内出来了。是一名身高和少年相差无几，但是样貌比少年要稚嫩不少的男童。 “诶？怎么不是人啊？”本来很好奇的男童在看到小空之后，很无聊地说了一句。 “不是人？哥哥你在说什么呢，她不是人还能是什么？”少年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向男童问道。 “人型魔兽，虽然也带有人类的气息，但是确实是魔兽无疑，真奇怪，有魔兽跑到这里我怎么会不知道？弟弟你告诉我，你是在什么地方捡到她的？”没等男童回答少年的问题，莎兰在一旁已经道出了小空的来历，同时向少年问道。 “人型魔兽？不会吧？她连人话都会说，怎么可能是魔兽。”少年疑惑地反驳道。 “我们不也是魔兽，不也一样可以说人话，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莎兰反驳完毕之后，再次追问道。 “就在我经常练习的地方，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我弄错了，要不是她一直在哭，我都发现不了，她的能力波动不靠近的话很难发现的。”少年回道。 “这样啊！弟弟你把手伸出来，释放魔法试试。”莎兰弄清楚小空的来历之后，向少年命令道。 “诶？不要了吧，都没办法释放出去，就算衣服还能再生，可就这么烧掉，看着也怪心疼的。”少年不情愿的拒绝道。 “你是不是不听话了，让你释放就释放，哪儿那么多废话，又烧不坏，大不了以后再给你做一件。”莎兰恼怒地再次命令道。 “哦！”少年见母亲发飙，顿时慌了神，很乖巧地应了一声。 随后将左手翻转举起，将一簇火焰具现在了手上。如果有人看到的话，大概会对少年的这个魔法具现现象会有所好奇。因为少年具现的火焰，并不像普通人类释放魔法一般，将火焰凝成一团，悬浮在手心之上，随时都可以释放，反而是火焰尽数分散，附着在手部的表皮之上，就像是一只手着了火一样，不止如此。少年在掌控火元素方面显然也有着很多的不足之处，只见具现而出的火苗，此刻已经沿着少年的手掌向下蔓延，竟是连他的衣袖都燃着了一块。 “轰！” 在少年具现火元素的同时，莎兰和男童只是盯着少年的手掌，感受着少年的波动气息，同时微微颔首，神态也显得高兴异常，像是在对少年的波动强度感到自豪一般。只是随着少年能力波动的不断输出，莎兰的神色突然间出现了异样。眉头突然间皱了起来，随后非常干净利落地将少年一拳击飞出去，眼神中满是怒气。也不知道少年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亲娘一样，居然让他亲娘下这么重的手。 “好疼，怎么了，为什么要打我？”少年揉了揉已经变青变肿的脸颊，口中含糊不清地问道。毫无征兆地被这样重的拳头击中，少年难免觉得有些冤枉，虽然这亲娘暴力倾向比较严重。经常一不顺心就拿两兄弟出气，可是在没有发怒的情况下，莎兰是不会对两人出手的。还有，莎兰虽然经常动粗。可像这次这样下这么重的手，当真是头一遭。 “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撒谎？”刚刚将自己的委屈问了出来，可是。等待他的，却不是自己满心期待的答案。只见莎兰一闪而过，右手狠狠一抓。攥住了少年的衣领，强有力的右膝凌厉地顶在少年胸口，强力的抓取，让少年这个有着足以傲视阵营能力的人物都无法抵抗，将少年压制在地，质问道。 “没有啊，你这么凶，我怎么敢撒谎……”少年诚惶诚恐地辩解道。 “嗯？没撒谎？那你告诉我，你怎么会缔结契约的魔法的？”尽管少年的辩解好像相当无礼，不过莎兰却没有介意，反而像是很认可少年的理由一样，就那样相信了少年的话，同时再次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 “缔结契约的魔法？为什么会这么问？”少年更加疑惑地反问道。 “你真不会？”莎兰见少年不似说谎，再次疑惑地问道。 “怎么可能会，你又没有教过我……”少年委屈地回答道。 “不会的话，你是怎么和那个小姑娘缔结契约的？”莎兰将自己最深沉的问题问了出来。 “缔结契约？没有啊……，啊！不会是那个时候吧！”少年刚要否认，突然想起来再森林里时候，小空用印着魔法阵图的手掌压在自己手背上的事情，猜测似得说道。 “你是说她和你缔结的？”莎兰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居然是这个样子，盯着小空一阵出神，脸色在短短的片刻功夫，竟是变了几变，最后恢复成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那个……。莎兰？你怎么了？”少年见莎兰脸色如此不同寻常，小心翼翼地问道。 “唉！人算不如天算，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也只有认命了！”在少年问出问题之后，莎兰叹了口气，既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少年解惑一般地叹息道。 “怎么了？” “唉，本来我还打算让你们两兄弟缔结契约来着。没想到却被这个小东西给坏了大事！”莎兰一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模样说道。确实是，好不容易将少年培养地这么出色，想要让两兄弟缔结契约，成为强强组合，如今少年却被一个在她眼中连渣滓都不如的人型魔兽抢去了先机。这种感觉就像是刚刚做了一锅好菜，一口都还没动，结果却掉进去一只虫子，要多憋屈有多憋屈。可偏偏这怒火还无处发泄，一头是自己的儿子，另一头则是刚刚和儿子缔结契约的人型魔兽，而人型魔兽更是羸弱不堪，即使想动手教训，可又怕把这个独苗给打坏了，到时候儿子可是连这么个不上道的货色都没有了…… “和哥哥缔结契约？”少年听到莎兰的计划，转过头看了一眼男童，疑惑地向莎兰问道。 “对！你啊，能力强度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你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人类的本性，你都没有接触过，人类到底怀着什么恶意你也不知道。以后你出去，我可不放心，你们两个缔结契约的话，至少有个照应。别的不说，至少有哥哥在的话，没有什么人能够对你不利的。唉！真不知道你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居然要这么辛苦……”莎兰看着少年叹息道。那语气，那眼神，其中究竟孕育了多少内容，担忧？惋惜？无力？亦或是对少年命运的愤怒。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不管是何种情绪，都在少年脸庞映入她瞳孔的刹那间，化为了无限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