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7 他们的故事所欠缺的(五)
“今天可真是够狼狈了……”水遗痕揉了揉微微作痛的太阳xue,喃喃着。莫名其妙地想要自言自语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像个弃妇一般。他想着,自嘲地笑了笑。尘雾向两边散去,水遗痕双瞳紧缩,逆光的方向,那个野兽一般的身影,缓缓站起! “嘻嘻——”那人诡异地笑了笑,疾冲向水遗痕,“要撕碎啊……”毫无预兆地,干净、利落。水遗痕愣了愣,只感觉胸前燃烧一般的灼炽,是体肤被撕裂开的感觉,鲜红的血液喷溅而出,在半空中像是怒放的彼岸花。那少年在他的身后停住,舔了舔沾染着血色的指尖,宛若捕获猎物的野狼,半眯的双眼中是孤傲的迷惘。 “啧。”水遗痕暗自一叹,真是轻敌了呢。他丝毫不去理会身上的伤,为了忍住切肤的疼痛,他紧咬住的唇瓣也开始滴血。才不会让你们知道堂堂暗魇第四驭魇士会怕疼!他转过身,脚下绽放开数道魔纹圈,所涉之处冰花丛生,似乎嵌入地表的几道长锁纹案肆意地游走,像是被触怒的游蝰。“狂妄芥生,为你的嚣张祭献出你的性命吧!”水遗痕驭动着空气中以及大地上的水元素,作为他对对方极度不满的攻击。他讨厌无法预料的一切。 腾空的游蝰带着不可抗力的窒息寒气闯进了少年的攻击和防守范围,少年咧了咧嘴,露出锯齿一般令人胆颤的牙齿。他用锋利的爪牙与之厮杀,做最原始的战斗。水遗痕皱了皱眉,现在才发现这个人居然没有使用过魔法,这恐怕是连魔兽都无法与之媲美的攻击力究竟是怎么修炼来的?水遗痕继续cao纵着游蝰,没有了次元界的魔力提供,他体内仅剩下的魔力根本无法支撑他做消耗战。什么鬼,怪物啊。 “唔,魔界居然还藏着这样的怪物没有被冰影·暄收到暗魇么?”树上观战的男子皱了皱眉,“还是说,是被流放了?”他自语着,摸了摸下巴,不需要魔力就可以和驭魇士抗衡的魔族人,这可是难得的料子啊。他想着,笑笑,“水遗痕,你先耗一耗吧,找到时机我再出手。” “真是冷漠呢,亲爱的二魇阁下。”男子耳边出现一个魔印,传来戏笑声。“玖幽吗?呵,如果是你在场的话,你又会怎么样?”藩洛迦·暮飔摘下兜帽,冰冷的面容像是对一切的谑笑。“啊啊,我啊,要是我的话,我会走到四魇阁下的战斗圈旁围观,跟他说‘加油,输了的话我会帮你收尸的,所以请放心。’拜家族教诲所赐,我可是很有礼貌的。”玖幽·翎的声音缓缓地传来,莫名的令人发寒。“到底谁比较冷啊?”藩洛迦冷哼道。 “对了,二魇阁下,刚才我们的王和待定的一魇阁下向战斗的方向跑去了呢,你要好生看住她啊。”玖幽不理会他的戏谑,认真道。“好,我知道了。”藩洛迦浅浅地应声。他心里是很不爽的,“待定一魇”么?这显摆是告诉他不用竞争了,你只能是二魇。玖幽这家伙……真是每句话中都带着刺呢。讽刺。 “璃小肥,你跑这么快干什么!”矢冰翊终于是逮住这个小东西了,死死地拽住她的手。“因为心里很痛,两种不同的疼痛在碰撞,你知道那是怎样的感觉吗?”在矢冰翊强行将她拖回去之前,冰璃终于是开口了。矢冰翊愣住了,他稍稍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不知沉默了。冰璃在光下显出幽蓝色的眸子,像是不知名的深渊,看不清,反倒感觉一丝触动,那双似乎填充了整个宇宙眸子让矢冰翊莫名地无力反抗。他也许不明白冰璃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冰璃所说的那种感觉。心疼的窒息。 “为什么会痛?”矢冰翊回过神,依旧是紧握着冰璃的手。“不知道。但我闻到了空气中有血的味道,他们受伤了。”冰璃浅浅地说着,没有看向矢冰翊,她不喜欢和别人对视。“你可以跟我说啊,看着我,跟我说,‘冰翊哥哥,救救他们吧’。”矢冰翊注意到她眼神的躲闪,有些无奈。冰璃咬了咬唇,说不出来。是太紧张了吗,亦或是,心里的沉闷感已经到达了极点? “咚咚——”心脏跳动的声音…… 冰璃一阵错愕,怎么回事?她捂住心脏,胸口下,似乎有什么在翻涌着。像是大海,将她淹没,淹没在苦涩的冰冷之下。 这是记忆,不属于她的记忆,但最终都将由她自己面对。 “璃小肥?”矢冰翊按住冰璃的双肩,轻轻摇晃着,试图唤醒她的神智,但冰璃的双眼还是一点一点地翻白了过去。 “你的性命现在已经归我了,你无权让它消失……蜉蝣。”冰璃混混沌沌地呢喃着,像是与谁的对话。 “好,我明白了。”矢冰翊单手将冰璃抱起,右手执着剑,向着这片地域的中心疾冲。如果你的愿望是守护,那我也愿意去守护你的守护……
“哧——”在疯狂窜走的无数游蝰下,那少年终于是被压制住了。穿透了他手臂的游蝰噬咬着他的血rou,他依旧是冷静得令人发寒,竟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活活地将那游蝰咬碎吞下,他毫不顾忌地撕裂开自己的皮rou,将刺入体内的游蝰一一扯出并且撕碎!水遗痕看着,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果真是把自己当做是野兽了么?即使是杀人如麻的恶魔也为之颤抖…… 树上,藩洛迦冷冷地笑着,野兽吗?真是敢拼敢搏啊……只是,若是野兽的话,用铁笼困住,也就无法挣脱了吧?囚中兽,似乎挺有趣呢。 “暗飔流·囚!”藩洛迦·暮飔熟练地念动着近乎千年没有使用过的魔决,手臂上的墨绿色纹案隐隐浮动着,透出诡异的光。虽然同为圣十魇,但作为第二驭魇士的他自然和四魇水遗痕不是同一个阶级的,压制这个野兽一般的男生自然不在话下。 “居然出手了啊,我还以为你会等到我断气之前才会下来跟我说‘我会帮你报仇兼收尸的,放心吧’这样的话呢。”水遗痕丝毫没有感激之情,他很早就知道了这场战斗有一个极其恶劣的围观者。“欸,在你们眼中我就真的只是这样了吗?”藩洛迦从树上驭风而下,**掀起了他墨色的长袍,像是飞旋的夜幕,而他则是站在夜幕中的死神。 水遗痕白了他一眼,转身看向被魔纹束缚住的男生,理智未清的小子,居然差点要了我的命吗?水遗痕握了握拳,这怪物可是留不得啊……他想着,心里下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