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焚血燃精 生命献祭
【有敌人！】莉亚丝连忙将怀中的萌香放了下来，口中默念咒语。等她转身的时候，已经给自己和赤夜萌香套上了一面炎盾。 淡蓝色的寒气被燃烧的黑炎轻易吞噬，但莉亚丝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现在还没发现敌人在哪里。 就在莉亚丝集中精力戒备可能出现的敌人的时候，她身后的赤夜萌香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低声道： “要不要吧先把那家伙叫起来？” 【对啊！】莉亚丝闻言如醍醐灌顶，“莫……” 轰隆！ 巨大的轰鸣声将莉亚丝的叫喊彻底湮没，一个不大的冰晶牢笼自半空中罩下，将两只萝莉困在了其中。 然后她们终于看见了敌人。 身着天蓝色和服的冰蓝色长发女子双臂平举将手按在冰壁之上，两者连接之处有淡淡的蓝光闪烁。 “你们是什么人！”恶魔萝莉奋力一击打在冰面上，冰屑四溅，一个不大的凹坑出现在了冰壁之上。可还不等莉亚丝露出不屑的笑容，那些冰块仿佛有生命一般迅速生长，将凹坑填补。 “敌人。”和服女子言简意赅，双手之上蓝光的闪烁愈发频繁。 “哼！以大欺小，也不嫌丢人。”就在两只萝莉在冰牢中束手无策的时候，一声冷哼伴着一道赤红色的剑气直逼冰牢边的和服女子。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帐篷里的莫问不可能没有察觉到。仔细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气息，莫问果断出手，准备先将那两个被困的萝莉救出来再说。要知道莫问已经确定了那冰牢的气息已经和和服女子连在了一起，只要女子离开，冰牢便如同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两只萝莉轻易就能破冰而出。 可莫问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女子面对相克属性剑气的时候竟然直接踏前一步，和那面冰墙融为了一体。 那赤色的剑气自然斩在了空处。 【以身化灵……这种手段我现在都用不出来啊。】莫问从帐篷中漫步而出，面色严肃。【应该种族天赋，要不然的话就凭她一人便可横扫我们了。】 【更恶心的是那两个藏在地面里的家伙，还好没有在昨天碰见这群人……不过现在先试一下你们的斤两吧！】莫问冷笑一声，也不管不远处拍打冰壁的莉亚丝，狠狠跺了一下左脚。 “镇！” “破！” 一声娇喝与莫问的声音一同响起，冰牢十数米远的土地上同时炸出了大块烟尘，两道人影若隐若现。 【棘手啊……最近我人品怎么越来越不好了。】虽然刚刚那一击让对方吃了点小亏，但莫问的心情却是无比槽糕。 【这两个家伙身上的杀气和灵力波动都不弱，要是我状态完好或者萌香战力恢复的话倒是有七八分完胜的把握。】莫问瞟了冰牢里的两个家伙——尤其那粉发的身影一眼。【但现在真不好说啊……】 “阁下果然是高手！”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声，不知何处吹来清风将沙尘卷去，露出了一张高傲的笑脸。 那是一张看起来比莫问还要年轻的脸，要知道莫问虽然心理年龄虽大，但这身体却还不到十九，而且他也不是什么少年老相的家伙。除非是对面那人面嫩或者修炼了特别法术，要不的话身体年龄最大不过十六。 “既然阁下实力不弱，我们就可以谈一笔生意了。”身披黑色法师长袍的少年左手折扇一甩，sao包地在面前扇着：“被我属下困住的那两个小家伙是你的仆从吧？” 虽是询问，但他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显然是早已通过莫问不知道的手段查知两个家伙的真实身份。 “她们是我的契约者，你待如何？”莫问偷偷听观察着莉亚丝她们的情况，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丫头一直在打击那冰牢，而且现在环境对冰水系道法肯定有不良影响，拖得越久对它们的消耗越大。】 “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少年潇洒地合上了折扇，傲气凌人，“作为不杀你的代价，我要你把那个红头发的恶魔转让给我。” “你说什么？”【这家伙能混到这种力量，智商不该这么低啊。】莫问有些惊讶地反问到。“能再重复一遍么？” “哼，就是用那个小女孩儿来换取你的生命。”少年不耐烦地重复道：“怎么？难道你想要反抗？可不要浪费我不多的仁慈！” “呵呵……少年，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怎么在这个危险的旅者之家活到现在的。”【原来是个自信心爆棚的中二啊。】莫问沉下了脸：“你们语文老师没教过你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么？” “已所不欲吗，勿施于人？天真的家伙。”那少年露出了嗜血的笑容：“这个世界就是弱rou强食，适者生存……既然你不打算将东西给我，那我就自己来拿了，包括你的命。枫叶！” “嘿，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莫问反言相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拖时间么？可惜凝霜的冰棺可不是你那两个没成长起来的小家伙所能击破的！”【这家伙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到现在还没产生什么不良情绪……是不是我的演技不过关啊。】少年眯起了眼睛，轻轻一挥手，静立在他身后红衣女子瞬间消失不见。 下一秒，数不清的红叶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将莫问的身影湮没了。 …… 嘭！嘭！嘭！ 莉亚丝在双拳上附着上了黑色的火焰，锲而不舍地击打着那厚厚的冰壁，吸血鬼萝莉也在一旁帮忙，但她们两个目前对冰壁的破坏速度远远比不上冰壁的自愈速度。 “莉亚丝，你还有破坏力更大的魔法么？”赤夜萌香停下了攻击：“我们现在根本那她没办法啊。” “有是有，可在这么小的地方法术威力难免会波及到我们自己。”恶魔萝莉摇了摇头：“而且你不会以为她会任由我将法术放出来吧。” “可是……” “现在我们只能相信他了。”恶魔萝莉继续挥起了拳头。 …… 交手数合之后，莫问才发现他实在是低估了对手。 红衣女子是各方面相当平衡的女鬼，或者说是妖怪，武技法术都有两把刷子，身形飘忽不定，犹如风中落叶，神妙非常。 少年的个人实力倒是不怎么强，战斗素质更是差劲。不过他能通过咒语来强化他人的力量，而且还能治疗手下伤势。 简而言之，就是个辅助。 这两个单独一个不可怕，莫问都能对付，但两人联合起来之后便发挥出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来了——少年不断给红衣女子刷着各种增益，并回复着她的状态，而那女子则缠着莫问，消耗着莫问的体力和灵力。 【这两个家伙是想耗死我啊。】莫问抵挡着红衣女子连绵不断的攻击，面色冷然。【看来又要拼命了……在不拼命可就没机会了！】 之前莫问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拼着受伤干掉那个速度并不快的少年，可每当他冲锋的时候，红衣女子便会向莫问发起亡命突击，逼得莫问不得不防守。虽然这样会让女子挂上几道彩，但凭借妖怪的体质和少年法术分分钟就能将伤口愈合如初——而在这个时候，少年已经在莫问能威胁到他生命的距离之外了。 天衣无缝的风筝配合，如果有游戏高手能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呼精彩……不过被当成风筝放的莫问心情却无比糟糕。 【红衣服女人的身法虽然飘忽，但我要不管那两个小丫头的话还是能跑掉的……不过可惜啊，前天晚上答应了那只粉发萝莉尽全力帮那个小恶魔了。】莫问双手紧握云影，望向那少年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天地之精为灵，人之精为血……”【我也不喜欢拼命的……但我更讨厌违背诺言。】 “化血聚灵，以死求生！”【所以说你来晚了，少年……准备受死吧！】 汹涌磅礴的灵力推开了一直缠在莫问身侧的红衣女子，而当她准备继续攻向莫问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一层无形无影的墙壁阻住了脚步。 “万灵天成，是非谁同？”莫问周身泛起了淡淡的红光——这是他燃烧精血换来的灵力，因来源之故，带了几分煞气。 “枫叶，用联合法术！”见莫问一副搏命的架势，少年也不敢大意，掀起了自己的底牌。 “剑出无悔，何愧半生！”强行运使《天书》第五卷的秘传，莫问遵循着心底的冲动，吼出了专属于他的咒文。 汹涌的灵力伴着磅礴的气势聚集在了莫问平举的云影之上，黑白青金四色彩光以螺旋的形式围绕着莫问的身躯不停旋转，美丽而又危险。 【装神弄鬼！】少年双手互握急速念着咒语，豆大的汗水不断从他面颊上滑下，显然是到了极限。而在他前方严阵以待的红衣女子身后也渐渐浮现出了虚幻的图像： 秋风气爽，数里红枫。有女如画，赏景林中。 “第六天魔王の怨恨！”红衣女子一声断喝，悬浮在她身后的幻象轰然破碎，化为一名微笑的华服青年。那雌雄难辨的青年轻挥了一下袖袍便消失不见，而后大蓬红光化为一个巨大骷髅幻影，无声地咆哮着袭向了持剑的莫问。 【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尽全力挥出这一剑。】虽然周身仿佛被烈焰灼烧一般疼痛，但莫问内心却如同镜湖一样不起波澜。敌人的攻击强度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但他也无法估算自己这搏命的一剑到底有多强。 事实上，光红衣女子一人是根本无法释放出这一击的。她本是名为红叶狩的日本妖怪，传说是日本大名织田信长的前世，虽然可以借助一丝属于第六天魔王他化大自在天的力量，但根本无法驱动，也是在她成为契约生物后才能在少年的辅助下cao控这一丝力量。 【生死成败，就看这一招了！】莫问持剑疾奔，速度越来越快，缠绕在他身侧的四色彩光在半空中留下了如同彩虹般绚丽的痕迹。就在两者即将相遇的时刻，莫问终于挥出了手里的云影。 …… “哈……哈……自不量力的家伙。”看着莫问不闪不避地直冲进了血色骷髅群中，少年嘲讽地笑了出来：“这可是枫叶激发传说本源……” 然后他说不下了去了。 被耀眼的白光包围着的莫问如切豆腐一般将血色骷髅斩成了两半，如同坠落的流星一般带着无回的气势冲向了少年。 “该死，凝霜招返！”被这一幕惊倒的少年愣愣地咽了口口水，然后迅速反应了过来：“快使用绝寒之殇！” 不远处冰牢之上的蓝光瞬间消失殆尽，天蓝色和服的女子随之出现在了少年身前。只是她并没有人任何动作，而是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主人，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就像被抛弃的小动物一般。 “以契约之名下令，凝霜，使用绝寒之殇！”见女子没有动作，少年面色狰狞地伸出了右手，露出了手背上闪耀着淡蓝色辉光的图案。 “遵命。”和服女子用无比心伤和绝望的目光看了她主人最后一眼，然后她那玲珑有致的身躯渐渐变得模糊。 眨眼之间，天变了。 不知何时出现的巨型乌云将天穹顶端那散发着光和热的星体遮在了身后，寒风呼啸，大片雪花在半空中随风飞舞，为这单调的世界染上了一抹雪白。 嘭！ 失去了女子力量支持的冰牢终于被两只萝莉击碎，虽然两人用尽了全力奔向战场，但她们已经没有机会插手这场战斗了。 实力不够的她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挺剑直刺的莫问对上了那女子所化成的寒冰壁垒。 【生命献祭啊……这个可比我的燃烧精血厉害不止一倍呢。】冲锋中的莫问淡淡地想到。【看来这回可能要栽了。】 虽说自认能赢得几率不足万一，但莫问仍就没有收招的打算。 【不过力量虽然不在一个等级，但决定胜负的可不仅仅是力量啊……就让我看看是你的意志坚若磐石，还是我的信念无坚不摧吧！】 十分之一秒后，云影剑尖刺上了冰霜之壁。 －－－－－－－－－－－－－－－－－－－－－－－－－－－－－－－－－－－－－－－－－－－－－badend1没有胜利者的战斗－－－－－－－－－－－－－－－－－－－－－－－－－－－－－－－－－－－－－－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莫问那一剑就像之前斩破血色骷髅那样破开了冰蓝色的障壁，然后将云影刺进了少年的心脏。 “为什么……凝霜献祭生命的防御竟挡不下你这一剑？”重伤的少年声音中带着nongnong的不甘和疑惑。 “献祭生命？如果是她自愿用生命来阻挡我的话，即使我再强一倍，也拿那冰壁没办法的。”回想起刚刚突破那道冰障的感觉，莫问轻叹一声抽出了云影，喷涌而出的鲜血将他半身染红。 “一路走好。” …… “尽量不要用强制契约命令，要知道契约生物不仅是你的属下，还是能与你性命相托的伙伴。” “我们雪女一族最重信诺，你不负我，我便不会辜负你。” 【原来是这样么……】想起他在就职召唤师之时，那白发苍苍的导师给他的忠告和与凝霜缔结契约时的诺言，少年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 剑光闪过，血泉喷涌。 …… “提示：你击杀了编号为5412的旅者，你获得了程言的痛悔纹章。” 随着少年的死亡，因招数反噬而倒在一旁的红衣女子身体迅速变得透明，最终消失在原地。 “呼……居然赢了。”莫问心神一松，无比强烈的虚弱感也一同袭上了大脑，世界在他眼中渐渐模糊…… “你怎么了？！” 这是莫问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萌香，我们如今该怎么办？”看着倒在了原地，面白如纸的莫问，恶魔萝莉顿时慌了手脚。 “……先回帐篷把他安置好吧。”利用天赋感知了一下莫问的生命气息，吸血鬼萝莉说道：“虽然他现在无比虚弱，不过没有生命危险，休息一段时间就能醒过来。” “那就好。”莉亚丝松了口气，随即埋怨道：“回复药品都在他空间里，都不给我们……这家伙真小气。” “估计他是怕我们乱用。”赤夜萌香摇了摇头：“我们回去吧。” …… 莫问昏过去的时候大约是在中午，而等他醒来的时候，鲜红色的血月早已高悬天穹了。 “你终于醒了。”赤夜萌香静静地坐在莫问身边，面无表情，一副三无模样：“身体怎么样？” “很糟糕……”莫问苦笑，他现在浑身酸软无力，体内的灵力也几乎消耗殆尽，战斗力几近为零。“莉亚丝呢？” “她在外面守夜。”粉发萝莉轻声道：“今天的亡灵我们已经收拾完了。” “哦？真是辛苦你们了。”莫问这时才发现小吸血鬼的衣服上还有不少破损的地方，想来是之前战斗时留下来的。 “你终于醒了！”莫问两人并没有刻意控制音量，帐篷外的莉亚丝自然发现了莫问醒过来的事实，“你现在能守夜么？外面还在下雪，冷死了……” “我还要休息一段时间。”莫问看着外面漫天飘舞的鹅毛大雪，摇了摇头：“你也进来吧。” “太好了！”在门口待着的小恶魔欢呼一声，嗖的一下窜进来紧紧抱住了小吸血鬼。“冻死我了……还是萌香这里暖和。” “不要放松警惕。”莫问叮嘱了她一声，然后盘膝而坐，开始运功疗伤。 …… 旅者降临之后第二十七日，黎明尚未到来之前，莫问便被撑到极限两个小丫头强行唤醒了，不过万幸的是此时莫问已经恢复了一定的战斗力。依靠着丰富的对敌经验，虚弱的莫问总算收拾了最后三波亡灵，当那散发着炽热光芒的星体再次出现的时候，精疲力尽的恶魔和吸血鬼早已沉入了梦乡。莫问也知道两个小家伙累坏了，便自觉地守在了门口，顺便总结不久前的那一场战斗。 【说运气不好的话，如果不是那个叫程言的家伙自己脑残，估计死的就是我了……可要不是最近流年不利，连续碰到几个硬茬子轻伤未愈，赤夜萌香不能变身，那三个家伙就算拼命我也不至于是这种惨胜。】 【终究还是实力不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