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命运
此刻，湖水之下，洞窟之中，碧蓝琥珀之前。 少女，静静地等着。 不过，虽然表面平静，但她内心之中，却已经甚是焦感。 “没有其他出来的办法么？” 少女开口问道。 碧蓝琥珀却久久没有任何的回答，只是静静地吐息，而眸光之中定在某处，但是似乎却毫无所想，只是静静地不动声色。 见他如此，少女也只得深吸了一口气。 碧蓝琥珀不给出回答，她也无话可说。 “这件事情，若你不说便罢了。” 片刻过后，少女才继续开口道，“那么你至少应该告诉我，今日他是否能够活下来？” 风潇终究也还是救过她不止一次，更何况她的天赋与实力都不曾低于何人，心中也是对放不下风潇的安慰给自己做出了解释。 而这一次，碧蓝琥珀没有继续沉默。 只不过，也没有回答她。 “向来都冷若冰山，对于世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的你，如今竟然也会为了一个黄毛小儿焦急到这般的地步，看起来他也不简单呐。” 碧蓝琥珀继续开口说着，“若是换做了曾经的你，自然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夺了我的内核，便会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他此刻，所说的曾经，并不是很远很远的以前，指的只不过是遇到风潇之前。 而这个寓意，少女也清楚。 不过，少女却没有就此事多说什么。 她心中既明白又迷茫，这是她心头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深仇大恨让他记挂于心，但是却也不会将她的心扉牵扯到如此地步。 “你又怎知曾经的我，你应该是从不曾离开过这不过百丈的洞窟吧？”少女开口，而此刻她的话音之中已经全然平静了下来，恢复如初。 但虽然如此，终究还是有一种刻意的感觉。 深处那种担忧，仍然存在着。 碧蓝琥珀顿了顿，才说道：“天下间的是是非非太多，一切都本就命由天生，虽然有违天意，不过窥探天命，本尊并非不行。” 少女听闻，却并未多说什么。 碧蓝琥珀年岁漫漫，已经经历过了无尽的岁月。 而以他的力量，天下间也不会有人能够倾一人之力就可以与之为敌。洞晓天命，看穿人心，于他而言自然不是难事。 若是有人能够活这般久，想必也可以如此。 “不过今日之事，我却着实不曾预料到。” 随后，碧蓝琥珀才又是继续说着。 话语间，让少女稍稍动容。 “没想到，碧蓝琥珀也有不曾料到之事。” 少女道。 碧蓝琥珀接连道：“先前我已经说过，这个少年不同寻常。” 他的话，让少女立刻一愣。 转而，她问道：“既然如此，他是生是死你也不知么？” 话音落下，碧蓝琥珀则继续闭口不言。 当然，这个问题已经全然不需要碧蓝琥珀给出确切的回答了。 因为风潇的不同，所以碧蓝琥珀并未预料到今日之事。而此刻少女问他风潇会如何，若无意外，他便也是不知晓，所以才不言不语。 如此说来，他还有一线生机。 想至此处，少女心头稍稍松了几分。 但是，她依然担忧。 风潇如今尚且气脉境一脉修为，纵然体质以特殊的方式达到了二脉的水准，但是离开这已经没有了出口的空间，难。 从古至今，无一人在此处幸存。此话，不一定会落实到风潇的身上，却也不一定不会落实到风潇的身上。 这两个结果，此刻无人能知。 之后，此处便陷入了良久的寂静。 少女只言不提，碧蓝琥珀内核的事情。 而碧蓝琥珀，也只言不提风潇存亡与否的事情。 这样的状态，保持了许久。 终于，碧蓝琥珀还是开了口。 “这少年特殊，在他的命里，云雾重重，我根本难以窥探出所以然来。但是，他的命运纵然未知，天道终究不会在一个普通之人身上落下如此福泽。” 少女犹豫片刻，才开口问道：“福泽？何为福泽？” 连碧蓝琥珀都不可洞晓的命运，自然会崎岖坎坷。虽然不知道曾经风潇经历过什么，但是绝对不简单，这份心性，这般收放自如的恐怖杀伐之气，非常人所能够做到。 “他的命数，只有靠他自己走下去，才可以知道最终究竟如何。”碧蓝琥珀道，“所以，他轻易不会死，死也定然不会轻易随便。纵观他已经走过的这一条道路，他不会简单，而这一劫，亡不了他。” 话语到末了，碧蓝琥珀的语气之中，似乎带了几分欣然。 至始至终，碧蓝琥珀的语气都是清淡无奇，这恐怕也是他第一次在人前表露出心情。 而听着他的话语，少女一愣。 旋即在她刚要开口问些什么的时候，身旁的气息，忽然开始流转。 转眼间，这周围的气息便就流若湍急，最终是凝实在了她一旁几丈开外的位置。 随之，那气息瞬间凝固，却仿佛是不复存在了一般，少女全然无法感知。 咔咔咔…… 紧随其后，那虚空之中，竟然是流露出了几道裂痕。 一瞬间，少女眉间一蹙。 这方天地之间，有着万千大道累积，春秋交替万灵俱生，可纵观天下强者无穷无尽，也并无一人可以破开虚空。 如此大神通，足以让少女震惊。 随之，从那裂缝之中，流出了无数的星点，缓缓洒落到地面之上。 一点点地堆积，最终形成了一道光茧。 光芒缓缓散去，便是浮现出了一道身影。 少女俏眉稍稍一颤，嘴角也是流露出了一抹欣然的笑容。 出现之人，自然也是风潇。 只不过，他能够以这样的方式脱离困境，真的让少女有些惊讶。 但是好在，现在他出来了。 可转眼，少女却放下了笑容。 等待片刻，风潇却始终都闭着双眼，甚至于气息也非常微弱，面色虽然如若平常，甚至于若是细细感知的话，还能够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非常沉重的压迫感。 “他……这是怎么了？” 风潇脱困，本来应该是好事一桩，但是此刻却不省人事，甚至于还有这般的状况，着实让少女再度忧虑了几分。 良久之后，碧蓝琥珀才是给予回答。 “那方世界仅凭我的力量所塑造，决然不可以与这方天地向比拟，出口只有一个，祸兮福兮全凭天命使然。你离开后，便没有了出口，命中当有这一道躲不过的死劫，但他却强行逆天而行，不曾料到他竟然能够毁了我那方世界。” 碧蓝琥珀道，“只不过现如今他体内蕴含着我那方世界所有的力量，纵然那世界之中的天地大道不多，终究还是会要了他的性命。而若他还有留有意识，会相安无事，但是天命不可违，这一死劫他想要躲过，难。” 说出这话，他也终究还是无奈。 纵使是他，也躲不过终究一日以作为元灵的宿命了解此生，何况是实力尚且微薄的风潇。 “难？” 少女听闻，美眸闪烁过一丝希冀，“那么就是有办法么？有什么办法？” 说出这话的那一刻，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说出这句话。 但是，却是内心使然。 终不过是那一个理由，风潇帮过她多次。 而碧蓝琥珀，却并未开口做出任何的言语。 仿佛，他也很为难。 “老妖怪。” 就在此时，从风潇的口中，传来了如此的声音。 这一道声音，确实是风潇无疑，反倒还是让少女略微一愣，不过旋即却也没有在意这些，她明白说话之人并非是风潇。 虽然先前就有所怀疑，但是却并未说破。而现在，她便能够确信，在风潇的体内另有一道魂魄。 “没想到此时你会开口说话。” 碧蓝琥珀说着。 “这是自然的事情，我现如今是与这小子性命相系，若是他死了我也活不了。我作为一道魂魄，本来就已经死了，而且也没有了记忆，本应该不惧怕这些的。但似乎还有什么未了的事情等着我，所以我不能死。” 说话之人，自然就是苏墨。 只不过现如今，他也只能够做到如此。 纵使是以他全部的力量，甚至于就算是豁出了性命，也保不了风潇。 “只不过，这个方法危险的很。而且若是有违天命，恐怕会带来不可预计的后果。”碧蓝琥珀开口，终究还是心有忌惮。 苏墨道：“既然躲不过这一劫，终不过一个死字，早死晚死都一样。现如今，不如一试来的妥当，我明白这小子的性格，他最不信的就是命了。” 他的话语，让碧蓝琥珀闭口无言。 但不过，似乎是解开了碧蓝琥珀心中的顾忌。 “小妮子，你不介意吧？” 转而，苏墨又是开口对少女问道。 少女不解：“介意什么？” 但是，她却没有得到回答。 转而，碧蓝琥珀的身躯，便一点点的开始碎裂开来。 很快，从中就移出了一枚带着光芒的核心，则便是他的内核。 只不过紧随其后，这枚内核急速旋转，随之竟是一分为二，化为了纯黑与纯白两枚波动相同的内核，同样蕴含着碧蓝琥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