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明王金身，气运支柱！

    八重先天雷海。

    虚空和尚如墨僧衣轻舞，于气运之道，佛陀一族精研无尽岁月，若真的存在这样一种刀法，可以干涉气运，那么必将影响到佛陀一族于这方玄黄大地的布局。

    一切变数，都是魔头，是虚妄，要破虚妄，斩魔头！

    “多时未见，想来你的《降三世明王身》应该有所精进了。”

    苏乞年立在雷海之上，一身粗布白袍微漾，他能够感到，眼前的虚空和尚，并未元神纯阳，只是体内似乎蛰伏有一股伟岸的气息，不过，只要对方不动用那股潜藏的力量，同辈之中，放眼天下，他不惧一切敌。

    “自不会令院主失望。”

    虚空和尚双手合十，宝相庄严，背后空气扭曲，一尊暗金明王虚影仿佛跨越了亘古岁月，在其背后浮现。

    古老的明王佛影，生有三面八臂，通体如暗金浇铸而成，手执钵、杵、棍、刀、轮、剑、斧、鞭八口佛兵，背后暗金佛火蒸腾，似开辟出来一方佛国净土，有神环高照，透出镇压当世的无上威严。

    这是大明寺的镇寺佛武，《降三世明王身》！

    冥冥之中，自虚空和尚的身上，苏乞年更看到了一道苍老的佛影，这身影似存在于真实与虚幻之间，与其气运相连，如同数体同心。

    苏乞年明白，那多半才是其真身本体，不过今时今日，随着他渡过八重雷劫，步入武相境，再动用光阴不灭三十六刀，就更有几分把握，神凰山一行，参悟出来命运玄奥，也令得他对于而今佛门一脉的窘境，生出了破冰之力。

    随着虚空和尚勾动降三世明王身，苏乞年也伸手掬起一捧时光沙砾，时光沙砾瑰丽，伴着无量光明在掌心凝聚，化成一口光阴刀。

    刀身晶莹，平和而堂皇，刀意攀升，不是很炽烈，却足以令诸邪退避，有令眼前种种，化成永恒之力。

    虚空和尚赞叹一声，道：“院主刀法精进，比之华山之上，有脱胎换骨之变化，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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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乞年看一眼其背后的明王虚影，说是虚影，已经凝若实质，宛如真的一尊明王菩萨，不动如山，道：“你的明王身由虚化实，想来与当日，也是天地之别。”

    “请院主品鉴。”

    虚空和尚轻笑，伸手轻轻一挽，背后明王虚影便有一口长鞭落下，于霎那间凝成实质，暗金佛光缭绕，被其握在手中，长鞭环绕，一圈又一圈，如红尘滚滚，在指尖缠绕。

    嗡！

    而后，虚空和尚扬手，长鞭伴着佛唱，不知道有几千丈长，就朝着苏乞年笼罩而下。

    刹那间，苏乞年如看到了红尘万丈，众生虚影，诸多因缘纠葛，皆是气运纠缠，这刹那间，苏乞年也生出几分明悟，所谓佛道，也是自气运之道中延伸而出，气运纠缠，因缘际会，千百世不灭，即为轮回。

    这是佛门真意，千百年来传遍天下，世人多以为虚无缥缈，却不知佛陀一族参悟气运，以气运之道纠缠束缚，直至万劫不复。

    与此同时，从虚空和尚背后，一方能有八百里方圆的庞大小世界浮现，佛光万丈，如有灵山千座，佛影憧憧，金莲遍地。

    元神大成！

    这是而今苏乞年所见同辈中，除了来自浩瀚星空的九大妖族年轻高手之外，第一位元神大成者。

    锵！

    也就在这一刻，他出刀了。

    光阴刀伴着时光雨，如照见了轮回，草木枯荣，生老病死，这是光阴不灭第三十三刀，这是人世间的轮回。

    叮！叮！叮！

    一瞬间，刀光与红尘鞭交击了不下千百计，火星迸溅，灿烂如人间烟火，最终，红尘万丈被斩破，独留人间喜怒哀愁。

    而无声无息间，自苏乞年与虚空和尚之间，方圆数里的雷海海水，被无形之力生生压得塌陷了近十丈深。

    “好刀法！”

    虚空和尚眼前一亮，再次伸手一招，一口佛光大斧落到掌心，如暗金佛铁浇铸而成，虚空和尚双手握斧，凌空斩下，但见斧光成片，透着一股神性光辉，直指神庭之地。

    刹那间，苏乞年耳中佛音大盛，乃至于神庭之中，也有高亢威严的禅唱响起，似要降服他的心灵，令他元神皈依，这是直指心灵的佛武杀伐。

    嗡！

    乱神域动，苏乞年勾动《迷魂大法》，眉心神庭处浮现一方漩涡，时光沙砾伴着无量光雨转动，阳和气息弥漫，至刚至强的元神意志化成漩涡，绞杀一切外邪。

    万千斧光落入其中，连浪花都未能卷起，就粉碎成虚无，佛音禅唱也被吞噬，扭曲撕碎。

    与此同时，神庭世界中，元神睁眼，伸手虚握，无量光伴着时光雨凝聚，化成一口大弓，元神伸手，一杆光阴不灭神箭在指间凝结。

    嘣！

    一道箭鸣声，似要洞穿神魂，极尽璀璨，划破了这八重先天雷海的长空，唿吸间就到了近前。

    铛！

    佛光大斧剧震，被一箭射中，勐地炸碎，虚空和尚微退半步，他嘴角含笑，如佛陀拈花，一口金钵坠落，被他伸手托住。

    呜！

    下一刻，虚空和尚手托金钵，对准了苏乞年，冥冥之中，苏乞年感到身上汇聚的气运开始躁动，有离体之象。

    万物生灵皆有气运，贯穿生死轮回，随着气运躁动，神庭世界中，元神也生出了几分摇动之意。

    眼中神光一闪，苏乞年手中光阴刀一转，没有半点花俏，凌空一斩，那于他身上气运的吞噬之力就被一刀斩断，崩碎成虚无。

    嗯？

    霎那间，虚空和尚周身佛光大盛，他目透精芒，盯住了苏乞年，道：“院主的刀法果然沾染气运。”

    “你可以再看清一些。”

    苏乞年不再保留，他勾动光阴不灭小世界，能有三千里方圆的小世界在背后浮现，缓缓转动，滂沱的小世界之力灌注，苏乞年足踏光阴路，一条神圣大道自脚下延伸出去，直指虚空和尚。这是一种极速，苏乞年如踏在时光的脉络之上，四方一切都陷入了凝滞之中，他一步迈出，就到了虚空和尚身前。

    锵！

    光阴刀一转，苏乞年的眼中，隐隐照见了一片宏大的气运，千丝万缕，其中一根尤为粗大，乃是虚空和尚本身的气运，就算比之他，也弱不了多少，只是冥冥之中，似乎在竭力隐藏，与周围的天地有一种格格不入之感。

    苏乞年心念一动，生出一些猜测，一如当初在三界河畔，遭遇那来自浩瀚星空的妖族护道人，两人给予他的感觉，是一般无二。

    没有犹疑，苏乞年光阴刀落下，这一次不是试探，而是真的动手，光阴刀循着冥冥之中的气机牵引，斩向了那道属于虚空和尚的气运支柱。

    这是光阴不灭第三十六刀。

    即便没有龙舟之力加身，而今渡过八重雷劫，步入武相境，再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积淀与参悟，对于这一刀，苏乞年已经初步融会贯通，可以展现出几分斩灭气运的可怕刀意。

    也直到刀光临身的前一刻，那虚空和尚体内蛰伏的伟岸气机一闪而逝，崩碎时光的束缚，恢复精神意志。

    “南无阿弥佗佛！”

    他高喧一声佛号，背后的明王虚影向前迈出一步，竟将其包裹在内，这一刻，虚空和尚消失不见，在苏乞年面前，就只剩下了一尊明王金身，而那佛眼生出几分生气，竟与虚空和尚一般无二。

    砰！

    既而，那明王八臂执掌的八口佛兵崩碎，碎成无数佛光金雨，又瞬间凝聚，化成一朵暗金宝莲，佛光氤氲，一道道神环萦绕，化入虚无，将那气运支柱笼罩在内。

    铛！

    光阴刀切入虚无，斩在莲瓣之上，如击金铁，又生出洪钟大吕之音，如灵山佛钟被撞响，有一种洞彻心扉的道韵。

    昂！

    苏乞年目光一冷，嵴椎骨如一条大龙扶摇直上，有龙吟声悠长，六重神藏大窍小世界复苏，元神与血气rou壳合一，他刀光一下炽盛，比阳光还要灿烂，锋芒凌厉，噗的一声将那佛光宝莲斩碎，切入了那气运支柱之中。

    虚空和尚终于变色，明王身佛光荡漾，生出了溃散的迹象。

    轰！

    也就在这一瞬间，那如昙花一现的伟岸气机彻底复苏，自这明王身体内迸发，伴着一道显得苍老，却充斥着无尽威严的佛音。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苏乞年光阴刀被弹起，他抽身而退，眼中露出凝重之色，看向前方如神祗一般的佛陀之身，那股伟岸气机攀升，令得这八重先天雷海都开始摇晃，雷浪击天，掀起了狂风大浪。

    借着尚未散尽的光阴不灭刀意，苏乞年分明看到，那明王身背后的气运支柱，随着这气机升腾，开始隐匿，隐约间，他听到了河水奔涌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