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〇、入水中 刺鲮妖
沿着密林不远处的小河往下游方向走，随着河面逐渐变到数十丈宽，岸边开始出现巨大的水坑和遍布四周的泥浆，让两人顿时感了兴趣。 “公子，想必那熊人是和这河里的大妖斗上了，否则不会在上游停下来疗伤。”随着卫风心中想通之后，便自顾的改了称呼，而姬辰天也没什么意见。 水中的妖兽，姬辰天还真没见过，听到卫风做出判断，顿时十分好奇，追问道：“老卫你觉得这河中会是什么妖兽？” 卫风没有立即回答，往前小跑了一段路，在水坑旁边捡起数块磨盘大的黑鳞，仔细看了看，递给赶来的姬辰天，有些迟疑的说道：“这应该是刺鲮的鳞片，看这上面的纹路，这条刺鲮至少有两千岁……” 细想了一番，卫风又道：“修行两千年的刺鲮，修为应该在先天七八层的样子，看来和熊人相差不大，估计是两败俱伤！” “公子……不如追击下去，说不定能将那刺鲮击杀……到时候拿到内丹，在惊城至少能换到十瓶先天丹！”卫风在一旁有些犹豫，但最终给还是硬着头皮说完。 姬辰天并不知道刺鲮是什么妖兽，不过听到其先天七层的内丹能值个十瓶先天丹，倒也有点意动。 于是点头回道：“好，那就再往前面看看，百里之内如果没什么发现，那就算了。” 没有被训斥，卫风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急忙跑到前面，说道：“公子请跟我来——这条河的河面越来越大，可能就是惊城千里外的那条惊澜江上游，或者支流。若是刺鲮跑到这里来，那么说明妖族在这一带猎杀妖人，人族自然也不会放过！” 嘴上这么说，卫风其实一点都不害怕。他感觉自己的精神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放松过。甚至可以说，就算现在再多几个先天六层境的熊人，他也不会有任何紧张感。 “这里是生死域千里边缘，哪有那么多先天六层境的妖人，就算是有，也绝对不是公子的……终于，我也不用整天为生存而提心吊胆了。”卫风想到这些，心中十分高兴，似乎所有的生死危机都远离自己而去。 察觉到卫风的气息变化，姬辰天在后方无动于衷，因为他对卫风依旧不放心。 不过卫风自告奋勇在前方探路，姬辰天也很乐意的走在后方，便回道：“若真是惊澜江的上游或者支流，那我们就沿着河走好了，反正到了惊澜江，至少方向是不会错的。” 听到这话，卫风也深以为然，忽又想到自己先前提到的在高峰岗和其他人会合的事，赶紧闭口。 就这样，两人快步沿着河边不断行进，仔细留心可能是刺鲮留下的痕迹。 但是随着河面的变宽，两岸的水坑和泥浆变得越来越少见，似乎那刺鲮已经得到了足够的空间来扑腾游走。 “老卫，你在河边跟着，我直接下水看看。”姬辰天发现这样追寻下去，纯粹是浪费时间，可能永远也追不上或者找不到刺鲮，当即下了决定。 “什么？公子你要入水？万万使不得！”卫风大惊，刚刚觉得精神安稳，没想到姬辰天竟然有这种古怪的想法。 转身朝姬辰天跑去，解释道：“我们武修本来在这里就受到压制，若是再进入水中，恐怕战力还要减半！” “那刺鲮可是和熊人打得不分上下，公子你若是在水中遇到刺鲮，会非常麻烦。”卫风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很明显是不看好姬辰天。 姬辰天略显神秘的笑道：“老卫你不用担心，水遁之术我也学过一些，你暂且在岸边留意，我先入水探探情况。” “哗啦——”随着姬辰天隔空朝着河边一指点出，河面顿时迅速分开，形成两面水墙，中间渐渐露出河床来。 卫风见此，张大着嘴巴，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连姬辰天飞身入水的时候都没有回过神来。 “明明是武修，竟然精通水行法术……应该没有什么水功能做到这种层次吧？”卫风啧啧称奇，看着水面复归原状，暗道：“公子提到十位诸子，但是云洲不是有十大世家和青云宫吗？公子会不会就是那第十一位诸子？” 念头转过，卫风又自嘲道：“怎么可能，诸子那种要的人怎么会到生死域来？公子应该是某位隐士高人的徒弟，出来历练。” 对于自己的这个推论，卫风觉得十分合理，喜道：“像我这种小部落出来的人，若是能得到隐士高人的指点也是不错的；或许公子开心了，说不定也会随便扔给我一些功法秘籍……” “若是公子能够在水中将刺鲮击杀，我就豁出去了，不再干偷偷摸摸的事，跟着公子重新做人！”卫风给自己找了理由，紧张不安的继续沿着岸边往下游跑去。 再说姬辰天施展神术进入水中之后，发现和之前遁入土中一样，自己的水本源力也显得活跃了些。因而心情顿时大好，神衣裹住身形，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游动起来。 随着水本源力的不断延伸，附着在上面的精神力也渐渐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河水水面宽不过是三四十丈，中央地带的水深也就十来丈。每隔五六百丈，这积满淤泥的河床就出现一个长约十丈，深二三丈，整体呈梭形的大坑。 “这应该是刺鲮撞击河床留下的痕迹，看来伤势也挺重的，纯粹是在借助水的浮力托动身体。”姬辰天心中估测，接着推算道：“按照那熊人的伤势来看，这应该至少是一个时辰之前的事……” “想必这刺鲮也不敢在这么浅的河段逗留，再往前面看看看。”姬辰天计算之后，觉得这刺鲮要么是游到更深的河段潜养，要么就是还有其他接应的大妖。 想通这点，姬辰天游动的速度再度暴增，破水而行，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水路痕迹。 “老卫，速度加快十倍！”岸边的卫风正不紧不慢的奔跑着，忽然耳畔响起姬辰天的声音，立时精神一振，全力使出，震地拔腿，身形化作残影飞奔起来。 有精神力在前方数百丈探路，姬辰天游动的速度非常快，河中的一些鱼类，蛇类都来不及反应，就和姬辰天错身而过。 百余里之后，河面变到百丈宽，水深也达到了二三十丈，姬辰天就再也看不到河床中有任何被刺鲮撞击的痕迹。在姬辰天想来，应该是那刺鲮到了这部分河道，终于压制住了伤势。 “人族！”河道急转，河床底下突然腾起泥浆，将河水搅浑，水波震荡中，若有若无的传来一声惊呼。 视野虽然受阻，但精神力的探查却很清晰，姬辰天发现前方出现了五条背脊如刀的阔嘴大鱼，每条都有五丈长短。 “咕噜噜——”水中冒起无数水泡，五道丈长水箭从水泡中霍然射出。 “凝！”姬辰天直接一指点下，简单的施展冻结神术，将前方百丈方圆的水域全部冻成冰块，随后猛的催动精神力，将这坨如小山般的冰块掷出河面。同时，传音道：“老卫，收拾一下，赶紧跟上。” 冰块轰的一声砸到岸边，碎成数块，露出五条被冻结的大鱼身躯，将后方赶至的卫风吓了一跳。 “刀鲳！——先天四层境！”卫风看了一眼死鱼，就认了出来，惊喜的喊道。 姬辰天听到卫风的声音后，才知这拦路的是刀鲳，猜测可能是和刺鲮一伙的。 “人族在陆地上有汇合点，妖族应该也有，这条河中说不定就有几处！”姬辰天暗自猜测，保持着高速游动，很快又推进了数十里。 姬辰天所不知道的是，刀鲳在发现姬辰天的时候，已经将消息用秘法传了出去。姬辰天在水中的速度并没有达声速，但秘法传音在水中的速度却是空气中的三倍声速！ 很快，下游百余里处值守的数名大妖收到了信息，稍作补充后又传了下去。如此，不断反复，最终刺鲮也接收到了信息。 “杀——”刺鲮只是简单的下了命令，根本不在乎两名小小的人族跟踪。 然而，等了片刻，发现自己发出的命令有去无回，刺鲮心中十分不安，总觉今天自己似乎太过倒霉。 来到汇合地后，见到有几位都已经完成任务回来，刺鲮灵机一动，只是简单的说可能有人族武修跟踪，让大家稍作注意。 “鲮翔，看起来你好像受伤了，遇到了什么对手？不会消息泄露了吧？”汇合之地，众妖为了避免造成太大动静，全部化成人形。此时一位须发通透如水，长须厚唇的老者开口询问，神色十分严肃。 鲮翔也就是刺鲮，这是它的名字。 见这老者询问，化作黑皮肤壮汉的刺鲮怒道：“蛰方，你什么意思？” “不过是在上游清理妖人部落遇到了一头先天六层境的熊人而已，早就被我一口吞了！”见大家面色疑惑，便嚷了一句，随后有些心虚的说道：“跟踪来的可能是个高手，我们最好注意点，先做好埋伏。” 被称为蛰方的大妖哼了一句，又道：“你气虚神弱，还是先去疗伤，剩下的我们来处理。还有，鳏王视通万里，希望你没有说谎！” 刺鲮听到这话，脸色微变，也冷哼一声，转身就找地方潜养疗伤去了。 等到刺鲮身形隐遁不见，大妖蛰方对在场的另外五位化形大妖告诫道：“鲮翔和我们不同，刚来没几年，不知道鳏王的手段……我看鲮翔气息如此虚浮，定然是受了重伤，可见对手十分强悍，我们不能疏忽！” “鳄老三，你现在就动身往上游查探，遇到来人，先传消息回来，是否出手你自己决定！”蛰方思路急转，很快就有了方案，开始作出安排。 “蛤兄，你留在此地，召回其他部众，尽快摆下瞒天化水阵。” “我们四人到上游去接应鳄老三，若是鳄老三不敌，则尽量诱敌下来；如果连我们五个都打不过，那么就各自逃离，绝不可暴露出这里是汇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