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话：去参观
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我起身告别，“天亮前多休息一会吧，然后……爱干什么干什么，我去别的地方躲开这些警察和医生，也许今晚也许明天后天回来找你，记得别再让为你换绷带的护士起疑，也不要让阿妙的父亲起疑。” “我知道了！”她说，“你打算去哪？要不……等天亮去我家吧？我给杏子打个电话。” “在解决问题前最好不要再牵扯到更多无关的人，我有很多地方可去。”话虽如此，可我已经把苍崎小姐给牵扯进来了诶，苦恼地敲额头。 “好、好吧，啊，还有一件事，中村叔叔下午告诉我，这周日，就是四天后……这周日是阿妙的告别仪式，我、我希望爱丽丝也来参加。” 我愣了一会，停住走向方门的脚步，“我会去的，到时候和你一起去。” “嗯……” 离开前，我又想到些应该明说的话，便对她说：“啊还有，我必须明确地告诉你，这是神明对你应尽的一项义务，”我沉声告诫她，“不要沉迷在愚弄它人的诱惑快感中，欺骗护士，那只是不得已的手段，既不是目的也不是追求。” “我、我当然知道的，我怎么会喜欢上愚弄别人呢。” 那可说不准，我不怎么精通人心的揣摩，却明白干坏事太轻松的话是会上瘾的——我联想到了那一夜，面对一个筋疲力尽的魔法使却毫无反应和反抗能力的十九个黑西装打手。 辞别雅子，我不知不觉中回到公园的湖边，此刻星光依旧璀璨，倒映在湖水中仿佛水天相连，给人说不出的心旷神怡之感，四周凝望一番，理所当然地没有看见小町小姐，我自嘲着自己希望遇见熟人帮忙排遣孤寂的懦弱心思，接着收拾了心情，盘坐在湖边尝试着继续适应外界的修炼环境——我竟然一时间无所事事到需要依靠端坐冥思来打发时间，这实在是个悲剧啊。 思维飘着飘着就来到了阿妙的告别仪式，我强忍着不适感去回忆人里的人们在亲人去世时的做法，似乎就是在人死后的第七天或是第八天头上招待亲友对灵牌进行轮流悼念，传闻此项风俗的来历与人们相信亲人死后第七天或是第八天灵魂将短暂回归与大家道别之类的信念有关，当然这如今应该归类到迷信中去而不是积极向上的信念，而且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灵魂回归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仅限于美丽的幻想，因为离开冥界意味着投入无可抗拒的轮回——神灵亦无法帮助凡人抗拒轮回。 又是迷迷糊糊地呆到了朝阳初升，远处渐渐传来人声，也许是早起晨练的老人和青年，我转移到茂盛的树林中继续发呆，然后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来电的是早起的苍崎丸子，“嗨，早安呀爱丽丝，对了诶昨晚你在哪里过的夜啊？芙兰酱也很担心你哦。” “呃……”不论告诉她医院还是公园好像都不大好，平白让人揪心可不是我的风格，不过要说是风俗街某家历史悠久的传统店铺，似乎更不妙，“我忙到现在还没怎么休息呢……其实几天不休息我也扛得住，没问题啦。” “啊？不要太勉强自己啊，我能体会你的心情，但是死去的朋友也不会希望看到你为她心力交瘁的。” “我当然不会勉强自己，”我说，“总之是比较重要的事需要处理嘛，”教导初入修行界的新人的确很重要，“今天你也要工作吧？别担心我了。” “啊是这样，今天我们公司正好开展对外开放内部业务的活动，有很多小学生中学生会被组织前来参观公司的各个编辑部和其它很多部门哦，我觉得把芙兰留在家里有点不放心，想带她去公司参观顺便寄放起来，你也跟着来吧？芙兰酱也需要照顾嘛。” “对外开放参观？”我好奇地品味了一番她的意思，“把芙兰丢在家里的确不利于健康……今天也没什么要紧事，好吧，我也去你们公司参观参观。” “好呀！啊呀，你现在哪呢？不远的话先到我家来吧，吃完早餐一块去公司吧，我家距离公司不远。” “好吧，我这就来。” 挂了电话，我怀着一丝猎奇的心态直奔丸子小姐家——前些天还觉得不会有机会和她的公司打交道，不曾想今天就要去参观她的工作场所，世间事的变化让人始料未及又充满好奇。 从地铁站出来时时间已近七点半，抵达苍崎公寓又过去了十分钟。按响门铃，开门的是精神抖擞的meimei大人，外带一股飘然室外的煎蛋香味。 “呀！爱丽丝！”身着短袍睡衣的芙兰酱一跃而起扑了过来，措手不及下我几乎被撞翻在地，“丸子jiejie说爱丽丝也要赔我去玩！” “对啊，我就是来陪你玩的。”走进屋内，好不容易把小萝莉从胸前摘下来放在地板上，“顺便向丸子小姐蹭一顿早餐呢。” 屋主小姐打了个招呼又钻进厨房料理，不多时端出三份早餐——三个煎蛋和三份浇酱的三明治。 趁meimei大人专心对付早餐的空隙，我偷偷向丸子小姐打听，“芙兰没有什么不太好的举动吧？” “啊？”她奇怪地眨了眨眼，然后恍然大悟，“没有啦，话说除了虎牙尖尖的以外，根本看不出来芙兰酱不是人类嘛。” “不……就算把翅膀亮出来大家也不觉得她不是人……”人类这个概念比较宽泛而且没有比较权威的界定，基因再怎么变异，人和人的差距并不会如同想象搬那么巨大，况且芙兰小朋友大多数时候都是惹人喜爱的，“总之那就好，看来还是她的jiejie大人有办法。” “昨晚给芙兰讲了许多故事，”丸子小姐说，“也听她提了很多回她的jiejie，感觉是个非常神奇又伟大的jiejie啊，真想见一见。” “呃……伟大什么的勉强沾边吧。”虽然没有和恶魔大小姐计较的心思，要我当着别人面夸她也是很考验人承受能力的，“芙兰就没有提起她的jiejie往哪失踪了吗？” “她好像真的不知道，”丸子小姐告诉我，“芙兰说jiejie为了救她，满世界寻找有办法的人去了，不过我不觉得芙兰有什么问题啊。” “啊、这就涉及到比较神秘不容易理解的内容了。” “是、是吗，只要芙兰酱别那么快出问题……” 愉快地享用完早餐，成年女性、未成年女生加上幼女的奇怪三人组合便离开家门，登上了往中学馆办公大厦而去的电车。 “爱丽丝，”进入大厦的底层大厅前，丸子小姐忽然悄悄对我说，“我昨天在网路上搜索了一些有关信息，不过还是太模糊，正好公司里********部的一些老前辈对政府组织和时事秘闻有一定了解，我会找个机会打听一下警察厅包括警视厅领导的有关信息的。” “这……你也记得不要惹人起疑啊，保护自己比打听消息更重要。” “放心啦，这本来就是编辑们之间的日常交流内容，不会惹人起疑的。” “嗯，我给你添太多麻烦了。” “别客气，要是作为陌生人，我的正义感可能有点多余，可我们是朋友嘛。” 说着话，普通外界幼女打扮的芙兰小朋友已拉着我们两人的手加速向气派的玻璃门大厅跑去，一面兴奋地叫，“好多人呀！好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