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穿过灵魂的射手（下）
“这样就完成了。”缇欧的小手在最后完成的沙雕上敲打了一番，露出了一瞬满足的笑容后，却是显得有一丝沮丧“里恩哥哥，缇欧，小滴meimei，还有瑟蕾奴和蔡特，诶，要是能带回去给亚妮jiejie和艾丽泽看就好了。” “艾丽泽和亚妮jiejie啊……”艾丽泽倒也罢了，一直都是主动联系自己的亚妮拉丝却是有三四个月没有来信了，也不知道今年新年回家时能不能再像往年那样地聚上一次。不过，眼前缇欧小小的愿望倒是不难实现。 里恩伸出左手，掌心中赤红色的那一小簇火焰温顺地攀上了实质的指尖，如同拥有灵魂一般轻轻地跃动着。火焰顺着沙雕的表面静静地灼烧着，沙雕的表面渐渐地被溶蚀出了一层剔透的图层，虽然因为材质的问题多少混杂着一些杂质，原先的一些棱角也被抹去，可同样也多出了几分圆融如意的可爱之感。 “勉勉强强吧。”缇欧皱了皱鼻头，做出了如下结论。 艾莉则是一直好奇地睁着大眼睛纹丝不动地观察着里恩的动作，“哎，上次没有看清楚，完全没有导力器共鸣的现象，果然，里恩你cao控火焰的能力，就是传说中的异能吗？” “异能……并不算太确切吧。”指尖的火焰缭绕了几番，最终才完全消散了去，虽然极限被提高了一些，不过终究，平常状态下的自己，尤其在全力催动之时，还是和火焰之间有着隐隐的一层隔阂感。 “里恩，果然，缇欧也在。还有，麦克道威尔小姐？”褪去了昨日浅蓝色的连体泳衣，纯白色的连衣裙随着骤雨后的清风微微扬起，兀自有些湿淋淋的苍蓝色长发散发着朝露一般的清香，随意地披散在少女的两肩，若非手中提着略带违和感的葛兰雪，此刻的劳拉倒是与漫步在帝国乡间的弱质贵族少女别无二致，淡淡的典雅中晕着几许纯真，“里恩，请不要这样一直看着我，就算是我的话，也会害羞的。”脸上泛起的薄薄红晕与朝霞映照在一起更是为她增添上了几分往常不具备的娇羞之感。 “抱歉，就算是在雷格拉姆的这段日子，也从没看见劳拉穿过这样的衣服呢。”自觉有些失态的里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其实我也不是很情愿的。”的确，此刻劳拉的动作多少有些僵硬，“不过，在来之前父亲大人说过，即使到了克洛斯贝尔，也不要堕了身为帝国武门的骨气，所以就帮我准备了这件衣服。” 没想到那位崇尚古风的维克多伯伯还会有这一面，还真是出乎里恩的预料之外。 “对了，里恩，我思考了一个晚上，毕竟今天下午就要离开，最终还是……”劳拉看了看里恩收束着雨伞的右手，表情显得多少有些扭捏。 里恩会心一笑，从少女的眸子里读出了她未尽的话语，“果然，我也是同样的心情呢。” “你们两个也只有在这种事情上才会显得默契十足。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缇欧不咸不淡地吐槽了一句，将对两人的对话感到莫名其妙的艾莉拉到了一旁，“他们两个，一旦交手的话，眼里就会只剩下对方了，我们还是避开一些的好。” “事先说明，就算里恩你的右手有伤，在比试中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大剑出鞘，在湖面和沙滩的交界线上站定的劳拉气势渐渐拔高了起来，“还是你认为就凭左手剑就可以战胜我，可不要小看我这段时间的进步。” “劳拉才是。”同样缓缓地踱着步子和劳拉相对站定的里恩，反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就算不能使用右手，但对于我来说，影响也远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大，太刀，本就是单手挥舞的武器。”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一闪即逝的拔刀动作，只有水面上留下的那一道裂痕才能证明鞘中白夜的锋锐。 “这样最好，不过，破晓之时，本来就是里恩最强的时候之一吧。”一脸凝重的劳拉并没有为里恩多少带着几分炫耀意味的甩刀所动摇，长吸了一口气后，少女内敛的气势缓缓地舒张了开来。以劳拉站立的位置为中心，她身周的沙滩和水面在那一瞬仿佛被生生压下了一层，让少女在同龄人中原本就显得高挑的身材又拔高了一分，大剑尚未斩出，迫人的威势就已然向里恩压迫而来，显然，相比较上次交手时，劳拉在奥义的修行中又多得了几分亚尔赛德流的精髓。 不过，很是意外呢。闭上了双眸严阵以待的里恩所感受到的，并非是和亚尔赛德子爵所相似的，那如同山峦壁垒一般压迫得喘不过气的强烈窒息感，而是如同拍岸的波涛一般的层层叠叠地磅礴之势。说起来，总是和比自己更加强大的对手交手的自己，或许还是更加希望应对前一种气势吧。虽然还不够完全，但是着一层又一层叠加在一起的气势，的确比单一的一种势更加让自己难以捕捉到破绽，“来了。” 葛兰雪剑柄中央那如同红宝石一般璀璨的火焰结晶随着劳拉挥动大剑的动作骤然闪亮了起来，蔚蓝色的光环从剑刃的两端开始延伸，伴随着少女每一步向前迈动的沉重步伐，剑刃的大小便扩大一分，在距离一动不动的里恩仅仅三步之遥时，大剑几乎已经扩大到了原来的一倍大小，而少女积累起来的气势也达到了巅峰。 原本挥斩的动作只不过是一个蓄积气势的过程，这一刻，劳拉是在把手中的大剑当做骑枪使用，使出了这千军一击——原来，她所模仿的，是罗恩格林城时，圣女的虚影依照战斗的本能所使用的剑法，就算是仅仅能够临摹出一两分神髓，也足以自傲。不过，总觉得，自己还见过远远凌驾于其上又技出同源的武艺，是了，是在那个自己连续做了好几天也没能看到结局的噩梦，那位未能一窥真容的金发女骑士，使用的便是这样的武艺。 …………………… 而在旁观者的眼中，被蔚蓝色的光辉包裹着的劳拉如同凛然的女武神英姿勃勃，她手中的大剑的剑锋已然迫近了里恩的胸口，那被搅动起来的风岚都已经吹得少年额前的刘海一片凌乱，可是却依旧保持着站定拔剑的动作完全不为所动。 “虽然我对于武技没有太深的理解，不过，看样子，里恩现在应该是处在下风吧。”艾莉用极为不肯定的语气自言自语着，毕竟，在月之僧院时，血瞳白发的里恩那份从容与强大，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谁知道呢，反正，里恩哥哥是一定会赢的。”缇欧则是无条件地坚定着自己的立场。 就在这个时候，里恩终于睁开了双眸。 ……………………… 看似随意的三步，一步轻似一步，在最初的一步时，沙滩上还留下了一个足足有三里矩深浅的脚印，而在最后一步时，里恩的步伐已然入清风拂过，不留一丝痕迹。出鞘的白夜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斩向对方的武器，而是攻向了那一层旁人看不真切的气势之墙，一点火星开始坚定地侵蚀起了劳拉费劲心力提升到了极点的气势。 暗红色，深红色，橘红色……直到化作介于琥珀和玛瑙之间的那略显浑浊的金红色，剑尖上的那一点红色才犹如燎原之火一般蔓延到了整把太刀，这艰涩的一斩也终于和大剑交击在了一起。 两人的身形同时一阵颤抖，而他们身侧的湖面也是爆发出一道水柱。这短暂的僵持不过持续了数秒，在巅峰之势被强行遏制住了劳拉即使倔强着继续努力将剑刃向前推动了半分，但马上又不得不小退了半步。而这之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节节败退，偏转的大剑化作盾牌，护持着她一退再退。 飞溅而起的水帘被两人的气劲绞碎，然后又被白夜上的火焰蒸腾成了一片白色的雾气。当雾气全部散去之时，两人已然交错而过，单膝跪倒在沙滩上的劳拉勉力挣扎了几下，终究是无力再战，接受了自己失败的结果。而另一侧负手而立的里恩，脸上也是青红不定，猛地吐出了一口淤血，还不待落到地面，便被其上燃烧着的火焰燃烧殆尽。 …………………… “真是的，你们两个武痴，就算一定要交手，就不能忍耐到下午吗？”克洛斯贝尔火车站的候车大厅中，亚丽莎满脸不忿地数落着对面长椅上的里恩和劳拉，里恩倒也罢了，可劳拉，就算是休息了数个小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结果，光顾着照顾你们两个伤患了，最终连个胜负都没有分出。” “抱歉，亚丽莎，都是我太心急（抱歉，亚丽莎，是我的责任）。”两人异口同声地想要承担责任，然后相视一笑。 “算了，算了，都到了这个点，抱怨你们也没用了。说起来，也是我的责任，没能在最后的射击比赛中赢过那位艾莉·麦克道威尔。”虽然同样是在十次射击中射出了九十九环，但与在最后一一箭时失误的自己不同，亚丽莎总觉得那个浅笑着的银发少女在最后一发子弹时是故意射偏，在身为大小姐的胸怀上，好像是自己又输了一筹。 “总之，下一次的话，赢的一定是我们。”随着班车到站的广播声响起，亚丽莎拍了拍在长椅上打盹的菲的脑袋，当先提起行李走向了月台。 “胜负，FIGHT！里恩，再见喽。”菲在抱了抱里恩后也跟随了上去。 “需要搭把手？”里恩朝着迟疑着没有迈动脚步的劳拉伸出了手。 “不。事实上，里恩，父亲大人他也说过，我现在的实力，恐怕还是配不上手中的葛兰雪。“劳拉提着包裹的手迟疑着，”而我现在又再一次败给了你，还是你仅仅使用单手的情况下，我……“ “嘘！”里恩伸出手指堵住了劳拉接下来的话语，“这样的话，它可不爱听哦。先不论维克多伯伯这么说究竟是因为什么，至少在我看来，人和剑是互相选择着的，既然葛兰雪在那个时候承认了劳拉你作为它的主人，那我就相信他现在依旧是这么想着的，只要劳拉不背弃它，它也绝对不会背弃劳拉。你们会一起，变得更强更强，就像我和白夜一样。” “…………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会击败你的，里恩，请期待着的。”沉默了半响的劳拉，不知是否将里恩的话语听了进去，不过，至少她前进的脚步，又如同往常一般坚定了起来。 …………………… 右手郁结的状况似乎随着吐出的那一口淤血缓和了不少，，将气劲打入葛兰雪中又再一次由自己承受，原本不过是为了避免劳拉受到重伤的举动，反倒收到了奇效，还真是意外之喜。 穆·特尔维尔疑似离去，自己为査师傅复仇的心思却是反而变得淡薄了，留在克洛斯贝尔的理由也只剩下了治疗小滴的眼睛。按照现在的进度，或许过年之后就能顺利完成最后一个疗程了，到时候，又要和克洛斯贝尔所结交的这些朋友们离别了，不过，比之如同败犬一般逃离帝都的自己，那个时候，应该会好受许多吧。 走进熟悉的小院，里恩意外地发现，小滴，缇欧，还有大忙人师兄亚里欧斯，都一同在苗圃旁等待着自己。 “里恩大哥哥，小滴能看见了呢，虽然只是一点，只是一点黑影，但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小滴就可以看见了呢。”往常需要从脚步声来分辩来人的小滴，这一次却是径直地跑向了自己站立的方向。 “所以，为了庆祝这一点，我们准备一起栽下一棵苹果树，就等你一个人。”师兄的脸上也挂着盈盈的笑意。 “嘿嘿，等几年之后，小树苗结出第一颗苹果的时候，小滴要和里恩大哥哥还有缇欧jiejie一起吃第一口。哼，爸爸一出去就是半年，只准吃第二口。”小女孩对着刚刚栽种下的树苗许下了自己的心愿。 “好啦好啦，都是小滴说了算，接下来的半年，爸爸都会好好在克洛斯贝尔陪着小滴的。” 眼前亲昵着的两人，似乎并不需要自己推上一把呢。 （好了，米修拉姆的剧情完全结束了，恩，亚丽莎和艾莉比试射击那段我就不写了，反正大多数人也不太想看吧。劳拉现在是B 奥义修习未完成等级，常态里恩是A—级，就算是不出全力抓住破绽在平手相交时还是能胜过一筹的。 顺便，葛兰雪和加蓝夏尔在日语里只查了一个字，官方玩梗也是不亦乐乎啊。 今天喉咙还是好难过，不过其他的症状倒是减轻了不少，码字还是码不快啊，看来两更的希望不大啊…… 感谢剑客08君，OKER君，柴都君，浪漫de祈祷君，温泉蛋君，空之骑士君，苍の魔导书君，无殇之泪君， 1233435424君，Necronomicon君，命运ぜ无处不在君，leo11026君，深蓝♀流星君，极炫DE♂莮絯君，幻想的目录君，漆黑のKnight君，wondersky君，合体变胖子君， 226848君的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