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小小的手心
原本以为师兄会将家安置在离游击士协会分部较近的东街的里恩，却走过了一趟比他想象中要远上不少的路途。相比较临近旧城区的东街与西街上的公寓楼，眼前看起来有些清冷的棕色小楼显然要昂贵上了不少。 离开了龙老饭店后又变得一言不发的亚里欧斯，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一句：“纱绫喜欢这里。”便掏出钥匙伸向了房门。 是的，相比较曾经痴迷于剑道的男主人，这间小楼，更多的留下了往昔的女主人的痕迹。 院子里用作装饰的花花草草由于长时间缺乏照料的缘故大多已经枯萎或是被蔓生的野草所遮掩，但仍然依稀可以推敲出从前万紫千红争奇斗艳的盛景，唯独墙面上蜿蜒纵横的藤蔓一如往昔般翠绿诱人 或许是由于打扫得过于匆忙的缘故，推开干涩得吱呀作响的房门后，里恩依旧能够在走廊的边角处的阴影中看到些许残余的蜘蛛网。不过为了迎接女儿回来小住两日，亚里欧斯显然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明明已经大半年无人居住了，可现在整个屋子中到现在依旧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丝毫没有原本应当存在的陈腐味道 走过分割了整个第一层的那道实木扑救的走廊，亚里欧斯缓缓地将手搭上扶手，迟疑了一瞬，又轻轻地屈起手指，扣了扣门扉的中央，方才推开了房门。 明明原本是整幢屋子中采光最好的房间，此刻却因为拉上了百叶窗缘故而变得光影斑驳。而床上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在房门开启的那一瞬，正静静地在床榻上挪动着幼小的身体。收束了许久的浅蓝色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周，即便笔者的双眸已经无法视物，女孩依旧如同怀抱中的小小盆栽一般，靠着对温暖的感知，努力地探求阳光的方向，即便敲门的声音也没能惊醒专心致志地努力着的她。 “小滴。”生怕女儿一不小心会从床上滚落的亚里欧斯快步走到床榻前，制止了他的行动。 “爸爸。”在熟悉的怀抱里挣扎了一瞬，小滴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于父亲的意志，随即，她甜甜地微笑着，将怀里的盆栽高高地举了起来，“mama最喜欢的小花！”里恩这才注意到，虽然还残存着绿意，可盆栽中的鲜花早已因为过了花期的缘故脱落枯萎，但在小滴的感知中，“嘿嘿，虽然不怎么香香了，但是小滴还是在原来的地方找到它了呢，只要晒晒阳光的话，一定会恢复原来的香味的吧。”原来，她是为了这个在努力吗？ “恩，只要晒晒阳光的话，它一定会恢复的，爸爸现在就把它放回阳光下。”从女儿的小手中接过盆栽的亚里欧斯却没有如同话语中应承的那般行动，而是将盆栽放到了桌角上的一张照片旁——照片中的那个已然逝去的美丽女子，一脸微笑地举着盛放的花朵，而她的身旁，则是骑在丈夫肩头，努力地将双手伸向花朵而不可得的小滴。 “勿忘我，纱绫她好不容易才移植成功了一次，之后便一直放在她的房间里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目光扫过照片的亚里欧斯眼角垂过一丝淡淡的泪痕，也不知道是在解释给里恩听，还是在回忆着往昔的岁月。 “爸爸，有客人么？”跌跌撞撞地循着声音走到亚里欧斯的身侧，女孩牢牢地抱住了父亲的大腿，怯生生地问道，“不会是来给小滴打针，或者吃那些苦苦的药的吧。” “啊，是爸爸的师弟。”亚里欧斯抚摸着脑袋的动作让怕生的女孩僵硬的动作稍稍松弛了一些，“是来陪小滴玩的呢。” “里恩·舒华泽，我的小天使，为您竭诚服务。”顺着师兄的话语，里恩试探着朝着女孩靠近了一些，蹲下身子伸出右手轻轻地握住女孩娇嫩的小手。 “唔，听起来好像很年轻的样子呢，但却有着一双和爸爸很相像的手呢，果然是爸爸的师弟，那么就真的是来陪小滴玩的么？可是，小滴该叫你叔叔还是大哥哥？”似乎里恩的手掌给了她和父亲十分相似的一种安心的感觉，小滴又抬起了另一只手将里恩的手掌合在手心中。 里恩抬起头看了看师兄，可亚里欧斯却是努了努嘴，重新将决定权踢了回去。 “果然还是叫大哥哥好了，这样听起来才像是小滴的玩伴嘛。”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的小滴，一锤定音地做出了决定，“乃，里恩大哥哥，小滴呢，除了和莉莉他们玩过几次捉迷藏以外，没有什么玩的经验呢，不如大哥哥来决定玩什么好不好？” “恩，我来决定么？”果然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先探查一下小滴的身体状况吧，如此想着的里恩说道，“我们来玩医生游戏怎么样？” “医生，是像塞茜尔jiejie那样的吗？小滴也想要成为那样温柔美丽得如同天使一样的存在呢。”在前往游击士协会的路上，罗伊德已经向里恩提及过那位盖伊大哥的未婚妻，现在正在医院从事护士的工作。不过，小滴显然混淆了医生与护士的认知，“可是这个游戏该怎么玩，小滴这个样子能玩这个游戏么？” “没事的，这个游戏呢，就是闭上眼睛，用手摸对方的脸，然后通过对方的话语来判断对方的状况。” “那小滴要先来。”寂寞的小滴，即便是这个常人听起来觉得很是无聊的游戏，也显得兴致勃勃。 “好吧，我已经站好了哦，就在小滴的正前方。”里恩的话音刚落，一双带着些许凉意的小手就迫不及待地摸上了他的脸庞。那双笨拙的小手，胡乱地在里恩的脸上涂抹着，差一点被戳进了他的眼睛里。而在熟悉了“战场”后，其中的一只小手，则是攀上了里恩的鼻翼，然后重重地一扭，“大哥哥，现在感觉怎么样啊？”虽然看起来很是乖巧的样子，但是，也会有这样小恶魔一般的淘气行为呢，不过，这也表明了小滴对于自己并没有太多的警惕。 “喘。喘不过气来了，饶，饶命”由于被捏住了鼻子而变得有些奇怪的声音，把小滴吓了一跳，就势松开了小手，随即反应过来的她，却是咯咯笑了起来。 “那么，现在轮到我的回合了。”暗暗将气劲环绕在指尖，里恩的动作虽然有些生涩，但却是严谨有度。首先触及的，是女孩的眉心，然后，两手分左右各自绕着眼眶划下，这短短的几秒中，里恩对于小滴眼睛的状况已然有了大致的判断——经脉淤塞的情况相当严重，如果不加以缓和的话，不仅失明的状况无法治愈，女孩本身也会变得体弱多病。不过，按照特殊的手法加以疏导的话——里恩皱着眉头加大了一丝气劲的输入，努力引导着这充满着生命气息的温暖气劲在小滴的眼眶四周旋转着，“小滴现在是什么感觉？” “唔，暖暖的，好像好像有好多小虫子在眼睛周围爬来爬去……”突然，小女孩中断了回答，那双茫然睁开的双眸中也多出了几分神采：“好亮好亮的金色团团，简直就像是太阳一样。” “里恩！”一旁原本看着里恩皱起眉头后重重叹了口气的亚里欧斯，在听到女儿意外的回答后，一个箭步冲到了里恩的身侧，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扣住了他的肩膀。 “是这样吗？”右手轻轻拂过，合上了女孩的眼睑，里恩捏了捏小滴的脸颊，然后微微叹了口气，“稍稍cao之过急了一些呢，果然在医术上我还是差得远了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滴刚刚能看见了？”肩膀上的压力又加重了几分。 “师兄，我们去房间外面说吧。” “好吧，小滴乖乖地自己呆一会哦，爸爸和师弟去走廊上说几句话。” “唉！可是小滴还想要看小太阳嘛，然后还想看更多更多其他的东西。总是漆黑的一片，好寂寞的说。”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小滴的两人，合上门扉走到了走廊中。 “只是印象的残留而已，小滴毕竟不是先天性的失明。她所看到的景象，应当是我输入的特殊气劲带来的温暖感觉所诱导出来的心中最渴望看到的事物。”里恩首先苦笑着解释了刚刚的事态。 “是这样么。”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丝希望的亚里欧斯再一次陷入了沮丧中。 “不过，虽然我在医术上的修为有限，也并非没有治愈的可能性。只是，这是个水磨工夫，也不能确保百分之百的有效。” “有多少把握。” “两成完全治愈的把握，不过，这是以我现在的水平而言。査师傅留给我的传承，我并没有完全吃透，继续研读下去保守估计应该在提高一两成的可能性吧。而且，如果采取我的治疗方式的话，就要放弃现在的药物治疗方案。”里恩小心斟酌着言辞，初出茅庐的他仍然缺乏医者应有的自信，“能够保证的是，即便无法治愈，我的气疗对于小滴的身体也有不小的好处。” “试一试吧。”亚里欧斯毫不犹豫地说道，“毕竟，按照现在医院给出的方案，连一丝治愈的可能性也没有，两成，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很高的几率了。里恩，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不要辜负了我的希望。”直视着自己的这双眸子，是如此的坚定，即便是手心中仅有的小小的希望，这个男人，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啊，交给我吧。”也不知道是否是亚里欧斯孤掷一注的信任为里恩增添了几分信心，少年的话语随着肩负起的责任而坚定不少，重新走进了房间的他，看了看又恢复了一个人时安静模样的小女孩那有些落寞的背影，思索了片刻，转过身对亚里欧斯说道，“师兄，这段日子，我可以先在这里住下么。” “恩！当然可以。”亚里欧斯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份备用的钥匙，“小滴也会开心的吧，龙老饭店那边，我会帮你和桑桑说的。” “不，打工的事情依旧照旧。”自己肩上的担子，又沉重了几分呢，“总之，还是先为小滴做顿午饭吧，龙老饭店的料理虽然优秀，但却并不适合小滴她现在的的状况呢。请期待吧，我的料理。” “期待着呢。”虽然还不能一扫脸上的阴霾，可亚里欧斯的语调还是爽朗了不少，“下午的假期也要好好利用起来呢，里恩，待会和我好好切磋一下吧。” （继续拆章节，写的感觉还是不是很好，明明大纲都写得蛮细的说，本来准备写到和风剑切磋的，看样子还是拖到下一章吧。 恩，满30w字了吧…… 明天去杭州接开刀后拆线出院的外公，八十多岁的老人家不容易啊，接下来还要放疗的说……所以下一章应该是周五更新吧，希望到时候状态好一些。 感谢剑客08君，龙战无极君、OKER君，柴都君，浪漫de祈祷君，空之骑士君，温泉蛋君，幻想的目录君，wondersky君，startment47君，，幻影刺杀君，vbnhyutyu君，苍の魔导书君，绯红懒猫君，无殇之泪君，い逸い君，龙腾傲宇君，血白的玫瑰君，命运ぜ无处不在君，风之圣痕zz君，漆黑のKnight君的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