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九章 从追查郭先斌涉黑入手 上
海城市警卫局长谢天龙这番话，既把玉溪洲转让改扩建工程和苏山坳铁矿转让事件的责任，推到早不见踪影的莫德法身上，又把清晨调走赵广生，拘捕郭先斌的理由说得滴水不漏，更把杀死林东华一事套在赵伟芳头上，更显得清晨调走赵广生是非常正确的做法。 如此一来，除非莫德法现身、林东华复活、大明姥返魂、郭先斌与赵伟芳到案，否则，任谁也极难查出这些事件的真相！ 蔡康明知道谢天龙在睁眼说瞎话，但若无证据是极难驳倒他的，想了想，蔡省长转头对省市领导道：“大家有什么疑问的地方，尽可以请教谢局长。” 省市领导在会场里热烈地讨论着。这时，蔡省长的秘书冷宽走到蔡省长身边，俯耳低语一阵。蔡康明点点头，跟冷宽说了几句话后，冷宽就转身走出会议室。旋即，省警卫厅保卫处长吴若凡推门进来，快步走到蔡康明身边。 蔡康明伸手与吴若凡握了握，伸出手来示意大家安静，道：“我请来了省警卫厅保卫处长吴若凡同志，他是这方面的专家。现在请吴若凡同志讲话。” 吴若凡躬身向蔡康明轻说一声“谢谢”，扫视一下在场的各位领导，道：“谢谢蔡省长，谢谢各位领导。刚才，蔡省长让我在门口听取玉泉县和海城市领导的情况汇报。有几点我不大明了，在这里请教各位领导了。” 吴文龙、李德民和谢天龙见吴若凡现身，心中都大吃一惊：“原来，蔡省长有备而来呀！” 吴若凡抬起目光，望着谢天龙，认真而恭敬地微笑着点下头，道：“谢局长，我请教的第一点，原玉泉县警察队长郭先斌与玉泉县黑恶势力勾结的事证何在？” 谢天龙不假思索地回答：“有物证和人证。物证就是郭先斌与大明姥的来往便条，现在海城市局里保管着；人证就是大明姥的马弁林东华。” 吴若凡点点头，道：“我深信谢局长也完全了解，林东华已死，死人是不能作为证人的。” 谢天龙颇为同意地道：“是这样的！正因为现在林东华已死，不能作为郭先斌勾结黑恶势力的人证，我们市原警察局正一面大力缉拿郭先斌，一面大力寻找郭先斌与黑恶势力勾结的证人。当时，我们拘捕郭先斌的时候，林东华还好好地活着。正因为林东华好好地活着，所以，赵伟芳才会私入拘押所格杀林东华，致使指证郭先斌与黑恶势力勾结的人证死亡。” 谢天龙这般反诘非常有力，既避开了吴若凡说的死人不能作人证的问题，又用林东华的死反证郭先斌勾结黑恶势力的属实。 原来谢天龙知道，赵伟芳杀死林东华的伪证材料，玉泉县原警察局长林世荣和和已自杀身亡的城关派出所长刘智琛早就备妥，不用担心吴若凡的调查，才敢如此理直气壮地说赵伟芳杀死林东华，替郭先斌灭口。 吴若凡心中也知道谢天龙如此说的用意，就顺着谢天龙的思路道：“那赵伟芳私入拘押所杀死林东华的证据何在？” 谢天龙仍然不假思索地道：“有当时的看守人员为证。赵伟芳在林东华死亡之前曾进入拘押所，利用自己警察队长的身份，未经批准擅自会见林东华，这有当日拘押所的会见记录为证；而赵伟芳在单独会见林东华离开后，看守人员进入林东华的囚室，发现林东华被人格杀身亡。这也有当日拘押所的记录为证，看守也可以证明。” 吴若凡打蛇随杆上，紧盯着问：“林东华死亡时当班的看守现在哪里？当日的会见记录在哪里？” 谢天龙这时才感觉到吴若凡在套自己，心中不由一惊，暗想吴若凡要是到玉泉县拘押所里去查对，凭他的经验，恐怕会查出什么来的。 借着环视在场人的机会，谢天龙似是不经意地瞄了李德民一眼。 李德民心里咯登一下，刘智琛对拘押所当日人员和记录的处理，会不会遗漏什么了呢？ 谢天龙态度诚恳地道：“玉泉县拘押所当班人员目前的去向，我不清楚。当日拘押所里的所有记录，当时我已令人全部取回存放在市局里了。如果吴处长有需要，尽可以到海城局里去查阅。” 海城警察局在日军占领海城后，随着省市两级国民政府转入地下，便改成地下海城市国民政府警卫局了。 此时，省市两级政府摆脱日军特高课的监视，海城警卫局极可能已落入日军特高课特工之手，吴若凡已经不敢去取那些证据与记录了，这才是谢天龙明言各种证据和记录都放在海城警卫局里的用意。 吴若凡对谢天龙这种以退为进的手法，毫不理会，仍然笑呵呵地道：“我是想研究一下当日拘押所的文字记载。蔡省长，如果可以的话，我请谢局长把这些文字记载送到这里来，让各位领导都看看，也好论证一下郭先斌是不是真的涉黑？” 蔡康明早已得到吴若凡的汇报，知道赵伟芳并没有去拘押所格杀林东华，目前此案上的证物全是伪造的。 此时，听吴若凡要搬来这些文字档案，心中已知道吴若凡定然已成竹在胸，道：“谢局长，这样吧，我派人陪同你的手下一起把这批档案送到这里来。一来，以示公正；二来，以防意外。如何？” 蔡康明虽然是客气地在征求谢天龙的意见，但谢天龙心里非常明白这就是命令，是不容讨价还价的命令！ 谢天龙轻快地点下头道：“是！蔡省长。我立即让人把材料送这儿来。” 蔡康明点下头转过脸去，对站在会议室门口的冷宽道：“冷秘书，你带两位秘书去海城市警卫局，会同市警卫局的工作人员，把当日玉泉县拘押所的文字档案全部送到这里来。哦，你让人准备与会各位的午餐，直接送到会议室里来。” 冷宽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会议室里的十几个人，一听要在会议室里用午餐，都不由自主地望向蔡康明，不知道蔡康明省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谁也不敢吭声。 蔡康明把目光投向吴若凡，问：“吴处长，你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请教谢局长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