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怎么会是他
“快起来。【】”舒清虽然心中酸涩,却也知道,不能怪了林庆嫂。她满脸微笑,将她迎入清水苑中。 “林庆嫂,年关将至,你家中若缺了少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我好派人去给你送去。” 将热茶递给简林庆,舒清一脸温和的说道。 “王妃娘娘对老妇家中已多有照顾,特别是易儿,老妇实在无以回报。这是老妇亲手从冰窖中取出草莓制作好的草莓汁,香甜可口。可单独饮用,也可加入牛奶中加热,味道更是美味。” “千萍快收下。”舒清一直觉得愧对简林庆,此时见她送了礼物,心中更是舒畅。 “王妃何不现在就尝尝呢?”简林庆微低着头,却是目光闪烁。 舒清并未注意这些,急忙吩咐千萍去给众人倒上。 送走简林庆后,已是深夜。舒清想着简林庆刚才疏离的态度,心中烦闷。这么晚了,她本想让她留下,却不想她执意离开,可别出了什么事才好。 夜半三分,王府一片黑暗。舒清却不知何原因,就是无法入睡。 她披起外衫,独坐在床头。看着外面雪花飘飘,不由自主便走了出去。 那晚南楚山脚,她身披红色斗篷,与小男孩雪中长谈。她从小没有朋友,只是想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他,却从来都不知道,一生的命运也被他所改变。 若是没有小男孩,没有那场大雪。是不是娘亲还活着,他们一家人是不是也依然过着幸福的日子? “秀儿,你这是疯了。” 风呼呼的刮着,耳边却隐隐听到说话的声音。她止住脚步,一地白雪中,一男一女站与阴影下,似乎起着争执。 舒清本想转身离去,可或许是好奇心使然,他竟小心翼翼的踱步走到墙角,悄悄探出了头,这一探,却是心中大惊。 ‘秀儿,怎么会是秀儿?这么晚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疯了?你该知道,我做这些,都是被逼的。” 她似乎在抓着那个男人的双肩剧烈摇晃着,只是,那个男的,会是谁呢? 秀儿是皇甫擎睿身边的贴身婢女,怎么会在大晚上的和一个男人幽会? “若是这些事被主子知道了,他定会杀了你的。” 舒清躲在墙角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两人情况。 “杀了我?我陪伴在他身边多年,她会因为舒清那个贱人杀了我?” 夜晚本寂寥,却是冷风飘动。舒清虽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却是隐约听到秀儿在说她。这下,她心中更是好奇,将身子又往外探了探。 本是想要听清两人说什么,却是一不小心,脚下一滑。 ‘天呢!’舒清心中大叫一声,慌忙紧紧抓住旁边的墙角。 “谁?”当舒清终于稳住身子时,却是看到了她一辈子也不想看到的一目。 风雪中,那个男人,一袭黑衣如墨。他已转过身来,斗篷下,他被阴影覆盖的面上,依然带着那半张冰冷的面具。 他眸光湛然,是她从没见过的明亮。 “你怎么在这儿?” 是他的声音,却像如今这寒风一般,刺入她的肌肤。 他的右手扣在女人的肩头,眼底隐含着关怀与忧郁,但舒清清楚,这目光,并不是为她。 他也曾被他这样保护着,在枯淑阁的那晚。可现在,他保护的,该是他怀中的女人。 他那带着警惕的目光,是什么意思?害怕她会伤害她吗? “王爷若喜欢秀儿,大可大大方方将她娶了,何必在这雪夜,如此寒冷的地方…幽会呢?” 她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丝尖锐的痛楚却是自心里狠狠地划过。 她每日为王府能在禹都立足,奔东奔西。可他,却在她的眼皮底下,与他的婢女搞在一起。 她的心中似乎被捅出一个大大的洞,冷风钻进,温暖的血液仿佛已经冷却。 “回去!” 他带着命令的语气,如此毋庸置疑。 原来,从来都是她奢求了。 “你不爱我,我也从未想着占着王妃的位置不放。我知道,当初是皇上乱点鸳鸯,才会有了如今的局面。我很抱歉,若王爷心中有她,便赐我一纸休书吧!” 心止不住的疼,不知是不是冷的,她的身子微微战栗。 这场她单相思的爱情,还没开始,便要结束。她不想恨他,既然两情相悦,那她便退出。带着这份破败,让她离去吧! “回去!” 依然是那么冰冷的语气,湿透了的衣衫早已挡不住严寒的冷风,被灌入冷风的衣衫,好似结了冰一般,切割着她的肌肤。 她哆嗦着嘴唇,脚下却是没有半分移动。 她已经输了,输了爱情,她不想再失去尊严。离开,是她如今最好的选择。 四肢百骸里都透着酸痛,排山倒海般的痛苦席卷而来。可她却执拗的看着他,只想让他开口,让他说出‘同意’二字。 尽管这样,她也心中剧痛,可时间会淡化一切的,不是吗? 雪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风也不断的吹着。她就静静的看着他与被他护在怀中的那个女人,胸中撕裂般地痛楚,意志终于渐渐模糊下来,眼前越来越暗。 “王妃!” 耳边是女子呼喊的声音,是谁来了?她已经不知道了。 “你们太过分了。” 巧儿接过已经昏迷过去的舒清,急忙用斗篷将她包裹严实。朝着面前两人,厉声喝道。 “是她要往这儿撞,怪的了何人?” 秀儿微低着头,不屑的低讽。 “你…你们就不怕,我将这件事告诉王爷?” ‘王爷?’ 若舒清此时还醒着,必然会被几人的对话给吓着。这皇甫擎睿明明就在秀儿旁边,又何来的王爷? “巧儿,这件事是我戚峻一人所为,与秀儿无关。” 戚峻将秀儿拉到身后,一副保护的姿态。 “戚峻,王爷让你假扮成他,是因为他相信你。可你早已被秀儿迷了心智,我劝你还是早日反省为好。” 巧儿不愿与两人再多谈,将舒清背在身后,几个起伏,便消失在了雪地中。 疼,撕心裂肺般的疼。这是在舒清醒来后的第一感觉。 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仿佛都在用刀剜着,她想要睁开双眼,可眼皮沉重,却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昨晚去了哪儿?怎会病成这样?” 是他,是那个人的声音。他来干什么?什么叫他昨晚去了哪儿?
“皇甫擎睿!” 她咬着牙,尽管身上好像已经疼的无法呼吸,可她还是拼劲全身力气,勉强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娘子!” 他扑到床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啊!疼……” 不要碰她,好痛,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皇甫擎睿,休书…给我休书!” 她全身被汗水浸泡,抓着他的手,干裂的嘴唇轻轻开启。声音无力,却也透着坚定。 “你说什么?” 皇甫擎睿满脸的不可置信,只是一晚,为何变成这样? 昨晚离开之时她还好好的,可今早回来,她竟成了这样,还一直向他求着休书,到底发生了什么? “离开,我要离开!” “巧儿!” 他一声厉喝,巧儿颤抖着身躯,跪趴在他的面前。 “到底怎么回事儿?”他眼中的痛楚、忧心那么明显。他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敢放开。 “王爷先让奴婢给王妃诊脉吧!” “那还等什么?” 他烦躁的让出一小块空地。巧儿手指轻放在她的手腕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昨晚,她将王妃抱回来以后,便听她一直胡言乱语。她为她诊脉,只觉她脉象杂乱不堪,她以为王妃只是受刺激太大,又受了冷风。便将千萍连夜叫了起来。 她懂得医术,身上也常备药材,便与千萍合力熬了药喂她喝下。后来,王妃渐渐平静了下来,她为她诊脉也已经平稳了许多。哪料今早竟又如此严重。 “如何?” 皇甫擎睿看着巧儿越皱越紧的眉头,一脸担忧的问道。 “回禀王爷,王妃怕不是生病那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 皇甫擎睿一把将巧儿从地上提起: “给本王说清楚。”看着床上舒清难受的样子,他情绪更加激动。 巧儿被他拎着,瞬间涨红了双脸,费力的呼吸着空气,说不出话来。 “快说!” 就在巧儿以为自己就要死时,却见皇甫擎睿一把将她扔到地上, “咳,咳!” 她艰难的咳嗽,大喘着粗气,瘫软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道: “王妃恐怕…咳…恐怕是中了蛊毒。” “怎么会?” “娘子!”他一脸悲痛的抓着舒清的手,用力的握在掌心。 “到底是谁?她中了何蛊?”他眼神冰冷,泛红的双眼此时如同草原恶狼一般,透着杀意。 “这个,这个奴婢暂时还查探不出来。”巧儿微微抬头,小心翼翼的回道。 “废物!” 皇甫擎睿一甩衣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娘子中蛊,她怎会中蛊?她是什么时候中蛊的?难道自己王府中竟有造蛊之人。 “奴婢对蛊并不是很了解,但奴婢想,有一人对蛊毒却是多有了解。”巧儿想了片刻,抬头说道。 “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