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城破将亡

    “什么？丢人现眼的玩意，我这就去。【】”万里风刚要带着赵维出去，又有人来报“将军，羌笛人突然发动了进攻，人数不下两万。”

    羌笛人太会拿捏火候了，养马山关里发生了内讧，正是他们大举进攻的好时机。这个时候守军自顾不暇，根本就抵挡不住羌笛人的铁蹄。

    城门要开了，这是混在养马山关里的羌笛细作和叛变的士兵起到了作用。门一开，羌笛的骑兵就能旋风般的杀进来。刚好出来的赵维看见了，“将军不好了，城门要开了。”

    万里风长嚎一声“堵住城门，快，堵住城门。”万里风知道，一旦羌笛人的铁骑进了城，后果可想而知。正在为粮食大打出手的黑旗军和黑虎军也反应了过来，但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舍身堵住城门，而是四下里到处逃窜。逃窜不要紧，关键是挡住了万里风的亲兵队，急于堵住城门的亲兵队在赵维的带领下，被这伙子乱兵冲的根本无法前进。

    轰隆一声，城门终于开了，城门大开的一刹那，万里风的脑子一片空白，赵维的神情也变得呆滞，羌笛人的骑兵呼嚎着杀了进来，跑得慢的西秦士兵在骑兵的攻击下，显得是那么的无助，就如同刀割高粱秆子一般，一片片的倒地不起。马蹄肆无忌惮的践踏着活着或是死去的西秦士兵，稀碎的尸体，残缺不全的尸体，烂泥般的散落在城内。万里风长啸一声“今日死战不退，壮我西秦之威。”赵维也跟着呐喊，亲兵们一同呐喊起来，在嘈杂的战场上，声音虽小，但却激起了西秦兵的斗志，横竖是个死，何不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呢。西秦军队开始了反扑。

    万里风手持自己的大刀所向披靡，手起刀落，已经连续斩了三个羌笛骑兵，他哈哈大笑，虽然年事已高，但虎老雄威在。在他的带动下，数百西秦兵奋不顾身，前赴后继。尽管倒下去的大多是西秦战士，但羌笛人还是被西秦军队的殊死一搏所震撼，马冲带着自己的卫队冲了过来，大梁军的战力可是响当当的，羌笛骑兵纷纷栽下马来，阵脚暂时稳住了。

    万里风浑身是血，虽然斩杀了七八名羌笛骑兵，但毕竟年事高了，体力不支，阵脚刚刚稳住，他瘫倒在地上。马冲和赵维急忙冲过去扶住他。万里风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马冲在这方面阅历颇多，他知道万里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刚才的恶战已经耗尽了他仅剩下的元气，现在已经是弥留之际了。万里风看着马冲，“叫烟儿和军儿来。”

    万里烟和万里军来到了他的身边，万里风抚摸着女儿的秀发，摸了摸儿子的脸庞，看着马冲说“今日一战，我已经对得起西秦了，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

    万里烟哭着说“爹爹，爹爹，你春秋尚富，何出此言呢。”

    万里风苦笑一下“为父征战了几十年，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我只是担心你和你弟弟，马冲兄弟，你过来，贴近点，我有点累，说话声太小。”

    马冲贴近了万里风。万里风轻声说“我死之后，你要带着烟儿和军儿杀出去，我把他姐弟俩托付给你了，我这一生做过很多事，但最正确的是和兄弟你结拜，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闯出名堂，把他们交给你，我放心。你千万要答应我。算老哥哥我求你了。”

    马冲急忙按着不住咳嗽的万里风，悲怆着说“老哥哥放心，我这次来就是要带着你们去我大梁军的，我一定能办得到。”万里风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拉着万里烟的手放在了马冲的手里，“兄弟，人死灯灭，我们的结拜之情也就烟消云散了，我把烟儿许配给你，以后你要对她好啊，烟儿这辈子没享过福，成天跟着我东奔西走的，好好的一个女娃娃成了我的军师了。她对你绝对有用处，你要好好的待她啊，看见她就如同看见我。好吗？”

    马冲有些犹豫，但还是点点头，万里烟抬起婆娑的泪眼看着马冲，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万里风继续说“军儿也有十八了，你看他能干些什么，就让他干些什么吧。”

    马冲含泪点头，万里风一阵剧烈的咳嗽，马冲知道，这是血液已经呛入肺管的症状。万里风拉着万里军的手说“军儿，从今天以后，你在这个世上就jiejie这么个亲人了，你要听jiejie的话，将来壮我万里家的名声，恢复我家族曾经的威名。”万里风不知道，也想不到，他的临终遗言竟然改变了万里军整个的人生轨迹，连同他jiejie一起。这是后话，以后再提。

    羌笛人经过短暂的休整，又重新扑了上来，这次冲在最前面的是虎都的先登营。马冲轻轻的对万里风说“老哥哥，你安心的走吧，我会做到你的嘱托，放心。”万里风微笑着闭上了眼睛，脑袋一歪，与世长辞了。

    “爹爹”，“爹”，“上将军”悲痛的声音随即响起。马冲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的脑海里回忆起了小浑河时的一点一滴。突然一支羽箭的呼啸声传来，马冲凭借着军人的第六感，一个侧扑，把万里军推到了一边，那支羽箭射在了马冲的左臂上。

    “主公，主公受伤了，快。”马冲的亲兵们赶紧上来，倒在一边的万里军傻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似乎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万里烟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在亲兵将羽箭拔出后，她撕开了自己的衣裙，紧紧的缠绕在了马冲的左臂上。马冲笑笑“我没事，看你紧张的。”

    万里烟脸一红轻声说“爹爹把我给了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夫君，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啊？更何况你救了军儿一命，于情于礼也是应该的。”

    “主公，该走了，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一个亲兵说。“是啊，季翔将军还在关外等着呢。再不走就错过了接应的时候了。”马冲转头看见了正在拼杀的赵维。他大声喊“赵将军，赶紧跟着我撤吧”

    赵维也看见了马冲，听到马冲的话，他哈哈大笑“我赵维一生懦弱，今天老将军给我做了榜样，舍生取义，这才是西秦的好男儿。我从来到老将军手下后，已经二十多年了，我不能扔下老将军，自己走了。你们撤吧。”

    万里烟大叫着“赵大哥，赵叔叔，跟我们走吧，求你了。”

    “马冲，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对小姐不好，我做鬼也不放过你。”赵维哈哈着“儿郎们，为了西秦，为了我们的尊严，冲啊。”

    赵维带着身边的一百多人迎着先登营就冲了过去。先登营没有想到西秦军队到这个时候还在困兽犹斗，还在殊死一搏。一时间没有准备，被西秦军冲乱了队形，也就是这片刻的缓冲，马冲带着万家姐弟俩和自己的卫队撤出了战场。

    赵维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换做以前他会害怕，但今天不同了，万里风力战而死给了他莫大的勇气和决心。他知道自己今天也是难逃一死了，作为十来岁就跟着万里风，二十年来他对万里风已经有了一种依赖，万里风走了，他的精神支柱也垮了，即便是活下来，也要一辈子生活在悲痛之中，与其这样不如追随老将军一起，黄泉路上也好给老将军做个伴。

    虎都看到正在厮杀的人群中有一个将军模样的人，他以为是万里风，急忙招呼着手下人向这边靠拢，一举拿下这个给羌笛制造了许多麻烦的西秦柱国人物。这么一来，马冲带人突破包围就相对容易了一些。

    一个羌笛士兵对虎都说“统领，有一伙子人向外逃窜呢。”

    虎都看了看，又看了看包围圈中的赵维，他沉吟了一下说“我们的大部队还没上来，汉人说，擒贼先擒王，把万里风抓住了，就是奇功一件，那一小撮人，跑就跑了。不管他。”

    赵维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羌笛兵了，只知道自己的体力在迅速的消失，他身边的人只剩下三四个了。其余的都被羌笛人的弯刀砍死了。他大叫着“弟兄们，再坚持一下，小姐和公子马上就要出城了，我们再坚持一下。”

    这句话是他留给西秦，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了，一支羽箭准确的射进了他的眉心，赵维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然后轰的倒在了地上。身边的几个人也被羌笛人干倒了。几个羌笛士兵正要砍断一个还没有断气的西秦士兵的脖子。虎都过来制止了。

    这名还在垂死挣扎的士兵，看到虎都来了，一股蔑笑的表情。虎都指着赵维问“他就是万里风？”士兵摇摇头“万里风将军岂是你们这帮羌笛狗所能见到的？”虎都大怒，上前一把就拧断了这个士兵的脖子。

    这是一个连连哀求饶命的士兵被拖了过来。这个士兵哭叫着“我投降，只要不杀我。”

    虎都笑着说“你来指认谁是万里风。”

    士兵用手一指那边躺在地上的万里风的尸首“他是上将军，不过已经死了。这是赵维将军，万里风的副手。”

    虎都大笑着说“很好”一步步的走向了万里风的尸首。他狞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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