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重伤
许嬷嬷:“呵呵呵,你刚才说没有瞧见那林氏的样子,她耀武扬威了这么多年,还是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 似乎在回味里头的吵闹。 “郡主,您这是要接这个嬷嬷回去?这是为什么?”刘公公看着她这其貌不扬的样子,有些奇怪的问。 雪裟率先走出了林府,不带笑容,只是有种了结之感,即便她什么也没有报复出去,人家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这位是老夫人,既然皇上赏了我宅子,她便可以去我府里做个管家的差事,公公不必担心。”她回答道。 许氏跟在她的身后,听了这话却突然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红绣在哪里的。你不要妄想报复那孩子,她已经走了……” 原来她还在担心这个? 雪裟坦诚道:“你放心,红绣我和她的过节已经结束了,现在我出了这个林府,以后便不会再记得里头所生的事。” 听她说完,许嬷嬷突然一笑,脸上的沧桑与衰老显得刻骨铭心。 “怎么?你在这里头,难不成受到过一丝真心的善意不成?要是我现在有权有势了,我不把她们千刀万剐了,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雪裟想了想,微笑答:“或许是,我与你不同吧?” “不同?有何不同,雪裟你我都是聪明的人,也明明比她们身份尊贵,你那个庶妹把你的手给废了,你不会忘记吧?我现在还记得林氏那晚上把我从于家带出来的场景……我待她不薄,可看看现在,给她当了十几年的仆人!” 许嬷嬷的眼神尖锐,勉强地撑起身子直视雪裟,那是一种蔑视的感觉。 “为何我觉得,你看不起我?”雪裟毫不介意的问。 许嬷嬷:“呵,你还真是善解人意,我只是认为你太懦弱了,难不成你生来就是个撒气包,只会忍受,不会反抗的吗?这可不是从前那个在林府的雪裟。” 她的话说完了,府门也到了,雪裟却是停了下来,平静的脸上看似犹豫。 许嬷嬷还在等着她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没想到她只是停了停,问了一句。 “林晴簪在哪儿?” 府里的丫鬟上前答:“回,回郡主。表小姐在大院呢!今日没有出来。” 雪裟淡淡道:“哦,你回去和她说,叫她备着点母乳,孩子要等着喝呢!” “什么?什么母乳,表小姐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有母乳,郡主您是什么意思?”丫鬟奇怪道。 声音大得让许多下人听见了,而她们后头的赵氏也正好冲出了檀香院。 雪裟:“这个嘛!你将我的话带到便是,记得不要忘了与她说,孩子在我哪儿,有林展颜带着,不会有事。叫她不要担心,毕竟是做娘的,再怎么不喜欢孩子,也会心软的。” “表小姐,表小姐有孩子?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郡主这是在说什么?” “好奇怪啊!表小姐,表小姐哪里像是个生了孩子的人?” 丫鬟下人们开始议论纷纷,许嬷嬷一看,只是微微一笑对雪裟道:“你这可不够过分,别忘了,她可是朝你泼了滚水的人。” 雪裟低头看了看自己包扎好的手掌,心头一笑,何止是这个,林晴簪看自己不顺眼,不知多久了,要知道她第一次进府可就被她打了一巴掌。 “她看不得我好,我却还好心帮她救孩子,对啊!我真是太客气了。”雪裟喃喃自语道,虽然是几句话就暴露了林晴簪和赵氏苦苦掩饰的真相。 可她这还没有用心呢! 外头,刘公公等了一会儿突然喊道:“郡主,这……” 雪裟往门口一看,只是感觉到一阵风吹来,下一刻人便依靠在一个温暖的怀中了。 看着面前身穿黑色劲装的肖潋,她只是问:“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这里?” “你没事吧?”肖潋温柔的问道,双手抱住她越紧了。 林府的下人们都在看着,刘公公也是一脸的茫然,只有许嬷嬷一个人上了雪裟的马车。 “我没事,我怎么会有事?你也实在太小看我了吧?”她以轻松的语气说道。 其实该庆幸昨夜李荛端没有直接杀了她,而是送到了皇宫中,在那里她还可以活命,否则怎么回来? 肖潋听了这话,松了手,将她仔仔细细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眼神停留在她包扎好的两只手掌,突然道:“这是昨夜包好的,还是今日早晨?” “这……这是,今早包好的。”雪裟回答。 肖潋立刻道:“可能会留下疤痕,来我给你上药,这个好得很快的。” 在她的注视下从腰间拿出一罐白色的药粉,麻利的将她手掌上的纱布解开。 雪裟鼻酸了一下问:“你特意带了来?” 竟然记得的是自己手掌上的伤口,他这一天到晚究竟在想着些什么? 肖潋自顾自的道:“来,我给你上药,有些疼,这是最好的烫伤药,我知道很有效果的。” 雪裟觉得气氛太过暖意,弄得她都快要忍不住抱着他不动了,还是要说些什么。 雪裟:“别,咱们还是先回我的郡主府吧!肖潋哥哥。” “你叫我什么?什么郡主?”肖潋抬头奇怪道。 雪裟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扯着他走出了林府,在刘公公的注视下,上了肖潋的马车。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问道。 现在四下无人了,雪裟便道:“你可知道,方才我们那样亲密是会被人说闲话的。现在,我们名义上算是兄妹了。” “你的意思,皇上封你为郡主了?他这是什么意思?”肖潋一下子明白过来,脸色却是不好。 一双桃花眼中甚是疲惫的血丝。 “多亏了皇上想的办法,否则张氏和李荛端的计策便会害我名声尽毁,你现在也许要叫我一声贵人,娘娘呢?”雪裟道。 一边说着用手抚摸上他苍白的脸颊,甚是心疼。 肖潋怒道:“可他这样,我岂不是不能娶你了?至少现在不能,是吗?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 说着,他似乎在逃避雪裟的眼神 而她也瞧见了他肩上的血色。 雪裟急道:“你受伤了,为何还不包扎?你怎么伤的?” 肖潋匆匆答:“没事的。” 乘着雪裟看着他的伤口心疼,将手中一直攥着的药粉撒在了她的伤口。 雪裟只觉得有些疼痛,转身便朝着马夫喊道:“外头的侍卫,给我拿纱布,我要包扎。” 她的声音冷酷带着命令的意味,没有人能够忽略,一声之后便接过了一个包袱进来。 “将衣服脱了,我来给你包扎。”雪裟道,不容拒绝。 肖潋只是顾着拆开包袱,里头有些纱布和两瓶金创药。 他随手拿起一个很小的黑色药瓶和纱布,将她的手扯了过来,想要包扎。 “你说,怎么伤的。”雪裟一下子扯了回去,冷冷问道。 “你既然已经到了林府,便应该看见了张氏,我昨日逼问她得知你在皇宫,便派了仇妩去接你,你见到他了吗?”肖潋问道。 雪裟想了想道:“仇妩?他天亮的时候才到,被皇上当做刺客抓进天牢了。我还以为,你会来。” 肖潋听了这话,将手中的包扎停了下来,急切地问:“你在等我吗?裟儿,我是去找李荛端了。若是他能够害你一次,便会有下一次,我知道皇上喜欢你,你不会有事,所以才去找李荛端算账的,你怪我吗?” 雪裟嗔道:“这是什么道理?皇上要是不喜欢我,李荛端和张氏怎么会把我送进去?” “不,我知道皇上对你不是那个意思。你们之间,是真的有些父女的感觉。”肖潋认真道。 这样说,倒也没有错,他看人的感觉很对。 雪裟看着他担心的模样,还是回答:“我不怪你,你也没有猜错。” 沉默了许久之后,肖潋才答应将衣裳褪去,可她一看却是怒了。 雪裟骂道:“你找李荛端做什么?你们是要决一死战吗?难不成你不知道他有训练良好的黑衣人?你和他打什么?弄得一身伤回来,值得吗?” 声音大的外头的宫女都想知道里头究生了什么。
肖潋只沉默着,雪裟的怒火缘由便是因为这个…… 他背对着雪裟,右肩上有一道砍伤,伤在肩膀不知要多久才能好,这包扎不好,要如何痊愈? 更不要说背上那三条剑伤,长的从左肩到了腰间,短的也有半尺,伤口之深可以看出那时候下手的人是多么的用力,现在还在流着血,难怪他会面色苍白了。 雪裟命令道:“将那瓶小的金创药给我。” 肖潋想了想,没有动作。 “我知道那是快愈合的药,皮外伤,小伤只需三日,刀剑重伤也不出十日肌理便能够愈合,你别不舍得,我只是烫伤你却要用,对自己怎么没有那般?” 雪裟淡淡道,将药瓶夺过去。 肖潋现在也言语不得,不住该怎么说话,才能不惹她生气了,只好问:“你怎么知道,这个是最好的金创药?” “你从前不是给我用过吗?被荆棘刺伤的时候,我好得那么快,就是因为它。”雪裟答道,将药粉倒在他的伤口上。 那是一股清香,阿辉也说过,这药粉的珍贵,即便是有钱也买不到多少,这样弥足珍贵的救命东西,他竟然用在自己的小伤上也不自己用。 她仔仔细细的包扎着,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才将长短不一,深浅吓人的伤口包好,一路上马车颠簸,他们却是没有交流,雪裟是心无旁骛,直到她的府邸到了也全然不知。 “郡主,您到了。怎么还不下来?”刘公公在外头喊道。 雪裟这才回神,却是扶着肖潋一起下车。 “这,郡王。您的府邸就在不远处。”刘公公道。 是不希望他陪着雪裟。 肖潋:“你管的这样宽做什么?我来走动走动,与你何干?” “这,这奴才自己不敢对王爷指手画脚,但郡主,您还是要仔细外人的闲话。”刘公公真是不遗余力的警告道。 雪裟:“公公不必担心,一路上陪着雪裟前来一定累了吧?辛苦了一日,来人。送公公回宫里去,拿些赏金。” “这,这不必了。不必了。”刘公公道,刚要客气,肖潋一个冷漠的眼神又把他给压制住,只好转身走了。 再待下去不知会被郡王嫌弃到哪里去。 两人进了府,却毫无心思欣赏四下,雪裟找了一个干净的屋子将肖潋扶了进去。 “你们都先下去吧!”雪裟对宫女们道。 “是,郡主。” 屏退左右之后,肖潋这才说话。 “我将李荛端手中的人都打散了,他现在重伤,躲进宫里去了。” 雪裟却是讽刺道:“他重伤,你这也算轻的吗?” 实则心中还算高兴,她还以为肖潋连李荛端的身子还未近,就会被他的阴谋诡计给拖延,最后伤了呢! 肖潋只是答:“李荛端经过昨夜,羽翼尽折,朝中的文武中有他的人,我将他们的丑事全都暴露,该抄家的,该处死的,皇上都已经处置了。” “这么说,李荛端这回折损的不轻?那你也不许这样,他那样的人只能智取,不能硬来,冲动之余,你可能会害死自己。”雪裟担心道。 肖潋的脸色冷漠,眉间的王者气势毫无消逝。 “我只是忍不了他对你的暗害。” 听了这一句话,雪裟哪里还有心思再骂他。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活着,而不是咱们每个人都为了对方而死,好吗?” 这句话虽然是无情,可却是最理智的了。 肖潋没有听进去,只是道:“你可知道,李荛端为什么逃入皇宫了?” “为什么?” 肖潋:“因为,边境出了大事,就在今早传来消息,李康端横死。是皇上派人打断了我们。” 他没有说的清楚,实则是皇上派人从心里手中把半死的李荛端要了回去才对,若没有给这个面子,李荛端难逃一死。 “什么?李康端,死了?”雪裟也惊讶了,李康端,怎么会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