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来睡觉
“叫这么大声是想让人来围观下你的姘头长什么样?”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凌冽,但幽幽之中却是带着一丝戏谑。起舞电子书 边子期轻轻舒了一口气,抬手抚了抚额头,微抽嘴角,澄清似水的眼眸里已恢复平静之色,静静地回视着他,半响才掀唇而语:“你懂不懂,人吓人会吓死人。” 音落,一道低沉揶揄的声音从他口中溢出:“你不是一直将我当死人看?” “诚然如此,死人也是人啊。”她长叹一声,“不过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半夜三更跑我这儿做什么?” “睡觉。”他轻快的吐出两字,但身子并未有所动作。 边子期听闻,眉头抖动了下,他睡觉跑她这儿来? 这算哪门子的事情? “你睡觉不是应该滚回你的棺材里吗?” 他眸色一闪,幽邃深沉的眼眸里闪烁起一丝复杂的神色,在她眼前丝毫不掩饰:“那儿不适合久居 。不过……” 一丝似浓酒般诱人的醇厚笑声突然响起:“若是你愿意一起,我倒是不介意在那地方久居。” “别。”她不假思索的拒绝道,那地儿她实在不太想去,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尤其是那儿的坟包里可都是埋葬着女人啊,女人的怨气可是极其的浓,很阴森的。 没什么意外,她绝对不要去。 忽然,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幽邃的目光不变,可她却没来由的觉得他的眼底深处似乎涌着惊涛骇浪。 “你……”她推了推他的身子,眉眼间带着疑惑,“怎么了?” 他沉默,而这沉默之中仿佛有一丝丝寒意在他身上不经意的散发出来,就连眼眸里的光芒也森寒了起来。 边子期被他这么近距离的盯着,颇是觉得有压力,暗暗吞咽了下口水,幽幽道:“我没有得罪你吧?” 他眉头动了动,眼眸微微微眯,溢出的低沉声音里很冷:“这两天你又在府中受了委屈?” 话音落下,她愣着了。 澄清似水的眼眸里泛起一阵涟漪,甚至她觉得眼眶有那么点酸涩,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边越出来。 明明是冷得冻骨的声音,可却莫名的击中心中的柔软。 来这儿,从来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她,而她也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强大,所有的伤和痛都一个人慢慢吞噬。 可越是如此,她的心越脆弱。 在柳三告诉她那是云荒国的毒药时,她是有听到好不容易她自己一片一片拾起黏合在一起的心又“嚓咔嚓咔”裂了开来,纵使她不停默默的安慰自己未必和素心有关,未必和她信任的人有关…… 可她的心还是又一次伤到了。 伤到她觉得这心很难再补起来。 就这样,她忽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对着他哭了起来,泪水中夹杂着前世今生压抑的痛苦和悲愤的情意。 从来-- 打小她都没有这么哭过,她从来都觉得男儿有泪不轻弹,女儿亦当如此。 无论艰苦练功,还是行军,哪怕是受到敌袭、受困,身受重伤,看着身旁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去,她都不曾这样哭过,就算是死在他的手上,她也除却恨没有流泪…… 可今晚上这曾对她霸王硬上弓的死男人如此一句话,却是将她一直坚固的城墙撞出了一个洞,所有压抑着的痛苦瞬间如同xiele闸的洪水一样倾势而出。 他也愣着了,甚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哭出来,那似决堤的泪水一点点的落下,手轻轻碰触时,guntang,里边似乎夹杂着许多苦楚。 她……似乎从来都过得不好。 是不是他错了,很早很早之前就该带着她离开边府,而不是让她一不小心沉沦到燕戚云的虚情假意之中? 他抬手温柔的一点点擦拭去不停落下的泪水,深邃的眼眸里掠起深深的寒意 他的手很冷,碰触到她面颊时的冷意让她身子不禁颤抖了下,可她并没有躲避,相反地她觉得他带给她的温度很暖,一点点温暖着她发寒的身心。 一场没掩饰的痛哭之后,边子期的心瞬间平静如水。 原来有时候痛哭一场也是不错的,她抬手自己擦拭了下还挂在睫毛上的泪珠,然后冲着他弯唇一笑:“谢谢。” “嗯。”他低沉的应了声,可眼眸深处却是蕴藏着一丝疼惜。
“我哭饿了。”她扯了扯他的衣裳,泛着红丝却依旧明亮的眼眸顾盼生波,“你知不知道哪家酒楼有好吃的,我们去吃点东西?” 他微颔首,起身,然后不顾她意愿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如一阵风一样的穿梭在寂静的夜幕里。 “其实,我自己能走的。”她戳了戳他的胸口,悠悠道。 “太慢!”他毫不犹豫的回道。 “可那本书上的我基本上都学会了。”她又道,脸上带着一丝不悦,他竟是在否定她的成果。 他眸色一闪:“还是慢。” 边子期听闻嘴角轻抽了下,他……太自信了点吧? “你……带我来这地儿做什么,不是说去吃好吃的吗?”她看着眼前荒芜阴森的屋宅,一丝寒意从脚心窜起,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太毛骨悚然了。 这简直好比鬼宅啊! 只见偌大的宅院里没有一丁点人气,枯藤爬满院墙,晚鸦一群又一群的停栖在枯树上,地上的枯草几乎长到膝盖上,各个厢房没有一丁点的灯光。 “该不会这儿是你府邸吧?” “你想多了,我没这么穷。”他牵着她的手走到其中一间门口布满蜘蛛丝的厢房门口,轻叩房门,“我来了。” 话音刚落,门倏地打开了,带起的风吹动的蜘蛛丝不停的晃动,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边子期借着月色探头朝里边张望了几眼,却发现里边竟是一尘不染,干干净净,正当她好奇的好像看看住的是谁时,一道于她来说与藏在回忆里很是相似的声音在里边响起。 语速不急不慢,声色平波无澜,但却温润似水:“你带外人来了。” “夫人。”死男人是这么解释的。 这回答让边子期不是很满意,她瞪了他一眼,但也没有解释。 屋里边,一阵寂静,约莫半刻钟后,屋内亮起昏黄的烛火,一抹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