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化解危机
“三号设备保持原位，四号设备左移一厘米。” “五号设备机体全部抽出，四号设备跟进。” “四号设备全部移除，关一号设备开关。” ………………… 诗意把季简年的肌rou紧实的后背当成书桌，抬眼看一下越来越少的设备废墟，一边流利地写着，有条不紊地说着一项接着一项的指令。 女子清浅的嗓音和笔在纸上刷刷刷刷的声响相印成趣，伴随着工作人员小心搬动设备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清晰。 季简年感受到后背传来的一阵酥酥麻麻，耳畔萦绕着诗意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 心，一点一点软了下去。 重逢之后，他怨过，怨过为什么她会这么果决地忘记自己。 也庆幸过，也心疼过，就算是她忘记了两个人曾经地情谊也待她如此，掏心掏肺。 外人只见她冷漠不近人情，时而乖张通常刻板。 可是偏偏，她对他做的很自然的每件事情，都让季简年感觉到柔情万千，不必言说，一如现在。 方才对诗意持有怀疑态度的正是身为1号的王总监，在随着清理进程的推进，他看着女子几乎没有怎么移动的纤细身影，眼里的崇拜毫不掩饰。 这么精确的计算，这么充满逻辑的顺序，甚至连暂停时间都这么周全！ 如果可以加一个五毛钱的特效，王总将此刻的星星眼亮度惊人。 堆积的器材越来越少，实验室里的辐射警报器一直都没有响起，现场的气氛也渐渐轻松了下来，易然还得了空给大家都倒了一杯水。 王总监看着依旧还在奋笔疾书忙碌的诗意，忍不住赞叹道：“1号你是在Sherry楼下程门立雪了多久，才让我女神来了盛世，还这么晚替你处理这些破摊子……” 诗意是站在最前面的，季简年背对着众人，语气清清淡淡地开口，看不见脸却依旧是带着气势：“这些破摊子难道不是你们捅出来的么？” 王总监正了正神色，严肃道：“是关于一块记忆芯片的插入数据计算出错，输入后导致激光分割机冷却速度过快，发生爆炸。” 季简年眸色沉了一份，声调也跟着严肃了一些：“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失误，设备不重要，重要的是Joey博士进了医院。你觉得……” 不怒自威，王总监不敢抬头。 现场的气氛有些紧张了…… “啪！”忽然听见一声轻响。 诗意的笔杆脆生生地一下就敲在了季简年的背上，她带着一点倦意，认真而又严肃地说：“说话就说话，背不要动。” 话说出口的时候，她看也没看季简年一眼，手上的计算甚至都没有停下来。 季简年语气柔和：“你说，背不动怎么说话呀，你不用胸腔共振吗？” 诗意轻描淡写：“腹语。” 季简年郁郁道：“不会！” 诗意“哦”了一声，扶了扶工作时候带的黑框眼镜，一本正经道：“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叫你闭嘴。” 季简年：“…………” 一片哗然，易然王总监包括后面站着的好几个科学家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诗意继续：“懂什么叫记忆芯片吗？懂什么叫插入数据吗？知道为什么数据错误会爆炸吗？” 季简年沉默。 默默腹诽着，他要是自己懂还花这么多钱请专家做什么…… 诗意再接再厉：“看吧，你什么都不懂还好意思说别人，这次错误的数据并不是他们的问题，而是他们所遵循的那套理论结构是不适合的。” “嗯。”季简年乖乖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人，沉着声音：“听到了吗？” “啪！”又是一声脆响。 这一次诗意的笔好巧不巧正好敲在了季简年的脑门上。 饶是易然也楞了一下，这是家暴吗？…… 诗意没有什么力道，敲在季简年的头上像是挠痒痒一样，季简年却一下子闭了嘴，脸一下就黑了。 诗意根本就不管季简年，写下最后两个数据之后把笔盖合上，拿着手中的草稿纸走到了身后那群科学家中间，丝毫也不在意自己的思路或者解决过程会不会被剽窃，一步一步详细地解释着。 “其实物理设备的爆炸解决并不难，关键是从强作用弱作用开始考虑辐射的强度……” “这组记忆芯片是概念型，目前市面上还没有出现，所以你们选择的弦理论体系是有问题的，它的一个系数取值为……” 和之前在MIT的讲座不一样，在做这些具体的物理阐述时，特别是说道弦理论和超弦理论时，诗意的整张小脸仿佛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神采飞扬，精彩卓绝。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是最吸引人的，季简年却觉得，让一帮科学大腕认真倾听着的她，让他无法忽视，每一秒内心的悸动。 诗意讲完之后，季简年恰好递了一杯水过去，她喝了一口，有些凉了。 她没有说什么。 那些科学家全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诗意，看着她喝完了水，也依旧在沉默中。 三秒之后，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这次要不是Sherry，辐射产生的后果不敢想象！” “对！Sherry果然是当今物理界的巨擘，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多交流交流！”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 一场还没有爆发出来的危机就这样被一个女子轻而易举地化解了，时间，指向早上七点。 盛世大厦里打扫卫生的阿姨已经在进行收尾的工作，附近的早餐店里的人也陆陆续续多了起来，城市新的一天逐渐拉开了序幕，地下一百米的深处，已经恢复到井然有序。 季简年站在正中间，开口吩咐道：“新的设备在三天之内到位，大家放一个周的假休整一下。” 听到这话，那些科学家看了一眼Sherry，各种神色都有，然后站成了一排，任由着之前收拾设备的工作人员用一根黑色布带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从另一个通道退了出去。 现场只剩下了四个人，季简年，诗意，易然，和1号王总监。 诗意捏了捏眉心，小脸上的疲倦彻底显露了出来。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季简年，轻轻开口：“解释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