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项目停滞
季简年看着女子纤细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残留着一点她的气息，脸上闪过一抹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和。 女子一边走一边拿起了电话，“Lucy，最快速度将消毒液酒精以及百分之九九高纯度乙醇送到我的新公寓去……” 她的语速很快，有种快要破音的尖细，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恐，“天哪，我居然和别人握手了，想想肢体接触皮肤表面的金黄色葡萄球杆菌，链球菌……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很快，诗意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口。 季家公子脸上的笑意却像被速冻枪打中一般瞬间凝固。 然后，变天一样的速度，黑了个彻彻底底。 带着一身骇人气息，他唤来服务员，结了账就径直往外走，走了两步之后又返回来，拿起了桌子上的名片，瞧也没有瞧一眼直接恶狠狠地塞进了钱包最内层。 正好对上那个服务员愣在原地害怕和崇拜地追随着自己的眼神，他没有一丝温度地掠过，离开。 ………………………… 盛世商圈是因为附属于盛世集团而得名，而那个举世闻名的商业帝国总部，就坐落于商圈最中心。 此刻，88层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内，气压低得有些可怕。 “之前你们不是说有办法吗？！怎么现在都不说话了？！” “几十个亿的资金投进去了，现在你来告诉我项目没有办法运作？” “你们不是高薪聘请的专家么？盛世几百万好吃好喝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来给我说停在原地推进不下去？！” 坐在老板椅上的男子“啪”的一声将一叠文件罢在了桌子上，A4纸雪花一般洋洋洒洒飘落满地。 站在桌子前的几个高管和研究人员低垂着头，眼神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家一身冷然气势骇人的大boss，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个旷日持久的研发项目最近在超距技术上遇到了难题，停滞了将近一个星期，每天都是接近一百万的耗费，季简年并不是今天才知道的。 就连易然都没有搞懂，为什么不过是一个下午茶的时间，总裁出去见了一下任家大小姐，回来就像吃了炸药一样。 按理说，相亲不是见美女么？见了美女不应该心旷神怡春风满面吗？ 要不要给夫人说一下，给总裁多来几个妹纸，缓缓内心如此旺盛的肝火。 好害怕自己这个特助当得不够合格扣工资…… “易然，你觉得呢？” 正当易然正在进行万分千转百回的心理活动时候，季简年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这个项目基本上是盛世未来几年的技术支撑，而且已经投入了这么多，所以，不管是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进行下去。”易然扶了扶金丝边的眼镜，秒懂总裁眼神的意思，代他把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可是，当易然的话说出来之后，几个高管和科研人员再次沉默了。 简欧风格奢华而不失大气的办公室内，落地的大摆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回荡得异常空旷。 “说话！” 季简年的声线清冷，嗓音不大，凌人的气势却让几个高管心里的恐惧更甚。 一股巨大的威压笼罩着他们，每一刻都像是煎熬。 终于，站在最边上的一个男子有所反应了，他思前想后觉得不是他们自己的责任，鼓起勇气开了口：“本来我们这个项目是和MIT物理学院微距研究室建立的合作，但是Joey博士半个月前突发脑血栓，目前正在住院治疗，之后也没有办法从事大规模的研究工作了。” 说完之后，他将腰杆微微挺直了一些，底气也足了不少。 季简年没有说话，修长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厚重的楠木桌面上，发出沉默的响声，也像是敲在几个人的心上，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忽然间，他勾起了唇角，笑。 “你的意思是，你们还苦苦支撑了一个周，少让盛世亏损了几百万？！所以还要求一下表扬咯？！” 易然：“……………” 众人：“……………”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他话里的反讽，唯独刚刚说话的那个男子没有。 只见放在身侧的两只手大拇指无序地摸着每个手指的指甲，眼睛很明显地亮了一下，颇为木讷地开了口。 “我们拥有的是目前国内最先进的技术，所以还是可以支撑一个周的，如果总裁想要奖励我们，也不是不可以……” “李幸！” 站在中间的技术总监终于忍不住了，侧头瞪了一眼最边上说话的男子，低低地喝了一声他的名字，让他住口。 可是，李幸并不明白，反而是有些疑惑地问着：“王总监，我说错什么了吗？！” 您没错！！！ 姓王的技术总监只觉得自己一口老血马上就要喷出来了。 朽木不可雕也，他就知道不能让李幸顺利当选科研人员代表来“面圣”。 读这么多书简直是把脑子都读傻了！ 王总监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但自己的人必须要保呀，要是总裁一个不高兴让李幸卷铺盖走人，那这个项目是多一天都撑不下去了…… 他抬头，却看着季简年反而温和下来了的神色，这无疑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试探性地解释道：“李幸是物理学博士，专业榜单上排名前五十，今年才从MIT毕业回来，科研能力很强，所以可能表达上面有些欠缺……” 季简年的重点没有落在表达能力上，科研人员表不表达关他什么事，而是这个李幸毕业的学校…… 他挥手，打断了王总监，问道：“你说他是从什么学校毕业的？” 王总监：“MIT……” MIIT，物理博士…… 季简年的脑海里又蹦出来了那个让自己心烦意乱了一下午的小女人一本正经的样子，想到了她打的电话。 和别人握手了？！ 什么葡萄球菌链球菌？！ 还要消毒液酒精高浓度乙醇？！ 难道他很脏？！ 她居然敢觉得他堂堂季少不干净？！ 季少觉得好心累，只想安安静静抓会儿狂……